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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卷 烈火之城 第一部第四章 地獄變相2 文 / 燕壘生

    儘管我已經預感,但真的面對一支蛇人軍時,我還是震驚得幾乎無法喘息。路恭行說過,蛇人滿萬,便天下無敵。現在這支蛇人軍何止萬人,縱沒有十萬,也有兩三萬,難道我們這趟真要死無葬身之地了麼?

    那個蛇人直起身子。平常時,下半身的那段蛇身全在地上,站立的高度也只有全長的有四分之一,和一個平常人差不多高。此時他只有三分之一的蛇身在地上,便一下比人還要高出幾倍。他的上半身和人一模一樣,這情景更顯得妖異。

    那蛇人的手裡,拿著一把長槍。此時他把長槍指了指我們,這動作便是不上戰場的人也知道,是挑戰。

    沈西平大聲道:「田中軍,你有信心麼?」

    田威也大聲道:「沈大人,田威必不讓您失望!」

    他喊那麼響,自也是讓我們聽到。

    我們前鋒營二十個營緊貼在龍鱗軍後面。田威向陣前走去時,龍鱗軍中沉穩而有節奏地喊道:「田威!田威!」幾乎是同時,前鋒營中也跟著喊起來,像一個焦雷滾過,後面中軍大陣裡也發出了喊聲。

    天已亮了。曙色映來,照得田威的影子長長的。他此時可說是佔了上風,那蛇人面朝太陽,視力多少會受影響,我雖然只見他一個橫槍立馬的背影,卻也感覺得到他那麼睥睨八方的氣概。

    只是,我卻沒他那樣的樂觀。

    蛇人為什麼不發動衝鋒,卻要先派一個人來挑戰?也許,這是蛇人第一次與帝**交戰,他們也要試探試探對方的實力吧。可以說,三軍士氣已繫於田威一身,我對田威沒什麼好感,但也希望他能一鼓而勝。

    田威把長槍在頭頂舞了個槍花,喝道:「怪物,試試我的槍!」

    他一催馬,人向那蛇人衝去。他一身黑甲,馬又快,衝鋒之勢,真有如迅雷不及掩耳。這田威雖然無禮狂妄,確實有幾分本領。昨日,若我與他真個決鬥,我也沒有必勝的把握。

    看樣子,那蛇人不會有什麼便宜。怪不得沈西平那麼有信心,讓田威去打陣。

    此時田威已到了那蛇人跟前。蛇人在步下,上半身和一段腹都直立起來,與田威差不多高。田威叫道:「怪物,死吧!」他手中的槍已向那蛇人刺去。

    武昭教我們槍術時,說起過,槍術有刺。砸。碰。掠。戳幾種手法,而刺槍術最能發揮槍的威力。武昭曾向我們演示過,全神貫注的一槍,可以刺穿十塊疊在一起的兩寸厚木板。田威這一槍,並不比武昭遜色。

    這種手法,如果不是兩人實力相差太大,那決不敢用的。田威這一槍,力量絕不會小,要以單手之力抓住槍尖,那它的力量起碼要比田威大一倍。這蛇人的力量難道真的大到這種程度麼?我不禁大吃一驚。

    說時遲,那時快,田威的槍已到了蛇人跟前。那蛇人力量雖大,卻還是抓不住他的槍,只是把田威的槍推開了一些。這一槍如風馳電掣,正紮在蛇人肩上,「嚓」一聲,竟然透甲而入。

