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二章 騎士精神 文 / 東風辰
白衣人被這一撞不死也夠戧。你想想啊!厚重的盔甲,在加上快速奔跑的慣性,跟被一輛飛馳中悍馬吉普撞到也沒有多大的區別。落馬的騎士中,有些並沒有受到什麼傷害,他們拔出騎士佩劍,就砍向身旁的白衣人。白衣人也不甘示弱,紛紛拔出匕首與騎士對攻。
趁著這個機會,達爾斯命令第二層的騎士上馬,準備第二輪的衝鋒。可就在這個時候,達爾斯心中感到一陣慄然。在光禿禿的山頂上,一條白光飛馳而下,快似流星,看似好像還在遠處,可就在這麼一眨眼的功夫,白影已然到了眼前。
達爾斯這才看清楚,那白光竟然是鬥氣的光芒,一團白色的鬥氣,包裹著一個看上去三十多歲男子,並高大的身體,反手拿著一柄劍,一臉冷漠的笑容看著達爾斯和他的騎士們,眼神之中藐視之情溢於言表。白色的鬥氣在他的身上忽閃忽閃,無情地吞沒著朵朵雪花。
「鬥氣」天下所有武者的象徵,就好像魔法師的「魔力」一樣。一個人身上的鬥氣顏色的純度和亮度,能看出此人的等級。
鬥氣就是通過不斷的修煉,把自身的力量轉換成另一種更有效、更方便、更持久、更強大的力量。
鬥氣大體上可分為兩種,一種是純力量的鬥氣,正如上面所說,就是把力量通過修煉成鬥氣,這是最普通最常見的鬥氣。它的顏色代表是︰灰色代表低級,白色代表中高級,金色代表聖級;二是屬性鬥氣又稱元素鬥氣〔黑暗、光明、風、火、雷電、水、土和冰霜八種鬥氣〕,是一種吸收元素而轉換成的鬥氣,就像魔法師吸收元素融合成魔力一樣,但元素鬥氣的吸收要比魔法師融合魔力的速度慢很多。
元素鬥氣和力量斗氣可以同時的修煉,又稱雙重修煉法,是現在最流行的鬥氣修煉方法,但雙重修煉法不是任何人都能修煉的。
力量斗氣是所有人都可以修煉的,成就的大小在於各人。而元素鬥氣就不是所以人都可以修煉的,要修煉元素鬥氣自身的條件必須非常好才可以。
前面說了,雖然元素鬥氣修煉的很緩慢,但雙重的修煉方法,卻比僅能修煉一種鬥氣的人要強多了,成就也是超然的。
鬥氣對於達爾斯這樣的五級騎士來說,並不算什麼稀奇,但要像來人那樣,鬥氣凝結全身,而且久久不散,恐怕他是辦不到的。
達爾斯的喉嚨有些發甘,他並不是害怕,而是等級上的差異,相差太多,來人至少是位七級的劍士或者是七級的戰士。
來人的身形突然動了,他的速度好快,躍進了正在撕殺的人群。幾道白光突現,犀利的劍光一閃而過。那幾名衝鋒剩下的騎士相繼倒下,他們身上堅硬的鎧甲,多出了一道深深地劍痕,從劍痕的縫隙中鮮血溢出。
達爾斯被深深地震撼了,「好快的身法、好快的劍!」達爾斯甚至沒有看清來人是怎麼出劍的。一時的出神,驚出達爾斯一身的冷汗。他畢竟不是一般的武者,很快恢復了鎮定,他高聲說道:「勇敢的迎風世家的騎士們,為了偉大的維克多;迎風而戰吧!對手的強大並不能摧毀我們的意志,因為我們是迎風世家的騎士!準備——衝鋒!」
達爾斯堅定的聲音喚醒了每一位騎士,他們跨上自己的戰馬,最後一次整理著自己的裝備,排好衝鋒陣形,準備第二次衝鋒。
達爾斯依然在隊伍的最前面,他低聲地對身後的士兵說:「一隊準備跟我衝鋒,二隊保護大人撤退。」沒有人有疑慮,他們視死如歸。
站在不遠處的那位高手,他並沒有主動的進攻。他靜靜地看著達爾斯和他的騎士們重整裝備,排好隊形,眼神之中,倒有一種隱隱期待之意。
達爾斯高舉騎士槍。
「衝!」「衝!」深夜荒山中,十六個男人同時大吼一聲,聲音響徹夜空,氣勢凌人……
達爾斯率先衝出,身後的十五名騎士緊跟而上,十六支長槍一字排開,奔騰衝擊,十六匹健馬蹄聲陣陣。
二隊的騎士急忙叫開馬車車門『「主人,趕快換馬先撤。」
