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卷 鬼子的墳場 文 / 石劍
天黑了，大邱莊外的小山坡，蟋蟀淒切鳴叫。
開始泛綠的野花野草散發著芬芳香氣。
石軒轅制定的作戰計劃，或多或少蒙騙了鬼子，尤其是讓家家戶戶到了晚上都亮燈這一招，很高超。
野苟雄遲率領特戰隊走在鬼子幾個支部隊的最前面，當他靠近小山坡時，發現莊內透著燈火亮光，沒有緊張的氣氛，還有狗吠聲，炊煙裊裊。
於是，他讓特戰隊搜索前進，他自己則是往回跑，找到山本惠子之後，他說道：「惠子，大邱莊很是安靜，而且，莊內家家戶戶都有亮燈，並且在做飯。我懷疑，楊冰特務營可能不在莊內。那小子，早就跑了。或者，他們根本就沒進過大邱莊。」
這個時候，他感覺很累了。一夜半天沒睡，還要翻山越嶺，更要打仗，野苟雄遲有些吃不消了。
山本惠子也很累，但是，不找到石軒轅，她不甘心。
她仗著自己的兵馬多武器好彈藥足，便冷冷地說道：「憑我對石軒轅的瞭解，他可能是在製造假象。特務營肯定在村莊裡面，很有可能，石軒轅和他的官兵分散住到了農戶家中，並扮成了莊稼人。所以，特戰隊進莊搜索，其他部隊將大邱莊包圍起來。如果確實搜不到特務營的人，那麼，我們就回城好好歇息一晚。如果搜到有可疑之人，馬上抓起來審訊。命令炮兵，馬上佔領小山坡，居高臨下控制大邱莊。騎兵從村莊外的東西兩翼向裡包抄，不能放走一人。皇協軍由山腳入莊，協助你部對莊內進行搜索。大邱莊前面有條河，步兵大隊就到河畔去，一旦發現特務營的人，可以封其退路。」
「咳！」野苟雄遲無奈，只好接「令」而去。他在去傳令的路上，心裡暗道：八嘎雅路！惠子真是吃錯藥了，真當我是她的部屬呀？說什麼話都以命令的口氣對待我。唉！
他心裡頗不舒服。
但是，他又想：連山田久菜都聽她的，那有什麼辦法？
於是，他又加快腳步去傳令。
而山本惠子就在山坡北面里許坐了下來。獅騎伊吹急領衛隊成員為她支起帳篷，為她準備食物和水。
黑暗深淵之中上升。
山本惠子曾經與石軒轅是軍統站的同事，以假扮**軍官與石軒轅共同戰鬥過，還曾被石軒轅多次玩弄，所以，她對石軒轅確實很瞭解。不過，她對石軒轅也不是完全的瞭解，她只瞭解了他生命中的一部分。石軒轅可是多重性格的人，十分圓滑，極其機智多謀善變。她想到了石軒轅的一方面，卻沒想到這個時候，石軒轅竟然還敢拿雞蛋碰石頭，竟然在大邱莊裡外設伏，與她的皇軍大軍對決。
這個時候，石軒轅作為全營的最高長官，自然率領張三及特戰隊在小山坡上觀察情況，他發現鬼子炮兵攜炮上山，還有大量的偽軍走到了山腳下，便對張三說道：「三哥，帶隊在草叢中滑到山腰，持斧砍殺鬼子炮兵。」又側頭對和尚說道：「悄然傳令下去，不到萬不得已，絕不能開槍。如果確實被鬼子發現，就狠狠地掃，絕不能放過鬼子炮兵。」接著又對鐵栓說道：「組織神槍手，監視鬼子的機槍手，一旦鬼子開槍，就先幹掉鬼子機槍手。還有，通知廚子，戰鬥打響二十分鐘後，再用炮火敲掉東西兩翼的鬼子騎兵。」
說罷，他看到張三已經率隊悄然由山頂滑向山腰，便也拔出斧頭，身子一仰，滑了下去。
張慧也在小山坡上，只是，她這一次出奇的安靜，或者吸取了衝動易犯錯的教訓。她和李忠義領著幾名通訊兵、兩名女兵，守著電台，伏在山頂上。聽到石軒轅如此下令，又親自出擊，她趕緊掏槍而出，握槍指向山下的鬼子。她心想：山下上山的，除了鬼子炮兵，還有大隊偽軍啊！楊冰，你的辦法靈不靈？別殺了鬼子，就挨了偽軍的槍子啊！
她外表平靜，心裡不平靜，甚是擔心石軒轅的安全。
趙子明也對和尚說道：「我的警衛連長，別完全聽營長的。他現在滑下山去了，你是將在外，君令有所不授。呆會偽軍嚷起來，你就開槍，給我往死裡打。這幫二鬼子，不是娘養的。」
「那是肯定的。無論如何，我也得保護營長的安全。」和尚親自架著一柄機槍，他沒有側頭，瞄準著山下的鬼子，伏在坡地上，淡定地答話。
