正文 第三章 阿爾文和謝文書（三） 文 / 旅人1

    「低級法師和高級法師間的區別不僅僅只有法術位的多少，還有魔力的凝練，對法術的理解，構造的分析，以及法術記憶過程中的調整和方法。至於對釋放後法術的控制，那是極高等的技藝，我暫且就不說了…

    在這裡簡單的講一下法術記憶，這個是你們成為一級法師的必須技能…法術記憶，實質上就是以精神力雕琢法術排列的過程，比如一級的『魔法飛彈』，它就需要我們將精神力在思維面中絲毫不差的同時雕琢出兩到九個同樣大小的圓球狀排列，在需要的時候以咒語激發，進而釋放出攻擊。

    這個過程說難不難，說簡單也不簡單。低級的法師只要有耐心基本上都只要花上小半個太陽時就能雕琢出來，說難麼，就是在同樣的時間內怎樣去優化法術排列，以達到比同級法術高上數倍的威力。這是高級法師與低級法師一個很重大的區別，不過現在的你們還不需要去研究，等進入中級法師之列後再向導師請教吧。

    好！今天的課就上到此，你們回房間各自練習吧…」

    迪洛?夏拍拍手結束了今日的課程，轉身快步離開，根本不顧是否有學生不理解課上知識。這種行為是學院老師的通病，或許也是所有法師的通病，除了自己正式的學生，一般都懶得去細心教導。

    孤獨地坐在最後一排，阿爾文等到教室內的同學都離開了，才起身向外行去。踏出門口迎面就見一個人影閃過，身上立時如被冰刀剮刺，阿爾文身不由主的打了個寒慄，向後縮了縮抬頭看去，只見一個全身上下完全裹在紫色斗篷裡的人，手裡提著根精緻的橡木法杖，緩步前去。

    阿爾文似是認識對方，張嘴想叫卻又馬上想起什麼閉上了嘴，表情帶著點點委屈卻又有些失落，順著走廊垂頭喪氣而行。剛走出幾步，耳中便傳來斥罵，臉、胸、腹連挨了數下痛擊，最後又被狠狠甩了一記耳光重重摔落在地。

    下手之人力道用的很重，以阿爾文那五官都快要擠成一團的肉臉，左右臉頰也在短時間內變得完全不成比例。鼻中熱流翻滾，酸辣齊來，阿爾文強忍眼淚，捂著左臉，習慣性地縮到了走廊邊，低著頭，一點都不敢看是誰打了他。

    「可真是夠倒霉的，剛下課就差點撞上了廢物。」

    略帶一點得意的嘲諷話語，引得走廊中發出了數十個譏笑聲。接著這聲音陰陽怪氣的又道：「也不知道白癡會不會傳染，嘖…我們還是快離開為妙。」說完，響起了一串急促的腳步聲，飛快遠去。

    「哈哈…」

    好半響，最後一點笑聲終於完全消失，衣服上多了數十個腳印的阿爾文這才噙著淚水起身，一瘸一拐，蹣跚而去。

    蜷縮的身子落寞而又淒涼。

    過了一會，就快到達學院大門之際，阿爾文再次遇到了麻煩。只見滿面陽光的尤金帶著七、八個少年，笑呵呵地迎了上來。

    「尤金哥哥…」

    「阿爾文，今天身體好嗎？」

    「好…很好。」

    「哦，那請你幫我一個忙行嗎？」

    明顯猶疑了一下，阿爾文怯生生地點了點頭。

    「哈哈，那就先先謝謝你了。」說著，尤金眼神閃爍地飛快觀察了下阿爾文全身，隱蔽地打了幾個手勢趕離跟班，帶著阿爾文向路旁的森林裡走去。來到一處明澈可照人的水潭邊，指著離岸僅兩米的一處淺水，道：「阿爾文，你看見水裡那塊藍寶石了麼，很漂亮吧，你能幫我將它拿來麼…你知道我很怕水的。」

