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頁 文 / 嘉恩
「你在吃醋。」他伸手輕捏她的粉嫩俏鼻,說得肯定。
花凌月想也沒想,立即辯駁,「我沒有。」誰會為了他這個差勁的傢伙吃醋?別開玩笑了。
「是是是……你沒有。」他的黑眸滿是笑意。
花凌月怒瞪著他。瞧他那是什麼語氣和眼神?心口不一,根本早就認定她為了他而吃醋嘛!
公孫歆執起她的一縷青絲,置於掌中把玩。「做生意就是要看重顧客,顧客就是財源,須得以禮相待。」
「那也用不著對她們露出笑容啊!」她氣、她惱。
「你難道沒聽過『冷語傷客三春寒,微笑迎賓數九暖』?」公孫歆唇瓣的笑意逐漸擴大。
花凌月咬著唇,無言以對。
可惡……向來精明萬分的她怎麼一遇上他就沒了轍?此刻連句辯駁的話也說不出口。
公孫歆伸出修長手指,動作輕柔地撫著她那緊咬的唇,「我雖然微笑待客,但並不代表我就對她們有意思,只因在我的心裡,早已有一名女子進駐。」
原本緊咬著的唇在他的輕撫下,逐漸鬆了開來。花凌月雙頰緋紅,心跳有些加快,一雙艷麗的杏眸直瞅向他,柔聲輕問:「那名女子是誰?」
「這還用說,非你莫屬。」公孫歆再次吻上她的唇。
花凌月這回沒有任何抵抗,柔順地任由他吻著,兩人唇瓣輕觸,屬於他的灼熱氣息輕吐在她粉頰上,他那熾熱的舌尖輕柔地竄入她檀口中,徹底與她的粉色小舌嬉戲、纏繞著。
心……跳得更快,身子……燥熱不已,呼吸……紛亂起來,而他正是這一切的始作俑者。
公孫歆見她如此柔順地迎合著他的吻,下半身有了反應……不妙!再這樣下去,他定會忍不住要了她的身子。連忙退開,坐於一旁,喘著氣。
花凌月眨著眼,不解地瞅向他。好端端的為什麼要停下?
公孫歆讓下半身要她的慾望逐漸平息後,這才笑著輕搖頭,「你讓我又差點把持不住。」不得不承認,她對他的誘惑實在驚人。
花凌月心情有些複雜,不知該喜還是該憂?她讓他把持不住,她自然得意;但她內心卻又期待著與他更進一步。凝視著眼前的他,好半晌才緩緩開口,「我還是不願見到你對別的女人露出笑容……」
他的笑容只能屬於她一人。
公孫歆先是一愣,隨即笑了開來,「日後我會收斂。」她吃醋起來的模樣雖然有些嚇人,但其實仍有可愛的一面。
花凌月獲得了他的承諾,原本緊揪著心的痛楚漸漸散去,想起一事,連忙說道:「你可認識溫立?」
公孫歆收起笑容,「賓和錢莊的當家,溫立?」他對那傢伙向來沒好感;想不到他竟纏上了她。
「今天一早他前來府邸,欲向我提親,被我拒絕了,但他卻撂下了狠話,說要解決掉你,所以你日後可得小心點。」她眼底滿是擔憂。
公孫歆見她滿眼憂慮,輕吻上她的唇,「放心,我不會有事。」幾乎可以確定,他在她心頭已佔有極大份量,要不然也不會特地前來警告他此事。
這時,門扉被人輕敲,公孫歆起身前去應門,接過了男僕所遞來的一隻錦緞布包,隨即將門扉掩上,轉身朝她步去。
花凌月看著他手中所提的錦緞布包,總覺得有些眼熟。
「快把羅裙換上。」他將布包置於她身旁。
花凌月解開束緊的布包,只見屬於她的羅裙置於其中,訝異地抬起頭,「你可是派人前去將我的羅裙取來?」
「我總不能讓你一直穿著我的衣袍,半裸著身子待在我的房內吧?這可是對你名聲有損。」公孫歆說完,轉身步出廂房,不忘將門扉緊掩。
花凌月看著那扇緊掩著的門扉,以及他守候在外的寬闊背影,心頭暖暖的,甜甜地笑了開來。
將布包內的羅裙取出,換了上,並將原先換下的羅裙放入布包內,看了眼擱在一旁的翠玉金釵,與方才脫下的那件屬於他的衣衫……最後伸出柔荑,將那件屬於他的衣衫拿起,緊緊擁於胸口,輕移蓮足,往門扉方向走去。
守在門外的公孫歆見門扉被人由內敞開,轉頭一看,只見她正緊抱著他的衣衫,臉上堆著笑。
「這件衣衫可以送我嗎?」
公孫歆挑眉,「可以是可以,但你要那件衣衫做什麼?」
花凌月笑而不答,逕自繞過他的挺拔身軀,無視於眾僕役訝異的神情,穿過迴廊、步出廳堂,朝等候在大門外的馬車走去。
早已雨過天青,陽光灑落一地。
正當她步出大門,準備乘上馬車時,公孫歆動作快如迅雷,一把將她擁入懷中,俯下身,準確吻上她的唇,彷彿要向天下人宣示,她是屬於他的。
眾人見狀,莫不訝異。如此霸道的男人真是向來對凡事提不起幹勁又懶散的公孫歆?
