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卷 跳出枷鎖之外 第二十七章 被俘 文 / 朝陽歌
夜裡秦瀟在客棧裡翻來覆去的怎麼也睡不著,他想起那個玉匣,那上面的字跟爹以前教他認的字一模一樣,那幾個字分明就是山河社稷圖,竟然沒人認識,以前在村子裡也就罷了,村裡才幾戶人,大陸通用語都沒幾個認識,何況是那種字。
可今天看到那匣子的時候,六師兄也一臉茫然,分明就是沒見過這種字,玉器店老闆也說,那玉匣在他們店裡擺了幾代人,從來沒有人說出那匣子上刻的到底是什麼。
爹到底教他的什麼?
秦瀟心中萬分不解,忽然感覺胸口處有些發癢,伸手朝那抓了幾下,說起來自下午回來,胸口處就一直有些癢乎乎的,又抓了幾下,不但沒有好轉,反而變得火辣辣的,秦瀟扒開衣服一看,頓時愣在當場,呆若木雞。
在他胸口處,不知什麼時候出現幾個字,不停的在皮膚上忽隱忽現,讓秦瀟吃驚的是,這幾個字正是那碎裂的玉匣上,雕刻的幾個大字,山河社稷圖,此刻這幾個字好像有生命一樣,在秦瀟胸口處遊走著,隨後光芒一閃,慢慢變小,當光芒散去後,這幾個字直接嵌入秦瀟的胸口處,暗紅色的幾個小點,不仔細看,還以為是幾點紅痣,在紅痣附近,還有幾條細小的紅痕。
秦瀟爬起來衝到臉盆邊,沾了些水在胸口處使勁擦了幾下,那字絲毫不變,就好像從來都在秦瀟身上一樣。
整整**秦瀟都沒有睡著,他想盡無數辦法,都沒有把那幾個突然出現的字洗掉,最後只得作罷,早上起來的時候精神萎靡,哈欠連連。
他們送信的地點就在曲陽城外的君山小洞庭,三日之後的午時將信送去便可,寧不凡想先去看看,見秦瀟這樣乾脆自己去,讓秦瀟在城裡隨便轉轉,臨走時還特意將寧不歸的劍留給秦瀟,說是若遇到什麼門派弟子找麻煩,直接自報家門將那劍拿出來,不管是寧之洋還是寧不歸,在修真界都被列為不好惹的人。
秦瀟心念著昨日在玉匣上看到的字,直接朝曲陽城所有的玉器店奔去,想找到相同的東西,奈何跟大海裡撈針無疑,一直到日落西山也毫無收穫,秦瀟繃著臉,面無表情的走在街上。
遠處忽然響起一陣騷動,有精鐵交鳴的聲音從人群中傳來,隱約間還有一絲淡淡的光芒閃動,分明是從修為有成的修士法器上傳出來的,不時還有房屋坍塌的聲音傳來,秦瀟頓住腳步。
就在此時,一道氣芒突然從虛空之中飛出來,快若閃電般朝一個五六歲的小女孩身上打去,小女孩顯然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還一臉茫然,秦瀟心中大驚,來不及多想,瞬間隨風步運行到極致,人影一閃出現在小女孩身邊,抱起小女孩,一個轉身又回到原地。
他速度極快,在原地帶起一串殘影,那氣芒打在一家店舖的門口,直接將地面炸開一個大大的坑,碎石亂飛,秦瀟將小女孩放下回身一看,額頭上冒出一滴冷汗,要是他剛才避不開的話,恐怕就會跟這地面一樣直接被打穿。
一道人影從遠處飛躍而來,手持一柄長槍,槍尖上血跡未乾,渾身凌厲的氣勢還未收回,身上狼狽不堪,淡黃色的衣服上暈染著鮮血,看樣子受傷不輕,應該就是方才前面打鬥中的一人,他適才打鬥中在半空裡無意間看到秦瀟背後背著的劍,烏黑色的劍鞘,劍柄上刻著幾支蒼勁的翠竹,寧不歸的劍在修真界就是寧不歸的標誌,再加上秦瀟剛才露那一手,這青年還以為來的是寧不歸,可一見到秦瀟又有些疑惑,「為何我感應不到你的修為?」
