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卷 殺狼寨 灑盡相思淚 文 / 石劍

    在唐小嫣的協助下，石軒轅當天晚上順利進入水靈靈茶藝館，並與女扮男裝的刁永美接上了頭，他從刁永美手中拿過了十根金條、十捆袁大頭作為搜集情報的活動經費。

    隨後，石軒轅又在唐小嫣的配合下，打入了楊庭的家中。而當夜，唐小嫣也在楊府度過，陪了楊崇高一夜，她高超的睡技、美麗的嬌體、深情的表現，把楊崇高樂得神顛魂倒，一夜之間，楊崇高就喜歡上了唐小嫣。

    喬扮成鬍鬚武男的石軒轅，在楊崇高的推薦下，正式成為楊庭衛隊的成員，專職保護楊崇高，理由是：魏天（石軒轅）是唐小嫣的表哥，是唐小嫣的貼身保鏢，武藝高強，槍法神准，我楊公子喜歡唐小嫣，我就要用唐小嫣信得過的人。

    對於楊崇高的推薦，衛隊長楊敬如何敢攔？他和洪亮、小毛都暗暗懷疑石軒轅，只不過，三人都不敢吭聲，生怕又剌激神智原本就不太正常的楊崇高又更加不正常起來。

    楊敬、洪亮和小毛三人暗中向楊庭告密：魏天（石軒轅的臨時化名）來路不正，雖然頗為英武，但是，恐怕對楊崇高有所圖謀。楊庭暗中仔細觀察石軒轅，密令楊敬、洪亮和小毛密切監視石軒轅的一舉一動。

    刁永美則喬裝前往盧彩英府中，把石軒轅打入楊府的消息，轉告給普渡和普清，免得兩個師侄孫擔心石軒轅的安全。至於盧彩英和吳江明那裡，則由普渡應付：石軒轅搜集情報去了，人很安全，但是，行蹤在撐控之中，不必細問。

    只是石軒轅打入楊府之中，他的心情很沉重，因為楊倩梅病了，她得的不是一般的病，而是血癌，正在鬼子醫院裡治療。

    翌日晚上，石軒轅趁楊庭不注意時，鼓動唐小嫣，讓她勸說楊崇高去醫院看望楊倩梅。

    楊崇高這次變得很有人性。

    他午飯後和唐小嫣又睡了一覺之後，便順了唐小嫣的意，並在石軒轅和唐小嫣的陪同下，前往鬼子醫院看望楊倩梅。楊庭大感意外，雖然討厭唐小嫣是支女，但是，看到兒子有改變，便放棄了對唐小嫣的討厭，表示願意讓唐小嫣和魏天（石軒轅）暫時留在楊府。至於，能不能讓唐小嫣成為楊家的兒媳婦，以後再說。

    在鬼子醫院裡陪護楊倩梅的是她母親洪竹芬，中年婦人，但已人老珠黃，可能與她長期嗜賭有關。現在，楊倩梅臥病在床，洪竹芬不得不離開城南賭場的麻將台，來到鬼子醫院陪伴女兒。

    石軒轅看到楊倩梅臉色蒼白、瘦得只剩下皮包骨，心疼落淚，卻又不敢靠前去。看到楊崇高來了，楊倩梅感覺意外，洪竹芬也感覺意外，母女兒倆是呆呆地望著楊崇高以及楊崇高身旁的美人唐小嫣。

    「妹子，好好養病。今天開始，哥哥改過自新。你放心，我會變好的。以前，哥老是欺負你，對不起！」楊崇高恢復了理智，變得斯文有禮，疼愛起妹妹來了。

    他頗為心疼地附下身來，為楊倩梅拉過被子蓋好，還不住地向楊倩梅道歉。

    「哥哥……嗚嗚嗚……」楊倩梅驀然抓著楊崇高的手，感動落淚，失聲而泣。

    洪竹芬也掉眼淚了，她淚眼朦朧，簡直不敢相信這是自己兒子所說的話。天啊！怎麼回事？今天的太陽是從西邊升起來的？

    「妹子，別哭。哥哥知道，你的心中，一直牽掛著石軒轅那小子。你放心，他還活得好好的。哥哥聽說，他和他的兄長石維華已經組建**錐山特務團。也就是說，石軒轅那小王八蛋，在東水城外的錐山一帶活動。哥哥一定會找到石軒轅那臭小子，狠揍他一頓，拎著他來見你。」做兄長的，一般都會疼愛妹妹，只是因為楊崇高以前神智不正常，才忽視了這一點，現在，他在唐小嫣的滋潤下，神智恢復正常了，懂得疼愛妹妹了，也一直都知道妹妹的意中人是誰，所以，他說盡好話來安慰自己的妹妹。

