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卷 紅顏傾天下 20容毓吃醋 文 / 七下
晚上的時候,雪便停了下來,諸葛明空這一天心情都不好,便早早的上了臥榻睡了起來。月紫容睡在她的旁邊,任憑著她抱著自己,從不抗拒。因為下了雪,天似乎瞬間便冷的異常,懷中人身上的溫暖讓他覺得有些恍惚,更有些說不出來的想要靠近。
目光凝視著諸葛明空,不知道過了多久,月紫容輕輕抱住了她。
房間中的場景一如既往的落在了房頂之上的容毓眼中,他的手中依舊拿著一壇梨花釀,靜靜的喝著酒。因為只是初雪,而且也沒有下多長時間,所以煙雲城並沒有銀裝素裹,只是有些地方偶爾的積聚著一些白雪。
離秋站在他的身後,此時已經不知道該說什麼來勸這個固執到極點的王爺。
很快房頂之上又多了兩道身影,容毓舉起酒罈,準備喝的時候,一雙小手附在他的手腕上,他微微的偏頭,望著五官精緻的容炤,笑著道:「你怎麼過來了?」
「王爺,天冷了,還是不要喝這些涼的酒為好,容炤為你將酒煨好了,喝這個比較好。」容炤輕輕的一笑,笑容猶如白雪一般空靈寂靜。他的手拿著酒放在容毓面前,目光寧靜致遠。
容毓望著容炤,隨後從他的手中拿過酒罈,將自己手中的酒罈給了他,煨熱的酒溫暖的流入他的喉嚨,和剛才那種涼意完全不同,讓他的身體微微的舒服了一些。
見此,容毓將酒罈遞給了藍嶼,隨後從他胳膊上拿起斗篷,幫容毓披上。
「容炤知道王爺心情不好,但是也要顧著自己的身體,就算明空小姐如今記不起你,但是她愛的絕對只有你。你若是讓自己受傷了,她以後得有多自責啊!」容炤溫和的開口,聲音清然。
容毓優雅的喝酒,目光看了一眼房間中的景象,目光溫潤而又幽深:「我知道,不過卻不可能不在意。」
「王爺,容炤還小,很多事情不懂,但是王爺是我們的主人,我們只想主人能夠好,所以,容炤很想你能好好的愛護自己的身體。」容炤歎了口氣,話語中有著他這個年紀沒有的老成和沉穩。
容毓聽到他的話,輕輕的笑了起來,伸手拍了拍他的頭,道:「你和我真的很像,容閣交給你管果然是個對的決定。」
「王爺過獎了,屬下和容淵一起管理容閣,屬下還小,比不上容淵的處事老道精細。」
「你會有超過他的一天的。」容毓微微一笑,隨後他又喝了一口酒,目光突然溫柔了起來:「明空,她很喜歡梨花釀,要是知道這酒都被我喝了,她估計會和我打架的。」
「王爺可以再給明空小姐釀酒,釀一輩子的酒來賠罪。」容炤笑容溫淺,精緻的臉龐有著如同星辰一般的璀璨光輝。
容毓看著這個和他很像的孩子,目光溫和,隨後點了點頭:「是啊,我可以釀一輩子的酒來賠罪!」
「王爺,今夜容炤在這兒陪你吧,明夜就算不回王府,去住鏡花樓也好,別再和自己的身體過不去了。」容炤再次開口,笑容不變的溫和。
容毓輕輕的喝了一口,目光的余角望向房間中的場景,漆黑的眼眸之中有著笑意,但是更多的確實有如此時夜一般的沉深。沉默了片刻,容毓輕輕的點頭:「我知道了,讓你一個孩子為我擔心,我最近也真的太過任性,太過孩子氣了。」
「王爺,只是執著而已。」容炤說著從藍嶼的手中拿過那酒罈,喝了起來。
雖然有著梨花的清香,但是酒本來的辣味傳入了容炤的喉嚨中,讓他有些想要咳出聲。
都是酒是穿腸毒藥,他看來,就是難喝的東西。
此夜,容毓與容炤兩人喝著梨花釀,偶爾說著話,在此時的雪夜中有種說不出來的寧靜柔和,當太陽升起的那一刻,容毓就去了鏡花樓,到了他與諸葛明空經常住的房間,隨後倒在榻上便睡了過去。
容炤隨後而去,幫容毓脫了鞋,蓋好被子。看著閉著眼睛的容毓,容炤不禁歎了口氣。
王爺,真的很苦!——
沒有早朝,諸葛明空又是睡到午時才醒的。睜開眼睛的時候,便看到月紫容幽深的雙眸,她眨了眨眼睛,隨後笑了起來。
月紫容靜看著她,目光一如的冷漠,但是似乎卻又比先前柔和了一些。他的手放在她的腰上,諸葛明空身體的溫度傳了過來,溫暖的異常。
「睡得真好!」諸葛明滿足歎了一聲,隨後手摟住月紫容的脖頸,頭靠在他的胸口。
月紫容愣了一下,手不覺得緊抱著她。
要是能夠如此這樣這樣,感覺似乎也很好。
但是……
月紫容的眸子突然冷了一下,看著諸葛明空的雙眸要深了很多,他的手微微的從她的腰上移開,目光突然冷了下來。
謊言一般的相處,怎麼可能永遠不會改變?他不能習慣這種生活,不然到了謊言解開的那日,他真的會難受的。
道是無情卻有情,這個世界上,誰又能真正無情?
