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029 人形禽獸 文 / 心淨

    無常從來沒有這麼憤怒過，就算是被人追殺他也沒有這麼憤怒過。在前世，在地球上，無常不止一次見過那些渾身殘疾的兒童在沿街乞討。一開始無常也以為那就是普通的殘疾兒童，他也從多次發過善心。

    可是後來，他無意中從戰友的嘴裡瞭解到了事情的真相，原來那些孩子都是被拐賣的兒童，他們被一群所謂的丐幫份子控制，打斷手腳、燙瞎眼睛，然後讓這些孩子成為賺錢的機器，用孩子們的可憐換取別人的同情，而後獲利。

    在那一世，無常一直想教訓教訓這些人形禽獸，但是都沒有機會。可是現在，在這個未來世界裡，相同的一幕居然又在眼前重演了。

    「現在我總算是明白了，什麼叫做喪失人性，原來這個世界上真的有人把自己的靈魂獻給了魔鬼」無常一個彈腿直奔阿杜的胸口，居然後發先至還沒等阿杜的拳頭近身，他已經把阿杜給踹了回去。

    「阿雲，保護好孩子……」無常大吼一聲，揉身向前虎爪一把鎖死了阿杜伸向孩子的魔爪。

    「想用孩子當人質？就你那點惡毒的下水還能騙得了誰」說完一記釘拳狠狠的砸在阿杜的胃口之上，一拳打的阿杜狂吐不止。

    跪在地上的阿杜鬆開臉上的呼吸器，嘔吐物夾著鮮血噴濺了一地，看到所有孩子都直捂鼻子。

    「求求你，求你別殺為……」阿杜疼的不停的哭泣，他跪在無常的面前求饒道「跟我沒有關係，真的跟我沒有關係，都是…….都是賽文的命令啊」

    「胡說」阿亮一聽就跳起來了「我六歲的時候就被你抓住了，你幹的壞事休想瞞得了我，你控制我們偷東西給你賺錢，今天你還親口承認了你害死了那麼多的兄弟姐妹……」

    阿亮說的沒錯，他和阿雲不一樣，阿雲六歲和父母失散之後是被艾琳所收養的，只是後來十一歲的時候去黃厄城偶遇阿亮他們，這才成了一名兼職的小偷。如果不是阿雲心疼這些年幼的孩子，阿杜是根本就控制不了他的。

    而阿亮則淒慘的多了，他五六歲的時候就已經被阿杜控制了，阿杜的老底子他基本上都門清。

    「小亮啊，我把你養這麼大沒有功勞也有苦勞啊，你不要害我啊」阿杜已經絕望了，他從無常的身法和那一拳的速度上已經感覺到了，自己根本就不是他的對手。

    無常鄙夷的看著阿杜「你想活命嗎？那就求求這些孩子啊，只要他們說放過你，那我就會放你一命」

    阿杜一聽有門，趕緊膝行兩步湊到孩子堆前面，左右開弓抽自己的耳光。

    「我錯了，孩子們我錯了，我不是人，我不該嚇唬你們的……」

    孩子們對阿杜的恐懼已經深入骨髓了，一看他湊近了就如同受驚的小雞仔一樣哇的一聲都往牆角里擠，最邊緣的那幾個擠不進去嚇得哇哇大哭。

    阿杜也急眼了，無常那個殺神就在身後呢，惹急了他可真敢殺人啊。阿杜連滾帶爬的跑到牆角的箱子裡，從裡面掏出各種罐頭食物，獻寶一樣的給這些孩子們送去。

    「好孩子們，就幫叔叔說句好話吧，這些肉罐頭和水果罐頭，都是給你們的，全給你們……」

    五六歲的孩子哪能抵禦美食和甜食的誘惑啊，一個個眼睛閃閃的盯著罐頭上色彩鮮艷的包裝紙。

    「那……那我就原諒你了」一個膽子稍稍大一點的小男孩一把搶過一個水果罐頭，一溜煙的跑到人堆裡跟夥伴分享去了。

    有第一個就有第二個，很快的那一箱子食物就全分光了，看著孩子們吃的開心無常也笑了。

    「孩子們放你一條命，那麼我也不能食言啊，你跟我出來吧」說完無常拽著阿杜走出了這件石室。

    就在石室外面不遠的礦道拐彎處，無常突然停住了腳步，冰冷的目光看著阿杜，就像看著一個死人。

    「你…….你要幹什麼？你要反悔？」阿杜嚇的腿都軟了。就在這時候，無常突然動手了，三連釘拳帶出一溜殘影，直奔阿杜而去。

    「這一拳是還你在礦坑的羞辱……」一拳下去左肩胛骨粉碎。

    「這一拳是提配給中心喪命的礦工報仇……」一拳下去右肘關節粉碎。

    「這一拳是為了可憐的阿杜……」一拳過後左膝蓋骨粉碎。

    「這一拳是為了小梅、歐比、大強、愛哭鬼……」無常的拳頭如暴雨一樣打在阿杜每一寸脆弱的關節上，手腕、手肘、肩胛骨，腳腕、膝蓋、髖關節，凡是人體重要的活動關節全部被打了一個粉碎。

