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卷 776 就算死了也是我的人 文 / 話小草
「翟凌雲！」
「小五！」
幾人對視，翟凌雲看到聶臨風明顯怔了一下，隨即目光落在秦素身上，見她無礙心中一塊石頭落了地。
翟小五驚魂未定，看著秦素張嘴想喊，小手卻徒然緊了緊。他疑惑地抬頭看向翟凌雲，卻見他面不改色，但卻感覺到有濡濕的東西從翟凌雲的袖子間流出，落在他的手心裡，翟小五小臉一變。
這是血的味道！
「爹爹！」
翟小五緊張地看向翟凌雲，翟凌雲手抓著翟小五，唇瓣動了動，吐出了兩個字。「別動。」本源之力運在兩人的手心處，清去了翟小五手上的血跡，以及再次隱去了那道傷口。翟凌雲眸色微斂，位於混亂的邊緣空間，果然可怕……
竟然險些洗去了他好不容易凝起的靈力。見翟小五隻是受了驚嚇，未有大礙，翟凌雲不在意地勾唇道：「爹爹沒事。」翟小五明顯不信，緊緊地抓回他的手，星之力想運向他的身體，卻被翟凌雲打斷。
「小五。」這時聶臨風身後的秦素已經快步走向兩人，見兩人神色不對，伸手想探向翟凌雲，翟凌雲喃聲說：「先給小五看看，他剛才不小心動用到空間之力。」
秦素聞聲心中一緊，見小五面色蒼白，雙眸漫著未散開的驚懼，「小五！」秦素喚了聲，可他未有反應，秦素眸色微變，手中生命之力不斷地運向翟小五的身體，背對著翟凌雲的秦素沒注意到翟凌雲對翟小五搖搖頭。
翟小五咬緊了下唇，爹爹剛才為了救他受了傷。
「翟凌雲。」聶臨風走到近前眼睛緊盯著他，微微皺著眉頭，「你在搞什麼鬼？」竟然弄成這個樣子？
沒道理！
一百年前雖然他們幾個都受了重傷，但絕對不可能這麼重。竟然……
聶臨風徒然出手，想探向翟凌雲。
翟凌雲皺緊了眉頭，腳步往後退，聶臨風不放棄地襲上前，一追一退，兩人竟來回過了幾招。
「爹爹！」翟小五著急地喊道，秦素見狀變色，「聶臨風！住手！」聲落身動，秦素閃身想追上兩人，翟小五緊追向上，喝道：「不准傷害我爹爹！」
小四著急地喊道：「小風子！」
「別過來！」
兩道異口同聲的喝聲，令三人都是一怔，秦素皺緊了眉頭看著翟凌雲，但還是站在了原地，翟小五急在心裡，可又不敢亂來。
「你若是敢傷害我爹爹，我一定不會放過你！」翟小五看向聶臨風威脅道，小臉上帶著焦急。秦素仿若未覺翟小五的異樣，只是緊緊地看著翟凌雲，眉眼間透著擔憂。
「翟凌雲……」
兩道氣勢強勁的力道碰撞在一起，聶臨風與翟凌雲實打實地對上了一掌，聶臨風倒退了三步，看著翟凌雲暴怒地吐出兩字：「瘋子。」
翟凌雲揚唇輕笑地看著他。「還好。」右手卻背在了身後，不敢讓人看見，聶臨風見到這小動作氣得不輕。
「翟凌雲你想死……」
「你再說一句信不信我暈倒給你看，讓素素恨你一輩子。」傳音響起在聶臨風的腦海裡，聶臨風立刻消了聲。
「……」媽的果然是記仇的瘋子。「你死了也不關本皇子的事！」聶臨風恨恨地回以一道傳音，但還是沒再開口。
見兩人停止了打鬥，翟小五與秦素跑到翟凌雲身邊。
「爹爹！」
「我們先回去。」翟凌雲看向秦素說道，秦素頷首，垂眸間掩去了眼底的懷疑，牽起翟小五跟在翟凌雲身邊。
聶臨風看著他們，保持著一段距離緊跟著，緊鎖的眉頭透著不耐與深藏的不安，身側拳頭攥緊，翟凌雲你到底做了什麼！
走沒多久，就遇到趕來的小惡他們，可四人各懷心思，顯得氣氛有些凝重，東方畢心底掠過疑惑，但又很好地掩飾住。
葉靖看著聶臨風身軀一震。
「看什麼看，戰之族的臭小子！」聶臨風看了他一眼，冷笑道：「幾百年不見，就不認識了？」
「時間之……」
「閉嘴，我還有帳找你算。」說著走在葉靖的前方，葉靖看了眼翟凌雲，眸色微沉地跟在聶臨風身後，兩人往另一個方向過去，翟凌雲突然咳了起來，翟小五緊張地抱住了他的手，秦素手心一陣發涼。
翟凌雲心一跳，輕聲道：「素素，我沒事。」
秦素斂眸不語。
氣氛沉默。
「我們先回去，葉昊天跟楚司還在小院等著。」東方畢出聲說，又邁著步子走到翟凌雲的左邊，以兩人能聽到的聲音說道：「秦素的臉上寫得很清楚。」東方畢看了他一眼，道出四字：「你很不妙。」
翟凌雲聞言看向秦素，從剛才起她就抿嘴一聲不吭，緊皺的眉頭也沒鬆開過，幾次想伸手過來扶他都忍住了，明明是在懷疑著什麼，又不太敢相信。
