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卷 風起雲湧 第五十一章 大戰鳳凰山 文 / 楊鸝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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且說清兵攻破南部縣城時，丁雄遠，習月嬋帶著徒弟毛子及其他弟子正趕著馬隊押送貨物前往南部縣。離南部縣城十數里外時，路上遇到數十百姓正逃往蓬州。
毛子攔住一牽著小孩的婦人道：「大嫂，發生什麼事了，你們為何這樣慌忙啊。」
那婦人瞪著驚恐的眼睛邊走邊說道：「那些殺人不眨眼的清兵，已經攻破了南部縣城。他們逢人便殺，真是慘哪！咱們百姓也是九死一生，壯士快快逃命吧。」
丁雄遠聽得半信半疑，對習月嬋道：「清兵來得這麼快，難道大西軍毫無抵抗？」
正說著，後面的人群中忽地驚叫起來：「快跑啊，清兵來了。」
尋聲望去，只見人群後面，一小隊清軍騎兵沿路奔來。這些兵士挺槍縱馬，如狼似虎；鐵蹄踐處，塵土飛揚。途中百姓紛紛逃往路邊的山坡，卻仍有行走遲緩的老弱被清兵長槍刺死。一懷抱嬰兒的婦人躲閃不及，被最前的清兵一槍刺來，槍尖挑起懷中嬰兒。又摔向路旁，清兵得意的哈哈狂笑。婦人傷心欲絕、呆立之時，又被後面一兵士伸手俯身一提，將婦人擒上馬背。婦人如夢初醒，一邊掙扎著一邊哇的放聲嚎啕。其淒崩天地、慘滅人寰。路人見聞，無不傷心悲歎卻又無力相救。
走在前面的丁雄遠見清兵人數不多，仗著一身武功，竟橫劍立在道上以吸引那些刺殺百姓的兵士。最前的那一清兵見有人擋在路中毫無懼色，於是挺槍直奔丁雄遠。就在槍尖逼近丁雄遠胸口的時候，丁雄遠側身讓過又揮劍斬斷槍桿。那兵士趕緊勒馬，欲將槍桿作棍棒向丁雄遠頭部揮去，卻被飛奔而來的習月嬋一刀砍落馬下。片刻後又是一騎兵挺槍刺來。丁雄遠臂力過人，只見他身子微微一側，那槍尖從腋下刺出。他一手握住槍桿一邊用肘將槍桿緊緊地夾在腋下，同時猛地向上一挑，那兵士捏著槍桿的另一頭被丁雄遠猛地挑離馬背，從起半空中「啊」的驚叫著摔下地來。丁雄遠接著又砍掉從後面來的那匹馬的前腿，兵士和馬跌倒在地，一連串動作乾淨利落。習月嬋見到馬背上的婦人，趕緊勒住馬頭韁繩，將婦人放了下來。這時，二十餘人的清兵已經將丁雄遠夫婦及毛子團團圍住。
丁雄遠冷冷地對清兵笑道：「你們這麼點人，怎麼能讓我過癮。」說畢，將一騎兵砍落馬下。清兵來回衝殺，數十步之外的一清兵趁丁雄遠不注意，坐在馬上正引弓搭箭準備射擊，恰被習月嬋瞧見。她連出兩鏢，只見那清兵頓時中鏢倒地，而射出的箭斜插在距丁雄遠身前一步之遙的地上。丁雄遠對習月嬋豎起拇示意了一下。習月嬋得意地微笑著翻身躍上馬背，他們三人繼續與清兵拚殺。不多時，這隊清兵僅餘負傷的兩人，他倆知道遇到身負武功的高手，趕緊策馬返身逃跑。
習月嬋喊道：「別讓他們跑了。否則，咱們這一路上的百姓可就性命不保。」
聽到習月嬋這話，毛子催馬追上前去，殺掉最後兩名清兵。見到毛子回來，丁雄遠道：「那兩人都解決了？」
毛子點頭道：「是的，師父。」
