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說博覽 > 言情小說 > 回到王朝嫁暴君(下)

第16頁 文 / 綠光

    待武賜三一走,玉曇詫問:「公主,你有喜了?」

    「大概吧。」她淺笑坐下。事實上,她一點真實感都沒有,沒有害喜也沒有出現任何不適。也許是因為懷胎一兩個月,所以才沒有半點感覺吧。

    玉曇微啟著嘴,想了下問:「這段時日,王爺應該待公主不錯吧。」

    「他忙著公務,我沒見著他。」

    「……那晚,王爺沒有為難公主吧?」

    想起那一晚,竇月芽內心五味雜陳。「沒事。」她越來越不懂自己了。那晚明明感覺被羞辱,心底是恨他的,可是隨時間流逝,被吞噬的卻是恨意,取而代之的是濃濃思念。

    恨意消失,思念愈濃,加上肚子裡這突來的意外,她真不知道自己的未來,靠著這個意外,會變得是驚,還是喜。

    很想跟他說道理,可偏偏他是個唯我獨尊、剛愎自用的人,很多話到了嘴邊,都會因為他而變成挑釁,而這個孩子會成為他們之間的潤滑劑,甚至改善他們的互動嗎?她不敢期待,就怕落空。

    「公主,不管如何,公主既已懷了王爺的骨肉,王爺是不可能苛待公主的,只是名分……」

    「名分是什麼東西?我不在乎。」竇月芽苦笑著。對她而言,情感交流更甚於名分。如果他不愛她,不願相信她,即使給了她正妃的頭銜,她也不會因而欣喜。

    「可是沒有名分,公主要如何與王妃……」玉曇突地頓了下。「公主有孕的事,可有在王府裡傳開?」

    「我不知道,但是……」話未竟,外頭竟傳來瓷器碎裂聲,教她不由得站起身。「我去看看。」該不會是武賜三急著回來,不慎打翻了茶吧。

    玉曇心思繞在她有孕之事上頭,見她離開房門,心頭一顫,突喊道:「公主,別去!」

    「嗄?」竇月芽回頭,幾乎同時有道勁風掃過頸項,她嚇得跳了幾步,轉身竟見廊道上出現了兩個手持長劍,黑衣覆面的男子,要不是玉曇喚她,恐怕她現在早就死得不明不白。

    「公主,快跑!」玉曇拐著腳,抓起桌面的小茶壺,邊跑邊朝其中一個黑衣男人身上丟去。

    竇月芽愣了下,想跑,然而人已逼到後頭--

    鏗的一聲,不知是何物擊中了劍,伴隨著武賜三的怒喝聲揚起,「混賬,王府森地,豈容擅闖!」

    見武賜三身後還跟著幾個待衛,竇月芽銷寬心,想要趕緊跑進房內,豈料其中一個黑衣男子卻像是鐵了心般,不逃反追上她,一腳朝她的腹部踢去,她整個人飛跌在地,痛縮成一團。

    「公主!」玉曇顧不得自己,飛撲在她身上,就怕刺客再有機會痛下殺手。

    「混賬,給我拿下,捉活的!」武賜三怒意橫生,老實面容佈滿殺氣。

    他將黑衣男人交給侍衛處置,疾步來到竇月芽身旁,卻見她已狀似昏迷,想也沒想的,一把將她打橫抱起。

    混賬,千萬別傷了王爺的骨肉!

    第十三章大開殺戒(2)

    耳邊傳來凌亂的腳步聲,一陣去了,一陣又來,好一會終於歸於平靜,然而腹部的痛楚,卻硬逼著她張開眼。

    「豆芽菜。」

    她怔怔地望著他,房裡已點起燭火,門外天色早已暗透。

    「沒事了,大夫替你診治過了,好生靜養過,不會有何大礙。」華與剎溫柔地輕攏她微亂的發。

    竇月芽初醒,腦袋有點混亂,直到聽他如此說,才驀地想起--

    「孩子……我的孩子呢?」她被人狠踹了一腳,那一腳重得教她昏厥,那孩子呢?看著華與剎一臉欲言又止,她不禁顫著聲猜測道:「沒了?」

    「不是……」

    「不然呢?」她掙扎著爬起,感覺身下一股濕稠,她不禁一愣。

    「豆芽菜?」看她瞬間慘白的神色,他不禁輕撫她發涼的頰。

    「孩子沒了……」她低喃著。隨著腹部一陣陣的悶痛,淚水猝不及防地落下。

    「對不起,我沒有把孩子保佑好,我……沒想想會有危險,我……」早知如此,她就不該故意支開武賜三!

    「沒事、沒事!」他將她緊擁入懷安撫著。「沒關的,沒關係的。」

    「我……沒想到如此……為何會這樣?是因為我對這孩子沒有真實感,所以他不要我這母親了?可是我沒有不要他,我只是……」她神色恍惚,開始懷疑是因為她對孩子沒有期待,所以孩子離開了她。她卻在失去孩子時,才驚覺她想要這個孩子,她非常想要這個孩子!

