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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頁 文 / 暐夜

    曹月華當他祖父的秘書有四十年之久,他很清楚祖父對曹月華的感情。曹月華三十歲就守寡,祖父曾有意讓她進傅家門的,但曹月華不願做妾。而祖父的聲望與地位又不容他休掉糟糠之妻,於是兩人就這麼曖昧不明地過了幾十年。

    這次的壽宴,祖父讓曹月華坐在他身旁,一妻兩妾及兒孫都離得遠遠的。祖父應是想以行動為曹月華「正名」吧?

    他看得很清楚,卻怎麼也想不明白。

    曹月華不願做妾,當個地下夫人又比較風光了嗎?既然不願做妾,又怎麼會應允這次壽宴的安排?

    「那麼,你一開始就知道這次的壽宴與經營權無關?」

    他搖搖頭。「不,我也是到了會場才知道的。」

    該說是看到了會場的安排才知道的。

    鴻翎斜眼看他,不知道他看到了什麼她沒發現的。想著,她的嘴角微微揚了起來。「雖然你祖父沒有公佈,不過我想,大勢底定了吧?」

    他們到場時,傅逸軒的父親已經到了一會兒。傅逸軒上前請安時,傅凱斯卻冷淡以

    對,甚至不待傅逸軒將話說完,便一臉不耐煩地轉頭對他的女伴說話。

    當他發現今晚的宴會與經營權的移交並無關聯時,未待宴會告一段落,便忿忿地拂袖而去,甚至未曾向傅董事長請安。

    傅家祖孫三代是今晚眾人注目的焦點,他們的一言一行都被他人討論著。傅凱斯今晚的舉動,只是將自己推離管理大權的寶座更遠。

    傅凱斯太不聰明了,甚至用「蠢」來形容也不為過。

    傅逸軒扯扯嘴角,沒有回應。

    大勢底定?不,他不會妄加判斷,除非他已坐上那個位置,否則他不會掉以輕心的。不過,今晚讓她一塊兒出席是正確的。「我祖父對你的印象不錯。」

    看了他一眼,鴻翎沒說什麼。對她印象不錯?她可完全感受不出來,那位老先生從頭到腳繃得像座雕像,哪看得出他的喜怒哀樂?他的秘書倒挺和善的。不過,那位老先生與曹秘書之間,只怕不光是老闆與員工的關係那麼簡單吧?

    「我祖父對於人的喜惡是很直接的。」他說明,「如果他不喜歡一個人,連正眼也不會瞧一下。今晚與你談了幾句,那表示他已接受你是孫媳婦的可能。」

    鴻翎的眼珠子轉了轉,「與其說他對我的印象不錯,不如說曹秘書對我的印象不錯吧?」她相信那位老先生的意見多少是受曹秘書左右的。

    傅逸軒微瞇起眼睛,笑而不答。她看出了什麼嗎?很好,他喜歡聰明的女人。

    車子在她的公寓前停了下來,鴻翎坐在位置上,等著傅逸軒繞到這一邊為自己開門。

    下車後她撫撫裙身,朝他點頭說了聲再見,便往大門走去。走沒兩步,手卻被緊握住,整個人被扯向後。

    「什——」才要張嘴問,卻見他的臉俯向自己,他的嘴覆了下來。

    鴻翎眼睛大睜,想要推開他,但他的吻卻讓她忘了自己該做些什麼。

    他用令人訝異的溫柔徐緩誘人地撫弄她的唇。他的舌探向她微啟的唇齒時,她開始顫抖,熱氣在身軀流竄。原本想將他推開的雙手卻緊抓著他胸前的衣裳,彷彿溺水的人抓緊浮木一般。

    她聽到一聲低吟,而後明白那是她自己的聲音。

    這份認知讓她拉回自己的力量和理智。扯開自己的唇,輿他拉開兩吋的距離,她瞪大了眼,防衛地盯著他。她的呼吸梗塞,強烈的感覺幾乎令她暈厥。

    傅逸軒也是氣息急促,吐了口氣,抬起手,以拇指撫著她因剛才的吻而濕潤紅腫的唇。「上去吧。」

    鴻翎仍是盯著他看,愣了兩秒才發覺自己的手仍置於他的胸口,連忙抽了回來。往後退了一步,她沒有遲疑地轉身步入公寓中。

    搭著電梯來到五樓,花了比平時多一倍的時間才將門打開,因為她的手顫抖著,無法順利將鑰匙插入孔中。

    一進門後,她整個人癱在沙發上,搖著頭,不敢相信剛才自己所經歷的。

    她是個成熟的女性,曾經交過不少男友,這當然不會是她的初吻。但她從來不曾有過這樣的感覺。

    一直以來,「吻」對她來說,就是四唇相接,只是一個動作。她不排斥,但也不特別喜歡。她總以為電影及小說中對於情愛、親吻的描述都太誇張,那種激情只存在於書本與螢幕之中。怎麼也想不到確有其事,而且自己剛剛才體驗過。

    在緊繃的神經放鬆後,她又有了玩笑的心情。

    當初傅逸軒說過,他是個溫柔的男人,而她否定了他這項特質。那麼他這個吻是在向自己證明什麼嗎?

