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說博覽 > 言情小說 > 就愛裝模作樣的你

第19頁 文 / 暐夜

    突然響起的鈴聲打斷了她的思緒。這樣的夜晚有事做總是好的,雖然可能只是管理員又按錯了對講機。

    她以極快的速度接起對講機。管理員告訴她,有位傅先生找她。

    鴻翎的心跳陡然加快了一些,她的直覺是不想見他,但是她隨即對自己說,也許傅逸軒來找她是有事與她商量,或是忘了什麼在她這兒了,想來取回去,她沒有道理不見他的。做不成情人,他們也可以是朋友。

    遲疑了幾秒,她告訴管理員,請他上來。

    等了許久卻沒有聽見門鈴的聲音,鴻翎告訴自己,也許在登記換證什麼的。又過了許久,她幾乎要以為剛才又是管理員按錯了對講機,那位傅先生根本不是要找她的。

    門鈴終於響了,鴻翎沒有片刻耽擱地將門打開。

    站在門外的卻是傅凱斯。

    這太出乎鴻翎的意料之外,以致她瞪著面前的人怔愣了幾秒,也錯失了立即關上門的時機,傅凱斯已跨人她的家門。

    鴻翎閉上眼暗罵自己愚蠢。她忘了管理員與傅逸軒已相當熟識,已不再對他做身份的確認,也不會打對講機上來通報傅逸軒的來訪。這已經不是第一次了,上次在公司的事還沒讓她學到教訓嗎?她竟然沒有確認對方的身份就讓他上來,還開門讓他進來,自己怎麼變得這麼糊塗?

    「請你離開。」鴻翎站在仍大開著的門邊。

    傅凱斯看她一眼,在沙發上坐了下來。

    鴻翎步到他面前,「你來做什麼?」

    「幹什麼板著張臉?你和傅逸軒也有夫妻之實了,這麼算來,我就是你的公公。怎麼,來看看我的媳婦不行嗎?」他一臉無賴地說道。

    「你現在立刻離開,要不然我就叫管理員上來。」說著,鴻翎朝對講機走去。

    她的動作卻教傅凱斯給攔了下來,他用力抓起她的手。「媽的,你這個小婊子,敬酒不吃吃罰酒。」

    「放手,你立刻離開。」鴻翎冷靜地看著他,「管理員登記了你的身份,如果我有事,你脫不了干係。」

    「那又如何,老子怕你嗎?」他威脅地加重手部的力道。

    鴻翎覺得自己的骨頭快被捏碎了,但她仍是面不改色地瞪著他。

    「我警告過你別再和那小子鬼混,你不聽,你存心跟我過不去。」他怒斥鴻翎,「老頭把公司交給了那個小子,他竟然把我的東西給了那個小於。」

    「那是你父親的決定,你們的恩怨與我無關。」鴻翎面無表情地說。

    這一切有些可笑。整件事裡面最沒有影響力的人就是她,傅凱斯卻怒氣沖沖地跑來指著她的鼻子,說她是害他失去江山的罪魁禍首。

    看他為權為利而失心的模樣,鴻翎似乎能夠瞭解她爺爺當年說過的話,要爬到高處必得踩過許多人的屍體,無論是有心或是無意。只是這樣值得嗎?

    「無關?」他大手一揮,將鴻翎推開。「就是你這個小賤人的出現讓老頭開始作什麼企業聯姻的春秋大夢。他腦袋不清楚了,你還來膛這混水,弄得他又瘋又傻地,把我的東西就這麼交給那個小雜種。你敢說這與你無關?」

    鴻翎踉槍了幾步,乘機向後退些,與他拉開距離。傅凱斯站在她與大門之間,那麼她是不可能逃出大門了。打量著眼前的情勢,她判斷自己距離睡房最近。畢竟傅凱斯有動粗的前科,她不得不提防。

    「你跟那個小雜種聯合起來整我,你得付出代價。」他說得咬牙切齒,「我告訴你,我會拿回屬於我的東西,而且會讓你們兩個死得很難看,教你們永無翻身之日。你太不聰明了,敢跟我鬥——」

