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027 貧民窟裡的謀劃 文 / 心淨
黃厄城是黃厄星上的主城，也是唯一的城市。那座高不見頂的死火山是黃厄城的根基，而火山延續出去的上百平方公里的土地，就是彩虹水晶的主礦區了。
不知道造物主開了什麼玩笑，在黃厄星裡只有這座死火山的周邊才產出彩虹水晶這種昂貴的礦產，其他廣袤的大陸上擁有的只是荒涼。
畸形發展的城市裡面，總是少不了最常見的平民窟，而黃厄城的西北角落就是靠近岩漿瀑布的地方，就是人們所熟知的貧民窟了。
黃厄星上的礦工並不都是罪犯和偷渡者，這裡面也有大概十分之一的良民礦工，這些有著合法身份的礦工不少都是拖家帶口而來的，他們有的是因為貧窮，有的是因為躲避仇家，但是無論什麼原因，他們都不會讓自己的妻兒居住在毫無秩序的礦區。他們都把家安置在了相對安全的黃厄城裡。
久而久之，這些窮苦的礦工家庭再加上一些服務行業的人員，就組成了黃厄城裡最龐大的貧民窟。
最危險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賽文他們那群人就算想破腦袋也不會想到無常他們居然敢藏在黃厄城裡，就在他們的眼皮底下。直到現在賽文羅達他們還認為無常正藏身於石柱叢林裡面。
「操，太貴了，這麼一個破房子一天的租金居然要5個金幣，這不就是明搶嗎？」屋子裡傳來派克牢騷的聲音。
「別那麼多廢話，你以為這5個金幣就是房租？我告訴你吧，這座房子真正的主人是黃厄城的走私集團，這錢有一部分就是保護費」潘老闆沒好氣的說道。
這時候萊恩也發話了「要不是潘老闆的面子，你以為瘋狗他們會租給咱們房子？而且還用這麼低廉的價格？你想想吧，咱們住在這裡，瘋狗他們就有義務保護咱們的安全，別人想租這樣的房子，一天至少8個金幣起……」
無常敲了敲桌子「怎麼又跑題了，商量點事怎麼老歪樓？尤其是派克，總打岔」
「現在葉天他們已經在礦區殺紅了眼了，而且黃厄城也開始了全城大搜查，僅僅咱們住的這條街道一上午就盤查了兩遍，要不是瘋狗他們幫咱們打掩護，咱們估計早就曝光了。」
「不管葉天的行動是不是針對咱們，咱們現在的處境都已經非常危險了，下一步到底應該怎麼辦，我必須聽大家的意見」
這時候屋子裡只有無常、派克、萊恩和斯密斯.潘四人，蠻牛和艾琳已經在瘋狗他們的保護下去黑市裡採購生活用品去了。
雖然缺少了兩個人，但是整個團隊裡的智囊們都在，無常、萊恩和潘老闆的集體決定應該不會被其他人反對。
「現在咱們面臨的兩個問題，一個是保命，而另一個就是報仇了。雖然無常昨天洗劫了賽文的金庫，出乎意料的弄到了一百枚液銀幣，但那只是補償了我們的財產損失。而那些冤死的礦工呢？他們的仇誰來報呢？」萊恩說的比較沉默，說完足足幹了一大杯葡萄酒。
「報仇的事情還是謹慎一點的好」潘老闆要比萊恩冷靜很多「那些礦工很多都跟隨了我好幾年了，說沒有感情絕對是假的但是我們也要面對現實啊，賽文背後站的可是三大佬之一的礦監羅達，包括葉天他們也跟賽文有扯不清的關係……」
「你的意思是那些兄弟都白死了？」萊恩不等他說完就反問道。
「還能怎麼樣呢？礦工的宿命不就是橫死嗎？」這時候派克突然落寞的說話了「你們聽聽南邊那炒豆一樣的槍聲，今天要死多少人？一千還是兩千，或者說一萬？這些死去的人誰來報仇呢？」
「再說了，黃厄星這裡99%的礦工都有案底，大部分人都背著人命呢，死這東西其實大家都已經看淡了。天下哪裡還沒幾個冤死鬼呢？」
派克消極的言論讓萊恩非常生氣，但是這些話卻是實實在在的現實，讓人根本無從反駁。無常一看老頭氣的臉都紅了，趕緊轉移話題。
「報仇的事情咱們再商量商量，現在最重要的是我們的安全問題，我們總不能永遠這麼藏著吧？」
潘老闆對於這個問題已經想了很久了，他沒有猶豫的說道「偷渡，現在唯一的方法就是偷渡出去，只要我們離開黃厄星，離開羅達、葉天和葉飛的勢力範圍，去文明星球生活，就憑咱們現在的財力，還是能當一個富家翁的……」
潘老闆的提議很實際，一百液銀幣那可是足足一百萬枚金幣啊，就算在三海星裡也能過一個不錯的日子了。
