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頁 文 / 暐夜
他扯了扯嘴角,搖搖頭,「你並沒有說錯,別再道歉了。」
他還是在意,鴻翎感覺得出來。一陣懊惱襲來,鴻翎決定閉上嘴巴。還好,沒一會兒便回到他的住處。
傅逸軒讓鴻翎在客廳等著,晚餐完全由他一個人料理。
他端出的菜色令鴻翎訝異地揚起眉。豐富的海陸大餐、美麗的擺設,不輸給知名西餐廳。他還拿出了一瓶紅酒。
「燭光晚餐嗎?」鴻翎笑問。
她的話提醒了他,「嗯,對,點個蠟燭是比較好一點。」他點點頭,轉身去找蠟
燭。
再次回來,卻只拿了個沒有蠟燭的燭檯。「只有燭檯,蠟燭用完了,不過沒關係,勉強湊合著用吧。」他真的將空著的燭檯放在餐桌上。
鴻翎不禁失笑。
「今天什麼日子?」待他也坐上餐桌後,鴻翎問道。
他笑而不答,將兩隻酒杯內都注入紅酒。端起酒杯,待鴻翎也將杯子舉起後,他以自己的杯子輕擊她的,然後仰頭將杯中的酒汁一飲而盡。
鴻翎瞇著眼看他,她不明白,現在的他與剛才不太一樣。
他似乎心情很好、很開心。
待她也輕啜一口酒汁後,傅逸軒才開口,「我拿到我要的了。」
鴻翎先是一愣,隨即明白他指的是仲凱。
「你祖父修改遺囑了?」
傅逸軒搖搖頭,「遺囑太不可靠了,他今天寫我的名字,明天照樣可以換成別人的名字。變數太多,我不會相信那種掌握不住的東西。」
鴻翎不解地皺起雙眉。
扯動嘴角,他平鋪直敘地說:「仲凱的資產都在我的名下了。」
鴻翎眨著眼,仍然不是很能明白他所說的。
撥撥她的發,他笑道:「發什麼愣?」
「你說的是什麼意思?」仲凱的資產如何能移轉到他的名下?除非……
「嘿,別胡思亂想,違法的事我做不來的,」他聳聳肩,「偶爾闖紅燈不算。」
鴻翎被他的話逗笑了。
「我祖父大概真的對傅凱斯失望透了,」他有些嘲諷地笑了笑,「他怕死後繼承者得付一大筆的遺產稅——雖然不是他付,可是他還是會心疼的。所以趕在他還活著的時候,讓律師將資產都轉到我的名下。該說他很可悲嗎?錢對他真的很重要,連死後的遺產稅他都不放過,非得確定那筆錢不會落到別人的手上,他才放心。這件事已經著手好一陣子了,到今天才完全結束。」他笑著在鴻翎的唇上啄了一下,「仲凱是我的了。」
「贈與稅呢?」鴻翎突然問道。這麼一大筆的資產轉移,贈與稅也是很可觀的,傅家老爺捨得嗎?
「律師處理掉了。」他說得輕鬆自在,好像那些律師處理的是小狗在公園裡製造的「黃金」。「花這麼多錢僱用他們,為的就是這些事,如果連這個都辦不好,就枉費仲凱每個月付給他們大筆的鈔票了。」
鴻翎知道他說的是怎麼回事,這在各企業財團都不是什麼新鮮事。往往企業負責人去世之後,國稅局才發現繼承人一毛遣產稅也不用付,卻無從追查起,因為律師處理掉了。
所以有財者恆有財。有錢人可以花一大筆錢請人幫他們想點子,保住甚至增加他們的財產。
雖然一直希望他能如願的,但是真的聽到這件事,反倒覺得有些不真實了。過了好一會兒,鴻翎才真正接受她所聽到的。
「最近傅凱斯又做了什麼蠢事?」這是第一個跳人她腦中的想法,於是她就問了。
最後一次在電視上聽到傅凱斯的消息是他被仲凱停職的時候,當時鴻翎以為這是「留校查看」,沒想到竟是開除。
「他得罪了不該得罪的人。」
傅凱斯一直仇視著他祖父的兩個妾,總認為那兩個妾奪走了原本應該屬於他母親和他的一切,卻沒想到真正影響他祖父的是他的秘書曹月華。
那個傻瓜直到最近才知道事情的真相,於是跑到公司和曹月華的住處大吵大鬧。
曹月華當然不甘心干白被人指著鼻子罵狐狸精,她也明白自己對傅家老爺子的影響力,並且充分利用了。所以傅凱斯乎白丟了他最想要的仲凱,直接送到傅逸軒手上。
說來,他還得感謝傅凱斯,感謝他的沒大腦。
鴻翎聽著,不禁搖了搖頭。這些確實像是傅凱斯會做的事,只是真的沒想到他會笨到這種程度。
飯後,鴻翎洗碗,傅逸軒將洗淨的碗收入碗籃中。不過,還沒開始工作,他便不安分起來了。