維克多在馬車裡,透過車窗,已經知道了外面來了一位等級不低的高手,達爾斯他們這一去,定是有去無回、凶多吉少。但他也知道這達爾斯是在為他爭取撤退的時間,所以他也不遲疑和莎拉各上一匹馬,打馬後撤。莎拉來到達邁沃爾省這十年裡,大多時間就是騎馬遊玩,所以在這風雪夜裡,騎馬也難不倒她。
十六匹馬十六支長槍,短距離衝鋒,瞬息而至。達爾斯的長槍直抵那位高手,而那位高手根本不著急,眼看閃爍著淡淡光芒的長槍,就要刺進他的身體時的一剎那間。他動了,猛得拔地而起,身體在空中輕盈翻轉,從達爾斯的頭頂躍過,達爾斯吃驚的回頭看去,一道鬥氣形成的氣刃,向他的後背擊來。
達爾斯急忙將盾牌轉動背後,一股很強的衝擊力撞到了盾牌上面。達爾斯被這股力量,掀下馬去,摔得老遠。
那高手身形不停,頂著一排迎面猛刺而來的長槍而上,身體在空中強行轉了幾圈,在鬥氣的作用下,形成了一股猛烈的旋風。一排刺來的七支長槍都被這股旋風給甩開了,就連坐在馬背上的騎士,也被這股旋風的力量給甩下了馬。剩下的另八名騎士已成合圍之勢,八支長槍齊刺空中那位高手。
高手就是高手,他在空中一個大翻身,頭下腳上,手中劍在頭頂下方畫了一個圈。這個圈蘊涵著一股力量四散開來,像一個大罩子般,向八支長槍罩下。八名騎士高舉的長槍,頓覺天空中有一股千斤之力猛然壓下。八名騎士根本控制不住手中的長槍,全部刺進了地面。而那股下壓的力量,繼續擴散,將八名騎士都全部壓迫下了馬。
騎士們一下馬,早就準備好了白衣人一擁而上。重騎士沒有了馬,進身作戰是吃虧了,因為鎧甲太重,移動速度太慢。
達爾斯強忍疼痛,從地上爬起,在看手中的盾牌,竟然已經成了兩半,心中不免倒吸一涼氣。這麼厚的盾牌,就算被重騎兵全力衝刺一槍,也不可能有什麼損壞。可在那人的一劍之下,這面盾牌竟如此不堪一擊,這個傢伙果然很強大!
達爾斯扔掉盾牌,抓起騎士槍,猛提一口鬥氣,全身鬥氣洶湧燃燒,騎士槍上閃爍著的鬥氣光芒又亮了幾分。達爾斯大喝一聲,一槍擲出,強勁有力。
「破空獨龍鑽」騎士的標準投擲技能,投擲出的長槍即快又準,破壞力極強。在達爾斯這樣五級騎士使出,威力更不可小覷。
那高手見了,只是冷笑,手中的劍輕輕地一點而出,看上去根本沒有什麼力量,可偏偏正好一劍就點在了,飛射而來的騎士槍槍尖之上。拿位之準,出手之穩,讓人歎為觀止,心服不已。
那充滿鬥氣的騎士槍在急速下落中被那高手一劍點中,槍不停的在劍尖上旋轉,帶著「嗡嗡」之聲,漸漸地騎士槍上的鬥氣越來越淡,越轉越慢掉落地面。
那高手猛得一抬頭,看見一股挺**的力量,向他砸來。這是達爾斯發出的,他在騎士槍擲出的同時再一次提起鬥氣,雙腳加力,身形加速,凌空一劍劈向那高手。
「爆裂斬」是四級戰士的技能,形成的破壞力和攻擊力俱加。
那高手看見爆裂斬及到眼前,並不慌張,劍身之上陡然間鬥氣爆漲。一劍劈下,強大鬥氣,犀利的光芒,不是達爾斯發出的爆裂斬的氣焰能比擬的。兩股力量的相撞,達爾斯的爆裂斬氣焰瞬息間便化為了烏有。餘勁還未散盡,一道弧形氣刃便擊向了達爾斯。
這道氣刃狹長而鋒利,雖然只是鬥氣形成的,而不是一把實質的劍,但達爾斯能明顯的感覺到,它比真正的劍,還要鋒利還要可怕。
氣刃來得很快,達爾斯根本來不及躲避,只得強提所剩無幾的鬥氣,一劍劈下,正中那道氣刃。劍與氣刃相交的一瞬間,達爾斯只覺雙手一輕,手中的騎士劍竟然斷成了兩截,而那道氣刃來勢未減,逕直劈進了達爾斯的胸膛。
達爾斯踉蹌著向後退了兩小步,才倒在了雪地上,胸口鎧甲上,多了一道長長地縫隙,鮮血正從裡面大量的湧出。達爾斯躺在地上,他能感覺到氣刃並沒有切進他的內臟,要不是自己奮力劈出一劍,多少阻擋了一些力道,想必這個時候他已經殉忠了。
那高手看到達爾斯的表現,雙眼之中,不禁多出一絲讚許之色。眼前的這個人,雖然只有五級騎士的實力,但他表現出的冷靜和反應速度以及他的毅力,著實讓人敬佩!