丁雄遠又道：「這一小隊清兵，不過是探子而已。大西皇帝在西充的鳳凰山上，清兵必然從南部取近道而達西充，咱們當從此路速回順慶，報知大西軍和順慶營去解鳳凰山之圍。」
習月嬋對自弟子們道：「這些貨就扔了吧，大家騎上這些馬趕緊趕往凌雲山。」
次日上午，丁雄遠一行人匆匆趕到凌雲山。順慶營眾英雄得知消息，立即起程前往鳳凰山。
順治三年十一月二十七日凌晨，西充縣鳳凰山籠罩在大霧之中，二十餘步開外，便只能聞人聲而不見人影。此時，清軍護軍統領鰲拜率輕騎銜枚疾走，已從南部縣抵達鳳凰山。
這鳳凰山四周又是群山環繞、峰巒逶迤，綿延數十里。而鳳凰山東西長約十里，聳立於群山之間。山頂孤峰突兀、如接雲天。因其山形極似一隻振翅欲飛的鳳凰，故被人們叫作「鳳凰山」。山上有大西軍天威、振武、三才、決勝、金戈、神策、虎賁、虎略、驍騎等共一百三十餘營數十萬兵馬駐紮在此，張獻忠的義子：平東將軍孫可望、安西將軍李定國、撫南將軍劉文秀、定北將軍艾能奇皆齊聚鳳凰山上。
鰲拜望了望不遠處的鳳凰山，喜出望外地對身旁的將領道：「這麼大的霧，真是天助我也。咱們悄悄摸進大營，斬了賊王，毀了他的巢穴，爾等便可立下不朽的戰績，成為我大清功臣。將來加官進爵、福蔭子孫皆不在話下。」說畢，清兵在鰲拜指揮下沿著山路繼續向山上的軍營前行。
此時，張獻忠正在營中帳裡歇息，一哨兵前來驚慌地稟報道：「報……老萬歲，咱們後營路上傳來大隊人馬行進時的盔甲聲。」
張獻忠滿不在乎地揮揮手示意他出去，同時命道：「再探。」
話音剛落，又有兩名哨兵前來稟報同樣的軍情。張獻忠道：「真有不怕死的，哪路毛賊，敢闖我大營，隨我出去看看。」一邊說著，一邊取弓箭出了軍帳，引兵將前往後營路察看。
鳳凰山腳下有一蜿蜒的冰澈小溪，名為太陽溪，大西軍後營路便在這太陽溪畔。待張獻忠騎馬趕至溪邊，一下瞧見清兵已到營門與他們僅一溪之隔，方知道出了大事。他趕緊命部下道：「大家向左右兩面散開，包抄他們。」
這時，清軍中一將軍為其他清將指點道：「衣蟒者八大王張獻忠是也。」
張獻忠瞧見清軍隊伍中一身材魁梧雄壯、霸氣十足的將領在眾人簇擁下向山上張望，料定那人便是清兵的領軍人物。他一邊自語道：「待我一箭取了你性命，讓你的蝦兵蟹將作鳥獸散。」一邊從腰間箭筒取箭，正引弓欲射。而小溪對岸的一清將已經搭箭瞄準他，早於他開弓。那一箭飛來，正中他左胸。張獻忠頓覺鑽心的疼痛猛地襲來，竟要窒息一般；點點血滴從嘴邊滲出，痛苦扭曲了他的臉。只見他不由自主地用手摀住胸口，身子忽地一軟，從馬背上跌落下來，重重地摔在地上。身邊侍從趕緊將張獻忠扶起，向山上營房走去。
其他清軍見張獻忠中箭，立即大呼：「張獻忠已死。」。此時，豪格率清軍大部趕來，鰲拜得意地高叫道：「張獻忠這隻鳳凰已被射死在這鳳凰山下，大家給我衝殺過去。」大西軍見首領中箭，士氣受損。豪格趁機調兵遣將道：「參領格布庫諸將領兵攻擊賊兵右翼，都統准塔所部攻擊賊兵左翼。」
關勝智所在兵營距太陽溪最近，聽到山腳下太陽溪畔傳來人呼馬鳴、兵器搏殺之聲，趕緊引兵前來。唐星山、王鳳樓瞧見清兵蜂湧而來，不遠處數名大西軍將士護著中箭的張獻忠撤向山上。兩人立即提槍上馬前去接應，眾兵將雖見首領中箭，但仍在各部將領指揮下，與清軍拚死一戰。