聽這攔路青年這麼問,秦瀟有些好笑,他本來就沒有修為,何來感應修為一說,還沒說話,這青年又開口了,「想不到寧不歸修為如此厲害,我竟然感應不到。」
這話更讓秦瀟疑惑,低頭看看自己,他渾身上下哪點跟大師兄像了,居然還有人能認錯,正要解釋這青年卻並沒給他機會。
「項家項辰,但求與君一戰,明日午時三刻,城外十里亭,敬候佳音。」說罷幾個起掠消失在人群裡。
秦瀟愣在原地,一臉莫名其妙,這人腦子有問題吧,他有說自己是寧不歸嗎?自說自話還不讓別人回答。
這個小插曲秦瀟並未在意,天色漸漸暗下來,繁華的曲陽城夜裡燈火通明,夜市裡人來人往,絲毫不比白天差。
秦瀟在小攤上隨意買了點吃的,味道不怎麼樣,說起來雲飛揚做的飯菜那可真是世間一絕,秦瀟的嘴都被養刁了。
無意間走進一條偏僻的小巷子,背後忽然傳來一陣破空聲,秦瀟心中警鈴大作,反射性的腳步一錯,在原地帶出一片殘影來,躲開背後的襲擊。
黑暗裡,藉著遠處城樓上傳來的微弱光芒,秦瀟定眼一看,不知何時對面站著一個一身黑袍的中年男子,心中大驚,額頭上冷汗直冒,勉強鎮定問:「你是什麼人?為何襲擊我?」
黑袍人有些怪異地看了秦瀟一眼,又看看自己的手掌,顯然沒有想到秦瀟居然能躲開他的襲擊,聽到秦瀟的質問也不答話,渾身陡然暴起一股凌厲的殺氣,強大的威壓捲起一股罡風撲向秦瀟。
秦瀟只覺得渾身冰冷,如墜冰窟,彷彿在冰天雪地裡站了幾天幾夜一般,幾乎被凍僵,強大的罡風刺的他睜不開眼,有心想要踩著隨風步逃跑,卻怎麼也邁不動步子,凌厲的殺氣猶如一座巨大的山峰,壓迫的秦瀟舉步艱難,就連呼吸都有些不順暢。
眼見那黑衣人凌空飛躍而來,破風一掌拍狠狠拍向他的胸口,秦瀟卻連動也動不了,他面如土色,張了張嘴想要呼喊,卻發現自己連張嘴的力氣都沒有。
一掌印在胸口,秦瀟只覺得胸口一陣劇痛,從心臟處一直蔓延到四肢百骸中,身體隨著掌風倒飛出去,狠狠栽到地上又滾出好遠才停住,喉頭一甜,秦瀟張嘴噴出一口鮮血,軟軟倒在地上,模糊間,似乎感覺到有人將自己扛起來,隨後陷入無盡的黑暗裡。
黑衣人腳踏護身法寶,扛著秦瀟飛入天際,轉眼間就將身後的曲陽城甩的老遠,越過幾個山頭,穿過重重樹林,黑衣人落在一個山谷裡,左右一看,確定沒有人跟蹤,黑衣人不由鬆了口氣,直接朝一面山壁走去,身影在山壁上一閃,頓時消失在夜色裡。
此處分明被人下了強大的禁制,黑衣人穿越山壁,眼前豁然開朗,整齊的大理石鋪成百道長階,長階邊栽滿了各色奇花異草,遠處,一片殿宇在樹林裡隱現,黑衣人走上階梯幾個起落躍進殿宇裡,將秦瀟扔掉地上。
大殿裡早已等候幾人,見黑衣人扛著秦瀟面露喜色,其中一人激動道:「太好了,若有此子之精血,我宗門的大事定能達成。」
一面色陰霾的中年人走到秦瀟身邊,附身探查了一番皺眉道:「陶長老,怎麼出手這麼重,若失手將他打死,豈不誤了大事,嗯?是朝陽宗的弟子。」
陶長老恭敬地說:「宗主,這小子有些邪乎,明明沒有一絲修為,速度卻不慢,居然躲開了我的偷襲,未免夜長夢多我只好出此下策。」
這面色陰霾的中年人正是這些人的首領,聽黑衣人這麼說,不再多問,從懷裡拿出一顆清香四溢的丹藥,目中似有不捨,但一想到秦瀟的作用也不再遲疑,將丹藥塞進秦瀟的嘴裡,確定他性命無憂後道:「將人帶下去嚴加看管,不可有絲毫差錯。」
