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頁 文 / 林曉筠
「哪方面的自由業？」
「馬心心，這不是很重要吧？」
「如果是正常職業，為什麼不能明說？」她不以為然。
「想不想找一天和我妹妹見個面？」他轉移焦點，「你們倆個性很像。」
「是嗎？」
「脾氣倔、頑固、執著。」他莞爾一笑。
「這該算是缺點還是優點？」她沒好氣的捶了他一記。
「優點。」
「那麼你妹妹從事什麼工作？」她覺得一個人所從事的職業，可以看出那個人的個性或是想法、價值觀，當然下能說什麼人做什麼工作，可多少是有些關聯性。
「她現在正在找工作。」他說的是實情。
「那之前她是做什麼的？」
「做……」他開始頭痛，可是又下能不回答，「靠臉和身材吃飯的。」
「模特兒？」
「不是。」
「女明星？」
「不！我妹妹低調得很，她……」古哲烈快要掰不下去了，知道如果再不換個話題，他就會露出馬腳，「心心，如果有天你要結婚了，除了育幼院的這些人，還有哪些人會參加你的婚禮？」
「哎，我也是有朋友、有同學的人！」她嚴正抗議，「我不是只『活』在育幼院裡！」
「比較親的人呢？」現在他確信馬心心的思緒已轉移了。
「不是親哥哥，但是像自己哥哥的有三個。」她很驕傲的說。
「哪天可以安排我和他們見個面？」古哲烈要求。
「做什麼？」她狐疑的問。
「拜訪你家的長輩啊！」他朝她眨眨眼．
「提親啊？」馬心心嘲弄的說．
「想不想嫁給我？」他打蛇隨棍上的問。
「這年頭還有女人會想結婚嗎？」她自認是走在時代尖端的新女性，「如果是我……除非懷孕，否則我才不考慮結婚，而且就算真的懷孕了，我也不見得非結婚不可！」
古哲烈靜了下來，他目光深沉的看著馬心心，表情很不以為然。
以為自己的話不得體，對他的母親不敬，所以馬心心馬上誠懇的解釋，「我沒有任何的影射，純粹只是在說我個人的看法。」
「不給你的孩子一個父親，對你的小孩並不公平。」他是以自己的親身體驗來說的。
「你和你妹妹不是長大了？」她覺得他大驚小怪。
「但我們吃的苦，你又知道多少？」
「所以，你反對我的論調？」
「如果是我的孩子，」他的眼神非常嚴肅，「我是說什麼都不會讓孩子的媽一個人獨力撫養小孩，我要盡到做父親的責任。」
「很好，」馬心心笑著拍拍他，「你有肩膀。」
「如果你懷孕，我們一定得結婚！」
「古哲烈，我沒有懷孕。」忽然覺得他們愈扯愈離譜，「我們連『關係』都沒有發生過……這是在講什麼啊？」
「我完全不介意和你發生關係。」他很自然的擁著她的肩頭。
「我介意！我又不隨便。」真是莫名其妙。
「那麼要等結婚之後嘍？」他開起玩笑。
「我不想結婚。」
「那我們怎麼發生關係？」他皺眉，很認真的思考著這個問題。
「我們……」馬心心突然用手肘狠狠的撞了下古哲烈的肚子，「你豆腐是吃夠了沒？」
「我覺得這話題很有意思。」他邪邪的笑開。
「才怪！」
「心心，我是認真的。」他正經八百的說：「我想和你在一起，想和你分享每一天的白晝與黑夜，希望夜裡可以擁著你入眠，我渴望自己有陪伴你、照顧你的機會。」
略垂下頭不語，馬心心並沒有反駁他的話。
「可以嗎？」古哲烈輕輕抬起她的下巴，緊張等著她的答案。
「沒這麼快。」她並沒有被感情沖昏頭，「我還要觀察你一段時間。」
「我可以給你時間，但別太吊我胃口哦！」他揚起嘴角。
「得不到的你才會珍惜。」她揶揄他。
「若是你，我得到了會更加珍惜。」他柔聲道。
馬心心很感動，卻仍是不肯鬆口，「男人通常都把謊言掛在嘴邊。」
「我不是！」古哲烈馬上抗辯。
「那你最好別讓我抓到你謊話連篇。」她示威性的在他眼前揮了揮拳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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哥哥還沒有回家，所以古小穎是一個人單獨面對她的父親。說父親對她而言是沉重了些，畢竟在她的記憶及生活中，一直只有媽媽和哥哥，父親只是一個沒有實質的意義名詞。
古巨源沒有想到女兒會出落得如此漂亮又婷婷玉立。她比她媽媽美上數十倍，看來他的遺傳基因有幫上一點忙。