翟凌雲想了想，伸出手牽住秦素的手，當作未發現她順著探上來的兩指，感覺她眉頭舒展了些，翟凌雲抓著她的手緊了緊，也微微鬆了口氣。
小惡來回看著幾人，卻是第一個看得清楚的人。不說別的，看黑狼那張灰白的臉，也能猜到什麼。
是夜，小惡避開了幾人單獨來找翟凌雲，抬頭望著這個比他高的男子，奶聲透著認真問道：「你到底怎麼了？」
「小不點。」黑狼躲在門框處，低頭間看不太清他臉上的表情，他伸手拉住了小惡，道：「跟我出去。」
「不，我要問清楚。」小惡拒絕，用力地說：「他肯定是受傷了！」還是很重的傷！
「走，老子告訴你，讓他休息。」黑狼倔強地拉著小惡的手把他拖了出去，小惡回頭看了眼翟凌雲，卻見他蒼白著臉，手撐著桌面上才不至於讓自己摔倒。明明已經虛弱到站不住，卻仍強撐著……小惡眨了眨大眼睛，眼已泛著濕潤，心疼地看著他，想到黑狼讓他休息四字，小惡沒再掙扎。
劇烈的咳嗽聲迴盪在小五房間裡，翟凌雲連秦素的房間都不敢回……手腕袖子掙開，猙獰的傷口還在，甚至有血透出，竟是又裂開了。
翟凌雲皺緊了眉頭，感覺著房間裡還遺留的溫馨，他虛弱地坐了下來，苦澀地歎道：「看來還是高估了自己的恢復能力……」自嘲的話語落下，翟凌雲剛要以本源之力隱去傷口，可背卻徒然僵直，感覺到攬著他腰的一雙手伸向前方，抓住了他的右手，翟凌雲有種干了壞事被揭穿的心虛。「素素……」
「你還想瞞我多久？」問出口的聲音平靜中透著一絲異常的沙啞。
「我只是不想讓你擔心。」翟凌雲輕喃說：「只要好好休息就……」
「翟凌雲，你要是再敢瞞我，信不信我立刻休了你！」
翟凌雲消了聲，感覺到抓著他的手指端一點點地泛涼，翟凌雲緩慢地轉過身，對上秦素微紅的眼眶以及面頰滑下的淚，冷靜被打碎，翟凌雲眼底掠過慌張，用手溫柔地拭去她臉上的淚，連聲勸道：「素素，別哭。」
舉止間已經是慌了手腳。
「你明明是失去了精元，實力大不如前不是因為本源之力耗盡，而是你根本恢復不回來對不對？」秦素定定地望著他，任由眼淚滑落也仍盯著他，要得到一個答案，「失去神級強者獨有的精元，所以你的實力在一天天的下降，連一道傷口都無法自主復原。」
「這個不是很重要……」翟凌雲閃爍其詞。
「翟凌雲！」秦素盯著他，一字一頓地道：「我、現、在、很、生、氣！」
翟凌雲心頭在一下下的抽痛，垂眸不知所措，似個做錯事的孩子般，眼裡流露著讓人心疼的彷徨。軟嚅的雙唇貼了上來，翟凌雲徒然一怔，感覺著秦素吻著他，扣著他的手越來越緊，翟凌雲只能回抱著她，嘗到她苦澀的淚，翟凌雲只能輕喃：「對不起……」
秦素狠狠地咬了他一口，放開了他，擦乾了淚，冷聲道：「想讓我休你，休想。這一輩子，你就算死了也是我秦素的人！」說完甩下呆若木雞的翟凌雲在原地，自己回了房，誰也不讓跟著，拎了今天剛帶回來的竹簍又出了門。
「翟凌雲，在我回來之前你如果敢離開這個小院一步，你就等著給你自己收屍，小五、小惡、小四，給我看好你們的爹爹，少了一根毫毛唯你們是問！」
清冷的警告聲迴響在小院，伴隨主人憤怒的響亮關門聲。眾人都是一怔，葉靖聽得更是傻眼，「神女以前也是這麼厲害嗎？」
聶臨風沉吟了會說，「小素兒一直都是這麼帥氣。」
「……」葉靖睨了他一眼，「你們中的毒真的不淺，神女兩句話就讓你把翟大哥費盡心思想隱瞞的事出賣了。早知道如此，翟大哥又何必為了不讓她擔心，連養傷都在偷偷進行。」
「那自然，小素兒跟翟凌雲比起來，我自然是站在小素兒這一邊。」聶臨風仿若看著白癡一樣看了他一眼，似在問這還用說嗎？
葉靖無語。可想起另一事又心有擔憂，「真的沒得治嗎？這麼多年的修行……可惜了。」
「可以。」
葉靖希冀地望著他，卻見聶臨風淡聲說：「重修。」葉靖一震，難以置信地望著聶臨風，「重修？」從頭修煉！擦！
聶臨風皺了皺眉沒回他的話，逕自離開。
小院這一夜無人能眠。
翟小五連睡覺都緊緊牽著翟凌雲的手，小臉淚痕斑駁，沒擦乾淨，小惡這一夜更是連夢話都沒說，睡沒睡就不清楚了……
黑狼睜著眼睛到天亮。
天未亮，翟凌雲打開房門從裡間出來，聶臨風卻是早早等在門外，道：「談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