    有點血流出來。

    蛇人的肩比人要窄得多,田威這一槍,最多擦破了那個蛇人的皮膚。但這一槍卻使得萬軍陣中齊聲歡呼,畢竟,是田威先刺中了對手,對士氣是個莫大的鼓舞。

    歡呼聲還未落,那個蛇人忽然一槍向田威刺來。看它這一槍,竟然較田威的那槍沒半分遜色。田威在馬上似要努力將槍抽回來,臉卻漲得通紅。

    蛇人那一槍就要到他面門,田威在馬上已無計可施。儘管隔得那麼遠,我也看得到他一臉驚慌。

    這時,他再無其它辦法,雙手棄槍,人猛地後仰,蛇人的這一槍正從他面門穿過,卻忽然往下一壓,這一招快得如同電閃雷鳴,田威在馬上發出了一聲大叫,人已脫蹬滾下馬來。

    陣中,幾乎馬上鴉雀無聲。田威剛才雖然先刺中了蛇人,但這蛇人的反擊卻讓人膽戰心驚,現在不管是誰,都只能說田威是一敗塗地了。

    我看了看立馬在陣前的沈西平,他的臉卻一如既往,聲色不動。我心中一動,難道,田威還有反敗為勝的手段麼?

    那個蛇人的雙手現在都有槍,它的右手槍已壓在馬背上,那馬突然發出一聲哀嘶,兩條前腿跪到地上,它的左手槍卻一轉,本來這槍是倒持的,此時槍尖已向前,槍脫手而出,射向躺在地上的田威。

    這一槍之快,實在有如迅雷不及掩耳。龍鱗軍和前鋒營同時發出了驚呼,田威的手伸出來,一把抓住槍尖。可即使抓住槍頭,卻哪裡能阻止這長槍的去勢,那支長槍帶著那個蛇人全身之力,一下刺入他前胸,將田威釘在地上。

    這時,龍鱗軍中,一騎已如閃電般射出。祈烈在身邊小聲道:「是沈西平!」

    他的話音裡,也有著按捺不住的興奮。

    沈西平的馬極快,他的那幾個馬僮也跟不上他。眨眼間,他到了那蛇人跟前,我們幾乎沒有看見什麼,只聽得沈西平喝道:「怪物,受死吧!」

    從他手裡,像有閃電射出,一枝投槍脫手而出。那蛇人發出了一聲怪叫,幾乎沒來得及反應過來,那枝投槍穿胸而過,它也被釘在地上,和田威幾乎一模一樣。它在地上吼叫著,拚命扭動,長長的身體纏住了槍桿,但這一槍已幾有一半沒入土裡,除非把這槍桿弄斷,不然根本拔不出來。

    那個蛇人扭動一下,忽然,身體虹一樣弓了起來,那槍穿過它的身體,它居然又站了起來,只是,地上直直的那桿槍像是從血湖裡撈起來的一樣,從槍尾處還有血淌下來,從我的位置望過去,一把槍全成了暗紅色。

    沈西平把馬帶著退了一步,突然吼道:「死吧!」

    他手下還有幾把投槍。這一次是兩把投槍同時擲出,那蛇人本已不靈活了,兩槍齊中,又被釘在地上。

    這回,它再也掙不脫了。

    沈西平這樣的做法,很沒道義,完全是偷襲,其實很失武士的體面。但兩軍陣中,卻沒人指責他,何況是對付那樣的怪物。剛才還在為田威的敗陣有點沮喪的軍心,一下子又提升起來。

    沈西平沒有理睬還在地上掙扎的田威,他一勒絲韁,馬人立起來。他大喝道:「龍鱗軍的好漢們,衝鋒!」

    這像是睛空中打下的一個霹靂,龍鱗軍中一下子發出了一聲大吼,那五百黑甲騎士象潮水一樣奔湧而上。

    五百人,在大軍對陣時,實在是個個微不足道的數字。但龍鱗軍卻讓人覺得,那簡直是一道不可一世的洪流,勢不可擋。那些黑得發亮的盔甲,在旭日下閃閃發光,使得整支隊伍都像一根長箭,直刺入敵軍陣中。

    隨著龍鱗軍的衝鋒,我們身後的中軍已經衝了上去。可是,路恭行還沒有發衝鋒令。我看著身後中軍在衝上來,不禁有些著急。臨陣退卻者斬,這是武侯的軍令。而不隨大軍衝鋒,那也是死罪。我拍馬上前幾步,道:「路統制,為什麼不衝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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