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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卷 創世紀 第三部第二十八章 南武之智4 文 / 燕壘生

    廉百策也呵呵一笑,道:「對了,楚將軍,那個抓來的叫郎莫的蛇人眼睛可好得很啊。只是它好像沒學過箭,不然它射出的箭倒也不易應付。」

    我順口道:「是啊。」可是心裡卻像被什麼觸動了。廉百策的話讓我想起了什麼,但一時卻又想不起來。

    洗完澡,正好開飯。因為現在訓練任務加重,不能隨意出營,曹聞道自己掏腰包叫伙房買了酒菜請客。他們五個現在都是下將軍,俸祿不低,倒是我,一直都是偏將軍上不去。好在不但是我,四相軍團中,除了邵風觀還是下將軍,畢煒和鄧滄瀾也仍是偏將軍。因為我們資歷不夠,現在的副將軍全是屠方那點歲數的,偏將軍這一級中,我們也是屬於年輕的。這樣一想,便心平氣和了許多。

    曹聞道雖然與楊易不睦,卻還是叫了楊易,說說笑笑,這個生日倒是過得熱鬧。我略略喝了幾杯,可不知為什麼,心裡總是覺得有什麼地方不對勁。正想著,曹聞道大聲道:「統制,想什麼呢,菜都涼了。」

    我抬起頭,笑了笑道:「恭喜你生日。」

    曹聞道呵呵一笑,道:「對了,統制你生日是哪一天?我沒見你過一次生日過。可惜小殿下回家了,都忘了跟他說。」他和小王子也甚是投緣,常帶小王子騎馬練槍。小王子這些天回王府了,安樂王身體不太好。我也曾去安樂王府探望過,安樂王年紀老大,人也肥胖,看到我又要想起郡主,醫生讓我少去看看安樂王,我也樂得不去。

    我道:「我的生日麼……」話還未說完,忽地渾身一震。

    對了,就是「見」!郎莫的視力很好,可以遠程投擲投槍,可是在石郎廟裡的那個蛇人,卻和尋常蛇人差不多,刑具抬到它跟前時它才有害怕之意。郎莫是我押回帝都來的,一路上我都在看著它,給它吃食時它向來一伸手就拿到,和石郎廟那個大有不同。

    難道,石郎廟裡的蛇人不是郎莫?我被自己的想法驚呆了。衛宗政正在審的那個蛇人,一樣身體甚長,身上也有一道刀傷,只是在我看來,蛇人的相貌大多相去無幾,顏色也差不多,我同樣無法斷定那就是郎莫。而郎莫即使重傷之下,視力並沒有影響,似乎不該在受刑時表現成這樣。

    我越想越驚,也越來越覺得有道理。昨天我向文侯稟報審迅情況,對於有沒有審出什麼來並不太關心,他問的更多是鄭昭和丁亨利的反應。還有那蛇人口齒很不靈便,可是我曾聽過郎莫說話,郎莫說起來極其流利。看來,極有可能文侯已經將郎莫調了包了,他找到一個與郎莫極相似的蛇人,讓它來代替郎莫受審。

    文侯真的又做了手腳!

    雖然沒有證據,但我想我猜測的**不離十。剛回來時,他就怪過我沒有在路上趁亂審問,然後將郎莫滅口,原來他還是打了這般一個主意。如果被共和軍知道,那同盟馬上就會破裂。我心急火燎,只想馬上去勸文侯一聲,不要因小失大。現在蛇人勢頭仍大,與共和軍反目,那我們來之不易的優勢恐怕會一夜間失去。

    我猛地站了起來,準備不顧一切也要向文侯進諫。曹聞道嚇了一跳,道:「統制,你怎麼了?」

    我這才醒悟到我有些失態,道:「沒什麼。」心中卻是一動,他們五人都是靠得住的人,現在也沒有旁人,一人計短,二人計長,有什麼事和他們商議,也要好得多。我看了看門,廉百策倒也湊趣,離座將門掩上了,過來小聲道:「楚將軍,有什麼話要吩咐麼?」

    我想了想,一橫心,道:「是這樣的……」

    等我將我猜測的說完,曹聞道已是倒吸一口涼氣,道:「文侯大人還打這個主意啊,不怕共和軍惱羞成怒,馬上翻臉麼?」

    楊易道:「不會。文侯大人何等人物,他肯定算到共和軍是猜不到的。」

    我苦笑了一下。今天鄭昭沒有來,丁亨利又很奇怪地讓衛宗政停止用刑,只怕他們已經知道了。文侯想瞞住旁人還行,要瞞住鄭昭卻也很難。也怪不得文侯要讓衛宗政用酷刑,上過刑後,兩個蛇人的差異處越發不明顯。只是我不知道鄭昭是怎麼看出破綻來的,連我都被瞞過了,鄭昭以前並沒有見過郎莫,他怎麼會知道的?

    廉百策盡疑了一下,道:「楚將軍,今天丁亨利和鄭昭表現如何?是誰提議下午休息的?」

    我道:「鄭昭說是得了病,沒來,丁亨利提議的休息。」

    廉百策皺起了眉,楊易卻驚道:「不好,他們發現了!」

    我道:「我奇怪的是,他們既然發現了大人的計策,為什麼毫無異動,反倒幫大人圓謊?唉,難道要偷入文侯府看個究竟麼?」

    要偷入文侯府,那是不可能的。文侯的府兵守禦極嚴,而且文侯如果真的用了這計策,郎莫早被他藏好了,就算讓我們大搖大擺地找都未必找得到。

    曹聞道忽地抬起頭,道:「這也可以。楚將軍,你以稟報為借口,去見大人,然後當面……」他忽地閉上了嘴,大概也覺得自己的主意有點餿。這主意左右都不對,如果我們猜錯了,那文侯就會對我大加輕視,而一旦我們猜對了,恐怕文侯更會怒不可遏。

    我道:「不行了,我連大門都進不去,司閽擋駕,說是大人偶感風寒。」

    陳忠在一邊插嘴道:「那共和軍的人呢?不能問他們麼?」

    我一怔,廉百策卻也一下站了起來,道:「陳兄好計策!」

    大概陳忠是頭一次被人這樣稱讚,嘿嘿一笑道:「是麼?」

    廉百策道:「偷窺文侯大人,那是視同叛逆,而且文侯大人定然將守密做得極好,想聽也聽不到。但丁亨利他們肯定不會那麼防範,去看看他們怎麼作,可是容易多了,看丁亨利他們如何應對便知分曉。」

    我點了點頭,道:「不錯。只是我還是想不通,鄭昭怎麼看破大人的計策的?」

    廉百策道:「你不是說鄭昭會讀心術攝心術麼?他控制一個文侯大人的親隨,讓他在文侯大人身邊,便可以知道文侯大人說了什麼,做了什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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