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說博覽 > 言情小說 > 嬌妻不是御史料

第10頁 文 / 金囍

    「就是到野外露天用餐的意思。」杜月香興奮的解釋。「我和純純約了今日在芙蓉湖畔野餐,你要是沒別的事,就跟我一起去。」

    「純純?」

    「就是宰相夏純純呀,我與她私下是好友。」

    也怪不得聶席郎一時意會不過來,平時在朝中,大家都是以宰相大人敬稱,不會直呼夏純純本名的。

    芙蓉湖是宣京城百姓閒暇時的踏青勝地之一,就在城東近郊,湖光山色非常美麗,一年四季都有不一樣的風景。

    夏純純說會帶她的相公華白瑜一同前來,杜月香不想孤家寡人赴約,孤伶伶的看著夏純純與她相公在自己面前大放甜蜜閃光,她肯定會被閃瞎了眼。

    在這裡她可找不到遮閃光的墨鏡呀,所以她決定替自己找個伴,一有這個念頭,腦中就閃出聶席郎的面容,於是便毫不猶豫的來找他了。

    聶席郎尷尬愣住。「你知不知道,只有一種女人敢無所謂地與男子一同出遊?」

    「是唷?是哪種女人?」她還真沒注意。

    「青樓女子。」

    金盛王朝對女子的規範特別嚴格,清白的姑娘家不會隨意在外頭拋頭露面,更不可能大大方方的與男子一同出遊。

    這下子換杜月香一愣,忿忿不平的說:「誰說女人就不能做官?誰說女人就不能拋頭露面?誰說女人就不能出遊?我就是要做給你們瞧,好改變你們這些迂腐男人的臭腦袋!」

    她決定了,她以後要多多找夏純純一同出遊,可以的話再多拉幾個女人一同響應,只要她們身體力行,再加上女皇的支持,就算一剛開始會遭到不少白限、議論、批判,那也不要緊,就是要有人率先改變,才有機會影響眾人,改變的風氣也才有可能慢慢的擴散出去。

    她的思想果然異於一般女子,聶席郎本就有這種感覺,現在感受更是深刻,不得不替她擔心,因為這樣的保守風氣由來已久,想要改變絕對不是一時半刻就能成功的。

    第四章沒有最離譜,只有更離譜(2)

    就在這時,他突然發現杜月香所提的布包似乎出現奇怪騷動,像是有活的東西在裡頭掙扎?

    杜月香見他注意到自己的布包,即刻漾起笑意。「你猜裡頭是什麼?」

    「猜不出來。」

    他直接放棄,誰知道腦袋不曉得都裝些什麼的她又會有什麼讓人瞠目結舌的舉動?

    既然聶席郎直接放棄,杜月香也不繼續刁難,直接將布包調轉個方向,揭曉答案。「當當!」

    「……」

    是狗!居然又是狗!布包的側面開了個小圓洞,剛好讓狗兒露出一顆頭,探頭探腦的,那畫面詭異到了極點!

    「這可是妹妹出門專用的提袋唷,它一看到我把這個提袋拿出來,就知道我要帶它出門,會很興奮的自動衝過來。」杜月香得意的說道。

    「……」聶席郎繼續無言以對,繼幫狗兒穿衣後,她現在又有新創舉,將狗兒裝在布包裡到處走,她到底把狗兒當成什麼了?該不會哪一日她就直接把狗兒當娃兒給背在背上了?

