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頁 文 / 淺草茉莉
秦中英這才臉紅的住嘴。
「好了,咱們也該討論對付蒙古兵的作戰大法了。」她擦擦剛啃了羊腿的手。
「你與我們討論?」秦中英有些愕然。
「嗯,有什麼不對嗎?」她揚眉。
「這個……」他狐疑的瞧向炕上的人。一個女人懂什麼兵法?
姚常焰抿嘴笑。「你聽聽她怎麼說?」
「嗄?」他更驚異了,太子也相信她懂得領兵作戰之術?「呃……好吧,你就說說吧。」在接收到姚常焰肯定的目光後,他只得勉為其難的姑且聽聽。
知道他不信任她,柳如松倒是不太在意,逕自開始說:「蒙古位處北方,地勢險峻,易守難攻,我們若要勝出,必須出奇招,而這奇招,必須天時地利配合才行。」
「喔,然後呢?」他逐漸專心起來。
「你知道奇巖寺吧?奇巖寺地勢位處於葫蘆形,內深廣而出口卻細長,正是標準的易進難出地形,而且最妙的是它的出口只有一處,咱們只要趁蒙古兵聚集於此之際,於出口埋下重兵,沿路再來個十面埋伏,那麼他們插翅也難飛。」
「妙啊……可是,蒙古軍又不是傻子,怎麼可能聚集一處等我們前去廝殺?」秦中英乍聽她的妙計大聲叫好,但繼而一想未免天真。這些蒙古兵怎麼可能會乖乖到奇巖寺陷入他們的埋伏?
不可能,他斷然搖頭。
「是啊,蒙古軍不是傻子,不可能聚集好一處等我們去殲滅他們,所以先前我才一直很頃惱這計謀無法執行,不過與松兒商討後,她告訴了我一件事,一件足以解決這個瑕疵的一件事。」姚常焰眼露精光的說。
「這麼說這辦法是你想的,而不足之處是她幫你解決了?」秦中英愈發驚訝,
「正是。松兒,說吧,把你的好計說給中英聽。」他嬌寵地含笑鼓勵。
「嗯,秦大人,你可知道蒙古每年有一個大節日,稱之為『敖包』?這是蒙古人生活中重要的祭祀象徵。蒙古人每年約在這個時候舉行『祭敖包』儀式,把心中的意願向『長生天』傳送。
他們非常重視這個節日,並且把這個節日當成神聖之日。每到這日,不管老少或兵馬必聚集一處同歡,並且會舉辦騎馬,射箭與摔角等比賽,而此次慶典舉辦的地點正是奇巖寺附近的大草原!」她露出伶俐慧黠的眼神。
「所以我們只要派出三隊騎兵,避免傷及其他無辜百姓,在當天趁他們沒有防備歡樂之際,將正規蒙古兵趕入奇巖寺內,這麼一來,這些蒙古兵即陷入咱們的陣法中,任我們宰割殲滅了。」姚常焰接口。
「啊!」秦中英聽傻了。好個毒辣妙計,而這個毒計正是這對夫妻想出來的!他來回看看兩人,就見男的俊女的嬌,恰恰是郎才女貌,但他怎麼覺得兩人根本是男的奸女的賊,標準的豺、狼、虎、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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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如所料,三天後,於奇巖寺附近的大草原舉行了一場盛大的歡樂慶典、在酒酣耳熱之際,三隊人馬就將蒙古正規軍刻意追趕進離草原最近的奇巖寺,可唯一美中不足的是,當日平民與軍隊夾雜,一些無辜百姓也跟苦衝進奇巖寺。
為避免傷及無辜,姚常焰下令只殺士兵不得傷了百姓,可這麼一來,就有一小撮蒙古兵趁亂突圍殺出奇巖寺。
而這撮逃出的蒙古兵其中赫然有他們的主帥,為了將這些強弩之末斬草除根,他們決定再多花個幾天剿滅,即可大獲全勝地將這場戰爭結束,然後班師回朝。
第十章
「太子,我覺得不對勁,往常皇上對你的安危很是擔憂,幾乎三日一旨,但這會朝廷已經連續十天沒有任何消息傳來,連這個月的軍糧也沒有到,雖說軍糧當初咱們離京時已帶足兩個月使用,但是轉眼咱們已待上一個半月了,雖然勝利在即,或許幾天後便可追緝到蒙古軍主帥的蹤跡,但是朝廷答應再補充給咱們的支援軍糧也該到了,怎麼一點消息也沒有,會不會出事了?」秦中英憂心仲仲的猜測。
「有可能。」姚常焰也是一臉沉思。
「可惜我們遠在蒙古,無法探知京城現況,不如我寫信回去,問問我爹狀況,他身為朝廷重臣,應該會知道一些事。」坐在他身邊的柳如松提議。
「嗯,也只能這麼做了。」姚常焰眉頭深鎖。他怕的是臻妃母子真做出什麼事來,傷及父皇。
但是信都還來不及寫,就有人來報。
「你說的是真的,來的人是我二妹柳如風?」柳如松不可置信的再次問向前來通報的士兵。
「沒錯,這位姑娘是這麼說的,而且她還帶來了大批糧草,以及兄弟們所需的御寒衣物。」士兵一併說。
「是嗎?太好了!」她喜出望外的瞧向同樣吃驚的夫君。「快請她進來。」
「是。」士兵領命而去,過不久柳如風就掀簾而入,兩姊妹相見,她先是驚訝大姊的短髮,但柳如松則是含糊帶過,接著兩人便相擁而泣。
姚常焰與秦中英兩人相視而笑。女人!