    畢竟，楊倩梅時日無多了。多看一眼，是一眼；多安慰一句話，可能就能讓楊倩梅多活一個小時。

    「呵呵……哥，你打不過小魏子的，他……唔唔……古靈精怪的……沒有人是他的對手。不過，你主動去找他……他肯定會來見我。肯定！」楊倩梅感覺楊崇高太滑稽了，破涕而笑，也調侃楊崇高一番，但是，她對自己與石軒轅的感情非常樂觀。

    只是，她的眼神稍為閃亮了一下，隨即又黯淡下去了。

    說話過程中，她咳嗽起來，嘴角邊有血絲滲出。

    洪竹芬拿過毛巾，為愛女拭去嘴邊的血。

    楊崇高望著妹妹的慘狀，呆楞住了，心疼極了，忽然間，他愧疚無比，感覺自己以前實在太不懂事了，竟然沒怎麼樣疼愛過親妹妹。

    唐小嫣看到這個情景，也是心頭一緊，雙手捂胸，頗為心疼，暗道：這麼一個美人胚子，生命竟然如此短暫，上天真是不公！唉，但盼小妹妹心中的意中人石軒轅能盡快出現在她眼前，了卻她的心願！在小妹妹生命的最後，哪怕來個假的石軒轅也行。就如我一樣，見到假唐宇，心也甘！

    知女莫若母！

    洪竹芬如何不知愛女的心？可是，她又能如何？唯有悲淚如雨，掩臉而泣。

    楊倩梅幽幽地歎道：「哥，算了，你弱不禁風的，從沒上過戰場，你千萬不要去錐山找小魏子了。錐山上，鬼子駐軍可多了。而你，卻是楊家的獨苗，是楊家的希望，我們一家人都不想你有什麼三長兩短。戰火無情，槍子不認人。你別出城去找小魏子。如果心有靈犀，我臨死前，他會來的。如果沒有靈犀，我也不恨他。他是好樣的，他是打鬼子的英雄。不管和如何罵他，我始終相信，小魏子是打鬼子的英雄。石維華更是大英雄。爸爸教出來的徒弟，絕不會是慫包！」

    說罷，她眼角里又滑下了淚水。那天，她在前往林峰山的路上，稚嫩的心靈被山本惠子尖銳的話語劃了一條血痕，本來就身患絕症的她，雪上加霜，就此病倒，住院臥床，病情惡化。

    儘管此時她的話，仍然很天真，但是，她的心卻是憂傷的。快要離開人世了，而石軒轅卻不知蹤影，她心中的真命天子啊！可是，人呢？

    「孩子……嗚嗚嗚……爸爸對不起你！對不起！我不該當漢奸！不該！嗚嗚嗚……」不知什麼時候進來的楊庭，聽了楊倩梅的一番話，驟然失聲而泣，撲在床沿上，握著楊倩梅的手，落淚如雨，哽咽道歉。

    「砰……」房門關上了。

    留在房門外的洪亮、楊敬、小毛聽到楊庭如此哭喊，嚇壞了，慌忙為楊庭關上病房的門，持槍在門外警戒。

    唐小嫣眼眶紅紅的，沒想到名門楊家，竟然是如此的家境。她回頭看時，發現石軒轅萎倒在門角背後，他雙手捂著嘴，淚水漱漱而下。很明顯，石軒轅在使勁地捂著自己的嘴，不敢哭出聲來。

    「想不到我的宇宇，感情這麼豐富！」唐小嫣奇怪地望著石軒轅，抹拭臉上的淚水，返身去扶石軒轅。石軒轅分開她的手，不停地用衣袖抹拭淚水，艱難地站起身來，卻又背轉身去。

    此時此刻，本來也是-性-情-中-人的石軒轅，眼望青梅竹馬的戀人楊倩梅瘦骨磷磷，卻在眾人面前對自己真情流露，還勇敢地在鬼子的醫院裡說自己的好話，他既感動又難過。要不是怕洩露身份，他早就撲上去，抱著楊倩梅大哭一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