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卷 第596章 狼的復仇 文 / 五枂
老人的表情倏爾變得有些耐人尋味，「第七局……就是那個把我們推進這個地獄的罪魁禍首……」他的目光又瞬間失去了光澤，「這麼說，你不是來救我們的了？」
s沒說話，是與不是，他知道是沒辦法欺瞞的。
「呵呵，」老人突然笑了，身在那團黃色的霧氣之中，他的笑聲，充滿悲哀。
「他們怎麼還會記起我們呢？他們……恨不得我們死在這裡！！」由於太過激動，他開始劇烈的咳著。
顧夕岑不想再浪費時間，他果斷問道，「你看到我們的人了嗎？」
老人的咳聲戛然而止，看向顧夕岑，那張蒼老的臉頰上，瀰漫著比風霜還要冷漠的神情，「跟我來。」
說完，他轉身就要走。
顧夕岑要跟上去，卻被s給拉了住，「我去，你帶著小獅子回去。」
顧夕岑盯著他，「你以為，我會答應？」
s揚起一抹邪氣的笑，「為了你兒子和老婆，你會的。」越過他，他快步跟上了那位老人。
顧夕岑皺緊眉頭，看一眼懷裡還兀自開心的小傢伙，眸中一抹不甘，但是，的確如s所說，內心深處有了羈絆，不是說不顧一切就能可以的。
抬起頭，前面早就沒了s的身影……
s跟著那個老人，七拐八繞的，時而能感覺到腳下有些濕漉漉的。壓下心中的疑惑，悄然握緊了手裡的刀子……
漸漸，霧氣開始變得稀薄，他盯緊前方，終於看清了四周的景物。
他的腳步一滯，沒想到這裡居然是一個小型的軍事基地！
佔地不到千坪，基地四周豎起了防護網，但這會早已生了銹。基地的角落遭到了嚴重攻擊，像被重物砸出了一個缺口，破舊不堪。
而就在基地的正前方空地上，則是一座座墳塚，少說也有二三百個。
老人穿過這些墳塚，走進了基地裡，推開大門，轉身看一眼s，「他在這兒。」
s上前一看，米蟲正躺在大門口，暈迷不醒。
他挑了挑眉，「他怎麼了？」
「不小心吸進了毒氣。」老人口吻十分平靜，「不用擔心，死不了的。」
s聳下肩，倚在門口，「他的死活與我無關。」抬頭環視一圈，「這裡就是當年軍方秘密建造的軍事基地？」
老人點了點頭。
s回頭，指了指外頭那些一個個只用土推成了墳塚，「那些是……」
老人坐在了小木屋前，目光傷感的望著它們，「都是我的戰友……」
很久都沒有像現在這樣與人聊天了，老人也不知道是在傾訴，還是自言自語，喃喃的說，「那是45年的夏天，二戰結束前的幾個月。我們接到了一個秘密任務，就是來到這座屠狼山駐守……我們都知道，這個地方有天險，是個做秘密基地的最好選擇，所以，儘管上頭的口風很死，我們也沒想太多，只當是個普通的任務……當時，就是第七局負責收集情報的，源源不斷的情報，把我們送到了這裡……」
s就站在他旁邊，默默的聽著。
那份絕密的檔案，他是有看過，軍方迫於二戰時生化武器帶來的巨大殺傷力，不得已也開始著手這方面的研究。研究地點，正是屠狼山。但是，上面記載的很少，對於那個任務，也僅是寥寥數筆。
「我們除了駐守基地之外，還要負責每天去捕獵，活捉了後，送進這裡。我知道，他們是要拿這些動物做**研究。」頓了下，他說，「每天，當我負責押送這些動物進去時，都能聽到它們的同伴在實驗裡慘叫，在哀嚎，而我……卻只能裝作無動於衷，把籠子裡早就嚇得瑟瑟發抖的它們，再一次親手交給那些研究人員……」
他抬起頭，望著頭頂那片散不去的霧，「也許是我們的行為惹怒了神靈，報應……很快就來了。」
「有一次，我們抓到了一隻狼……我從沒有見過那麼大的一隻！它十分凶殘，咬了我們幾個士兵，最後，二十幾個人才將它控制了住……那時候，我們已經在這住山裡生活了二年，除了站崗就是捕獵，日子無聊的很，能遇到這麼個大傢伙，我們都很興奮，血液也都跟著沸騰了……在制服它時，還有人忍不住用槍桿對準它的頭，狠狠的敲了幾下，那隻狼被打得口吐鮮血，用著憎恨凶殘的目光在瞪著我們……我這一輩子，唯一忘不掉的眼神，不是戰友臨終前痛苦的眼神，卻是它的。」
「就在我們把它裝上車時，我看到了不遠處，躲在草叢裡的一隻小狼嵬……它正怯怯的望著那隻狼，嚇得全身發抖，嗷嗷的叫著……甚至，我能看到它眼睛裡的淚水……那一刻，我動了惻隱之心，當作沒看到，跳上車離開了。」說到這兒，他瞇起了眼睛，昏黃的眼珠，被一片驚恐覆蓋。
「兩年後，同一個地點，我們又抓到了一隻狼……一樣的巨大，一樣的凶殘……但我們很快就抓住了它，連麻醉劑都省了，並且順利的帶回到研究基地……異棠的順利，順利到我們都忘記了，狼其實是一種很有智慧的動物……」
說到這裡，老人又頓住了，s皺著眉，「後來呢？」
「後來……在進入基地後，我們就把它交給了實驗室裡的研究人員。看它動也不動，以為它被注射了麻醉劑，研究人員便解開了繩子……可怕的事終於發生了，它突然躍了起來，撲向離它最近的研究人員，一口就咬斷了他的脖子，血就那樣噴了出來，他大叫著倒在了地上，那隻狼踩過他的身體，飛快朝下一個目標撲了過去，哪怕大門那時是敞開的，它都沒有要逃走的意思，而是不停的將這些穿著白大褂的人瘋狂咬死……安逸的生活，讓我們這些士兵都變得懶散怠慢，把動物送進去後，就找地方打牌去了……就在那短短的幾分鐘內，它橫衝直撞，把實驗室撞得一片狼藉。等我們趕到時，也被它的野性給震住了，手忙腳亂的舉起了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