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頁 文 / 林曉筠
「不置可否,她說才剛開過。」
靳東傑拉過一張椅子,雙腳岔開的跨過椅背而坐,他想了三,四天,不知道該怎麼妥當的處理這事,他無法想像表哥真的娶了沈芊雅,她或許沒有那麼糟,但表哥絕駕馭不了她。
於國棟看出表弟臉上的矛盾,這在靳東傑臉上是很難出現的表情,因為他一向都是果決、理智而且非常擅於分析、處理任何問題。
「東傑,你是不是想說什麼?」於國棟一向把這個表弟當成自己的親弟弟。
「表哥,你到底有多愛沈芊雅?」他乾脆的問。
「你這『多愛』叫我有點難答。」
「你們……」靳東傑挑了挑眉。
「沒有你想的『那些事』。」於國棟不想吹牛或是誇大。「我是君子。」
「君不君子是一回事,我在想……」靳東傑臉上表情深不可測。「是你們哪一個對對方沒有興趣,還是你們互對彼此都沒有興趣?」
「靳東傑,這是私事!」他是隨和,但隨和不代表得把自己的隱私攤在別人的面前。
「你忘不了皇甫伶。」
「我說過永遠別再提她!」
「表哥,你忘不了她。」
「但人家不嫁我,你難道要叫我到她面前一哭二鬧三上吊嗎?」於國棟難得的發了脾氣。「她擺明不婚,不生、不想盡任何義務與責任,她甚至連試都不肯試一下,你要我怎麼辦?」
「你愛她。」靳東傑更確定了。
「我愛她也改變不了她,她更愛自由,更愛獨立自我,她才不屑當什麼豪門少奶奶,她甚至……」於國棟歎了口氣。「嘲弄我只是一個剛好含了金湯匙出生的傢伙,沒啥好囂張的。」
「真有骨氣的女人!」他忍不住豎起了大拇指,「我已經喜歡上她了。」
「靳東傑,你別打她主意!」於國棟居然當真了。「她是我的女人!」
「你的女人?!」
「我是說……」想到沈芊雅是表弟的同學,他要給她留一點面子。「你到底是要和我說什麼?是芊雅派你來套我的話嗎?」
「沈芊雅派我來套話?!」他覺得自己被侮辱了。「你在鬼扯什麼?」
「芊雅想知道我過去的情史?」
「她才不會鳥你過去有哪些情史!」
「她不會鳥?!」於國棟不知該笑還是該擔心。「東傑,可能你比較瞭解芊雅,你是想傳什麼話或是想要……」
「你沒想過她不適合你嗎?」靳東傑清清楚楚、明明白白的說了。
「她很適合啊!」
「你真瞭解她?在美麗外表之下的她?」
「芊雅不是那種裡外不一的女人吧!」於國棟的感覺沒有動搖。「我相信自己的眼光,以前高中時她可能是一個樣子,但是現在的她……的確適合我。」
「表哥……」靳東傑捏扁了手中的啤酒罐。
「她很適當當豪門少奶奶。」
第四章
沈芊雅提了大包小包的站在購物中心門口等於國棟來接,因為她的生日到了,他答應她今天刷的,全都可以向他報帳,所以她馬上買了一堆的奢侈品犒賞自己,還喜孜孜的想了日後如果嫁給他,她大概可以把整個購物中心買下來。
當然有個前提……
靳東傑不要出來阻撓。
怎麼才想到靳東傑,這個傢伙就真的出現在她面前,他開了一輛很拉風的黑色跑車,並趾高氣揚的把車開到了她的面前。
「上車!」很短的一句。
「我在等於國棟。」
「我表哥突然有個重要會議。」
「那你呢?」
「我還沒開始上班。」
手已經很酸了,可是沈芊雅還是不想上他的車。「你表哥開會的話,他只要打通電話給我,我可以自己攔計程車回家,你沒必要多跑這一趟,你這個司機我請不起。」
「擋路了。」他只這麼答。
「擋什麼路?」
像是要回答沈芊雅似的,跟在他跑車後的計程車開始不耐煩的按喇叭,催促她要上車就趕快上,如果她不上車,那這輛的跑車就快點開走。
「上不上?」他無所謂的問。
她當然上了,她是怕如果自己再拖拖拉拉的,搞不好會被那群司機打。
靳東傑就知道她不會那麼笨,更不會跟自己過不去,他邊開邊瞄了眼她放在跑車後座的那些戰利品,忽然吹了一聲響亮口哨。
「你薪水這麼高?!都是些精品!」
「少挖苦,我一個月薪水才三萬。」
「預借現金?」
「再付超高利息?」沈芊雅瞄他一眼。「我沒有那麼笨吧?靳東傑。」
「一個會想利用作弊來應付考試的女孩,我是不知道那該算聰明或是笨,但是沈芊雅,你應該是有點小聰明。」他亦褒亦貶的說。