    「尤金哥哥很怕水？」

    偏頭思索了下，阿爾文面上露出了懷疑之色，道：「為什麼我想不起來？」

    「你忘了？」裝作十分失望，尤金很快就編了數個莫須有的精彩故事，輕鬆騙暈了阿爾文，讓其邁進水潭。

    沒走幾步，阿爾文就覺的腳下一空，眼中景象大變，清澈的大水潭成了一個巨大的深洞，忍不住從嗓子深處發出恐懼地叫聲，直直掉了下去。

    看著恢復真實的黑幽洞口，尤金嘴角閃過殘忍的笑意，轉身大踏步而去。而可憐的阿爾文卻在滾過沙石，頭破血流跌進一個龐大洞窟後，撞上了一個軟棉棉的牆壁，伸手抹過，傳來滑膩冰冷的觸感。緊接著就見黑暗中驀然亮起了兩個拳頭大的綠光飛到近處，逐漸放大的恐怖嘶嘶聲中，阿爾文鼻中聞到了一股強烈的腥臭。

    心中本能地騰起恐懼，阿爾文後退了數步，抬頭看去，只見模糊視線中一條近二十米長的巨蛇盤在那裡，蛇信吞吐，蛇頭迷惑地擺動，似在思考著什麼。瞳孔一縮，阿爾文臉上表情立轉為驚駭欲絕，張嘴就是一聲慘叫，連滾帶爬向後退去。

    還沒爬出幾步，眼前就是一花，巨蛇游到了身前，頭顱高高立起，大嘴張開，露出兩枚尺長的白色毒牙，掛下了條條唾液線，朝下撲來。

    腥風撲面，阿爾文全身瑟瑟而抖，眼白一翻，胯下一濕，直接昏厥了過去。

    生死關頭，一直在關注，心焦如焚的謝文書意識馬上接過了**主掌權，不敢有絲毫猶豫，直接翻身打滾避過了巨蛇隨意地一次攻擊。

    「嘶！！！」

    沒想到今日的獵物還會躲避，巨蛇蛇頭微縮彷彿愣了愣，隨既便發出一聲憤怒地嘶鳴，猛然撲了上來，速度比之剛才起碼快了一倍。還在翻滾的謝文書哪還能做出什麼反應，直接被蛇口鉗中，右肩胛骨兩顆蛇牙深深陷了進去，意識立時昏迷。

    恰在此時，邊上亮起一道白色光門，一個身著鵝黃色**師袍的白髮老者從其內快步而出，不見他有任何多餘動作，手中鑲嵌著橙黃色寶石的法杖杖頭放出一道『風暴之錘』，一下就將巨蛇擊暈當場。

    從蛇牙脫落摔下的謝文書肩膀噴出烏黑濃血，全身肌膚深綠中帶有詭異地昏黃色，臃腫的身子大了一圈正有規律地一陣陣抽搐著。

    見狀暗鬆一口氣，老者快步上前搭住謝文書，口中飛快念完一小段咒語，耀眼白光乍亮既滅，原地的兩人卻已消失，出現在一間華麗神聖的殿堂內。

    「老傢伙，快救人！！！」

    老者對著正跪在殿中神像下的神官長雷蒙德?察急道。

    聞聲轉頭，雷蒙德一見地上出氣多入氣少頻臨死亡的謝文書，面色大變，急急站起身同時搶先連發數道聖光落到了謝文書身上，穩住飛速惡化的形勢。

    隨後，口中大聲念動，「偉大的光明神啊，你最忠實最卑微的信徒在此懇求，獻上我最誠摯的讚美….請你降下神力，解除一切痛苦吧。」

    結束了長長的光明咒語，雷蒙德手中亮起聖潔熾烈卻不耀眼的白光，輕輕按在謝文書身上。帶黃的深綠色肌膚轉眼間就恢復正常，且身上所有傷痕也都癒合不見，阿爾文呼吸隨之轉為了平穩。

    「我說魯弗斯，你就算再怎麼討厭阿爾文去學院，也不該將他送進你那寵物蛇口裡吧！」

    「我有那麼白癡嗎…哼，不知道是哪個混蛋將他騙進去的，若非我察覺的快，這廢物早已進蛇肚，你想救也救不了。」

    「呵呵，我要救不了，你現在怕是要頭疼死了。」雷蒙德調侃了一句後，馬上轉口道：「這小傢伙承受了我一記『完全治療術』，起碼要半個月才能恢復精力，所以此事想瞞是瞞不住的，你還是想想怎麼應付『萊恩家族』的質問吧！」

