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說博覽 > 言情小說 > 妹子愛偷人

第17頁 文 / 琳琅

    「外公,珍珠才回到府中不久,還有很多規矩要學,她連賞花比試都沒有參加過,現在就談婚論嫁實在是為時太早了吧。」蘇慕白看了一眼那一疊畫像,平靜地回答。

    他表面看來如此平淡,其實內心焦急萬分,他千想萬想,作夢也沒有想到,外公會如此心急的想把珍珠給嫁出去。

    那怎麼行!她嫁給了別人,自己將來要去娶誰?

    「外公,珍珠才回到你身邊多久啊,你就捨得這麼快又將她送出門?」

    「說的也是啊,我真是太心急了一點,我只怕自己這把老骨頭撐不到那一日啊。」蘇老太爺坐在床上,歎著氣。

    「外公現在的身體不是好多了嗎?大夫都說你最近脈象平穩,神清氣爽,再說喘症到了夏天就會好上很多的。」

    「那還不是珍珠這個孩子太可愛了,真奇怪,她講話做事就是讓我覺得開心。」蘇老太爺哈哈一笑,「仔細想想,我要她現在就嫁實在是有點太急了,你這做哥哥的沒有娶親,做妹妹的就出嫁實在也是不合禮俗啊。」

    「外公,我不是說過了嗎?在這個家所有的事情還沒有理清之前,我是不會娶妻的。」蘇慕白立刻重申。

    「說到家裡的事,我倒有件事要問你,那三個敗家子現在怎麼樣了?」蘇老太爺笑著問,「他們把那屋裡的東西賣完了嗎?」

    「表哥他們啊……」蘇慕白也笑了,「比我們想像中要好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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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姐,等會我們路過市集的時候,要不要下去看一下?聽說街上新來了雜耍班子,可好看了。」

    「不想看。」

    「啊,我說這麼多,只是想讓小姐你開心一點嘛。從寺裡出來之後,小姐就變得怪怪的,平時嘴角是這樣的——」進寶將自己的嘴角向上一撥,做出一張笑臉。

    「從寺裡出來,就變成這樣。」她雙手將嘴角下移,又做出了一張哭臉。「小姐啊,你到底是怎麼了?」

    「我沒事。」玨珍珠身子向後倚靠,雙眼看著窗外那一晃而過的景色,「我只是有點冷。」

    她轉過身去,將身上的披風拉得更緊,「進寶,你出去問問車伕,我們還有多久才能到蘇州城吧,我想一個人靜一下。」

    「喔。」進寶掀開車簾,坐了出去,就在她回頭的那一瞬間,她好像看到小姐的臉上有亮晶晶的東西。

    小姐到底怎麼了?進寶的心中浮出了一個巨大的疑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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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馬車晃啊晃的,玨珍珠生平第一次覺得頭都疼了起來,為什麼事情會變成這樣呢?

    什麼叫自己真的是蘇慕白的親妹妹?!這叫人一時之間如何接受!

    這樣的自己和那樣的蘇慕白,怎麼會有著真正的血緣關係呢?

    她怎麼會對自己的哥哥抱著男女之情?就算知道自己是他的妹妹,這種異樣的感情也沒有絲毫的消退。

    「爹爹,你為什麼現在才說實話,為什麼?」玨珍珠雙手拚命地抹著臉,那臉上總是濕濕的,心口總是堵堵的,就連嗓子眼也是幹幹的。

    她有多久沒有這種感覺了,這種想找個地方放肆大哭一場的感覺。

    當自己第一次騙人的時候,得到的忠告就是一定要把自己的感情隱藏起來,她幾乎從來沒有放肆地笑過,也沒有放肆地哭過。

    而這一次,她發現自己再也忍不住了。她用披風遮住臉,低聲地飲泣起來。

    一邊哭,耳朵邊彷彿還響著她父親所說的話

    「珍珠啊,我之所以沒有說實話,是擔心你會怪我為什麼沒有早點將你的身世說給你聽,沒有早一點把你送回去,讓你在外面跟著我吃了那麼多苦。你要知道,爹是捨不得和你分開啊。你娘可以說是為了我,才那麼早就過去了,所以,我沒有臉回蘇家,也自私地想把你留在身邊。」

    她真的是蘇家的女兒,那麼爹爹為什麼現在又捨得讓她回來了?難道真相就是他所說的,他不能耽誤她的終身大事,所以才……

    爹爹講的每一句話都合情合理,為什麼她卻哽咽得快要喘不過氣來?