等她們哭笑夠了,姚常焰才問出疑惑,「風兒,你怎麼會親自押送軍糧而來?這是該由兵部派人才對,怎麼由你一個女流艱困運來?」
柳如風抹了抹眼淚後道:「兵部不會派人運糧來了,這批糧草是爹要我押送來的。」
「爹要你送來的?」柳如松也是一驚。
「沒錯,朝廷出事了,兵部又不肯派人運糧來,爹怕你們受困蒙古,所以私自用了要給姊姊的嫁妝錢,買了十萬兩糧草,八萬兩的御寒衣物以及讓我帶著現銀七十萬兩,要我連夜運來為你們補足。」柳如風一口氣說完。
「這加起來不就足足有八十八萬兩,這是嫁妝?」一旁的秦中英傻眼。這筆錢相當國庫的十分之一了。
「不只這樣,爹說了,還有三十萬兩由他先幫大姊存著,以防太子姊夫不愛她時,留著讓她傍身用。」說到後頭,她愈說愈小聲。
柳如松聞言暗笑。這個爹呀,真是疼她疼過頭了。
秦中英則是聽到下巴要掉下來了。還有三十萬兩!這柳大人是私庫通國庫嗎?
「松兒,看來這些年你為你爹掙了不少錢,也為自己存了不少嫁妝啊?」心知肚明柳忠賢賺錢有方,但點子全出於他心愛的妻子身上,姚常焰無奈的搖首苦笑。
「這叫做未雨綢繆,瞧,這會不就派上用場了?」她大言不慚的嘻笑。
他更是低笑,無話可說。
「唉,罷了。風兒,你說朝廷出事,是出了什麼事?」他正色的問。
「嗯,其實爹怕你們擔心,還考慮著要不要說,畢竟你們遠在蒙古,一時之間遠水也救不了近火,又怕耽誤了戰事,想等你們打勝戰後回朝再解決,但我覺得事關重大,還是先說的好。」
「那就快說啊。」柳如松愈聽愈急,連其他兩個男人也跟著變了臉色。
「好,我這就說,你別急,臻妃與三皇子他們聯手叛變了。」柳如風說出驚人之語。
「什麼?」他們大驚。
「你們聽了要冷靜,先前不是傳回太子與大姊在蒙古失蹤的消息嗎?皇上得知後當場倒下,臻妃他們立即藉機把持朝政,首先就是不許兵部支援你們,再來又將生病的皇上囚禁於深宮,逼皇上廢太子,改立三皇子繼承,皇上不允,與他們在宮中對峙,這事已發生十多天了,朝中只有少數幾個大臣知道發生宮變,但是全都束手無策,太子又遠在蒙古。
據悉,蒙古人似有與臻妃串合的傾向,爹得知後,立即要我先送糧來,再催你們速速回朝,但是又怕你們擔心,要我只要急催,不要告訴你們實情,但是事情逼急了,還是得說。」柳如風正色道。
「這可惡的母子!」柳如松拍案大怒。
「他們還真能把握機會趁人之危啊,這也就是我一直擔心的事。」姚常焰早已算到他們可能會這麼做,但是還是晚一步沒能趕回去阻止他們傷害父皇。
「現在該怎麼辦?」秦中英聽到消息也慌了手腳。說得沒錯,遠水確實救不了近火,他們此刻若沒逮到蒙古主帥就收兵回朝,等於放虎歸山,先前的努力就都白費,若放棄一切趕回京城,數十萬大軍行動緩慢,等回朝時說不定已回天乏術,讓臻妃奸計得逞。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這下他們真陷入進退兩難的地步了。
「我有一個辦法。」柳如松忽地說。
「什麼辦法?」秦中英急切的問。
自從奇巖寺一役,他對她已佩眼得五體投地,再無一絲小覷。
「夫君,你先獨自快馬趕回京城,只要你一出現,相信朝中那些搖擺不定的大臣一定不敢有所行動,而你神不知鬼不覺潛進宮去,務必先保護皇上周全,至於我們則繼續留在蒙古,直到剿滅最後一支蒙古兵後就立刻趕回去接應你,裡應外合,好平息這場宮變。」她有條有理的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