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頁 文 / 季可薔
「你真的在生我的氣嗎?」
「我說了我沒生氣。」
「可是……」
「傻瓜!」他忽地低咆一聲,一手按上她的背,一手扶上她的腰,將她緊密地壓向自己。
「感覺到了沒?我可是個男人,你懂不懂?」
啊,她懂了!丁雨香心都亂了,清楚地感覺到他胯——下有個堅=硬灼燙的部位正擠壓著自己。
「教授……」
「別叫我!」他轉過頭,方唇埋在她滑膩的頸窩,嗓音悶悶的,氣息微促。
「再這樣下去,我真的要變成『叫獸』了。」一隻被yu望沖昏頭的禽獸!
她知道他正強忍著,雖然她並無這方面的經驗,但或多或少也曾從各種管道聽說相關常識,據說男人硬是壓下這種生理yu望,是很痛苦的,也很不健康。
教授跟前任女朋友分手超過五年了,他是不是已經忍了很久呢?
想著,丁雨香感覺身上這具貼靠著自己的男體似乎更沉了,也更燙了,害她也跟著全身發燒,容顏薄染霞暈,宛如盛開的芙蓉。
她覺得自己的心跳得好快好快,也不知是害羞,抑或緊張。
「教授。」她小小聲地,在男人的耳畔細語。「要不我來幫你吧!」
「什麼?」他沒聽懂。
她深深吸氣,腦袋依然因缺氧而暈眩。「讓我幫你,好不好?」說著,小手悄悄地、緩緩地往下溜,直到覆上那塊隆起的硬挺。
他呼吸一凝,倏地恍然大悟,原來她所謂的幫他是……
他肌肉緊繃,一動也不敢動。「笨兔子,你知道自己在做什麼嗎?」嗓音是連他自己也料想不到的沙啞。
「我……我知道啊。」她低著眼眸,羞澀得語不成聲。
「那你還這麼做?快放開!」話雖這麼說,他卻捨不得推開她,不僅捨不得,下腹甚至期待地竄過一波波熱流。
……
他顫慄地起身抱緊她,像要將她整個人揉進骨子裡。
她溫順地摟住他脖頸,在他耳畔吹氣,撒嬌。「教授,我是不是很乖?」
「嗯,你很乖。」俊唇舔吮她耳垂,含糊地低語。「你是乖乖的小兔子……」
她酥麻地軟在他懷裡,也不知是因為他的吻,還是受不了他憐寵的呢喃。
「教授,你晚餐時說的蜜月旅行,還算不算數?」她細聲細氣地問。
「算數,當然算數。」他親吻她粉頰,看著她的墨瞳璀璨如星。「你想去哪兒?」
「我們去印度吧!」她沉醉於他又亮又深的眼潭裡,抬起方才「運動」得酸疼的手,輕撫他俊朗的臉龐。「我想去看泰姬瑪哈陵。」
第5章()
七月的某一天,丁雨香終於來到夢想中的泰姬瑪哈陵。
她和蕭牧野是在數日前抵達印度的,先在首都新德里玩了幾天,接著便搭火車來到阿格拉。
在事先預定的旅館放下行李,丁雨香便迫不及待地拉著蕭牧野前往泰姬陵寢拜訪,時值黃昏,夕照溫和,來自世界各地的遊客穿梭於陵寢主殿前方的蒙兀兒花園,不時仰頭瞻仰這世界七大奇景之一。
位於亞穆納河畔的泰姬陵,主殿外觀是採用白色大理石興建的,座落於方型平台上,週遭有四座白色大理石三層塔樓環繞,塔與塔之間聳立的石碑,鑲滿各種璀壤的半寶石,有來自阿拉伯的珊瑚、瑪牆及伊朗的水晶、紅寶石等等,再以鏤空的阿拉伯文可蘭經書作為裝飾,五彩斑斕,美不勝收。
進入陵墓內部,八角形的空間分隔成五間宮室,白色大理石鏤雕成一扇扇菱形花邊門窗,籐蔓花葉浮雕於牆面攀爬,中央宮室精雕細琢的大理石屏風後,安放著沙賈汗王及愛妻泰姬的寶石花卉衣冠塚,而他們真正棲身之處,是在那衣冠塚之下的地下室。
這座陵寢是沙賈汗王在愛妻逝世後,為了實踐對她的承諾,於一六三一年開始動工,花了二十二年時間,動用兩萬多名工匠,幾乎是傾全國之力而造成。
「你知道嗎?印度詩人泰戈爾曾經用臉龐上『一滴永恆的淚珠』來形容這座陵寢。」
丁雨香一面參觀陵寢,一面用著低柔的嗓音悠悠地敘述沙賈汗王和泰姬相知相戀的故事——
當沙賈汗王仍是王子的時候,某天他去逛皇家賣物會,擺攤的都是貴族,他瞥見有個少女在賣絲和玻璃珠飾物,少女青春爛漫,容貌嬌艷。他向少女詢價,卻遭到她戲弄。
