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卷 龍城爭奪戰 會是永別嗎 文 / 石劍

    向玉嬋呆呆地望著石軒轅，忽然間，芳心一陣裂疼，眼眶都紅了，她眸子裡的那汪秋水似要溢出來。

    「玉嬋同志，我不知道我剛才那番話說出來，你會怎麼想？但是，血濃於水，骨肉情深，我真的很擔心我大哥。錐山支隊這次損失這麼大，我大哥肯定會受到處分的。但是，上級如何處分他？這個處分有多重？我大哥那幫舊部到底是生還是死？像夏戰、王八、萬事順等人，都是我大哥當年從憲兵教導隊裡帶出來的，是過了命的弟兄。如果這幫人打散了，或者犧牲了，我大哥很可能不只受到一般的處分。之前，我大哥之所以在錐山支隊裡很有威信，靠的就是一幫舊部撐著他的腰桿。唉，任何一支隊伍，都會有些小派系的，各個長官必然都會有自己的親信，或多或少。在中國，自古以來，就離不開人-情-世故。有關係和沒關係，命運和前途是不一樣的。就像你，如果不是因為你有向家莊的弟兄支撐著你，你能當上此前殺狼寨的三當家嗎？」石軒轅漸漸地眼眶也紅了，話語越來越沉重，越來越擔心石維華（石心兒）的境況，由此也延伸到擔心石維華一幫舊部的命運和前途。

    「嗯！我聽你的。如果到了大茅山，我發現石總處境不好，我一定會努力為他澄清，也會為你澄清你的心，總之，我會想盡千方百計，證明你的心是紅的。」向玉嬋終於明白了，用力地點了點頭，也滑下了兩行清淚。

    她為什麼會眼眶泛紅？為什麼珠淚滑滴？因為她心想：我這一去，是了卻石軒轅的一番心事。但是，我和他這一別，會不會是永別？他說堅守龍城三天，可這支沒有後援卻又甘心為**冬季攻勢甚至為整個抗戰大業作貢獻乃至犧牲自己的隊伍，能撐三天嗎？就算這次鬼子的坦克被全毀了，來自東面的鬼子增援部隊也被炮兵營轟滅了，那明天鬼子的飛機肯定會轟炸越來越厲害。很有可能，鬼子會毀城。他……會傷亡於敵機的轟炸中嗎？唉，他如此擔心他大哥，我能不為他走一趟嗎？我的心早就是他的了，為他做這麼點事，難道就不願意嗎？可我這一走，他呢？

    向玉嬋的心情瞬間比石軒轅的心情還沉重，還複雜。

    想到石軒轅竟然為了**整個冬季攻勢乃至整個抗戰大業作出犧牲，打這一場他最不願意打的防禦戰和陣地戰，石軒轅的形象在向玉嬋的心中越來越高大，越來越偉大，越來越光輝！

    向玉嬋更是捨不得離開石軒轅了。但是，為了心愛之人的那份擔憂，她又甘心走一趟。

    她說罷，看到石軒轅起身，便也緩緩起身。

    她滑滴著淚水，咬咬銀牙，終於鼓起勇氣，撲入石軒轅的懷中，仰起頭來，親了他的臉頰一下，泣聲說道：「保重！我會永遠等著你！我的心永遠屬於你！」倏然又分開石軒轅，轉身跑開了。

    石軒轅望著她離開的倩影，淚光閃閃，厚唇蠕動，忽然有一種想大哭想大喊的感覺。但是，他不敢，他是一團之長，他急急伸手，摀住了嘴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