「還是關機？」他慈愛的看著女兒，知道她一直打電話給哥哥。
「他很少關機。」
「你常常像這樣一個人在家？」
「我已經成年了，不需要監護人二十四小時的跟著我。」她平靜的回答。
只和妻子生下一個兒子，一直以來，他認為女兒大了總要嫁人，所以不需要特別關切，但是現在看著小穎，他突然有點後悔錯過她的童年、青春期及這些年的日子。
「有沒有男朋友？」古巨源試圖找話題聊。
「你的關心是出於客套嗎？」她冷冷的開口。
「小穎，我是你爸爸。」
「現在才來說你是我爸爸……」古小穎鄙夷的說：「你是突然才『想到』有我的存在嗎？」
「看來你不會原諒我。」他輕歎。
「如果你是我，你也不會原諒的。」
就在古巨源啞口無言時，古哲烈回家了，他先是對門前的男鞋感到驚訝，於是很快的走進客廳，當他看到古巨源時，一時還反應不過來，但隨即他馬上武裝起了自己。
他當然認得古氏集團的創辦人，當然知道自己父親的長相，不過現在的古巨源老了，少了二、三十年前的英姿勃發，是個老人了。
「古先生，稀客啊！」雙手插在西裝褲的口袋裡，他態度非常不友善。
「哲烈。」古巨源和兒子打招呼。
「叫得這麼親？」古哲烈走到妹妹的身邊坐下，兄妹倆正好互相支持、打氣。
「你是我兒子。」
「我差點都忘了，」他極盡挖苦之能事，「我是古巨源的兒子。」
「哲烈，我知道你不會給我好臉色看，但我還是要來這一趟。」看過這個兒子後，古巨源更確信自己來對了。他看人絕不會錯的，這個兒子有一種領袖才會有的凶悍、霸氣。
「有何貴幹？」他吊兒郎當的問。
「我要你到古氏集團上班。」古巨源也不拖泥帶水。
古哲烈頓時傻了，而古小穎也是一臉震撼。
「我會派集團裡的老臣一天十八小時的訓練你，在最短的時間內，我希望把棒子交給你。」他更明確的說。
「你另外那個兒子呢？」由驚愕中回神，古哲烈不客氣的問，「不要告訴我，他忽然意外死亡，你失去繼承人。」
「哥……」古小穎搖搖頭，阻止兄長刻薄的言語。
「泰民沒有死，但是他也接不了我的事業。」古巨源不以為忤。
「而你認為我接得了？」
「在看過你之後，我覺得可以。」他微笑的表示。「哲烈，你真的像極了當年的我。」
「不！古巨源，我一點都不會像你。」古哲烈恨恨的說：「我有情有義，而你冷血、無情。」
「呃……」古小穎擔心場面失控，連忙出面調停，「現在說這些，也沒有什麼用了。」
「小穎說得對。」古巨源給了女兒一個欣慰的笑容，好像很高興有她這個女兒似的。「我今天也不是來懺悔的，只是來問你要不要到古氏集團上班。」
「不要！」古哲烈衝口而出。
「你最好再考慮一下。」
「沒什麼好考慮的。」
「小穎，你呢？」他轉身望著女兒，「想不想來為爸爸工作？」
「小穎，跟他說不！」
「哥，衝動、憤怒解決不了問題。」古小穎沒有立即拒絕。
「哲烈，看來你妹妹比你有頭腦、有定力。」
「出去！」古哲烈指著大門。
古巨源也真的起身，但是他把一張名片放在茶几上，神情非常平靜的說：「哲烈、小穎，我等你們的消息，也許在經過仔細而且客觀、智慧的思考之後，你們會做出一個正確的決定。」他最後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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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哲烈兄妹在自家客廳相對無言的坐了一個小時之後，做哥哥的先開口了。
「小穎，今晚就當作沒這回事。」
「哥，他是爸爸。」她不想再抱著仇恨過一輩子。
「他只是提供精子的人而已！」他一副很不屑的口吻，「他對不起我們。」
「你覺得永遠帶著這種恨意過日子，會讓我們更好嗎？」她實際的問。
「小穎！」古哲烈不悅的怒斥。
「他給了我們一個翻身的機會。」而他們也該把握。
「你一向最痛恨攀權附貴的。」
「哥，他不是別人。」
「我才不會看他的臉色過日子。」他很有骨氣的說：「我不必靠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