初春時節，雖然積雪已融，但是，小山坡到了夜晚，在露水的濕潤下，仍然是可以滑在枯草上的。鬼子的炮兵中隊，在中隊長井上裡光的指揮下，扛著擲彈筒，推著山炮，抱著炮彈，在少數步兵持槍掩護下，正往山坡上走。
石軒轅看準時機，從一株大樹上閃身而出，橫斧一抹井上裡光的脖子，又探臂而出，抓著井上裡光的衣領，將其輕輕靠在樹桿上，從其身上卸了「王八盒子」（即南部十四式手槍）和軍刀，別在自己的腰間，又拔出鬼子軍刀，身子一橫又側躥，握刀抹在一名鬼子的脖子，揮斧斜劈，將一名鬼子的脖子折斷，又一個旋身側踢，將一名抱著炮彈上山的鬼子從山腰踢飛，重重地摔落在地山腳。
「砰……」
山下的偽軍紛紛掉轉槍口，轉身望向那名摔得血肉模糊的鬼子炮兵。
張三無論武功和速度都遠不及石軒轅，他率部先來後到，看到石軒轅已將鬼子炮兵指揮官獵殺，便有樣學樣，在草叢中一躍起身，握斧一抹，又揮斧斜掃，再橫斧一砍。
瞬息之間，三名炮兵慘死在張三的利斧之下。
鬼子的其他炮兵被驚動了，紛紛驚叫起來：「不好！有支那軍隊埋伏！」但是，草叢中的特戰隊員已經紛紛躍身而起，均是手握利斧，出其不意的朝鬼子狠砍狠殺。由於鬼子炮兵或扛著擲彈筒，或背著炮彈，或推著山炮，動作不便，雖然有少數鬼子持槍警衛，但是，特務營的三十九名特戰隊員很容易的就殺了鬼子炮兵六十八名，兼之以石軒轅與張三的武功及速度，看到持槍鬼子尖叫起來，便如狼似虎地揮斧撲殺。鬼子的一個炮兵中隊七十多人很快就慘死了，少量士兵鳴槍示警並逃離了小山坡。
炮彈、擲彈筒、步槍、子彈散在山腰間或是滾落在山腳。
廚子剛才接到命令後，也帶著少數士兵滑下山來，負責收拾擲彈筒和炮彈。這些擲彈筒和小炮彈，可是特務營炮兵連的至寶。他們可不會製造炮筒和炮彈，所有的炮兵武器都來自繳獲的戰利品。
「砰砰……砰砰……砰砰……」
「砰砰砰砰……砰砰砰砰……砰砰砰砰……」
逃跑的鬼子士兵邊跑邊朝天鳴槍。偽軍也朝山上開槍，打擊石軒轅及特戰隊員們。槍聲打破了大邱莊的寧靜，氣氛驟然緊張起來。
石軒轅、張三和特戰隊員們趕緊伏身於草叢中大樹下。
「弟兄們，收拾小鬼子，給老子狠狠的打！別讓那些挨千刀的小鬼子跑了。」伏在和尚身邊的趙子明，驀然一聲令下，握槍射擊。
砰砰砰砰……
啊啊啊啊……
四發子彈，要了四名逃跑鬼子的命。
警衛連是全營當中最多機槍的。
趙子明一聲令下，全連兩個排的機槍手當即開槍掃射。
「突突突……突突突……突突突……」
「砰……砰……砰……砰……砰……」
王鐵栓安排的神槍手也朝逃跑鬼子開槍。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逃跑的鬼子逃出不遠，紛紛中彈而倒，慘叫而亡，無一生還。至此，鬼子一個炮兵中隊全部喪生。
偽軍嚇得紛紛散開，或躲或閃或四處找掩體，不戰自亂。今夜的大邱莊，成為鬼子炮兵的墳場！
張慧、李忠義、通訊兵和兩名女兵，趕緊朝山下的偽軍射擊，李忠義還機警地喊了一聲：廚子的兵，扔手榴彈啊！
他沒下令開炮，委宛提醒炮兵：沒接命令開炮，可以先扔手榴彈嘛！
「嗖嗖嗖……嗖嗖嗖……嗖嗖嗖……」
炮兵們趕緊掏出手榴彈，擰蓋拉栓，朝山下的偽軍扔去。
「轟轟轟……轟轟轟……轟轟轟……」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小山坡下，登時火光沖天，爆炸聲驚天動地。
偽軍如此密集地經過山腳下，幾十顆手榴彈扔來，登時死傷一大片，慘叫聲甚是剌耳。有的偽軍被炸得飄飛而起，幾乎到達小山坡頂，斷臂殘腿四散，血雨如灑。
偽軍登時大亂，或逃或伏地還擊，或趕緊散開找掩體。偽軍團長魯寧尖聲高喊：「弟兄們，臥倒！山上有埋伏！臥倒！」他是趴在山腳下喊的。
「停止射擊，讓弟兄們回來！」趙子明卻又趕緊下令停戰。李忠義又喊了一句：「廚子的弟兄，手榴彈準備，別讓偽軍抬頭。」炮兵們趕緊又掏手榴彈在手，緊張地盯著山下的偽軍，但是，沒有隨便扔彈，怕誤傷石軒轅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