他一向冷清自在,但是卻依舊不敢說自己完全無情。
兩人過了一會兒,便從臥榻上起來。不知道是不是因為昨日下了雪,諸葛明空老覺得今天冷的異常,多加了兩件衣服,她手中還拿著一個熱水袋,但是她還是感覺有股涼意圍繞著她。
坐在炕床之上,諸葛明空無聊之中又拉著月紫容對弈起來。兩個人執子,不停的落下,棋盤之上黑白子交錯而生,戰局緊張激烈,彷彿真的戰場一般,明殺不斷,暗殺亦存。
與諸葛明空下棋,月紫容當真是有些佩服她。一個女子竟然能夠這般的心思縝密,佈局精巧,當真是世間難尋。他在宗政一族的棋藝已屬絕顛,但是在諸葛明空面前,終究還是差了一籌。
「紫容,你最近是不是讓著我?怎麼輸了我這麼多?」諸葛明空看著滿棋盤交錯的黑白子,她有些奇怪。他們下棋,最多的差距也就一兩目之間,但是這一局,他輸了五目,這麼多的差距,還是第一次。
聽到諸葛明空這話,月紫容的目光頓時冷了一下。
因為他不是記憶中的那個人,即使,她因為靈術認為是,但是終究不是。
伸手將棋局弄亂,月紫容收拾著他的旁邊的白子,隨後慢慢的將白子放在棋盒之中。棋子碰撞的聲音,清脆、溫柔、但是卻有著一絲無法訴說的寂清。就如同此時的月紫容一般,終究只是一個替身。
等他將白子收好之後,諸葛明空開始收拾黑子,微涼棋子在她手指微微的盪開了一絲說不出來的涼意,有種無法訴說的冷寂幽清。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錯覺,她總覺得如今在她面前月紫容和記憶中的月紫容有些不同。
具體哪裡不同她也說不上來,但是她只覺得與他在一起就像是與微風共處一般,溫和隨意,並未特別,就和與紫、盎暖他們一樣。而那日見到白衣少年,那一個彷彿觸及到靈魂的吻,讓她有著一種說不出來的震撼。
好似,目光,態度,心情,心臟,生命,甚至靈魂都被牽引著。
那種感覺,真的連白骨之上,靈魂之上,彷彿都刻上了印記。
沉默了一會兒,諸葛明空微微的歎了口氣,隨後快速的到了月紫容面前,雙手摟住他的脖頸,隨後向他靠近。
月紫容愣了一下,看著越來越近的諸葛明空,眼眸幽深,她想做什麼他很清楚。
兩個人的唇越來越近,就在要碰到的時候,突然諸葛明空聽到了捶門的聲音,她不禁抬起頭,目光中映入一張猶如月華一般高貴優雅、絕色清然的臉龐。一雙有如墨玉的幽深眸子冷然的看著她,眼底幽靜至極,有著一種無法訴說的悲傷以及心疼。
望著那雙眸子,諸葛明空頓時不自覺的鬆開了月紫容,隨後彷彿身體不受控制一般向門口那人走了過去,連鞋都顧不上穿。
容毓冷清的看著她,漆黑的眼眸此時有如夜一般,冷的有些滲人。
諸葛明空望著他,正準備開口的時候,容毓突然伸手將她抱住,毫無預兆的吻上了她的唇。諸葛明空一愣,伸手推他,但是她知道自己根本不想推開這個人。
他的吻就像是吻在了她的心上,吻在了她的骨頭之上,吻在了她的靈魂之上。
這種深刻的感覺,震撼著她,讓她的心完全陷入了一個無法訴說的強大漩渦,她完全不能自已。
等到容毓離開她的唇時,她感覺彷彿渡過了一個輪迴,但是很快她清醒過來,有些不能相信自己都做了什麼。
在月紫容,她竟然任由一個男人這樣瘋狂的溫自己,她到底在做些什麼?
「容毓,你流(liu)氓。」諸葛明空揚手向容毓打了過去,容毓動作優雅的抓住她的手腕。
目光深幽的看著她,容毓另一隻手彷彿帶著魅惑一般的氣質撫上她有些紅腫的唇,隨後溫柔的笑了,笑容中帶著一絲彷彿曼珠沙華一般的死亡的妖冶。
「這裡,永遠都是我的,暫時給別人也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