    最殘忍的是，無常下手非常有分寸，廢掉你但是絕對不殺死你。

    到最後，無常捏開了阿杜的嘴巴，把那條舌頭拽了出來，然後狠狠一推他的下巴「這輩子你就做啞巴吧……」帶血的舌尖掉在了地上。

    這場暴打讓阿杜知道了什麼是地獄，他知道自己已經沒有未來了，一個廢人對賽文毫無用處，自己除了在黃厄城街頭當一名乞丐之外，再也沒有別的路可走了。

    看著癱軟成爛泥的阿杜，無常自言自語的說道「聽說首都星的醫生很牛逼，只要花幾十萬金幣就能把殘疾給治好，也不知道你小子有沒有那個人緣呢？呵呵，也許你的朋友心疼你，給你花錢治傷也不一定啊」

    說完，無常丟下絕望的阿杜，轉身回到了石室。

    這時候石室裡，一群小孩子圍在一起正狼吞虎嚥呢，在他們的記憶裡從來沒吃過這麼好吃的東西，水果罐頭的甜蜜居然能沁到人的心靈裡去。

    很多孩子一邊吃一邊哭，當他們看見無常走進來之後，一個小女孩跑了過來捧著吃剩一半的罐頭就往他的手裡塞。

    「叔叔，你吃吧，可甜可甜了……」孩子們雖然年齡很小，但是已經到了明白事理的年齡，誰好誰壞他們還是能分清楚的。

    看著這些孩子無常鼻子一酸，眼淚差點流出來「叔叔不餓，你們吃吧……」

    「水果罐頭太好吃了，剛剛阿雲告訴我，這種味道就叫做甜味，我還是第一次吃到甜的味道呢……」

    小女孩的話沒說完，無常再也忍不住了，眼裡直接滾了下來。他知道，黃厄星這地方99%的食物都需要進口，在這裡人們吃的全是最低檔的食物，像水果這類的高檔貨其實連阿杜一年都吃不到幾次的。

    這些孩子有很多都是在襁褓之間就被偷走的，沒有父母的呵護，又處在這麼一個惡劣的星球，能品嚐過甜味那才見鬼呢。

    「放心吧，有叔叔在，我會讓你們天天都吃飽，而且天天的都能吃到甜的東西」

    這時候阿雲走了過來「這些孩子不僅吃不飽，而且經常挨打，甚至他們連一個呼吸面罩都沒有，一到晚上睡覺的時候，滿屋子都是咳嗽聲，火山灰太傷肺了……」

    阿亮也湊過來怯生生的說道「叔叔，我們能幹活的，我們還能去偷東西，我們把偷來的錢全給您，只求您不要傷害他們，讓他們平平安安的長大的……」

    說到這裡阿亮已經哽咽難忍了「叔叔您知道嗎？這些孩子能活過十歲的頂多有一半，嗚嗚嗚…….求求您，別燙瞎他們，也別打斷他們的手腳，讓他們快快樂樂的活著吧……」

    無常這個大男人再也壓抑不住情緒了，他把那個小姑娘抱在懷裡，哽咽的說道「沒事，苦日子已經過去了，你們就當以前是一場噩夢，現在夢醒了，咱們過好日子……」

    說完，無常從懷裡掏出一個零錢袋，那裡面裝了四五枚彩虹幣和一百多枚金幣，他把錢袋子交給阿雲。

    「這是你們這些天的生活費，你們先在地下躲一躲風聲，回頭你去黃厄城找我，我就住在……」無常仔細的對阿雲交代好，他甚至告訴了他瘋狗和潘老闆的關係，如果有危險阿雲他們也可以找瘋狗求救。

    無常把重要信息足足交代了三遍，這才收拾收拾背包，準備繼續去礦道深處採礦。可是他還沒走出石室呢，就被那群孩子給圍住了。

    「叔叔你不要我們了嗎？你不管我們了嗎？」

    忍著眼淚的無常，拍拍他們的腦袋說道「不會的，叔叔這是去賺錢了，只有賺錢了才能給你們買吃的啊，還要給你們每人都買一個新的呼吸面罩……」

    「叔叔，您別去了，我們去賺錢吧，難道不是孩子賺錢養家嗎？我們以前就是一起去賺錢然後養大人的……」

    蒼天啊，大地啊，無常哪裡受得了這麼淚奔的場面，這些孩子才六七歲啊，到底他們吃了多少苦，才會說出這樣的話啊。

    無常咬著牙扭頭就往礦道裡面走，頭也不回的吼道「那些錢別捨不得花，讓孩子吃飽了，然後把呼吸面罩配齊了，老子現在有錢，有的是錢……」

    就在無常走了沒有一百多米的時候，那個叫阿亮的孩子突然從後面追過來了。

    「無常叔叔，您先等一等，我有一個事情跟您說一下，您知道髒老頭萊恩以前就是賽文和阿杜的帶班隊長嗎？據說萊恩對他倆還有救命之恩呢，又一次阿杜喝醉了，我在旁邊聽他們醉醺醺的嘀咕才知道的，聽說他倆黑了萊恩一根高品相的水晶，而賽文就是靠那根水晶的錢才開始發家的……」

    無常一聽當時火冒三丈，氣的翻回身跑向另外一條礦道，他想再狠狠的踹阿杜幾腳，像這種天生的白眼狼根本就不能活在人世間。

    可是出人意料的事情發生了，當無常跑到剛剛的拐角處之後，除了地上有點點滴滴的血跡之外，阿杜竟然失蹤了。

    「操，真見鬼了，骨頭都粉碎了，還能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