大西軍南征北戰、八旗軍久經沙場，兩隻橫掃中原、互為仇敵的勁旅此時真是冤家路窄。都道是狹路相逢勇者勝，戰鬥激烈非常，唐星山、王鳳樓縱馬挺槍從山上衝入敵陣，一桿長槍掃清軍如滅螻蟻草芥。清兵將兩人團團圍住，鰲拜衝入圈子使出渾身懈術欲斬殺兩人，雙方惡鬥在一起。鰲拜揮舞大刀呼嘯砍來，如開天闢地、長虹貫日；唐王兩人長槍掃刺，似雨襲風掠、銳不可擋。十餘名清軍步兵欲趁兩人與鰲拜廝殺之際偷襲，卻被兩人長槍挑死。山腳下兩人橫衝直撞，清兵屍橫遍野、血濺荒坡。
山下清兵源源不斷，兩人回望，不見了張獻忠的身影。唐星山對王鳳樓道：「殺出去。」，鰲拜聽得此言，冷笑道：「我軍陣裡豈是你想來就來，想走就走的。」一邊說著，一邊與兩人繼續廝殺。只見王鳳樓倏地伸出長槍，一清兵被那槍尖猶似旱地拔蔥般挑起，又一下擲向鰲拜。趁著鰲拜橫著刀桿抵擋之際，兩人縱馬長躍，衝出圈子向山上奔去。
兩軍已經混戰在一起，漫山遍野皆是兩軍兵士。大西軍倉促應戰，慌亂之間人馬損失慘重。
金戈大俠長戈橫掃，騎在馬上穿梭於清軍人群中。那清軍將領格布庫被大俠金戈擊落馬下，在地上翻滾之際，又被大俠補上一戈，頃刻間一命嗚呼。數名弓箭手彎弓齊向他射來，只見他側身後仰。抓住一隻箭又猛地扔向一名馬背上的清將。那清將已砍翻數名大西軍兵士，正在得意大笑之時，被金戈大俠扔來的羽箭射中脖頸，頓時墜下馬去。趁弓箭手取箭之際，大俠的長戈如風捲海嘯般掃過去，隨著聲聲慘叫，清兵隊伍似被收割的麥穗，成片地倒下。
這時，一鮮甲亮胄手持持畫戟的清將和手提大刀的清將驅馬從金戈鐵大俠前方的人群中殺出，直奔金戈大俠而來。大俠雙目掃視，頓覺眼熟。立馬而笑道：「這不是江南滅劍寰金少坤和龍虎幫幫主秦一刀嗎，原以為是武林中的豪傑，居然也做了清庭鷹犬。」
兩人不語，那金少坤只是輕蔑「哼」了一聲，便出戟與秦一刀從兩側夾攻金戈大俠。大俠縮頭閃過大刀同時，又伏在馬背上出槍直刺金少坤，大俠的槍尖顫抖，閃出的槍花讓金少坤捉摸不定。金少坤趕緊揚戟一挑，拔開大位的槍尖。兩回合之後，金秦兩人夾攻近身時同時發力。直打得大俠有些招架不住。正在險要之時，忽聽得身後一聲音道：「大俠莫慌，我來助你。」大俠回頭一看，正是福遠鏢局的肖國棟。大俠見來了幫手，信心大增。四人廝殺十來回合後。肖國棟猛地瞧見一清兵弓箭手從不遠處的樹旁向金戈大俠引弓射來，金戈大俠正全力與金少坤對戰，完全沒有注意到危險。肖國棟趕緊撇開對戰的秦一刀，揮槍打馬前去為金戈大俠擋箭。就在肖國棟靠近金戈大俠時，那箭射中了他的前胸。金戈大俠聽得肖國棟「嗯」的一聲，才知道肖國棟為自己擋箭。肖國棟忍著劇疼，抽出佩劍向那清兵扔去。那清兵中劍倒地，秦一刀趁機揮刀將肖國棟砍落馬下。見到肖國棟倒在血泊中，大俠心中悲痛不已。他猛地掉轉馬，挺槍向秦一刀刺去。秦一刀橫刀一架，大俠從秦一刀身旁掠，向山上奔去。秦一刀豈肯放過，窮追不捨。追至三十步外的小坡旁邊，金戈大俠俯身來了個回馬槍。秦一刀被長戈挑落馬下，口吐鮮血、一命嗚呼。金少坤和清兵圍攻上來，大俠拚命廝殺，衝出包圍向山上奔去。
