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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卷 紅顏傾天下 18同榻而眠 文 / 七下

    一個多時辰之後,諸葛明空以三目勝過月紫容,看著那激烈交戰落下的棋盤,她不禁一笑道:「終於阻止你的九連勝了。」

    「是嗎?」月紫容望著諸葛明空,漆黑的眼眸之中表情看起來要比之前溫柔了很多,但是實際上要更加的冷漠。

    他很清楚,諸葛明空因為家主如今彷彿對自己有了情,但是這只是靈術操控之下的感情,與她的心無關。

    他遵從家主之命呆在諸葛明空身邊,倒真有些別人替身的感覺。

    兩人收拾棋子,分開交錯的黑白子,此時諸葛明空突然握住了月紫容的手。

    頓時,月紫容愣住,想要抽出自己的手。但是想到宗政若水的命令,他便停下了動作,目光冷漠的看著諸葛明空。

    「紫容,你手腕上傷口都消淡了,太好了。」諸葛明空看著他白皙的手腕,不禁一笑,想起當初因為放血而傷口橫布的手腕,她就難過,都是因為她,才害得他受傷的。

    她拿著月紫容的手放在唇邊,隨後唇輕輕的附在他的手腕之處。

    月紫容望著她的動作,目光依舊冷漠,但是冷漠之中卻又多了一些東西。

    她,這是在心疼他?

    不對,他是在心疼記憶中的那人。雖然他不知道是誰,但是絕對不是他。

    想到這兒,月紫容的目光更加的冷漠。他甚至都有了一種想要抽回手的沖(chong)動,這個世界上誰也不想做替身,即使他從小在宗政一族長大,從小清心寡慾,但是不代表他沒有感情,不代表他喜歡當替身。

    很久之後,諸葛明空的唇離開月紫容的手腕,隨後緊緊的扣住他的手,十指相握。她的目光溫和的看向月紫容,笑容溫柔至極:「紫容,我不會讓你一個人的。」

    聽到這句話,月紫容的目光頓時有些異樣,他看著眼前的諸葛明空,五官絕色但是卻異常的柔和,目光更是溫暖至極。沉默了一會兒,他快速的從諸葛明空的手中抽出自己的手,冷聲道:「我把棋盤收拾一下,你休息吧!」

    「嗯!」諸葛明空輕輕一笑,隨後躺到了榻上,在月紫容拿著矮桌離開臥榻之時,她笑了笑道:「你快點,陪我一起睡!」

    頓時,月紫容的表情僵了一下。

    他一言不發的將棋盤放回原地,隨後又走進了裡閣,坐到了軟榻之上。停歇了片刻,他將外衣與鞋脫下,隨後上了臥榻,躺了下來。

    既然是家主的命令,諸葛明空對他做什麼都得接受,那麼就算是要奉身,他也只能認了。

    不過,諸葛明空只是鑽到他的懷中,摟住他,將臉放在他的胸口,便閉上了眼睛。

    雖然諸葛明空昏迷了幾天,但是她此時依舊很累,很快便睡著了。

    月紫容側身面對著諸葛明空,目光有些幽深。懷中的人溫暖至極,有種他永遠觸及不到的溫暖。

    他無父無母,自小便是一個人在月家生活。上一任家主對他很好,照顧他長大,教他武功,教他靈術,將他這個無父無母的孩子培養成了月家的家主。

    雖然他有了很多東西,但是唯一沒有的便是溫暖。

    就像是,懷中的諸葛明空一樣。

    他的手不禁放在諸葛明空的背上,不自覺的想要抱緊她,可是想到她只是將自己當成另一個人,手便放了下來。

    她與他,只是偶爾的如此接近。

    很快,便會分開。

    所以,他只當黃粱一夢。

    既然是夢,何必認真。

    月紫容慢慢的閉上了眼睛,即使是在睡夢之中他的臉依舊沒有任何的表情。但是他們都不知道,此時屋頂之上坐著的那人。

    白玉般的手指拿著一壇梨花釀,目光靜靜的透過被揭開的瓦片,看著裡面的場景。隨後,如玉的臉龐之上浮現出一絲笑容。

    溫柔的笑容,苦澀的笑容,悲哀的笑容。

    明空,當你記起一切的時候,你會怎麼樣後悔現在所做的事?