    生平第一次,她希望父親的真話能變成假話。

    可是卻又找不出爹爹要說這一番假話的理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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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姐、小姐!」進寶突然掀開簾子,「快看外面。」

    玨珍珠慌忙擦擦眼淚,說道:「外面有什麼,讓你這麼大驚小怪的。」

    「我簡直不敢相信,那是我們家的三個少爺耶。」進寶拉住她,指著外面大呼小叫。

    玨珍珠探頭一看,果然是那被蘇慕白趕出家門的三兄弟,三個人穿著粗布衣服,居然在市集上賣菜。

    看來蘇慕白的激烈教育果然有用,這三個人現在不得不過自力更生的生活了。

    這三人也看到了她,連忙一起別過臉去。

    玨珍珠到底還是有點小孩心性,她將她父親帶給她的煩惱暫時拋到了一邊去,促狹地對著他們開口,「我說過十兩銀用一個月沒問題吧,你們現在過得也不錯啊。」

    「小丫頭片子,別以為有你哥哥為你撐腰,你就神氣了,我們這是虎落平陽、龍困淺灘,有朝一日,總要叫你和你哥哥好看!」三兄弟中最小的一個按捺不住跳出來叫道。

    「好啊,有志氣,我們就拭目以待,等著瞧。」玨珍珠從來就不是省油的燈,她才不怕這三人呢。

    不過,蘇慕白要是知道她這樣做,一定不會放過她。

    她坐回馬車,對著進寶說:「你要是把剛剛的事情告訴蘇總管,我就再也不理你了。」

    進寶連忙表示不會,就在她們催促車伕準備離去的時候,蘇守禮忍不住跑過來,他趴在馬車窗沿上,惡狠狠地瞪著她,「小丫頭,我跟你說,早晚有一天你也會變得和我們一樣,被蘇慕白從蘇府趕出來的。」

    「何出此言?」玨珍珠瞇著眼睛看著這個言之鑿鑿的人。

    「哼,我就不信你這不知打哪裡來的野丫頭真是什麼蘇家人,大家眼睛都瞎了嗎?你這副嘴臉,哪一點長得像蘇家人。」

    「你說這話是什麼意思?」玨珍珠心中一緊。

    「沒什麼意思,只是想說,你我不過半斤八兩,不要擺出那副小姐架子。」

    可惡!玨珍珠氣呼呼地在心裡罵了一聲,突然覺得今天真是沒有選好日子,諸事不宜。

    可是,爹爹為什麼會一口咬定自己就是蘇家小姐呢?

    她摸著自己的臉,她不是一個沒有自知之明的人,蘇慕白長得如何丰神俊秀,自己又是如何的平凡無奇,哪裡找得到一點點相似的樣子呢?

    而爹爹今天那副樣子,語重心長外加聲色俱厲,就是要把自己往蘇家塞,為什麼會這樣呢?

    而且最最奇怪的事情就是,爹爹看起來那樣落魄,卻沒有找自己要過一文錢,這也太不像他平常的作風了。

    玨珍珠一時之間,腦子裡被這樣的問題塞得滿滿的,就連馬車到了蘇家門口也不知道。

    「小姐,到家了。」進寶興奮的叫著,「蘇總管來接你了,他真疼你。」

    「喔。」玨珍珠只是一個勁兒地在想,為什麼、為什麼、為什麼呢?全然不知蘇慕白已經站到了自己面前。

    「出去散散心,感覺不錯吧?」

    「嗯。」她機械地點點頭。

    他也發現了她的異樣,「你在外面出了什麼事情嗎?怎麼,珍珠也會有愁眉苦臉的一天?」

    「沒有、沒有,叫哥哥擔心了,是小妹的不對。」玨珍珠驚覺自己的失態,連忙說道。

    「你不要忘了你笞應過我的事情。」

    「啊?」她抬起頭來看著他。

    他面目嚴肅,「有什麼事情一定要讓我知道,不要對我撒謊。」

    不要對他撒謊。自己答應他的時候,就已經在撒謊了吧。她總不能對他說,嗨,蘇慕白,告訴你一件事喲,我看到我爹了,他說我就是你的妹妹。

    不,不能說,就算是為了自己的私心也不能說。

    起碼在這件事沒有完全水落石出之前絕對不能說。

    「我知道的,哥哥。」她鎮定地回答,「我要跟外公請安,先進去了。」

    目送著玨珍珠消失在影壁後的身影,蘇慕白沉下了肩膀陷入深思,玨珍珠是個了不起的小騙子,她演什麼像什麼,現在她如此乖巧懂事,舉止有禮,就連談吐都變得文雅可愛,那只能證明一件事——就是,她在說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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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春天的夜晚帶著微微的寒意。

    蘇家家規森嚴,再加上那三個敗家子不在家中,無人招伶唱曲,斗牌馬吊,所以只是過了西時,整個蘇府就已經靜悄悄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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