「宗主,這樣做好嗎?看此子是朝陽宗的弟子,若是讓朝陽宗的人知道我們擄走了他們的弟子,恐會給山門帶來滅頂之災啊。」說話的人看起來有些仙風道骨,如果秦瀟醒著的話,一定會認得此人,正是在曲陽城內給秦瀟算命的那位算命先生。
那將秦瀟擄來的黑衣人嗤笑一聲道:「我派去的弟子還打探到他在項家入世弟子面前自稱是朝陽宗的寧不歸,可我監視了他整整一天,分明是個沒有半點修為的普通人,朝陽宗立派數萬年,內門弟子中何時有出過這樣的窩囊廢。」
這宗主沉吟片刻道:「看來此子確實是朝陽宗弟子沒錯,不過他既然沒有一點修為還能下山,應該是朝陽宗外門弟子,大概是偶有機會見過寧不歸,刻意裝扮成寧不歸的模樣,這樣一來我倒是比較放心,朝陽宗外門弟子有數十萬餘,偶然失蹤這麼一個小角色,壓根就沒有人重視。」
「宗主英明!」
「都去準備一番,待明日起我等立刻開始祭煉喚靈凝血大陣,若此次能夠成功,喚醒老祖,我煉血宗在魔道裡定能佔據一席之地,屆時就是我煉血宗入世之日。」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秦瀟從黑暗中恢復意識,他緩緩睜開眼睛,只覺得頭疼欲裂,渾身上下每一處細胞彷彿都被撕扯過,錐心刺骨般的疼痛感直衝大腦,勉強使出力氣從地上坐起來,只是這麼一個小小的動作秦瀟竟然出了一身冷汗,更要命的是胸口處傳來的撕心裂肺的感覺,強烈的讓秦瀟恨不得再暈過去才好。
他咬著牙四周望了望,這裡是一間密封的石室,石室內空蕩蕩的什麼都沒有,左手邊有一道石門,緊閉著,上面隱約有一些符文閃動,石門最下方有一個小小的洞,有微弱的火光從洞口處傳來,秦瀟手腳並用想要爬到洞口處看看,才一動渾身的疼痛感更加強烈起來,他狠狠一咬牙,努力朝前爬,等爬到洞口時渾身都已經被冷汗浸透。
透過小小的洞口,秦瀟努力朝外面張望,外面似乎是一個長長的走廊,有一些火把的重影在牆壁上閃動著搖曳著,偶爾有風的聲音在走廊裡呼嘯而過,那些將那些火把吹的光芒搖曳,除此之外再也不能窺見絲毫。
秦瀟猛地捂著嘴劇烈的咳嗽起來,掌心裡一片黏濕,淡淡的血腥味充斥在喉頭間,大腦一陣眩暈,眼前直冒金星,好半晌秦瀟才停止咳嗽,低頭一看,掌心裡一片鮮紅,他無力的倒在地上,喘著粗氣,眼裡滿是驚慌恐懼。
這到底是什麼地方?為什麼會有人要抓自己?秦瀟想不明白,他自走出村子後,就一直在朝陽宗呆著,更沒有得罪過什麼人,身上除了大師兄的劍,也沒有什麼重要的東西,實在想不出那黑衣人抓他的理由。
對了,大師兄的劍,秦瀟朝背後摸去,沒有,恍然間想起當時在曲陽城裡,被黑衣人擊中的時候似乎有聽到一聲「匡當」聲,看來劍在那個時候已經掉落,秦瀟苦笑一聲,不知道大師兄找不到劍後會不會發狂啊。
秦瀟思緒混亂,他靜靜的躺在地上沒有動,一時間,石室裡只聽到秦瀟那略顯混亂的呼吸聲,四週一片死寂,空氣中帶著一種無形的壓力,將秦瀟的恐懼擴散到極限。
猛地秦瀟伸手朝石門上狠狠拍打著,一邊拍一邊瘋狂地大叫道:「有沒有人啊,快給我出來,你們為什麼要抓我?」
石室外依舊一片死寂,除了偶爾呼嘯而過的瘋,秦瀟不死心的繼續喊:「來人啊,你們這群混蛋,居然敢抓我,知道我師傅是誰嗎?我師傅可是朝陽宗五長老寧之洋,快放我出去,不然我師傅一定不會放過你的。」
「我可是朝陽宗內門弟子,你們這群宵小不自量力,再不放我出去,等我師傅發現定會要你好看。」
「……」
等待並不可怕,可怕的是你不知道自己要等待的是什麼!