站在鴻翎的身後,他對著她的頸子吹氣。
鴻翎縮著頸子笑道:「別鬧了。」
他完全不理會她的話,變本加厲地吻著她的頸後。
「傅逸軒,你——」警告的話因耳上濡濕的舌而嘎然停住,她大喘了一口氣。
她的反應令傅逸軒調皮地笑了,環著她纖腰的手一個使勁,讓她完全貼靠著自己,唇舌逗弄著她的頸與耳後。
「啊」一個不留心,白色磁盤自鴻翎手上滑了下去,所幸她的手未高舉,磁盤落在洗碗槽中並未打破。不過,這已足以令鴻翎抓回自己的神智。
回過身,抬起濕淋淋的手,鴻翎將他推出廚房。
好不容易將碗盤收拾乾淨,鴻翎回到客廳看電視。
感覺到傅逸軒向她投注而來的眼光,鴻翎回過頭去看他,卻被他一把扯進懷中。
傅逸軒牢牢鎖住她、吻著她。
他的唇有著無比的熱力,鴻翎覺得全身的感官都為他所撩撥。幾乎是立即地,她臣服在他如焚的熱情與自己急切的慾望之中,舉起雙手環著他的肩,為他開啟雙唇,與他唇舌交纏。
鴻翎嬌喘著,熱切地回應著他。她覺得自己暈陶陶,猶如置身雲端,靈魂彷彿離開了軀體,直到一個念頭閃入她的腦海中,將她打回現實。
她身體一僵,睜開了雙眼。
傅逸軒也注意到她的反應,停下探入她衣內的手,抬起頭看著她,「怎麼了?」
鴻翎沒有說話,只是微喘著氣。
「怎麼?不舒服?」他關心地問。念頭一轉,又問道:「月事來了?」
她搖搖頭。
「不想做?」他問。雖然慾火焚身,但是如果她不要,他會停的。
她低著頭沒有說話,既不點頭也不搖頭。
吐了口氣,他撥開她臉上的髮絲,「沒有關係,如果你不想!!」
鴻翎的唇陡然吻上他的,截斷他未出口的話。
她熱情且急切地吻著他,完全地投注於兩個人的激情之中,想藉此除去他眼中的疑問及她心中擾人的念頭。
而傅逸軒猶如想抒發積壓多時的壓力與對她的慾望,整個晚上不斷需索她的熱情,同時也向她奉獻出自己。
一切結束之後,傅逸軒擁著她滿足地睡去。躺在床上,感覺到身後貼著她的強壯身軀,及緊鎖著她腰間的手臂,鴻翎睜大了雙眼,無法入睡。
聽著他平穩的呼吸聲,鴻翎覺得幸福,聿福得令她想哭。
和他在一起很快樂,所以她便放縱自旦旱受著。享受他的溫柔與體貼,享受他對自己的放縱與寵溺,一切是這麼自然與美好,令她忘了這一切根本不屬於她。
現在傅逸軒得到他要的了,他不再需要她。
方纔他吻著她、溫柔地愛撫她時,這個念頭竄進她的腦中,令她感到驚慌,忘了回應他的熱情,只能傻愣愣地怔在那兒看他。
他的溫柔她知道,如果她不願意,他不會勉強她。他說了沒關係。
但是鴻翎覺得有關係,這是他們之間最後一次了,她希望能夠抓住這與他溫存的片刻。
她一直在欺騙自己,告訴自己他需要她幫忙取下仲凱,告訴自己他的溫柔與體貼都是為了取得仲凱,所以她理所當然地任由自己沉溺於其中。事實上,他得到公司與她一點關係也沒有,是因為他自己的努力,因為傅凱斯的不成材,因為他祖父對他的賞識,因為曹秘書的影響力,因為::有太多的因為,但全都與她無關。
她欺騙自己,因為與傅逸軒的一切太過美好,令她捨不得放開。
現在結束了,她不得不面對自己、面對現實。已經得到他要的,傅逸軒沒有道理再維持這段關係。而她也不要再繼續。
她已經愈來愈在乎他,再繼續下去,她怕自己抽不了身。
所以他們之間到此為止。
這樣很好,她不需要承諾,這種生活方式很適合她。
第九章
她的決定是對的,對他們兩個人都好。
撫著腿上的瞄唔,鴻翎視而不見地看著電視。
最後一次與傅逸軒見面,是在他告訴她他得到仲凱企業的那個晚上。她留了張紙條給他,告訴他他們之間結束了。天剛亮,不待他醒來她便離開了。
至今他沒有打過電話,也沒有來找過她。
她的做法對他而言很方便吧?他是這麼溫柔體貼,很難想像他如何對女人提出分手
的要求,所以她這麼做為他省了一些麻煩。
她也適應得很好。偶爾和朋友去PCB狂歡,或是一個人去聽演奏會什麼的。沒有傅逸軒的日子一樣可以過得很好,除了偶爾會想起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