    對不起,讓你受苦了。

    容毓坐在房頂之上,靜靜的喝著手中的梨花釀,目光看向天空。明明是無月之夜,但是卻看不到一顆星辰,彷彿他與諸葛明空的現在,黯淡無光,不見未來。

    藍嶼與離秋站在另外兩處,望著此時借酒澆愁的容毓,都有些為容毓難受,想要去和諸葛明空動手理論。但是他們很清楚這事,與諸葛明空無關。

    雖然諸葛明空此時什麼都不知道,活在一片謊言之中。

    但是謊言終有揭開的一天,到那時,最痛苦的人是她。

    容毓在諸葛明空的房頂呆了一夜,到上朝的時候直接從這兒下去,往皇宮的地方而去。

    而此時諸葛明空也被盎暖叫醒,她本來不想去上朝的,但是她這段時間都是月昀顏代替的,如今要是突然不去,這滿朝文武或許找著機會彈劾她。畢竟現在,她在朝為官,還是得悠著點。

    不過她將月紫容拖了過去,一個人上朝多沒意思,必須得找個人陪著。

    到了皇宮,諸葛明空讓月紫容在宮門外等她,她自己一人進了皇宮,到了太極殿前。

    她此日未與容毓一起,這讓等在太極殿外的眾人愣了一下。夜樞笑著迎了過去,抓住她的手走到一邊,低聲的笑著道:「小丫頭,你和容毓美人吵架了嗎?」

    諸葛明空聽到這話,不禁有些狐疑的忘了夜樞一眼,隨後出聲道:「夜樞,我和容毓為什麼要吵架?」

    「額……」夜樞被她的話驚了一下,他們為什麼吵架?他怎麼知道啊?

    沉默了一會兒,夜樞有些沉深的望著諸葛明空,隨後他的笑容邪魅起來:「小丫頭,你就不要喜歡容毓美人,嫁給本世子得了,咱兩從小認識,一定能在一起胡鬧一輩子的。」

    夜樞的話讓諸葛明空嘴角一抽,她抬腳直接踹了他一腳道:「腦子不好的人才嫁給你,而且你不要將我和一個陌生人牽扯到一起,我和容毓不熟。」

    「啊……」夜樞感覺自己現在完全不知道該說什麼才好了,她這是鬧彆扭,還是鬧彆扭,還是鬧彆扭啊?

    她和容毓不熟,騙鬼去吧!

    伸手拍了拍被諸葛明空踢到的地方,夜樞很是鄙視的看了她一眼,道:「你和容毓兩個也算很不容易才走到一起,就別再鬧彆扭了,你家容毓可是很多人覬覦的。」

    夜樞這話已經讓諸葛明空完全的哭笑不得了,她都說了她和容毓不熟了,夜樞怎麼還把他們扯到一起啊?

    「夜樞,你別再亂說了,我昨日才知道有這人的。」諸葛明空十分認真的看著夜樞。

    此時,夜樞愣住了,他們兩人是這麼久,在一起玩鬧這麼多年,他自然是知道她什麼是真話,什麼是假話?她剛才所說的的確是真話。

    她到底是怎麼了?

    夜樞沉默了一會,隨後微微一笑,俊美的臉龐看起來隨意而邪氣:「好了,那本世子就不逗你了,我們準備著上朝吧!」

    今日朝堂之上並未有什麼大事,諸葛明空站在容毓後面,靜靜的聆聽朝臣的奏折,她的對面站著夜天賜,他的目光一直在自己身上。

    對於夜天賜,她真的不知道該如何做才好?

    但是,這也是沒有辦法的。

    愛與不愛,這事情真的由不得自己。

    下朝之後,諸葛明空首先走了出去。夜樞看著她的背影,隨後看向容毓,道:「容毓美人,本世子有話問你。」

    「好,一起走吧!」

    兩人快速的出了皇宮,隨後一起上了容毓的馬車。

    坐在上面,容毓為夜樞倒了杯茶,隨後遞給了他,夜樞接了過去,慢慢的喝了下去。

    「容毓美人,小丫頭忘了你,這是怎麼回事?」夜樞喝完茶,當即直接的問道。

    容毓白玉一般的手指握住一隻紫砂杯,深紫的顏色讓他的手指看起來彷彿白雪一般,白的透徹,白的晶瑩。絕美的臉龐之上,笑容從未消失,猶如明月一般,清雅淡然,高貴無雙。他的雙眸溫潤而又濃深,彷彿黑夜之中劃過的冷風一般。

    「她中了靈術,記得所有,獨獨忘了我,還被人用靈術誤以為愛上了別人。」容毓極為溫和的聲音傳了過來,聽起來和平常完全沒有區別。

    夜樞聽到這話,倒是沒有多大一樣,剛才他就已經猜到了一二。目光劃過容毓,隨後他笑容邪氣的道:「容毓美人,沒有想到你就這樣被拋棄了啊!真是可憐啊!」

    「發生過的事情是不會改變的,即使她不記得。所以,夜世子你不用為我擔心。」容毓溫然一笑,猶如當空明月一般,高雅尊貴,清絕於世。

    夜樞望著容毓,邪邪的笑著,隨後不再言語。

    的確,發生的事情,是不會改變的。

    與此同時,諸葛明空與月紫容兩個一起回了文侯府。府中的人對於他們的文侯和另一個少年走的這麼近很是奇怪,皆都是竊竊私語。

    回到水月閣,諸葛明空直接躺在榻上,閉上了眼睛,早朝的時間太早了,這真的很擾人清夢。

    她很快睡著,月紫容看著她這樣的隨意,有些無奈。他身後拉過被子,給她蓋上。

    此時,身後傳來腳步聲。月紫容回頭,盎暖冷視著他,道:「月公子,能出來談談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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