就好像秦瀟現在這樣,他不知道是誰將自己抓來?又為什麼要將自己抓來?時間一點一點過去,不知道究竟過了多久,秦瀟的聲音慢慢微弱下來,最後終於停止,已經喊不出話來,他盯著石室的頂部,眼神一片渙散,寂靜的空間壓抑的秦瀟幾乎快崩潰。
幸好,這個時候石室的門終於開了,秦瀟連忙從地上爬起來,可惜他身受重傷,虛弱的厲害,才站起來就覺得頭暈目眩幾乎站不穩,連忙靠在石牆上,走進來兩個中年人,其中一人正是將秦瀟抓來的黑衣人,秦瀟立刻開口質問道:「你們是什麼人,為什麼要抓我?」
進來的兩人正是煉血宗的宗主和陶長老,他們好像沒聽到秦瀟說話一般,走到秦瀟身邊,陶長老出手入爪,閃電般扣住秦瀟,秦瀟朝旁邊一退卻哪裡躲得開,只覺得這人手臂似有千斤重壓的他動彈不得,煉血宗宗主朝秦瀟手腕處一劃,頓時,秦瀟手腕處被劃開一道三寸長的口子,鮮血直流,他小心翼翼地拿出一隻玉碗將血接入碗裡,秦瀟使出最後一點力量劇烈地掙扎著,可肩膀上的手穩若泰山,絲毫不為所動。
「放開我!我師傅是寧之洋,我大師兄是寧不歸,他們不會放過你們的!放開我!」
兩人身子微微一僵,隨後搖搖頭,顯然不相信秦瀟的話,血一滴一滴從秦瀟身體裡流出,他的臉上一片慘白,片刻後不再掙扎,軟下身子渾身無力的垂著頭,顯然又陷入昏迷中,直到那血裝滿了整整一碗,兩人才罷手,陶長老拿出一個瓶子,將一點藥膏抹在秦瀟的傷口處,傷口立刻以肉眼可見的速度逐漸癒合,眨眼間那傷口就消失不見。
一鬆手秦瀟頓時猶如一灘爛泥一般軟到在地上,煉血宗主連忙上前查看秦瀟的狀況,「陶長老,你出手還是太重,此子半點修為都無,被你一掌震在心脈上,要不是我拿了一顆珍貴的元陽丹穩住他的傷勢,他說不定就已經死了。」
「反正這個月圓一過,這小子必死無疑。」
「就怕他撐不到月圓之夜!我們等了這麼多年才找到一個陽年陽月陽日陽時生的人,千萬莫要前功盡棄,否則何時才能再找到這麼一個。」煉血宗主憂慮道,「去吩咐一下,給他準備一些丹藥,好好看護著,務必要讓此子撐到月圓之夜。
煉血宗主捧著玉碗走出石室,穿過長長的走廊七拐八拐走進石洞的最深處,這間石室裡充斥著濃重的血腥味,滿室黑氣繚繞,洞頂被鑿開一個巨大的洞,淡淡的月光凝聚成一條細線,照在石室最中央的一處潭水裡,仔細一看,那分明是一池鮮血,血氣沖天。
在血池最中央躺著一具屍體,週身腐爛不堪,臉上腐肉縱橫交錯著,已經看不出原來的模樣,一雙泛紅的眼珠卻不時轉動著,看起來分外恐怖,偶爾嘴裡還傳出一陣陣咆哮聲。
煉血宗主走到血池邊朝那腐屍深深一拜,將玉碗裡的血倒在血池裡,十指翻動如飛,在虛空裡結出無數道法印來,隨著他的動作,血池裡的血瘋狂的湧動起來,猩紅色的霧氣在空氣裡騰升開來,一道道暗紅色的符印在血池上空漂浮,飛進腐屍的身體裡,煉血宗主一咬舌尖噴出一股精血,快速在空氣畫出一個骷髏狀的圖形。
那骷髏咆哮一聲鑽進血池裡,攪動的血池鮮血飛濺,隱約間似有無數的虛影在血池裡掙扎著,哀嚎著,發出陣陣淒厲的哀嚎聲,片刻後一切都恢復平靜。
做完這一切煉血宗主面色一片慘白,似乎有些站不穩,他仔細一看那腐屍,腐屍身上的肉多了不少生氣,有些地方竟然已經有癒合的跡象,大喜過望,感概道:「不愧是世間最至陽至剛的血,加上池中一千名女子至陰之血,老祖復活至於可待!真是天祐我煉血宗!」
秦瀟再次醒來,依舊在石室裡,他將頭湊到手腕上一看,一點傷痕都沒有,若不是渾身虛弱到極點,明顯一副失血過多的樣子,他幾乎以為這只是一個夢,側頭看到地上放著幾個小碟子,碟子裡傳來淡淡的菜香味,秦瀟艱難地挪動著身子爬過去,一點一點將飯菜吃進嘴裡,他吃的極為認真,生怕浪費一點,就連碗裡的水也一口氣喝了個精光。