「你還提作弊那件事?」她真想掐死他。
「發生過啊!」
「那是過去式了,而且又不是殺人放火或是叛國,你要記多久?」她一副不怕他洩底的表情。「去告訴於國棟啊!我才不怕,哪個學生敢發誓自己當學生時沒有作過弊!」
「我就沒有。」靳東傑問心無愧的說:「一次都不曾有,想都沒有想過!」
「我……真想踹你下車!」她惱怒道。
「既然你沒有月領高薪,也不是預借現金,難道你是中了樂透?我記得你是小康家庭而已。」靳東傑發現自己記得她許多事。
「我……」很不想向他解釋,但是又不想要他胡猜瞎想,所以她不得不坦白。「我生日快要到了,於國棟……他……要送我。」
「你是說這些東西我表哥要買單?」他臉色一沉的問,態度明顯不悅,
「我生日……」她愈說愈小聲。
「你是公主還是超級巨星,生日有這麼了不起?」
「是他……」
「你當我表哥是凱子?」
「不是這樣!」但是沈芊雅又有些講不清,無法自圓其說。「他認為……他想這是他第一次幫我過生日……所以……我也沒有怎麼浪費,只是……買了一個皮包、一雙鞋、一條裙子,還有……」
「多少錢?」他追問。
「也還好,不會……」
「不會怎樣?!」他狠瞪了她一眼。「不會很嚇人嗎?那說出個數來啊!」
「不會超過十萬。」她鼓足勇氣說。
「不會超過十萬?!」不遠處一家PUB的霓虹燈在閃爍,靳東傑忽然全速的朝那家PUB開去。「沈芊雅,你連手都不曾好好讓我表哥牽過,居然一個生日就敢向他A十萬元?!」
「靳東傑……」沈芊雅被他的說法搞到又羞又氣。
「你金光黨啊?」
「你敢說我是金光黨?!」她聞言大怒。
「我們得好好談談。」他把車開向了PUB的停車場。「你真是叫我歎為觀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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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想到自己又一次栽在靳東傑手裡,她的「壞紀錄」又被他加了一筆,其實她只是單純的想,既然於國棟那麼有錢,那麼讓他送「一點」生日禮物又怎樣?十萬對他來說不過九牛一毛,可是現在經由靳東傑這麼一污名化,奸像她是個只會騙男人的拜金女郎。
「想喝什麼?」他問。
「不要!」她賭氣的回答。
「放心!雖然這裡是PUB,但是還是有賣沒有任何酒精的飲料,你擔心我會藉故灌醉你嗎?」他一副懶得對她有企圖的表情。
「白蘭地!」她突然說。
「你要喝白蘭地?」
「不行嗎?你怕我會故意借酒賣瘋嗎?」
他很想給她拍拍手,人家說得好,江山易改,本性難移,沈芊雅這剛烈的個性這些年來還是沒有變,抑或他們真的是八字相剋,怎麼都互看對方不順眼。
「行。」他真的點了一瓶的白蘭地。「我要瞧瞧你的酒量如何。」
「想佔我便宜嗎?」一說完她馬上恨不得咬掉自己的舌頭,她真是自取其辱啊!
「你不要佔人家便宜就不錯了。」
「靳東傑,那是禮物!」她被他那無禮、可惡的態度氣暈了,等會白蘭地送來,她可以拿酒瓶往他的頭上砸嗎?這算重傷害罪或是預謀殺人?
「你們倆算什麼?」他一道眉毛不耐煩的挑起。
「朋友。」
「不算戀人?」他譏諷的笑了。
「還不算,但我們……」沈芊雅總要替自己掙一點尊嚴。「他想要娶我!」
「求婚了嗎?」
「還沒。」
「手沒讓人牽過,唇沒讓人吻過,身體沒有讓人上過,這樣就想收人家價值十萬元的生日禮物……」靳東傑知道自己的說詞粗俗、下流,但是事實不是如此嗎?
「我不准你向我表哥收這筆錢。」
她氣到雙手冰冷,他居然敢用那樣的說法,好像……她是靠美色在向男人要東西的爛貨,如果只要在內心詛咒就可以心想事成,那靳東傑會在她的詛咒之下死了一千次、一萬次。
「十萬塊我給你。」他淡淡的說。
「你要給我十萬?!」沈芊雅以為自己聽錯。
「我給你。」他又說。
「為什麼?」
「起碼我當過你快兩年的同學。」他自嘲。「起碼還吻過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