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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頁 文 / 雷恩那

    霍清若抬手想捂他的眼,掌心被他偏頭吻住,輕啃輕咬著。

    她胳臂一軟不禁往下垂,被他及時抓住,接著又被他扯著拉到下面,迷迷糊糊碰到懸在他兩腿間的健長之物,他喉中滾出粗嗄呻吟,她才猛地意會,那、那是他構……也拉……激得她渾身凜顫、腦門發麻的是,那……那尺寸未免太過巨大!

    彷彿察覺出她的不安,男人瘋了般撒下數也數不清的吻。

    從頭髮到腳趾,她每分每寸的膚都被徹底吻過,吻是生猛且充滿肉慾,但落在她私密之處時又綿軟得無比挑情。

    一聲聲吟哦沖喉而出,腰提臀擺,意亂情迷。

    她腿間的花於是滲出香稠的蜜,對他含露而放,渴求他採擷。

    「你睡過了,所以不累了,是吧?」扣著她的腰,男人嗄聲在她耳邊確認。

    現下方問她累不累,會不會太遲?都什麼時候了?!

    啊!等等——難不成他一開始由著她睡,是怕她折騰一整天下來會體力不支,所以乾脆讓她先小睡養好精神,才好抓她洞房?

    這人……是要她答什麼嘛?!

    但,不須她回答的,以徵詢包裹悍然的男人霸道掌控一切。

    她甚至弄不明白他何時將自己置在那個蜜潤地方,待他猛然挺腰,她只來得及驚呼,餘下的嗚咽便全部洩進他堵過來的嘴裡。

    叫不出痛,只好咬緊牙關,他強悍不退,只好連他的唇舌一塊兒咬。

    血腥的陽剛氣息,,味道並非不好,而是透著野蠻。

    她咬著、啃著,他卻死命纏吻,最後四片唇瓣是怎麼分開的,她絲毫沒有記憶,僅知發癢的貝齒磨啊磨地攀上他的肩,那兒的肉好硬,她深深咬,發顫地咬,淚一直流不停。

    虛空之中終臨甘雨,雨漸轉狂暴,澆淋她濕透得滿足。

    原來……原來是這樣的一回事……男女交合,原來可以這樣……像被奪取了,徹底折騰,痛中還有痛,痛到後來卻成混沌,痛感鈍去,闇黑中掀起星星點點,然後每顆星點擴大再擴大,無止境般擴大,化作層層疊疊的大浪、狂浪、瘋浪,淹沒了她、吞睡了她……她泣聲難止,不曉得為什麼哭,是痛抑或痛快,都攪成波波浪潮,弄不清了。

    最後,是在他無數的輕吻中睡去,膚上的薄汗和頰面的清淚似乎都讓他吮盡。

    她好像作夢了。夢見阿娘。

    娘親如以往那般半臥在窗邊躺椅上,對她溫柔揚笑——

    「我家阿若曉事了,有人疼著了,娘真歡喜……」她撲進娘親懷裡,禁不住放聲大哭。

    「乖啊……阿若好乖……好好跟著他過活,好好過日子,要好好的,好嗎?」

    「娘……」

    「我不是你阿娘。」回答夾帶熱息,掃進她耳中。

    霍清若張開迷濛雙眸。

    這一次,房中沒那麼幽暗了,冷調的薄青天光穿透窗紙洩進,應是日陽未出、天將醒未醒之際。

    龐然灼熱的男性軀體懸宕在她上方,他並未壓疼她,但存在感絕不容忽視,尤其他滿佈硬繭的手正有一下、沒一下地揉捏她大腿內側的筋肉,另一手則徐徐撫過她的濕頰。

    嬌身微繃,玉雪雙腿本能縮了縮,但她沒有躲開,而孟冶也沒打算撤手,注視她甫醒轉的羞顏,按揉她肌理的手勁依然毫不含糊。

    其實……唔,滿舒服的。他掌心似有氣,配合按揉手法和勁道,將她後腰和腿部不適的地方揉得溫熱溫熱,惹得她險些逸出呻吟。

    被看得心口評評跳,秀耳賬熱,霍清若終於深吸口氣,鼻音略濃道:「我夢到我娘了。她病逝有一段時候,我……這是頭一回夢到她……夢裡,娘歡喜對我笑,跟我說話……」

    「說了什麼?」他嗓音沈而略啞,能觸心弦。

    她有些怒氣的眨眨眼,蓄在眸眶裡的水氣靜靜溢出。「啊?嗯……噢,就說、說咱們娘兒倆之間的體己話。」

    頓了頓。「不能被誰聽去。」娘在夢裡對她說的,她哪好意思跟他說清道明。

    孟冶沒追問,只低應了聲。

    粗糙指腹又一次滑過她眼尾和頰面,專注的凝望持續好一會兒,直到滿手都沾濕,他才沉吟著慢吞吞道:「洞房花燭夜夢到岳母大人嗎?莫非她老人家確實來訪?若然如此,那應該瞧見昨晚我倆……」

    霍清若兩頰暴紅,眸子瞠圓,手一抬已用力搗住他的嘴。「才沒有!」

    藉著薄光瞧見他濃眉略挑,眼神爍動,瞬間便曉得他是故意那麼說的,拿阿娘來鬧她,鬧得她都沒心思惆悵了,哪還記得流淚?