    「沒事。」

    「怎會沒事?!那是我們的孩子,我們的孩子!」她緊揪著他,緩緩地把臉貼在他胸膛上。「與剎……雖然我們之間有很多誤解,但我是愛你的,因為愛你,所以我不能忍受你另娶他人,可是我要這個孩子,因為他是你的孩子,我想生下你的孩子……都怪我,一定是我的心意不夠堅定才沒能將他留下……」

    「本來就沒有孩子!」

    她怔怔抬眼,淚濕濃睫。「怎麼可能?我的身下現在正……」

    「你只是剛好月信來潮。」他咬牙道。

    竇月芽怔愣地看著他,像是一時之間難以消化他的話意。

    月信?她不禁回想著上回月信來潮時,那時還在近澤馬圈,後來他便回京,如此推算,她有孕的機率實在是微乎其微,但……

    「所以……打一開始就沒有孩子?」她無法確定他話中真偽。

    腹部的痛楚尚在,可是她被人踹了重重一腳,所以無法分清痛的原因。

    「本王騙你的,你根本沒有喜。」

    「……你為什麼要騙我?」她不懂,她腦袋快打結了。

    「本王……」他抽緊下顎,不願說出實情,卻也不想欺瞞,天人交戰著。

    如果不是看她悲痛欲絕,他根本就沒必要告知真相。

    當武賜三派人通知他,回府看見她面無血色地昏厥在床,有一瞬間他的腦袋是空白的,心像是停止跳動的。

    也許,他不懂思念,可是在那一剎那,他第一次嘗到後悔和恐懼的滋味。他行事從不後悔,想怎麼做就怎麼做,王朝任他翻雲覆雨,玩得分崩離析,他絲毫無愧。初次征戰,他只有滿心亢奮,他從不懂何為恐懼。

    可是因為她……他後悔了,甚至恐懼了,他身上是止不住的顫。

    直到她清醒,才真正止了顫,可見她落淚,他的心疼得難受……當她說愛他時,他才驚覺,一樣的,原來他無法容忍任何人與她交好,竟是源自一份愛。

    他一直以為,自己要的是獨佔獨享一份人事物,是要彌補他從小沒有擁有過的,但事實上卻不只是如此,原來……他是愛她的。

    所以,他才會一再忍讓,原來,他愛她。

    「王爺,你為何不說話?」她淚眼婆娑地望著他。

    華與剎凝睇著她,不敢道出原由。

    她是愛他的。如果知道真相,她會如何恨他?在她面前,他竟變得如此膽怯。

    竇月芽直睇他,以為失去孩子的悲傷褪去,思量著他為何要欺騙自己,用意何在,想著蘭苑裡外皆有人看守、武賜三的隨侍、玉曇的不安追問……她腦海中彙集出一樁陰謀。

    「王爺……可查清那兩名黑衣男子的身份?」她問得極輕。

    「本王尚在查。」

    「王府戒備森嚴,有誰可以調動外頭的人進府行兇?」

    華與剎抿緊嘴,心知已瞞不過。「……是甄媚。」

    竇月芽聽著,唇角浮現淺柔笑花,眼神卻滿是憤怒,驀地將他推開。「你是故意讓甄媚以為我有孩子,讓她對付我?!」

    「本王只是想要早點廢妃,本王……」

    「所以你拿我當棋子,達成你的目的?」她難以置信他竟連自己都利用!

    她想起,古代宮廷母憑子貴,宮廷嬪妃為求自身富貴,會對其他有喜的妃子行兇……而他就長於宮廷,豈會不懂這道理?

    初迎進門,洞房花燭夜就遭受冷落,翌日尋他,卻得知她有孕的消息,甄媚會怎麼想?為保住正妃地位,她是非買兇不可的,對不?而他……故意在甄媚面前道出她有孕的假消息……這意圖太明顯了,對不?

    「本王沒這麼想,本王有派人保護你,只要你別踏出蘭苑,根本不會有事!」

    正因為知道甄媚的下一步,他才會將精銳都安排在她身旁,豈料仍是出了意外。

    「所以是我的錯?」竇月芽胸口悶痛著,教她緊揪著衣襟。「華與剎,你可知道那人侍劍欲殺我,要不是武總管趕到,要不是玉曇護著我……我現在已經不在這兒了,還是說你根本不在乎我的生死?」

    「本王豈不在乎你的生死?」

    「你不會在乎的,因為這是一石二鳥之計啊,要是我被甄媚害死了,你可以廢妃,皇上會重罰首輔甄家,而我舅舅會為我的死出頭,助你造反啊。」她合理推論著,心底泛著惡寒。

    原來他真徹底泯滅人性,為了奪得皇位,沒有人是不能犧牲的!

    「在你心底,本王是如此的人?」他咬著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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