花凌月緋紅雙頰,並未反抗,柔順地迎合他的吻。
此情景更讓眾人訝異得瞪大了眼。如此柔順可人的女人真是花凌月?
好半晌過後,公孫歆才放開她的唇,動作輕柔地抱著她坐入車內,隨即躍下馬車。
花凌月連忙掀起馬車布簾,雙眼迷離地瞅向他,離情依依。
公孫歆笑看著她,「早點回去休憩。」
直瞅著他的黑眸好一會兒,花凌月這才放下布簾,馬車伕隨即駕車往前駛去。坐於車內的她緊緊抱著懷中的男衫。
從來不曉得自己竟會如此在乎一個男人,而他在她心裡的份量,究竟已經擴大到什麼地步了呢?
公孫歆目送馬車漸行漸遠,最後消失於街道彼端,隨即收起笑容,黑眸半瞇地朝一旁巷弄看了眼,這才轉身步入宅第內。
不久後,兩名男子自方才公孫歆所望去的巷弄步出。
「方纔那是花凌月吧?」
「沒錯,正是她。」
「她果然來找公孫歆了。」
「走,咱們馬上趕回去跟溫爺報備此事。」兩人以最快的速度朝賓和錢莊的方向奔去。
公孫歆眼神凜冽、面無表情地步入廳堂,眾僕役見狀,莫不畏懼萬分,壓根沒人敢向前詢問爺與花凌月之間究竟是什麼關係?
他逕自坐於廳堂中央,接過男僕遞來的茗茶,啜了一口,沉吟許久,這才喚來總管,在他耳畔吩咐幾句。
總管點頭表示知曉,領命退離。
此時,一名婢女入內,將一隻翠玉金釵恭敬呈上,「爺,這是花姑娘擱在廂房裡忘了帶走的金釵。」
公孫歆伸手接過,原本緊繃著的俊逸臉龐隨即放柔,唇瓣綻出微笑。是她忘了帶走,還是刻意留下的呢?
而他所看上的女人……絕不會被任何人搶走。
第六章
街市,人煙稠密,車馬往來,絡繹不絕。
賓和錢莊內傳來爭執聲,「你怎麼說這銀票不能兌現?」
錢莊內的夥計看著那名老翁手中所執的銀票,左看右看了許久,「抱歉,咱們拒收這張銀票。」
老翁不解,「我拿著金陵錢莊所開出的銀票走遍全國,就只有你們這兒不收,究竟是怎麼一回事?」
夥計刻意揚聲,以眾人可以聽見的嗓音回道:「這位爺,你還不知道嗎?金陵錢莊的信用差,咱們不得不防,而你以後還是少用金陵錢莊的銀票。」
「什麼?!」老翁與一旁的人們聽了,全愣了住。金陵錢莊的信用差?他們可是頭一次聽到這消息。
「走走走,你還賴在這裡做什麼?反正咱們就是不會幫你兌換這銀票。」夥計變了臉,開始攆人。
老翁就這麼被攆出賓和錢莊,站於大街上,氣紅了張老臉。「豈有此理,這下子教我該怎麼辦……」
一名絕色女子步向前,「這位爺,你怎麼了?」
老翁一見有絕色女子主動前來攀談,立即將方纔的事全說了出來,要她幫忙評評理。
女子蛾眉緊蹙,「賓和錢莊內夥計所說的話並非屬實。」
「你又怎麼知道?」老翁還是氣憤不已。
「請隨我來。」
老翁愣住,「去哪兒?」
「咱們一塊兒到金陵錢莊,將你的那張銀票兌現。」女子朝老翁微微一笑。
老翁見這位姑娘不似什麼壞人,又見她一心要幫他,便尾隨在她身後,一同來到金陵錢莊。
才一抵達金陵錢莊,夥計李亞立即迎向前,臉上堆滿了笑。「這位爺,請問你要辦什麼事?」
老翁半信半疑地看著一旁的絕色女子,將手中的銀票交給夥計,「我要將這張銀票馬上兌現。」
李亞接過,交給掌櫃劉福,確定是金陵錢莊的銀票,立即將票上的金額兌現,分文不差。
原本老翁拿了銀兩就要離開,但女子卻笑著將他留下,並朝夥計李亞詢問:「公孫公子在否?」
「爺今兒個還沒來錢莊,花姑娘有何吩咐?」
花凌月則請老翁將方纔所發生的事,源源本本、一五一十地說給劉福與李亞聽個仔細。
劉福瞪大眼,「這位爺,絕無此事。」
錢莊同業有條不成文的規定,各家所發出的銀票可相互兌換,除非某間錢莊瀕臨倒閉、失去信用,才能拒收這間錢莊的銀票,避免損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