    她必須承認,這個吻是溫柔的。

    而傅逸軒是懂得調情的。

    將腳邊的瞄唔抱起來,與它對筧著,嘴角的笑漸漸擴大。

    看樣子,答應同他一塊兒玩這個遊戲是愈來愈有趣了。

    第三章

    鴻翎一步出辦公大樓,便看到傅逸軒站在騎樓下好整以暇地望著她。她直覺地舉步朝他走去。

    「今晚有空嗎?」鴻翎一到面前,他立刻開口問道。

    她未曾遲疑地點了點頭,看了他一會兒才開口,「幹嘛?」

    他露出一個頑皮的笑,「去看流星雨。」

    「看流星雨?」鴻翎揚了揚眉。「你沒看氣像嗎?這幾天天候不佳,雲層很厚,看

    不到的。

    「你該學學其他女孩的。」傅逸軒笑著搖了搖頭,「問你今晚有空嗎?你甚至不故作矜持地思考一下就回答了,說到要看流星,你也沒有少女該有的夢幻表情。」

    「如果我那麼做你會比較開心嗎?」鴻翎聳聳肩,扯出個皮笑肉不笑的表情,不停地眨動著睫毛,用冷淡的語氣對他說:「喔,真的,你要帶我去看流星雨?好棒喔,我真開心。」話一說完,隨即恢復慣有的面無表情。「滿意了嗎?」

    傅逸軒放聲大笑,顯然被她逗得很開心。

    不過他的喜悅似乎沒有感染給鴻翎,只見她依然是板著一張臉,「笑完了嗎?可以告訴我你的計畫了?」

    「你呀——」傅逸軒噙著笑,到嘴的話突然止住了,搖了搖頭,「先別管我的計畫,由我來安排,OK?我不會把你給賣了的。」

    與他對視了兩秒,鴻翎無所謂地聳聳肩。

    「你平時晚餐都怎麼打發?」

    她側著頭看他,「不是說由你安排,問我做什麼?」

    「我說了,今天的重點是看流星雨,晚餐不在我的計畫之內。」

    這倒令她有些意外。看流星雨這麼浪漫的事都計畫好了,吃飯這麼平常卻重要的事他竟忽略了?

    博逸軒似乎是看出了她的疑問,笑著解釋道:「不知道你喜歡什麼口味,妄自決定只怕會吃力不討好。」

    她瞟了他一眼,「那你怎麼知道我會想去看流星雨?」

    他搖搖頭,「我不知道,所以才事先告訴你,去不去你自己決定。」

    溫柔,而且懂得尊重人,鴻翎臉上有了淡淡的笑。她一向不喜歡太過強勢的男人,妄自尊大地為女人決定一切,以為那就是浪漫。或許有些女人會喜歡那一套,但,她不。

    傅逸軒打聽過她?他的做法是投她所好?或者這是他一貫的行事作風?

    「想吃大餐,或是小吃?」感覺她對於晚餐似乎也沒主意,他於是開口問道。

    想了一下,她說:「回我公寓煮麵吃?我得把車開回去。」她不認為他的計畫是兩個人各開各的車。

    結果他們倆開著她的車回她的住處。

    「你沒開車來,待會兒怎麼辦?」她問道。

    「坐計程車。」

    又看了他一眼,鴻翎沒再發問。說好由他安排的。

    他的表現再次令她訝異。晚餐是由傅逸軒掌廚,而他有著好廚藝。

    飯後,他們相偕搭上了一輛計程車,傅逸軒告訴司機,目的地是松山機場。

    看了他一眼,鴻翎未發表任何意見。一個晚上他要讓她訝異幾次?她愈來愈期待接下來的行程了。

    他們搭著飛機來到台東。

    就為了看流星雨?這是她怎麼也想不到的事。不過,真的滿浪漫的,呵。

    她用肘頂頂身邊的他,「這麼確定我會來?如果我不來呢?你會就這樣算了,或是找其他人一塊兒去?」

    「我不確定你會來。」傅逸軒笑著說,「不過,既然你已經來了,其他的可能也就不重要了,不是嗎?」

    「投機分子。」鴻翎撇過頭去,繼續欣賞窗外的景色。

    她喜歡搭飛機,不是因為搭機的目的地,而是喜歡看機外的景致。就像現在,窗外的夜景好美,有如置身於浩瀚的銀河之中。這樣的夜色她已不知看了幾回,卻怎麼也看不膩。

    出了機場,傅逸軒領她上了一部黑色轎車。

    鴻翎打量了一會兒才坐上車。如果她沒記錯,這部黑色的INFIMTY就是他的車。「為了看流星,你把車運過來?」

    他熟練地操控著方向盤。「不,有人開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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