就在倆人交手的片刻,剩下的幾名騎士也都被白衣人給殺死了。
達爾斯掙扎著勉強的站起身來,他盯著那高手,喘著粗重的氣,胸口劍痕中兀自還向外流著血。
「你剛用的是飆風劍氣吧,你是狂風堂的人?哈哈……咳……咳,沒想到我能死在迎風世家狂風堂的人手中,也不妄此生了,來吧!」說完,眼睛向路的盡頭望去,看見維克多侯爵等人已經消失在大雪當中,這個時候他已經沒有什麼好牽掛的了。
達爾斯也不知道從哪裡來的力氣,他竟然手握著斷劍,大步奔向那狂風堂的高手,他要作最後一次的衝鋒。狂風堂的那高手也非常的驚詫,達爾斯現在都這個樣子了,難道他還想進攻嗎?那高手看著奔來的達爾斯,由衷的說:「就讓你看看真正的狂風堂的武技吧!」聲落,劍光旋轉,鬥氣沖天,澎湃的風元素,洶湧而出。
「起!」隨著一聲的大喝。在地面上捲起一片雪花,一股旋風拔地而起,雖然只是一小股的旋風,但裡面卻充斥著無數銳利的風刃,不停的旋轉著。
這股旋風捲起無數的雪花紛飛,帶著銳利的風刃捲向達爾斯。達爾斯身處旋風之中,立刻被無數的風刃來回切割著、撕扯著。達爾斯發出撕心裂肺般的慘叫,但他沒有就此倒下,繼續向前走著,每走一步都要忍受著皮開肉綻、血肉橫飛之痛。
一步,二步,三步……達爾斯的重型鎧甲現在已經破碎不堪,全身都處是血。他的每一步都在地上留下一大片血跡,潔白的雪和鮮紅的血,在地面上成了鮮明的對比。
那高手看著達爾斯頂著旋風,向他一步步艱難的走來,每一步就好像在他心靈深處敲擊了一下,讓他震撼不已。
「他怎麼還沒有倒下,到底是什麼力量,在支撐著他?」
達爾斯頂住了旋風,走完了他人生中的最後一步,他憾然倒下了。在他要倒下的時候,那股旋風也忽然消失了。其實達爾斯的人生中的最後一步,已經離那高手很近,很近了。他的倒下,正好倒在了那高手的肩頭上。那高手本可以輕鬆的就能讓開,可是不知是什麼原因他沒有讓開,任由達爾斯一頭撞到他的肩頭上。由於沒有一絲的力氣,達爾斯的身體沿著那高手的身體慢慢地軟癱了下來,口中含糊不清隱約能聽道:「我……我……終於……碰到……你……」
那高手在達爾斯要癱倒在地上的一瞬間,雙手一抄,將達爾斯抱住了,然後輕輕地將他放在了地上。現在的達爾斯根本看不出像是個人,臉上血肉模糊,全身不停得在抽搐。
那高手凝視著達爾斯,臉上雖然沒有什麼表情,但內心深除了震撼就是敬重了。
一個五級的騎士挑戰一位狂風堂的七級武士,這根本就等於自殺。
而達爾斯卻真真正正的詮釋了一位,什麼才是真正的騎士。
「我是狂風堂的七級武士,我叫莫格爾。」那高手很凝重的說。在對手臨死的時候,說出自己的名字,這是表示對對手的尊敬。
在血泊中的達爾斯臉上露出了一絲笑容,雖然從他模糊的臉根本看不出什麼表情,但他還是笑了,是笑著離開的,他死得不後悔。
莫格爾緩緩地站起,看著風雪路的盡頭:「維克多,你真的以為你能逃得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