「一百萬金幣你就滿足了？」萊恩老頭很是不屑的看了看他「一百萬金幣在三海星還不夠買一所房子呢，咱們這點錢只能去凡人星買幾所茅草屋。你別忘了，這可是六個人一起分這點錢啊，一個人才16萬，夠幹什麼的？」
「你這個髒老頭就知道抬槓，我什麼時候說去首都星圈了？我的意思就是去凡人星，先去過度一下，一百萬金幣在凡人星還是很牛逼的……」
爭執中，無常總算明白兩人的矛盾點了，這個命題就像以前的地球一樣，一百萬現金在一線城市根本就不算錢，但是你拿到三四線城市裡面去花，就能讓你過一個非常不錯的生活。
在這個問題上萊恩絕對是不依不饒的，他捧著酒瓶子聲音越來越高「無常必須要去首都星圈，在凡人星混能有什麼出息？你別忘了，無常可是個突出者，而且肚子裡還裝著不少的墨水，只要得到最好的教育，他的未來就是金光大道」
「你少扯淡吧，無常本事大我相信，但是無常畢竟失憶過，過去的事情他都不知道了，誰知道他有沒有仇家？能培養出突出者而且還懂得不少隱秘知識的家族，會是普通家族嗎？這種家族裡的成員，怎麼就淪落到黃厄星裡了？還他媽的失憶了，你難到就不翻個想問題嗎？」
潘老闆越說越興奮，拍著桌子跟萊恩頂上牛了「無常淪落到現在這個境地，肯定有大隱情的，沒搞清楚你就往三海星去送？是你瘋了還是我瘋了……」
兩個人眼睛瞪得比牛眼還大，越吵越凶到最後簡直就要捋袖子動手了。而就在這時候外出採購的艾琳和蠻牛推門回來了。
「你倆瘋了？不是讓你們研究下一步的對策嗎？你們怎麼吵起來了？」說完把兩個人各推到一邊去，把食物堆在了桌子上。
「外面的情況怎麼樣？」無常撕開一袋肉乾，一邊吃一邊問。
「別提了，血流成河啊，瘋狗他們的眼線在城牆哪裡把全過程都看清楚了，簡直就是一邊倒的屠殺，殺人跟殺動物一樣」
提到礦區裡的屠殺，萊恩和潘老闆都忘記了剛才的爭吵，又坐在一起仔細的分析了起來。
「總督葉飛到底葫蘆裡賣的什麼藥？這麼做不是砍黃厄星的根基嗎？沒人給他採礦了，他難道不怕皇帝陛下砍他的頭？」
「就是啊，現在馬頭星圈和獵戶星圈之間的戰爭一直都沒有停，軍方對彩虹水晶的需求量已經達到狂熱境界了，如果這時候黃厄星產量大減，這實在是說不過去啊？」
往嘴裡塞乾肉的無常，下意識的嘀咕著「彩虹水晶，彩虹水晶……」不一會的功夫，無常突然站起來了。
「潘老闆，你馬上聯繫瘋狗他們，讓他們在天黑後把我送進礦道，我要去採礦。順便你再聯繫黑市商人，現在礦工死了這麼多，彩虹水晶的價格肯定要飛漲的，我想趁這個機會好好賺一筆」
「採礦？」一屋子的人都有點傻眼了，按說無常不是財迷的性格啊？一群人剛剛想勸他，可是無常已經躺在行軍床上呼呼大睡起來了。
在黃厄城裡，黑市商人們是一個非常特殊的群體，雖然他們都是官方的眼中釘，但是歷屆總督都沒法剷除這個群體，因為彩虹水晶走私是一筆非常大的生意，牽扯在其中的貴人根本就數不勝數。
沒有誰傻到和這些人作對，就算是總督都不敢。
就在掃黑的第一天夜晚，在貧民窟的一座地下賭場的深處，修建在漆黑礦道裡的一個房間中，那名叫做瘋狗的混混正半跪在地上，無比謙卑的匯報著今天發生的事情。
「尊敬的大人，無常已經安全的進入地下礦道了，用的是我們最隱蔽的通道，葉天他們根本就無法察覺」
「嗯，你做的很好，繼續觀望，有任何情報都要向我匯報」
「是的大人。另外無常如果選擇和我們交易，請問您有什麼指示的嗎？」
「按照黑市價格再增加三成就可以了，另外對於他的一些合理要求，盡量滿足吧？」
瘋狗不知道什麼叫合理的要求，可是也不敢問坐在前面的男人，最後還是站著男人身邊的那名圓臉老闆給他解圍了。
「在你權限範圍內的，就盡量提供方便，在你權限範圍外的你來問我，我幫你拿主意」
「謝謝江老闆，謝謝……」恭敬的瘋狗根本就不敢抬頭，欠著身子走出了房間。
說話的圓臉男人是黃厄城最大的一名黑市走私商，基本上黃厄城的走私生意有一半都是他所壟斷的，在黃厄星上都被人尊稱為第四大佬，那意思是除了官方三人之外就屬他的權勢大了。
可是就是這樣一個聲名赫赫的大老闆，在面前的那個男人面前也顯得異常的恭敬，連坐都不敢坐。
原因其實也很簡單，那個男人的名字叫做冥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