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卷 叔侄皆亡 文 / 石劍

    邱文才、李建率領第二大隊衝出警察局的大門。

    槍聲頓止。

    因為雙方都有高級軍官走在對伍的前列，又都是熟悉的長官，尤其是邱文才。

    正對著大門五十餘米的偽軍黑壓壓的一大片，領頭的正是郭勝、邱志光、吳林、左中右。

    郭勝看到邱文才從警察局裡面出來，大聲怒罵：「邱文才，你瘋了嗎？皇軍待你不薄，讓你當皇協軍副司令。我上任之後，又讓你有職有權，你竟然背叛皇軍？哼！趕緊讓裡面的弟兄棄械投降，山田太君說了，只要你們重新回到皇軍的懷抱，皇軍既往不咎。否則，今夜，皇軍不僅會滅了你們，而且，連同警察局，也一概轟平。」

    「郭勝，你這個賤骨頭。到了這個時候，你還敢說鬼子是皇軍！你還不如說鬼子是你親爹！對面的弟兄們，龍山特務營打過來了，今夜，龍城必定回到祖國的懷中。這是中國的土地，我們為什麼要當亡奴？我們為什麼要甘心給鬼子當炮灰？我們為什麼要對鬼子點頭哈腰，過著沒有自尊的日子？你們包圍了我們，但是，鬼子在你們的身後，別以為我不知道，別以為我看不見。鬼子陰險的是讓我們和你們自家兄弟火拚。對面的弟兄們，起義啊！你們醒醒吧！邱志光是我的親侄子，我待他如同兒子一般，但是，這個人渣卻背叛了我。你們跟著他，會有什麼好日子過嗎？弟兄們，拿下邱志光這個人渣！」邱文才高聲回應，嚴厲斥責郭勝奴顏卑躬，呼籲郭勝身邊的偽軍一起起義抗擊鬼子，又打出龍山特務營的旗號，再罵邱志光忘恩負義不是東西。

    郭勝被罵得滿臉通紅，無言以對。

    他身邊的偽軍開始人心思變，又聽說龍山特務營今夜要奪城，不少人頓時精神振作起來，悄然地拿起槍，指向郭勝、邱志光、吳林、左中右的後心。

    郭勝、吳林、左中右在慚愧的同時，似乎感覺到了身後的異動，不由自主地回頭，看到一些士兵竟然端槍對著自己的後心，嚇得趕緊閃開，又不住地往後退。

    邱志光又氣又惱，無恥地揚起手中槍，扣動板機。

    一顆罪惡的子彈，擊中了邱文才的左胸。

    「砰……」

    邱文才中彈，仰天而倒。

    「副司令……」

    「老團長……」

    「總指揮……」

    敵我雙方看到邱文才中彈而倒，均有人泣聲高呼。

    「給老子狠狠地打……」李建悲憤無比，端著機槍，大吼一聲，扣動板機，朝敵掃射。

    李建身邊的官兵紛紛含淚端槍，朝偽軍射擊。大門前，剛剛進入兩側沙泡戰壕的官兵，也開動了機槍。

    圍牆上的第一大隊官兵，紛紛將手榴彈扔向偽軍。

    「突突突突……突突突突……突突突突……」

    「砰砰砬……砰砰砰砰……砰砰砰砰砰砰……」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嗖嗖嗖……嗖嗖嗖嗖……嗖嗖嗖嗖……」

    「轟轟轟轟……轟轟轟轟轟……轟轟轟轟……」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邱志光身中數十彈，全身洞穿，彈孔冒煙，仰天而倒，瞬間慘死。這個無恥之徒，雖然當了叛徒，但是，並沒有享受到鬼子的榮華富貴，還落得了一個可悲的下場。他不僅挨了李建的一梭子彈，也被其身後的一些正義士兵打了黑槍。

    「打！給老子狠狠地打！」

    「別放過這幫叛兵！」

    「不能讓叛兵走出警局大門！」

    「機槍……炮兵開炮……」

    郭勝、吳林、左中右退後了數步，藉著偽軍的身影作掩體，沒傷亡，又聲嘶力歇地大吼起來。

    偽軍紛紛開槍還擊。

    剎那間，警察局四周槍聲大作，爆炸聲轟轟隆隆，硝煙滾滾，慘叫聲此起彼伏。

    部分正義偽軍無法接受這樣的命令，又無法投靠邱文才和年少鋒，便紛紛後退，散向兩側，藉機逃跑。

    正如邱文才所料，鬼子在拿偽軍當炮灰，讓偽軍與原本也是偽軍偽警的起義部隊擂戰。等偽軍之間傷亡差不多的時候，鬼子就會出來收拾場面。

    渡邊次子率領鬼子城防大隊在偽軍的身後督戰，看到有些偽軍士兵逃跑，看到偽軍步步後退，渡邊次子拔出戰刀，大吼一聲：「不許退！還擊！還擊！射擊逃兵！射擊！」

    早有部署的鬼子機槍手，伏在地上，聽到渡邊次子如此大吼，便扣動機槍，朝逃跑的偽軍士兵掃射，朝後退的偽軍士兵射擊。

    「突突突……突突突……突突突……突突突……」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逃跑的偽軍士兵紛紛慘叫而倒，中彈而亡。後退的偽軍士兵有些被打死，其他的嚇得趕緊又往前衝。

    吳林率來了一個偽軍城防大隊，人數過千，雖然散了些人，雖然逃走了部分正義士兵，但是，畢竟還有七八百人槍。李建和第二大隊在警察局大門口還擊一會，就抵擋不住，只好拖著邱文才的遺體，退入了警察局。

    年少鋒並不知道邱文才已經中彈身亡，邱文才率部出去後，年少鋒感覺事態嚴重，趕緊放下電台，給石軒轅發報：「因為邱的副官邱志光叛變並向鬼子告密，我部被於警察局，請相機救援。但是，我部會堅守到最後一人。請放心奪城，我部會拖住鬼子重兵。」

    他剛發完報，剛收起電台，剛背起了電台，便看了有士兵抬著邱文才的遺體來到他跟前。

    年少鋒登時落淚，泣聲問：「怎麼回事？」他附身跪於邱文才身前，為邱文才瞑目。

    李建悲憤地道：「是邱志光那個畜生，其喪心病狂，親自向邱團長開槍……嗚嗚嗚……」

    年少鋒掏槍而出，泣聲怒吼：「媽的，這個王八蛋，老子一定要他的命。」他握槍起身，要衝向大門。

    伍道雄急拖住他，哽咽地道：「局座，你不能走，你若有什麼三長兩短，咱這支隊伍就沒有總指揮了。」

    李建橫槍一攔，泣聲說道：「年局，請你馬上給楊副官發報。告訴他，我們就在警察局內與敵死戰到底。」

    年少鋒跨出一步，身子驟然沉重，邁不動了。

    他難過地點了點頭，道：「我馬上再發報。你們想法在大門內設置炸藥，一旦抵敵不住，就炸死那些衝進來的敵人。還有一些該設置炸藥的地方，用手榴彈捆起來。哪怕是戰至最後一人，也不能退出警察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