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十八章 囂張的矮人 文 / 朝三暮四郎
阿卡吃完餐盤中最後一片麵包，滿足的抹抹嘴巴，身上頓時又有使不完的力氣，那種踏實的舒坦讓他覺得彷彿可以一拳打死一頭牛。忽而想起牛頭人也算是牛，打自己的同盟兄弟是使不得的，那麼打死一隻狼人總是可以的罷。嗯，不過，為什麼會突然想起要打死一隻狼人呢？
旁邊的阿紫托著腮幫，笑瞇瞇的看著阿卡吃飽的滿足模樣，倒似比自己吃飽了還開心。
酒館櫃檯上「當當」響起一串鐘聲，一時間酒館內所有的人都朝櫃檯方向望去。有人在櫃檯敲鐘，說明有人要在這裡發佈傭兵任務。一些性急的僱傭兵已經瞅準機會站起身來擠上前去，把櫃檯團團圍住，唯恐有人先行搶走了任務。僱傭兵中大多是身背兵器頗為魁梧的壯漢，立時把酒館小小的櫃檯擠得水洩不通擋得嚴嚴實實，後面的人只看到櫃檯前黑壓壓的人頭攢動，亂哄哄擠成一團，根本瞅不見裡面是什麼樣的情形。
幾個提著闊斧的山地矮人戰士站在人群身後，使勁踮起腳尖伸長脖子往裡面瞧。但他們身量矮小，無論如何努力，只能看見前面一群人的後背和屁股。
那幾個矮人滿臉虯鬚，性格暴烈，又多喝了幾杯，個個臉上都被酒氣熏得通紅。他們見看不到櫃檯前的任務發佈人，眼看著苦等的任務又要被別人搶走，急得頸脖都脹成紫色。幾個矮人按耐不住，從後面人縫中伸頭便擠，用肩膀頂開左右的人。站在前面的僱傭兵感覺到一股大力把自己推到一邊，正要發作，低頭卻看見幾個滿臉酒色的矮人，卻只高聲怒罵幾句，不敢於他們動手爭執。山地矮人雖然個頭不高，身板卻結實牢固，天生神力，百斤的鑌鐵闊斧捏在手裡只和玩一般。酒館裡的人雖然都不是怕事之徒，但都知道矮人脾氣暴躁，一言不合就要撒開膀子掄起斧頭砍人，雖然腰眼被這幾個矮人頂得生疼，卻悄悄給他們讓開位置，無人和他們一般見識。
阿朱阿紫也聽到櫃檯傳來的鐘聲，但是她們的桌子離櫃檯距離較遠，女孩子比不得前面站的人身材高大，也看不到裡面的情況，只能暗暗著急。
阿紫也想學幾個矮人從人縫中擠到前面去，剛站起身來，肩膀卻被阿朱一手按住，對她搖搖頭，示意她坐下。櫃檯前擠成一團的多是粗魯男子壯漢，女孩子家擠到裡面自然不甚方便。阿朱年級較長，想得自是周全，不像阿紫這般性急冒失。擠在前面傭兵群中雖然也夾雜著幾個女人，卻都是在傭兵和冒險者中多年摸爬滾打之輩，身形強健彪悍，比男人還要男人。
阿卡看到姐妹倆望著櫃檯前人群，眼中滿是焦急之色，把熊羆之刃往桌上一撂，沉聲說道：「你們在這等著，我去看看。」說罷甩開大步往櫃檯走去。
阿卡撥開前面擋著的幾撥人，硬生生擠到櫃檯跟前的幾個傭兵旁邊。站在這裡的兩個矮人發覺有人在和他們爭奪空間，也和對付其他人一樣把厚實的肩膀往來人的腰上一扛，滿以為一下就能把這個不知好歹的傢伙靠到一邊去。兩個矮人扛了幾下，卻發現身旁這個人的腰板挺得如同城牆一般牢固，幾百斤的力氣靠到他身上只是紋絲不動。抬頭望去，卻看見阿卡也斜眼看著他們，臉上還掛著幾分得意的笑容。
阿卡看這兩個矮人使出了吃奶的力氣，心中不禁暗暗發笑，連沖城車般的牛頭人衝撞自己都尚且不懼，兩個還不到自己一半高的矮人，自然更是不放在心上。阿卡心智純樸，心中得意，臉上便不由自主表現出來。
