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卷 龍城爭奪戰 感化鬼子醫生 文 / 石劍

    天亮了，但是，飄起了雨絲。

    春風輕拂，細雨軟綿，線線縷縷。

    霧湖雨島，綠柳寨雖然被鬼子燒得光禿禿的，但是，在細雨薄霧碧水之中，也披上了浪漫迷離，似一幅剛剛揮筆作好的濕潤水墨畫。

    鬼子醫生凝聽著石軒轅的一番長篇大論，還在石軒轅描繪的那些似乎很真實的藍圖，令這個小鬼子軍醫怦然動容。作為醫生，他渴望和平，渴望社會和諧。在這個到處都有屠戳和血腥的異國土地上，他常常做著惡夢，每一次都夢到自己被所謂的支那人報復。

    他慢慢地低下了頭。

    他在思索，在掂量，在想像他那些參加反倭同盟的同胞是如何為華夏抗戰事業出汗出力流血的。

    漸漸地，他蹲在地上，雙手抱拳，不時抓抓頭髮，樣子越來越痛苦。

    古雅嬌和高亦菲都很驚訝，沒想到石軒轅倭語這麼流暢，沒想到石軒轅這麼厲害，短短半個小時，就把這個鬼子醫生說的痛心疾首。

    她們倆望向石軒轅的目光，盈滿了柔情，含著欽佩。

    石軒轅現在身子有些虛弱，看著小鬼子醫生蹲地抱頭一會，也若有所思，然後側目而視，對古雅嬌說道：「嬌子，你略懂倭語，呆會，你和降龍陪著鬼子醫生，到處逛逛。好好招待他，千萬不可輕視和仇視他。他的醫術很好，要是他能為我們所用，那麼，在以後的戰鬥中，咱們會少犧牲很多弟兄。而且，這次三哥劫他來，還劫來了很多器械和藥品。這同樣可以給山民、漁民看病治病。以前，在很多戰鬥中，直接傷亡的人並不是很多，往往就是因為我們缺醫少藥，所以，導致很多傷兵無辜慘死。如果這個小鬼子能給咱們培養出一支醫護隊伍，那麼，我們很多兄弟姐妹就能長命百歲。那怕是最殘酷的戰鬥，那麼我們傷員再多，也不怕了。再者，這裡的山民、漁民，也有醫護，也能延長壽命。之前，很多山民、漁民三十多歲就死去了，壽命這麼短，主要是因為疾病。」

    他這些話不僅僅是說給古雅嬌聽了，也是說給高亦菲聽了。他說這些話的過程中，古雅嬌和高亦菲在與石軒轅重逢相聚之後首次頻頻點頭，矛順乖巧。

    石軒轅說罷，便起身，走向山上一片焦土中的那頂帳篷。他的李四和特戰隊員已經給他準備好了歇息之處。

    「我去找把雨傘給你領小鬼子去逛逛。」高亦菲看到石軒轅走了，首次這麼和氣地與古雅嬌說話。說罷，她跑開了。

    古雅嬌怔怔地呆立在細雨中。

    雨絲雖細，但是，終於淋濕了她的衣衫，以至於她的紅肚兜若隱若顯。她用倭語喊鬼子醫生起身，那鬼子醫生怔怔地望著美貌如畫的古雅嬌，又呆呆地望著她那若隱若顯的紅肚兜。古雅嬌順著鬼子醫生的眼神往下看，看到自己的紅肚兜若隱若顯，便知道鬼子醫生在看什麼了。不過，她沒有發怒，而是雙手環抱於胸，擋住了一對大白兔。

    鬼子醫生識趣地別開了頭。

    高亦菲很快就從山民那裡借來斗笠、草帽交給古雅嬌，並且說道：「請保存好斗笠和草帽，按照三大紀律和六項注意的規定，這可是要還的。」

    古雅嬌見她語氣柔和，便也和氣地說道：「謝謝！有借有還，再借不難。」說罷，便將草帽戴在鬼子醫生的頭上，又將斗笠披在鬼子醫生的身上。

    而她和降龍，卻沐雨作陪，在雨霧之中陪同鬼子醫生到處閒逛。其實，這種所謂的閒逛，石軒轅是有深意的：一是要讓鬼子醫生瞭解這裡的艱苦生活；二是要讓鬼子醫生看看山民剛剛被鬼子燒燬的家園、殘酷戰爭帶來的巨大災難；三是由漂亮的古雅嬌作陪，又在雨中漫步，更容易讓鬼子醫生感覺我方將士的可親。

    鬼子醫生走了一段路，心有感觸，便和古雅嬌交談。古雅嬌也用簡單的倭語應付。鬼子醫生發現古雅嬌並不全懂倭語，便改用中文說話。他的中文說的有些生硬，但是，比起古雅嬌所說的倭語，又好多了。

    於是，兩人互補，古雅嬌用倭語說不清的，便用中文。而鬼子醫生用中文說不清的則用倭語。兩人還相互交對方學中文和倭語，慢慢的親近起來。交談中，古雅嬌得知，這個年青鬼子醫生名叫武宮亦雄，是東水城憲兵隊長武宮正雄的弟弟。他們兄弟倆都來自長崎的山村，家裡很窮，父親早逝，母親艱難帶大他們兄弟倆，其中，兄弟倆一個畢業於東京陸軍大學，一個畢業於東京綜合醫科大學。

    兄弟倆都從軍了，家裡只剩下孤苦的老母親。

    武宮亦雄時常想起他的母親，常常做夢夢到他的母親。可是，他因為軍情需要，有國不能回，有家不能歸。他的心中，也有傷痛。他今年二十八歲，在太湖鬼子駐軍裡一個小鎮醫護所裡，有一個戀人，叫作千島葉子。但是，他想回國才結婚，他想讓母親參加他的婚禮，主持他的婚禮。

    談話越來越和諧，古雅嬌也順其自然地告訴他關於自己的家境，還有自己的戀人石軒轅，包括石軒轅曾經率領龍城特務團與鬼子血戰多次的事情。

    武宮亦雄詫異地說道：「什麼？剛才那個帥氣小伙真是你們的長官？他好像二十歲不到！唉，你真有福氣！咦，他是哪位高官的公子？我來這片熱土之前，讀過很多你們的史料，知道在你們中國，戲子是沒地位的。可他很相信你，證明他很愛你。這，很難得。」

    他很難相信石軒轅這麼年輕，一個小白臉，竟然能領導這麼多武裝，且打過不少勝仗，尤其是龍城幾次血戰，而石軒轅竟然是龍城特務團之前的團長。

    龍城幾次血戰，經媒體報道之後，引起多方部隊的反響，被譽為抗戰史以少勝多的奇跡戰例。尤其是龍城特務團以一個雜牌團，抵禦鬼子海陸空三軍的奪城血戰，更是為官方和民眾津津樂道。龍城幾次血戰，都極大地激發了青年學生的愛國熱情，也引發鬼子軍官的諸多議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