李定國與關勝智率部邊打邊向山上撤退、唐星山與王鳳樓追上張獻忠後，與兵士一起，扶護他回山上的指揮營營房。李定國遠遠瞧見張獻忠的身影，他命關勝智率兵抵擋清兵，自己提槍打馬趕了上去。張獻忠見義子李定國來到，吃力地對李定國道：「我大西國……數不盡的元寶銀錠、珠玉奇珍……切不可落入他人之手。敵兵突至，……這些隨軍財寶……來不及轉移，你帶人快去將松林中……石崖下藏寶洞的洞口炸毀。」
李定國含淚點頭道：「老太歲保重，將來咱們尋機殺回來，用它招兵買馬，便可東山再起。」言畢，便領兵向鳳凰山山腰處的藏寶洞趕去。
唐星山等人繼續護著張獻忠前行，至山埡埡口時，王鳳樓猛覺張獻忠身子一沉。他趕緊停下腳步將張獻忠放下來抱在懷裡，呼道」老太歲「。張獻忠毫無反應。他顫抖著伸出手指探其鼻息，片刻後，他淚水湧了出來，搖著頭悲聲地對眾人道：「老太歲去了。」，眾人悲傷不已，齊跪在張獻忠身前。
山下喊殺聲愈來愈近，唐星山對眾人道：「敵兵將至，咱們趕緊將老太歲掩埋起來，將來再以厚葬。老太歲征戰一生皆是為國為民，面對清庭的威逼和利誘，錚錚鐵骨、寧死不降，高風亮節恰如這巍然挺拔的青松，咱們將他先埋在這松坡之下吧。」
李定國帶著數名兵士，趕往藏寶洞，卻沒留意到兩個身影尾隨其後，那兩人正是天花教教主段之龍、黑龍會首領喬千樹。守護藏寶洞的十餘名兵士認得李定國，他們立即搬來炸藥，準備炸毀洞口。這時，段之龍兩人揮劍從樹後殺出。李定國的數名兵士很快便被兩人砍倒。其他人一看皆不是兩人對手，正在驚恐無奈之時，金戈大俠快馬趕到。他跳下馬背，力戰段之龍與喬千樹。
大俠金戈揮舞，似長蛇吐信，直刺兩人要害；如巨龍擺尾，棍掃三路破綻。那兩人武功也非等閒，身法步法靈活多變，逢招拆招而變化萬千。攻守移換間雙方一時不分勝負，直看得李定國等人猶如懷舊怨而觀綿綿秋雨，添新愁而聽森森淒風；又好似逢歧路再遇重山阻隔，落深井又見仇人下石。
人影交錯晃動中，大俠步法漸顯慌亂。眾人忽見大俠被段之龍踢中小腹，連退三步方穩住身子。喬千樹調笑道：「段教主，這一腳也太狠了，還是讓他慢慢地死吧。」
段之龍聽得哈哈大笑道：「他死慢了，閻王爺可就急了。」
三人打得不可開交之時，李定國與兵士偷偷地埋下炸彈，點燃引線。隨著轟的幾聲炸響，山洞口塌了下去。唐星山與王鳳樓埋了張獻忠後，趕來接應李定國。瞧見金戈大俠正與段之龍、喬千樹兩人廝殺，趕緊前去助戰。李定國見來了幫手，信心大增。他大聲道：「一定要殺這兩人。」
不多時，段之龍被大俠金戈刺破臂甲，血染衣袖，疼痛難忍時又被大俠的龍門鎖喉手斷喉而死。喬千樹見自己孤掌而鳴，信心大減，敗逃之時被王鳳樓兩人長劍斬殺。
兩軍百萬之眾游擊廝殺於這大山之中。混亂間你中有我，我中有你，圍與被圍皆無定數；百總號令千眾，千總僅領百人而非笑談。
廝殺至夜晚，兵士已疲，軍士皆依樹靠坡枕戈而眠。夜色中無人敢引火照明御寒，偶聞風吹烏啼、或見瑟瑟草木皆以為敵兵追至。以致睡夢中有兵士忽地大叫一聲「殺」，引得其餘人驚恐而起。
傍晚時分，金戈大俠與李定國等人被清軍衝散。黑夜中他與十數名大西軍在一片林中休息，兵士中有惡夢驚叫者，讓機警的金戈大俠不能安眠。他瞧見林前一空地上躺著數十名戰死的兩軍兵士，便起身向前。警戒的兵士問道：「大俠何往？」
大俠指指前方道：「這裡太吵，去前面死人堆中睡一覺。」