無論如何秦瀟都不願意死在這裡,他還很年輕,人生那麼漫長,他才走了短短的十幾年,還有那麼多事情想要去做,還有那麼多的心願想要完成,他怎麼能莫名其妙的死在這裡,他一定要活下去。
恍惚間,秦瀟又一次陷入黑暗裡,夢裡他看到自己回到了朝陽宗,師傅罵咧咧地讓他安分點,不要好的不學盡染些陋習,大師兄御劍騰空而去,他吃著四師兄做的可口飯菜笑的跟傻子一樣……
這個時候朝陽宗的竹海可謂一陣雞飛狗跳,寧不凡急火急燎地回到山上帶來了一個沉重的消息,秦瀟失蹤了,寧不凡在曲陽城找了整整一天**也沒有找到他,寧之洋一聽到這個消息頓時面色鐵青。
「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不就是讓你們去送個信,怎麼人就不見了?」寧之洋厲聲喝問道。
「我也不知道,我們到曲陽城的第二天,我去君山探路,小師弟並沒有跟我一起去,回去的時候小師弟就已經不見了,我找了一整天都沒有找到,小師弟會不會出事了。」寧不凡心中焦急,生怕秦瀟出什麼事,急的眼睛都紅了。
「別擔心,我們會找到小師弟的!」寧不歸一拍寧不凡的肩膀堅定地說。
「都是我不好,明知道小師弟一點修為都沒有,還留下他一個人,是我的錯!」寧不凡自責萬分,嘴裡不停地重複這句話。
雲飛揚也忍不住安慰道:「六師弟,你別擔心,我們立刻一起下山去找小師弟。」
「對!師傅,弟子願意一起下山去尋找小師弟!」竹海眾位弟子一臉寒霜,各個面色凝重,凌浩天眸中中早無半絲睡意,渾身戰意凜然,整個人都彷彿是一把出鞘的利劍,魏子青拿出自己的大鐵錘嚴正以待,雲飛揚摸摸腰間的菜刀,眸中冷光咋現,季同也將整日不離手的酒葫蘆掛在腰間。
原本來竹海蹭吃的方鶴也開口道:「寧師弟稍安勿躁,為兄願助師弟一臂之力。」
「走!」寧之洋渾身殺氣騰騰,抬手一招,一把數丈寬的巨劍出現在半空裡,載著竹海一脈的弟子朝山下衝去,方鶴也騰空而起朝曲陽城方向飛去,一群人殺氣騰騰地路過山門口,守山弟子原本想要上前詢問,但被寧之洋那駭人的目光一掃,頓時嚇說不出話來,連忙二話不說直接開啟護山禁制。
秦瀟不知道這樣的日子還要過多久,在這小小的石室裡,暗無天日,不知道時間,不知道身處何方,每天抓他來的人都會割開他的手腕放一碗血,然後把傷勢處理好,剛開始他還會掙扎叫罵,到最後他已經放棄抵抗,事實上秦瀟已經沒有力氣在抵抗,渾身虛弱無力,他像是一灘爛泥一樣軟倒在地上,看著來人熟練裡劃開他的手臂放血上藥,然後端起飯菜給他喂到嘴裡,又給他灌了一些水,對,是餵他吃飯,放了幾天血後,秦瀟已經連抬手的力氣都沒有。
內心一時升起無限的悲涼感,他無聲的質問自己,為什麼沒有修煉的資質,為什麼只能是一個普通人,為什麼只能躺在這裡任人宰割而毫無辦法,如果他能修煉的話,是不是一切都不一樣了,可他不能修煉,為什麼呢?沒人能回答他的問題。
一定要活下去,一定要,無論有多艱難,秦瀟一直都堅信師傅師兄他們一定會來救自己。
除了最開始兩天煉血宗主會親自來取血,後來煉血宗主對秦瀟的防範已經沒那麼重了,只是吩咐一名弟子前來取血,一個沒有修為又身受重傷虛弱到極點的人,大家都不太放在心裡,螻蟻罷了,卻不知就是這個他們誰都沒有看在眼裡的螻蟻,卻給煉血宗帶來了滅頂之災,等他們想後悔卻已來不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