    原來沒有最離譜,只有更離譜,就是現在這種荒謬的感覺。

    「好啦,廢話不多說,你快收拾收拾,跟我一起出門,我與純純約定的時間快到了。」杜月香直接無視他那無言以對的表情,反正他是不會懂她愛狗愛到當孩子養的心態的。

    聶席郎收回心神,已經不想理會她愛狗成癡的怪異行徑,輕蹙眉頭。「你就不擔心被人誤會,以為是青樓女子?」

    「如果因為怕被誤會就不踏出第一步,那麼這個時代的女人就只能永遠被禁錮在家宅內,沒有改變的機會。」杜月香非常堅持,絕不退縮。「話說回來,你到底要不要走?」

    聶席郎沒有回答,因為他性子冷淡,與同僚只在公事上有來往,私下沒有交情,所以鮮少有人邀他出遊,再加上她是姑娘家,一時更是讓他不知該如何應對。

    「還是你怕被別人誤會成狎妓出遊的尋芳客?」杜月香眉一皺、嘴一噘,對他有些失望。「那算了,我自己一個人去。」

    見她轉頭要走,聶席郎情急之下脫口而出。「等等!」

    杜月香停下腳步,轉過身,等著他回答。

    他又掙扎了一會兒,才沒好氣的說:「我是怕你會惹上麻煩才陪你走這一趟,下不為例。」

    杜月香嘴角微勾,已經看穿他的伎倆了,明明是關心,卻刻意說著勉為其難的話,這男人真的很彆扭呀。

    不過越瞭解他,她就覺得他這樣的彆扭真是可愛,會讓人忍不住想戲弄他的。

    決定出門後,聶席郎不再遲疑,要僕從趕緊備馬,杜月香坐在自己的馬車內,聶席郎就騎馬跟在馬車旁,一同往城東近郊的芙蓉湖前進。

    他們來到湖邊,只見湖邊的大榕樹下已經先停了一輛馬車,有幾個僕人在樹蔭下鋪開一張暗紅色的大毯子,擺上好幾個黑底金漆紋的漂亮食盒。

    同樣一身裙裝及頭戴紗帳帽的夏純純在一旁指揮僕人做事,而她身邊還有一名身穿玉色錦緞的斯文男子,正是夏純純的相公華白瑜。

    在馬車上的杜月香掀開前簾,開心的朝夏純純揮手。「純純,我來了!」

    「月香,快一點,你遲到了。」夏純純將白紗帳往上掀開,臉蛋半露,笑得非常燦爛。

    兩方相見,互打招呼,華白瑜身為前宰相,自然認識聶席郎,也就不必多作介紹,而聶席郎為什麼會跟著杜月香出現,不關華白瑜的事,他也沒有興趣多問,倒是夏純純有些訝異,杜月香是事先說過可能會帶個伴一起來野餐,只不過她沒有想到會是聶席郎。

    八卦的雷達天線頓時從頭頂上冒出,不知道杜月香與聶席郎現在到底是怎麼一回事,不過不好意思當著大家的面問,只好暫時忍下,等之後再找機會好好的問一問。

    大家在寒暄幾句後,杜月香就和夏繩純率先坐在毯子上,開始嘰嘰喳喳的聊起來--

    「我本來想做三明治的,可是這裡沒有吐司,我只好想辦法用饅頭充當吐司片了。」夏純純俏皮的吐了吐舌。

    「我也差不多,本來想做壽司,卻沒有海苔,乾脆拿春卷皮來卷壽司。」

    「哈哈……有創意,咦?你帶狗來?」

    「對呀,這是我家妹妹。」杜月香得意的馬上將愛狗從布包內撈出來。

    「哇……好可愛的狗,衣服也好可愛,妹妹你好。」夏純純握了握妹妹毛茸茸的小爪。

    「……」

    站在毯子邊的兩個男人頓時無言以對,只覺得自己和她們像是活在不同世界的兩方,完全融入不了那怪異的氛圍裡。

    她們的對談毫無障礙,完全懂得彼此在說什麼,而聶席郎及華白瑜則是腦中疑問不斷,什麼三明治、吐司、壽司等等的,他們是有聽沒有懂。

    聶席郎不得不相信,果然是「物以類聚」,難怪她們合得來,因為同樣都是讓人無法理解的女人。

    華白瑜對自己妻子的行徑已經無奈到習以為常了,他拍拍聶席郎的肩膀,頗有惺惺相惜的意味在。「辛苦你了。」

    「你也辛苦了。」聶席郎除了苦笑之外,還是只能苦笑。

    「你們還呆站在一旁做什麼?快過來野餐呀。」杜月香向他們催促著。

    杜月香與夏純純將帶來的食盒打開,放在毯子中央,兩方人就分坐食盒兩邊,馬車旁還有好幾名侍衛站崗保護他們的安全。

    今日天氣晴朗,湖畔遊人如織,夏純純很快就和自己的相公親親密密,大放閃光,早就忘了今天是和杜月香一起出來野餐,完全變成和自家相公的兩人約會。

    對於她這不受禮教拘束的舉動,華白瑜早已習慣了,並不覺得不自在。

    瞧著對面的夫妻甜甜蜜蜜,都快流出滿地糖水了,杜月香與聶席郎尷尬的互瞧一眼,決定當作什麼都沒看見,不想理會那對閃光夫妻。

    「你別光顧著看,可以吃東西呀。」杜月香親自拿起一塊用春卷皮包起的壽司,遞到聶席郎面前。「這是我家鄉的玩意兒,吃吃看,是我親手做的,相信我,吃了絕對不會拉肚子。」

    她明燦的大眼閃著晶亮亮的光芒,正等著他品嚐她的手藝,他猶豫了一會兒,還是不敵她那強烈散發出的期待氣場,伸手接過壽司,勉為其難的吞下。

    「怎樣?味道如何?」

    「……有些奇怪,但還可以忍受。」他實話實說。

    「唉,想從你口中聽到好聽話,簡直比登天還難。」杜月香並不氣餒,又拿了一碗生菜色拉。「這叫生菜色拉,你要不要試試看?」

    聶席郎瞧了碗內的各式生蔬一眼,眉一皺,脫口而出。「你家鄉很窮嗎?」

    「怎麼說?」她納悶地問。

    「窮到連柴火都沒得燒,才會學牛直接吃生草。」

    「噗哈哈哈哈……」杜月香沒忍住,直接抱著狗兒大笑。

    這讓她想到,就算在二十一世紀,的確有人不愛吃生菜色拉,總是一臉嫌棄的說--又不是牛在吃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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