    鴻翎見他沉浸在自己的怒氣之中,乘機拔腿跑向睡房:卻沒想到他的動作更快,一個箭步便抓住她。

    「想跑?沒那麼容易。我現在奈何不了那個混小子,先找你算帳,我不會放——」

    鴻翎再度掙開他朝大門跑去,卻仍是在距大門兩步前被他扯住頭髮。

    「你惹火了老子,沒這麼簡單放過你。」他五官扭曲,面目猙獰得嚇人。「他欠我的,我要先在你身上拿回來。」

    一個厚實且強勁的巴掌將鴻翎打得眼冒金星,跌坐在地上,隱約看到傅凱斯又舉起手來,她想躲,卻暈眩得沒力氣。

    不過那個巴掌並沒有落下。

    矇矓中她看到了傅逸軒,是傅逸軒阻止了他。好像看戲似地,她瞧見傅逸軒打他、對他大吼。不過吼些什麼,鴻翎聽不清楚。然後傅逸軒將傅凱斯丟了出去,關上大門。

    傅逸軒輕柔地扶起她,好像她會碎掉似地。他將她扶到沙發上坐著,然後起身走進廚房,又到浴室拿了條毛巾。

    他取來冰塊為她紅腫的臉冰敷。

    包著冰塊的毛巾碰到鴻翎的臉令她瑟縮了一下。刺痛熱辣的皮膚碰到冰冷粗糙的毛巾,那實在不是一件舒服的事。

    她的反應令博逸軒又皺緊了眉頭。

    扶著她的另一邊臉頰,他粗嘎地說:「忍一下,剛碰到會不舒服,一會兒就好了。」

    鴻翎知道冰敷對她確實會比較好,忍著不適,她讓傅逸軒將毛巾貼在她的瞼上。

    再一次看到傅凱斯對她動粗,傅逸軒覺得自己快瘋了。他沒有想到傅凱斯竟會到鴻翎的住處來找她。

    這一切根本與她無關。

    一開始他或許真的想利用與她來往的假象來奠定自己的地位,讓自己更加接近管理核心。不過那只是一開始,後來那變成他與她在一起的借口,因為他知道沒有這個理由的屏障,她可能不會願意繼續與他交往下去。但這會兒卻因為這個,她成了傅凱斯遷怒的對象。傅凱斯不敢找他,鴻翎便成了代罪羔羊。

    他從未後悔與她交往,但因為與他交往而使她備受責難,令他自責不已。

    那天一早醒來,看到她留的紙條卻不見她的蹤跡,令他焦急又懊惱。

    他知道她的小腦袋瓜子又在胡思亂想,但是他卻沒有辦法去找她。剛接下公司,他

    有許多事得做,最首要的便是抽車換將,將傅凱斯在公司的人馬全都撤換掉,切斷傅凱斯在外的一切支援,他不打算給傅凱斯一絲一毫可能翻身的機會。

    他認為藉著這段時間讓鴻翎冷靜一下也好,讓她嘗嘗思念的滋味,懲罰她從他身邊逃開。所以他完全不打電話,也不曾去找過她。不過,他是思念她的。也因此他逼著自己盡一切所能地在最短的時間內處理完一切事情,然後便來找她。

    剛才管理員告訴他,有個與他同姓的傅先生來拜訪鴻翎,他直覺地便想到傅凱斯,急忙街上樓。大開的門讓他清楚聽到屋內傅凱斯的怒罵聲,令他心頭一緊,一進門就看到傅凱斯揮出那一巴掌,這令他氣壞了,也心疼極了。

    還好他來了,他不敢想像如果今天自己沒有來會是什麼局面。

    這是最後一次。他要牢牢地將鴻翎綁在身邊,不再讓任何人傷到她。如果再有人敢動她,他絕對加倍奉還,即使那個人是她的母親。

    休息了一會兒,頭不那麼暈,臉也不那麼痛了,鴻翎看著他黯沉的臉,反倒有了玩笑的心情。

    「你說不會有人因為我和你在一起而上門指著我的鼻子,是沒有,他們只是打我。」她想笑,卻因為臉上的痛而皺了皺眉頭。

    他的手停了一下,沒有看她,表情更沉重了。

    看見他的模樣,鴻翎知道他把她的話當真了,連忙說道:「你別在意,我是開玩笑的,真的。」她不想他為此自責。

    傅逸軒仍是不說話,為她換了條冰敷的毛巾。

    「你留那張紙條是什麼意思?」沉默了一會兒,他開口。

    鴻翎一怔,聳聳肩,「就那個意思。」

    雖然早知道她的答案是什麼,她逃避的態度仍是令他不悅。「那個意思是什麼意思?這件事你沒有權利一個人做決定,不是你說了算,得要我點頭才行。」

    有些訝異於他態度的強硬,鴻翎抬起頭來看他。

    「你那樣逃開我很生氣,我們之間還沒結束,也不會結束。」他盯著她的眼睛說,像是在宣示。

    他太過認真的眼神令鴻翎不自在,她又調開視線,「我那麼做對我們兩個都好。」

    「好什麼?」他嗤鼻。

    「這樣你才不會尷尬,不知道該怎麼跟我提分手的事。」

    「我有說過要和你分手嗎?」

    「你沒說,那是因為你「還沒」說。」她睨了他一眼。

    「我沒說,是因為我「不打算說。」他寒著臉修正她的話。

    「我先提分手會令你覺得沒面子嗎?」這是她所能想到唯一會令他不高興的理由。

    「我不會覺得沒面子,我只覺得生氣,你竟然想離開我。」傅逸軒沉著聲音答道,為她的想法而惱怒,她把他想成什麼了?

    鴻翎搖搖頭,她不相信他說的。她知道男人很愛面子的,而她竟然忘了這一點,先提出分手的事,難怪他會生氣了。從沒看過他這麼繃著個臉,看來他真的很在乎這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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