兩個矮人見面前這個人任憑他們推搡自巍然不動，臉上反露出古怪的得意之色，感覺受了莫大的嘲弄。山地矮人身量不足，在人類社會中最怕被人瞧不起，在人前總要拿出力氣和凶悍證明自己。如今在力氣上吃了一個暗虧，卻是再也忍耐不住。挨的最近的一個矮人一拳已是向阿卡揮了過去，他這一拳本來想打阿卡的臉，但他揮到一半卻發覺無論如何也夠不著，於是瞅準阿卡的小腹搗去。
山地矮人的拳頭堪堪要擊中阿卡的肚子的時候，卻被一隻大手牢牢握住。矮人只覺得自己的拳頭彷彿被一個大大的鐵箍包住，使勁收回手臂想要掙脫，那隻大手卻晃都不晃。山地矮人腰身發勁，奮力掙扎，整個人都吊在阿卡手臂之上，彷彿蚍蜉撼大樹一般，臉上和頭頸的青筋都已暴起，喝下的酒都發成虛汗冒出來。
阿卡微微一笑，鬆開手掌，把那個山地矮人放在地上，說道：「兄弟，不好意思。借光，借光。」
後面幾個矮人見自家兄弟吃了大虧，都摸出寬大的斧頭，哇哇大叫圍了過來。聚在櫃檯前的一堆人見平常惹不起的山地矮人操傢伙上來，哄的一下從酒館櫃檯前散開，給幾個矮人和阿卡騰開位置。這座酒館往來的都是魚龍混雜之輩，傭兵和冒險者都是要錢不要命的主，為了爭奪任務難免口角爭鬥，動傢伙互毆更是常有的事。這幾個山地矮人一身蠻力性格暴躁，平時又經常抱成團兒，一般人都不敢招惹他們。現在有人敢在太歲頭上動土，酒館的人立時站成一個大圈，都樂得看個熱鬧。
一個矮人提起闊斧指著阿卡道：「小子，你是新來的吧。敢和我們動手，活膩了是不是？」說罷一斧劈在面前一個酒桌之上，把那張桌子砸得木屑亂飛，在地上散成碎片。
阿卡本來對幾個矮人沒什麼意見，只想搶個位置擠到櫃檯前看個究竟，剛才抓住那個矮人的拳頭也留了幾分情面，手上也沒怎麼使勁。沒想到這幾個矮人居然越來越囂張，操起斧頭破口大罵，不肯與自己善罷甘休，倒似想和自己拚命一般。
站在後面的阿朱阿紫見矮人圍著阿卡動了兵器，都怕他吃虧。阿朱朝阿卡招招小手，說道：「阿卡，你過來吧，別和他們爭執。這個任務我們不接也罷。」
阿卡倒不怕那幾個山地矮人，那幾柄橫在面前的明晃晃大斧子他當然不曾放在眼裡。不過自己頭一次跟阿朱阿紫出來，阿卡不願給她們姐妹倆惹上什麼麻煩。聽到阿朱呼喚，也不理幾個矮人，轉身朝阿朱阿紫走去。
「小子，打了我們的人這麼容易就想走麼？」砍碎桌子的矮人見阿卡不理會他，斧頭帶著勁風就往阿卡背後掄去。
阿卡覺得身後風向，也不回頭，反手一撈，手掌抓住斧刃。突然感覺到手中一震，一個火球砸到矮人的斧頭上，火花四濺，騰起一團青煙，手上的斧刃幾乎拿捏不住。抬頭一看，只見阿朱張大嘴巴望著自己，右手舉起，臉上又是驚訝又是抱歉。剛才那個火球術自然是阿朱所發，她見到山地矮人的斧頭砍向阿卡後背，阿卡背後又沒生眼睛，慌忙一個火球術發了出去，想打歪阿卡身後的斧頭去勢，沒想到差點誤傷了阿卡。
其他幾個山地矮人見同夥吃鱉，踢開周圍礙手礙腳的座椅，舉起大斧一齊向阿卡湧上來。
阿紫看阿卡赤手空拳，對幾個矮人罵道：「這麼多人欺負人家一個，真不要臉。」
阿朱抓起桌上的熊羆之刃，對阿卡喊道：「阿卡，接劍。」把手中的劍擲過去。
阿卡接過大劍，反轉別在身後，對幾個矮人笑道：「各位兄弟，我不是有意冒犯，何必要拚命動傢伙。大不了這票任務讓你們便是。」
幾個矮人不管他說什麼，幾柄大斧沒頭沒腦的就囫圇砍下，只想出了心中這口氣。
只見阿卡大劍藍光連閃，在幾個矮人面前各斬一記。幾柄斧頭都飛了出去，四周圍觀的人轟然驚叫，有的慌忙躲閃，有的拿兵器磕開飛過來的斧頭。場中幾個山地矮人，都只手中握著一把短短的木頭斧柄兀自出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