次日黎明破曉，大俠醒來後向昨夜那十數名大西軍走去。待他走近時，發現十數名大西軍皆倒在血泊中。仔細察看，原來是被人睡夢中抹了脖子，不由得悲歎著起身尋找其他大西軍。
日月如跳丸，東昇西落間，已至第三日上午。在鳳凰山中一山坳裡。李定國、孫可望所率的大隊人馬與鰲拜的八旗軍相遇，清軍將大西軍重重阻擋住。
那鰲拜在兩軍陣前大叫道：「你們已被我大軍團團圍住，放下武器，降我大清，爾等方可保全性命。」
李定國也大聲道：「兄弟們當日追隨老太歲征戰沙場，早已將生死置之度外。今天大家拚死一搏。多殺一個清兵，就為百姓減少一個禍害。」
那鰲拜道：「真是亡命之徒，今天我倒要看看你們能否衝得出去。」
李定國左手一舉，大喝一聲：「兄弟們，隨我殺出去。」說畢，身先士卒，催馬殺向鰲拜所領的八旗軍。
兩軍人馬雜踏，連續兩個回合，八旗軍似銅牆鐵壁一般，將大西軍擋了回去。兩軍陣前已是伏屍亂橫、血流成河。這時，有兵士稟報李定國道：「將軍，有一大隊清兵從我們後面趕了過來。」
李定國悲歎道：「我們已被清兵包圍，難道我大西國的精稅都要葬送在鳳凰山中嗎？」
正在悲歎之際，忽見清軍隊伍如決口江堤，一支人馬從清軍後面殺來。金戈大俠興奮地大叫道：「順慶營來了，咱看到順慶府的武林盟主他們了。這些武林高手，他們能以一當百，咱們有救了。」
果然，遠遠地望去，清軍後面一片慌亂。數千人馬的順慶營銳不可擋，讓鰲拜的萬千清兵竟無招架之力，眾英雄揮舞大刀長劍斬殺清兵如砍瓜切菜。人群中，刀鋒所觸，斷頭開膛。鮮血飛濺、噴湧如泉；槍尖所至，破甲穿胸。挑起兵士、拋空摜地。不多時，山坳中、山坡上橫七豎八地躺了一地清兵。慘叫的已傷，喘息的將死，斷氣的是屍。斷臂失腿的傷兵如鬼哭狼般直讓其餘清兵驚恐，駭然退避如獸奔鳥散。密密麻麻的清兵隊形竟被四分五裂，鰲拜見此情形，不甘心就此放過李定國等人。他提韁縱馬，向順慶營衝殺過去，卻被文卓俯身一槍傷前膀。隨身將領護衛見他血染衣裳，趕緊掩護他撤向山坡。
趁著後面清兵未到，李定國再次指揮兵馬衝鋒，與接應的順慶營會合。眾英雄已經殺出一條血路來，正殺得起興，卻聽得文耀武叫道：「別只圖自己殺得痛快，要保存下大西軍的這些種子。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大家不可戀戰，趕緊殺出去。」
鰲拜豈肯就此罷休，看到李定國率部衝出了包圍圈，他命所率清軍窮追不捨。文卓與、趙震南見狀，橫槍立馬擋在路中。歐陽雅晴素衣黑馬也跟了上去，溫婉婷一身戎裝，英姿颯爽，只見她撥轉馬頭，擋在最前面。鰲拜見她從肩上取下琵琶，勒馬叫道：「給我後退，大家摀住耳朵。」
八旗軍大隊人馬立即停步而止，鰲拜話語未畢，琵琶聲起。溫婉婷運用念想之力，催動琵琶聲湧向八旗兵。不多時，前面的清兵便似著魔般或呆立或癡笑。眼見大西軍飛快逃去，這時，清軍中一將領遠遠地彎弓而射，竟一箭射斷了溫婉婷懷中所彈琵琶的一根琴弦。那琵琶已曲不成調，文卓見狀，趕緊與眾人掉轉馬頭後撤。
各位看官，欲知後事如何，請看第五十二章書法亦劍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