    聞言表情有些疑惑，魯弗斯道：「德倫不是一直都不在意這廢物的麼？怎麼聽你意思…嘖，難道德倫開竅了？想借此扳倒政敵？…」

    面對一連串疑問，雷蒙德僅是意味深長的笑了笑，出聲喚來一個神官將謝文書送回『萊恩家族』府邸。

    ※※※德倫面無表情的坐在廳中主位上，奧格斯格和艾薩克同樣一言不發的分坐其左右，年歲已近四十五的羅伯斯站在德倫左側輕聲講述著什麼。

    忽然，德倫虎目中暴閃過殘酷地血光，沉聲道：「不用說了！…奧格，明**去希爾家將阿爾文與安娜的關係取消…」

    「父親？！」

    艾薩克欲言又止，一邊的奧格斯格則在皺了下眉後，道：「父親，雖然希爾家私下對此肯定十分願意，但我們是否應該考慮一下家族在議會上的局勢？」

    「需要麼？家中除了艾薩克在政治上有點才能外，朱利安年紀太小做事全憑感情，我和你則都是最純粹的軍人，根本不願插手這些事情…至於家族其他人，我們能去相信？」

    頓了下，繼續道：「再說萊恩家族世代都是龐貝帝國手中的劍，我們只要緊跟著陛下步伐就行，無須理會其它…若是有一天帝國不再需要我們，那麼萊恩家族也沒有存在的必要了。」

    沒想到往日雄心萬丈的父親竟然會講出這麼一番喪氣話，奧格斯格兄弟倆對視了眼，心中也不免有些意興闌珊，齊齊沉默了下去。好一會，奧格斯格才出聲道：「既然如此，明天我就去希爾家一趟吧…」

    「順便替阿爾文在學院請兩個月假，他受了神官長一記七級神術，沒點時間恢復，大點的動作都無法完成…羅伯斯，現在他還昏迷麼？」

    「是的，大人。」

    「…我去看看吧。」德倫沉吟了下起身離去，羅伯斯緊隨其後。

    沒有跟上的奧格斯格等到德倫完全消失後道：「父親其實是很在意小弟的啊…以前，是我誤會他了。」

    微微點頭，艾薩克歎了口氣道：「若非小弟弱智，父親大概會將所有的愛都給他吧…母親大人…哎，唯一擔心的就是三弟，他一直因為母親大人為生小弟而死的緣故，深深憎恨著小弟。」

    「這或許等小弟恢復正常他會有所改觀吧，呃，我們也該勸勸他。」

    「嗯，本來三弟是最聽你的話，由你來說會好上很多…可惜的是你半個月後就要回獅團了…」

    就在奧格斯格和艾薩克兩人輕聲交談之時，謝文書從黑淵中爬了出來，睜開眼剛好見到德倫出門時的背影，心下微微詫異同時感到全身軟綿無力，就連抬手都覺得困難，情形與大病初癒時幾無二致。

    仔細回想記憶的最後畫面，謝文書很快就推測個大概，咧嘴苦笑，心道：真xx的霉啊，剛還在為能影響這小子高興，不想馬上就去鬼門關轉了圈…xx的，狗一樣的傢伙怎麼突然想讓這小子死了？…去，這小子腦裡還真是空白…算了，算了，還是去研究冥想吧。照迪洛所說，冥想也可以增長個人精神力，或許能借此壓制這小子意識，那麼今後就再也不用擔心被人以低劣手法騙去找閻王老爺子喝茶了。

    梳理完紛亂的思緒，謝文書感到身體稍微恢復點力氣，慢慢起身去到書架邊，第一眼看去，他就傻了眼，愣愣盯著架上最顯眼處那本十寸厚的『法師啟蒙』。

    我的媽呀，這麼厚！

    在心中怪叫一聲，謝文書明智的放棄了以手去拿的念頭，轉而打量四周，很快就從中找了根細木棍，以最省力的槓桿原理將書撬下。

    「去，拿本書也得出上一身臭汗。」

    拄著棍子吃力靠坐到書架邊，謝文書低聲罵了句後將書本翻到第一面，只見簡短的開篇下印著一個極其詳細的人類大腦全圖。

    大腦、小腦、腦幹每一處凹凸都清晰呈現，且圖上還標滿了密密麻麻的數字和簡單提示，幾乎每一條神經，每一個皺折都有。

    看著這副可能比之二十一世紀現代醫學腦圖還要詳細的彩繪，謝文書咋舌道：「可真讓人難以置信，這就是魔法世界的神奇麼？」久久才將視線從圖上移開，看向圖下方一小段文字：

    大腦是法師力量來源也是法師最根本的工具，每一個法師都必須徹底的瞭解它，掌握它，更重要的是你還要全心全意珍惜它，愛護它。若是你做不到，就請合上書本吧——帝南?道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