這位俏皮的少女名喚巴露,原來正是王子舅父的女兒,也就是他的表妹。王子對她一見鍾情,自此念念不忘。
五年後,沙賈汗如願以償娶得夢中情人,巴露能詩善畫,才華洋溢,夫妻兩人形影不離,恩愛異常。在王位爭奪戰中,巴露幫助沙賈汗順利即位為王,沙賈汗於是賜她封號「蒙泰姬、瑪哈」,意即宮廷之寵,印度人稱她為「泰姬、瑪哈」,或簡稱泰姬。
巴露為沙賈汗王生了十三個孩子,可當誕下第十四個孩子時,卻因難產而死,在臨終前泰姬要求她的王此生不再續絃,並為她建造陵墓。
「……詩人泰戈爾說:沙賈汗,你寧願聽任皇權消失,竟希望使一滴愛的淚珠永存。」說到這兒,丁雨香輕輕地歎息。「教授,你說這個王是不是很癡情?」
「是很癡情。」蕭牧野聽著這樣的故事,從初始的不以為意,甚至有些鄙夷,到不禁感到悠然神往。
他並不覺得一個國家的王耗費諸多人力物力,只為了表彰自己對妻子的愛情是多麼值得榮耀的事,當時的百姓肯定深以為苦,但也正因為沙賈汗王的執著,如今這世界才能留下這麼一座如詩如夢的美麗陵寢。
且不說泰姬陵在藝術上的成就,能得這世上如許多人稱頌一則可歌可泣的愛情傳說,也算是奇跡了。
「你就是因為他們的愛情,才堅持來印度看這個泰姬陵嗎?」他看著身旁一臉心滿意足的小妻子,有點感動又莞爾。
「嗯。」丁雨香微微點頭,坐在亞穆納河畔的石階上,雙手托著下頷,怔怔地看著前方在暮色掩映下的白色陵寢。
其實,她是來告別的。
曾經,她和某個鄰家男孩把來到印度旅行流浪當成一個美好的夢想,他們說好了一起在恆河畔濯足,一起到貧民窟冒險,一起來瞻仰絕美的泰姬陵。
他們說好了一起牽手過一輩子。
不過,夢終究只是夢而已,夢醒了,就會回到冰冷的現實。
現實是他們微渺的愛情根本禁不起任何考驗,分手後只能成陌路。
她是來告別的,對過去,對那個男孩,逝者已矣,她必須重新出發,迎向另一個未來。
對不起,文翰,再見了。
她在心裡低語,惆悵地望著泰姬陵。
蕭牧野陪坐在她身邊,並不知曉她的心情,他只知道這傻丫頭似乎又在犯傻了,為了一個古老的愛情傳說神色鬱鬱。
「你不會是在為三百多年前的人傷心吧?」他好笑地問。「都過去的事了!」她震了震,收回迷茫的思緒,望向身旁的男人。是都過去了沒錯,但……
「教授,你真的很沒情調耶!」忍不住輕聲埋怨。
也一凜,明知她是玩笑,意念卻躁動,不由自主地憶起多年前,也曾有個女人如此批評他。
不懂情調,沒有生活情趣,像個一板一眼的機器人。
蕭牧野悶了,斂起臉上微微戲譫的笑容。
「怎麼了?」丁雨香察覺他不對勁,關懷地問。「是不是肚子又痛了?」
來到印度第二天,蕭牧野便鬧腸胃不舒服,他一直認為是丁雨香硬拉著他在路邊小攤販吃了塊不衛生的印度烙餅的緣故。
想起那塊烙餅,以及這幾天不得不吃下的,也不曉得乾不乾淨的印度料理,蕭牧野覺得腹部又悶痛起來。
「還不都你害的?」他瞪丁雨香。「要帶你去歐洲那些先進國家不去,偏偏說要來印度!」
「好,好,都是我不好,對不起嘛。」丁雨香沒跟他爭辯,很識相地服軟。
「教授,你還不舒服嗎?要不要我幫你揉揉肚子?」
「不用了!」大男人當眾揉肚子多難看!
「那要不我們回旅館去吧?」
「你不是說想看月光下的泰姬陵嗎?」
對喔。丁雨香猶豫,她的確很期待襯著月色的泰姬陵,銀色的月光,瀲濡的水光倒影,一定很美。
她仰頭看了看天色,霞光黯淡,暮色微沈,雲層有些厚,空氣中隱約流動著濕潤的味道。
「好像快下雨了。」她喃喃。「我看還是算了。」
「怎麼能算了?」蕭牧野蹙眉。
好不容易來到印度,不就是為了成全她的美夢嗎?雖然在這城市多停留幾天也不是不行,但最好還是今日事今日畢,愈早離開愈好。
「既然來了,就多等一陣子,我看月亮也快出來了。」
「那,好吧。」丁雨香點頭。
一陣風吹來,蕭牧野由身後將她攬進懷裡。「會冷嗎?」
「怎麼會?」她笑。「我還覺得有點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