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卷 殺狼寨 打下巖城的得與失 文 / 石劍

    鐘鳴斷了一條腿，犧牲前，他單腿跳躍，撲倒了一名鬼子，雙手死死地箍著那名鬼子的雙臂，用牙咬著那名鬼子的喉嚨，他自己的後背上也-插-著幾枝三八大蓋的刺刀。何量仰天躺著，嘴裡叼著鬼子的耳朵，胸腹皆有很大的傷口，血已流乾，僵硬的雙手各抓著一隻未爆的手雷。

    「玉嬋……嗚嗚嗚……」當石軒轅率隊查到向玉嬋遺體前的時候，驀然失聲而泣，淚流滿臉。

    幾名特戰隊員分開鬼子的屍體、卓宇的遺體以及撥開向玉嬋身上的槍和刺刀，石軒轅扶著向玉嬋，跪倒在地上，他將她的遺體緊緊地摟在懷中，淚如雨下。

    沒有人安慰他。

    他也不能安慰別人。

    龍城特務團幾經血戰，所剩下的參加此戰的169官兵，其關係都是血肉所鑄成的。現在，犧牲了這麼多官兵，活下來的人，都在痛哭，都在罵小鬼子，誰也顧不上安慰誰！

    狗娃、烏龜跪在向玉嬋的跟前，哭成了淚人。

    淚眼中，石軒轅腦中掠過自己和向玉嬋的點點滴滴，想起當初殺狼寨對自己在龍山和龍城的支持，想起其中向玉嬋所默默付出的艱苦和努力，想起最近幾天她和自己窩在帳篷裡的溫柔。他的心猶如刀割，陣陣巨痛。

    凌晨一點多鐘，其他指戰員的遺體都收拾好了，都分批埋葬好了，石軒轅還抱著向玉嬋在廢墟裡痛哭。狗娃、烏龜稍稍清醒些了，抹抹淚水，勸說石軒轅把向玉嬋葬了。

    石軒轅這才如夢初醒。

    他和狗娃、烏龜、曾仲等人一起安葬了向玉嬋。

    眾人鳴槍致哀，然後一起回城。

    古雅嬌還在醫院裡忙著救死扶傷，把抗倭救傷員放在第一位，沒有因為想見石軒轅就兒女情長。

    高亦菲在大部隊的支持下，率領特戰隊員，肅清了沒逃出城外的窩在城裡的殘敵，命令自己的特戰隊員和王鐵栓率領特戰隊員控制著鬼子的彈藥庫，便蹦蹦跳跳地來到了錐山特務團臨時指揮部。

    這裡也就是巖城學校。

    她的心裡想著石軒轅，這是她來團部的目的。

    看到石軒轅木然地坐在石維華的辦公桌前，感覺很奇怪，便雙手撈著石軒轅的臉，蒙著他的眼睛，說道：「怎麼哭了？」

    石軒轅哽咽地說道：「戰死了那麼多弟兄，心疼啊！」高亦菲鬆開手，依偎在他身旁，柔聲說道：「打仗嘛，哪天不死人？擦乾眼淚，找小鬼子報仇去。」

    石軒轅點了點頭，說道：「好！大部隊快要到了，你和特戰隊員每人身上多備些彈藥，多背幾門擲彈筒。龍城特務團已經健制不全，損失十分慘重，所以，我決定，將龍城特務團併入錐山特務團。你的特戰隊，王鐵栓的特戰隊，從今往後，稱之為特戰一隊，特戰二隊。隊長，仍然是你們兩個。不設副隊長，每名隊員享受正連級待遇。以後，走出特戰隊的隊員，要麼平級調動任連長，要麼提為副營長。你們多鍛煉一陣子，接下來，部隊會有許多職位空缺，以後，經過多次血戰的特戰隊員，都會接替各個職位。現在，你去找鐵栓，兩支特戰隊不用參加觀迎大軍入城儀式，各找制高點，預防萬一。**上層是不講信用的。此一時，彼一時。用得著我和大哥的時候，會說的很好，承諾很多東西。現在，仗打完了，難免會兔死狗烹，鳥盡弓藏。」

    高亦菲當即立正敬禮，說道：「是！石長官！你的話，我懂的。就像男女戀愛，沒達到目的之前，男的就像**高層，說的很甜很動聽，得了便宜之後就賣乖，就想把那個女的踢走，再找一個花姑娘。」

    「哈哈哈哈……」

    辦公室內的各級軍官都大笑起來。

    高亦菲轉身而去。

    石軒轅臉紅耳赤。

    接著，各級軍官向石維華匯報情況：城內的標語貼好了！民眾動員起來了，有二百三十七名青年參加錐山特務團！大街小巷打掃清潔！重傷員犧牲三十一人，救活三十三人！輕傷員都已安頓好！錐山團共陣亡103人，輕重傷員109人！龍城特務團傷亡116人，生存下來的，基本上是各級軍官和特戰隊員。打死鬼子196人，打死偽軍偽警234人。高亦菲和王鐵栓的特戰隊控制著鬼子在城內的彈藥庫，繳獲步槍300枝，歪把子機槍二十挺，手雷1600枚，擲彈筒18門，炮彈37箱，手槍17把，子彈不計其數。另外，從戰場上收拾回來的步槍有135枝，歪把子機槍6挺，手雷183枚，子彈集合在一起有3箱。搜出鬼子軍官和偽警長官家中的黃金39公斤，白銀65公斤，銀元2萬多塊，各種紙幣無法計數。收繳大米600擔，小麥700擔，現成的米麵粉300擔，鬼子的罐頭食品790個。城內的遺留的鬼子卡車3輛，摩托車17輛，鬼子軍服162套，偽警警服131套。

    石維華一拍案桌，高興地站起來，說道：「太好了！黃金、白銀、銀元和槍枝彈藥全部移交給伏虎的警衛營，大米、小麥、麵粉留足給部隊三天食用的，其他一概分給城中的貧民百姓。還有那些把子弟送入軍營的民眾家庭，感謝他們為抗戰出力出人。這件事，由伏虎、高亦軒、古雅觀、杜文才、狗娃、烏龜督辦。其他弟兄，暫留團部，共商守城事宜。」

    伏虎、高亦軒、古雅觀、杜文才等人應令而去，率領人數不多的警衛營，趕緊控制槍枝彈藥和錢糧。

    「守城？」趙子明不解地問：「又像當初打下龍城之後再守城一樣？這可不是咱們的強項！」

    石軒轅趕緊替兄長解釋，說道：「守城是一定的。大軍通過巖城之後，鬼子必定派重兵追趕。所以，還如當初，必須守城三天或以上。這個責任，就別指望其他旅、團了。誰都知道，守城比攻城更難，傷亡更重，弄不好，咱們全部人要犧牲在巖城。但是，沒辦法。為了支持**入緬作戰，咱們必須擔負起這個守護巖城這條西進的咽喉通道。咱們要是犧牲在此，一樣名垂青史。」

    眾人凝神聽著，均是頻頻點頭，很認可。

    他們不時握拳，用力握拳，提振精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