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十一章 第一晚的浪漫 文 / 朝三暮四郎

    月光如水，撒在光輝城堡公爵府中小葉房間前的寬敞陽台上。深冬早過，已是初春，微風尚稍帶寒意。小葉身披一件白色長裙，支頤靠在窗前。晚風徐徐吹動她柔軟的金黃色長髮，她的心緒，也如同這懶洋洋的風一樣，隨意飄揚，已不在這公爵府內，不知到了哪裡。

    那個狠心的阿卡，是否也在想著自己麼。穆托隊長回來已經一月有餘，小葉很想從他嘴裡，多知道一些那個送她回家的野蠻人的消息。可是每次穆托隊長總是呵呵一笑，只說，話我已經給你帶到，你求我送他的東西也給他了，不過，那個野蠻人小子看起來傻傻的，他什麼時候會來找你，我也不知道。

    真的不知道麼？也許是今天，也許是明天，也許是很久以後，或者，他永遠也不會來吧。日子過去一天，小葉的失望就多了一天。聽母親說，那個萊特公國的哈里龍騎士，不久就要向父親大人提親了。可是那個有些傻乎乎的阿卡，為什麼還不出現。莫非他已經忘記了我讓穆托騎士給他帶去的話麼，雖然他話語不多，可是他不像一個輕易失信的人啊；莫非他還在跟隨他的卡恩教官在金色平原和狼人狗頭人作戰，難道是受傷了，可是他那麼勇武有力，又有穆托隊長給他的熊羆之刃，應該不那麼容易被打倒阿。

    那個可惡的龍騎士，為什麼要在這個時候向父親大人提親。為什麼一向對自己百依百順的父親母親都對那個龍騎士頗有好感，卻不喜歡那個野蠻人呢？難道權勢和出身就那麼重要麼。對那個萊特公國的什麼哈里騎士，小葉可是一點好感也沒有，為什麼非得要把他和自己扯到一塊。

    那天傍晚，在光輝城堡的街道上，我們穿過大街兩旁閃亮的燈火，穿過熙攘的人群，穿過城堡寬大厚實的城樓，難道他看不出小葉是在故意放慢腳步，想多和他呆一會兒，不願早早回到自己的家嗎？

    小葉輕輕歎了一口氣，暮色漸濃，外面慢慢變得寒冷，彷彿小葉此時的心緒。在窗台望著陽台坐了許久，小葉站起身來，轉身走回房間。

    「小葉！」忽然一個低低的聲音從背後傳來，這個聲音是如此熟悉，彷彿在耳邊響起過無數次一般。小葉飛快的轉過身去，看到一個高大的身影站在窗口前的陽台上，有些不好意思的看著自己。

    「阿卡，真的是你嗎？」小葉有點不相信自己的眼睛，難不成日想夜想，腦子裡出現了幻覺不成。

    「嗯，是我。」能夠如此老實回答問題的，卻不是阿卡又是誰？

    「你你，我還以為你永遠也不會來呢？」小葉此時卻漲紅了臉，連小嘴都厥了起來，竟然有些生氣的樣子。

    「我答應了穆托騎士，自然一定會來看你。」阿卡看著小葉的模樣，不知道自己哪裡做錯了，難道小葉不高興我來找她嗎？那她為什麼要讓穆托隊長給我帶信。

    「你在那裡多久了？我剛才一直在窗口坐著，為什麼一直沒看見你？」

    「我躲在你陽台後面的屋頂上，你看不到我。」阿卡說道。

    「你既然來了，為甚麼躲著不見我？」小葉忽然有些恨這個阿卡了，難道自己在窗口前坐了這麼久，癡癡的望著外面呆了半宿，都被他看到了不成。

    「我，我，其實是不大敢見你的。」阿卡的話有些結巴，聲音低了很多。

    「為什麼？」小葉臉上紅暈更濃，居然有些發燙。

    「我也不知道，總之是不敢。」這句話更是低不可聞，真不知道我們的阿卡為何在一個小女孩面前如此膽小。平時的阿卡戰鬥時的怒吼可以響徹整個野蠻人高地，連樹葉上的落雪也能夠震落下來。

    「就知道問你也問不出什麼。」小葉知道這個就是真正的阿卡，說話永遠不那麼多的野蠻人

    公爵府外是光輝城堡的內城河，一個高大一個纖細的身影，並肩走在河邊。月色正濃，在格拉瑙河的嶙嶙波光上撒下一片亮閃閃的光芒。那月亮的光暈，隨著波紋，一會分散開來，一會又聚在一起。小葉的心裡，也如同這河裡的碎波一般上下起伏，看著身邊的阿卡，不知道是甜蜜寧靜多些還是苦澀不安多些。是否自己和這個野蠻人，也和這河水波光裡的月光一樣，一會相聚，一會又要分開呢。

    阿卡靜靜地走在小葉身旁，微風帶著一股少女特有的香甜，只如同做夢一般。阿卡很想說點什麼，可是不知道該說什麼好。小葉不說話，他便也不說話。兩人牽手徜徉在河岸，都盼望這條河再也走不到盡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