    更何況她也沒想哭,只因淚從夢中帶出,才毫無遮掩被看得一清二楚。

    而他,不懂說安慰話,卻以鬧她當手段、為她止淚嗎?

    他這個人啊,該怎麼說才好?

    孟冶兩下輕易扣下她的手,按在榻上,還一派正經質問:「沒有什麼?」寸心覺暖,她卻不肯答話,脹紅臉想撇開眸線。

    他突然又失心瘋似,抓著她又吻又揉,弄得她既酸又軟,大有要再好好折騰一番的氣勢。

    「你、你不睡嗎?」她沒察覺自己的聲音聽起來有點可憐兮兮。

    「睡過了。」他臉不紅、氣不喘道:「我像又發惡夢了,現在需要清醒清醒。」

    霍清若好半晌才想明白,他是在為自己此時的行徑作解釋!

    是說,想清醒個徹底,大可以沖冷水去,哪能這樣,她又不是給他「清醒」用的!

    再說了,怎可能「清醒」,定然越做越「渾沌」才是啊!而他……他又哪裡真的「發惡夢」了?蒙人嘛……

    「我沒力氣的……」絕不承認話中有求饒意味。

    「你睡。不出力。」濕熱有力的吻點點撒下。

    這是要她如何安睡?

    欸,鬧到最後,根本也只能體力不支、神識喪失!

    清晨的這一回,似乎仍疼著的,僅是似乎啦……她實在不太能確定。

    畢竟一切還是那麼混亂,體熱瘋也似攀高,四肢抵死般糾纏,氣息交融成火辣辦一團,彼此化作對方的一部分,深入精血中。

    她白光激迸的腦海裡保存不住多少東西,唯一明白的,深深明白的是——從此不會是一個人了。

    她嫁了人。真的與孟冶做成夫妻。

    她的命中,已有他同行。

    第4章()

    一清早,嫁進門的新媳拜見族中長輩們的重要行事,霍清若絲毫沒有拖沓。

    儘管實在腰酸加背疼,兩腿隱隱發顫,她仍咬牙撐起身子。

    勉強蹭著雙腿下榻時,孟冶又想撈她回去揉揉捏捏,幫忙行氣,被她反手洩忿般槌了好幾下。

    她掄拳槌打的力道自然不大,但這本能的舉止很有羞惱加嬌嗔的意味,她意會過來,自個兒倒先紅了臉,挨揍的孟冶也有些怔愣,面龐無甚表情,只有泛紅的耳殼透露些什麼。

    沒有僕婢幫手,晨時浴身和漱洗所需的水和用具皆由孟冶備來。

    霍清若躲進偏室儘管將自己打理好了,膚上仍見吻痕斑斑,觸目驚心。她越想心越躁、臉更臊,實不知男女大欲一旦動起,竟那般失魂喪態。

    這樣是好、抑或不好?是否世間夫妻皆如此?

    捺下迷惑,她熟練地綰起一個素潔髮髻,那是她以往常幫娘親梳理的髮型,今日終於用在自個兒身上。

    換好婆婆相送的全套新衣重新踏進新房時,她的新婚夫婿也已換好衣褲,正大馬金刀跨坐在榻上,對付他那頭糾結微鬈的發。……孟冶表情原有些小狼狽,但見到她,眼神瞬時一亮,大手還抓著亂髮,卻把新婦妝扮的她從頭到腳梭巡好幾回。

    她穩著氣息走近。

    如心有靈犀,他安靜遞出木梳,跨坐改成側坐,乖乖讓她梳頭。

    他的發濃黑如子夜,偏粗硬,天生還帶點鬈弧,抓在掌心裡暖暖地一大把,花了她一些功夫才梳順。

    「要梳髮髻嗎?」她清清喉聲問。

    對著她的黑黑後腦勺輕搖了搖。

    「……那綁作一束?」他點點頭,慢吞吞從寬肩上遞過來一條有些磨損痕跡的牛皮細帶子。

    她接下,俐落地在他大髮束上纏了纏,繫緊,大功告成。

    「好了。」正要退開,面前高魁身軀突然立起,他旋過身,及時扣住她衣袖。

    她眉心一軒,聽到孟冶生硬道:「謝謝。」

    「唔……」搖了搖頭,霍清若不禁垂下頸子,豈知面前男人繼而又說:「你若還不痛快,盡可往我身上再槌幾拳。」

    稍頓了頓。「小心別弄傷自己就好。」

    「誰說不痛快?我痛快,痛快得不得了,那、那這樣就不能槌你嗎?」

    是有些惱他沒輕沒重地折騰,另一方面也覺羞赧欲死,因自個兒像似喜歡的,又覺不該這般淫蕩……總之大姑娘上花轎頭一遭,什麼感覺皆是前所未有,又沒誰能給她解惑,他還有意無意鬧她,她管不住口便回嘴了……只是那些話衝口一出,立時就悔了,竟然稱自個兒痛快!還痛快得不得了,霍清若啊霍清若,你可以再不要臉一些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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