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說博覽 > 言情小說 > 東宮錯之棋子皇后(上)

第41頁 文 / 綠光

    她只是想回家,為何讓她連回家都這麼不快樂?

    到底要怎麼做,才能讓她變回原本的自己,她不想愛了,可不可以放過她?!

    巳九蓮豈會知道她在想什麼,雙手環胸也暖不了自己。

    好冷,彷彿處在隆冬大雪中,彷彿身體的血掖是冰凍的,一點暖意都沒有。

    正當他冷得直打顫時,突然感到一陣陣暖意,他猛地張開眼。

    只見她將割開的衣袍湊合地蓋在他身上,很不情願地抱著他躺下。

    「歌雅?」

    「我只是替你取暖而已。」她知道這舉動太親密,可除此之外也沒別的辦法了。

    就算是個陌生人,她也會出手相助,況且他是她愛過的人……就這一回,當是他暖過她的手,現在還他,只盼還得了這情債,之後兩不相欠,緣盡緣散。

    花借月漾起滿足的笑。

    「謝謝你,歌雅。」

    她閉上眼,不看也不聽,一心盼著黑夜趕緊過去,天亮後旭拔能尋來,帶他去找大夫。

    「歌雅。」不知道過了多久,洞內只餘柴火燒得劈咱作響時,他沉聲開口。

    「幹嘛?」

    「你想不想聽故事?」

    「不想,我累了。」她不假思索地拒絕。

    但他歎了口氣後,還是逕自說了下去。

    「有個人一直活在自己的世界裡,從滿心期待到最後變成滿心算計,因為他曾經很揭望一份愛,但沒有人願意給他,所以久而久之,他放棄了,也不懂愛了。」

    梁歌雅不吭聲,知道他說的是自己,聽在她的耳裡,這些話等於是他在替自己辯駁,讓她不屑一顧。

    「後來,為了得到至高無上的權力,他利用了一個女孩,那女孩雖有防心但很善良、心很軟,他一步步地收買她的心,讓她甘心成為他的棋子。」

    她緊閉著眼,抗拒聽到這些,厭惡他用如此溫柔的嗓音訴說過去。她聰明一世,糊徐一時,最後賠上人生、賠上孩子,多傻……多傻!

    「等到有一天,女孩因他而死,他慌了、亂了,他才嘗到她說的那種愛的滋味,可是……遲了。」頓了頓,他心痛如絞。

    「所以他向老天祈求,願意用一切換回無優無慮的她……他真的後悔,也真的懂得愛了。」

    梁歌雅放在身側的手微握成拳。

    她不信……他不懂,他根本不懂什麼是愛!她更不信老天會答允他的請求,讓他們的人生重來一次!

    這是她的人生,她要離他離得遠遠的,永遠不再有交集!

    沒有半點回應,花借月心想她是累極睡去,於是輕輕地將她摟進懷裡,臉摩擎著她的發頂。

    「我的歌雅……」只有在她入睡時,他才敢如此忘情地擁抱她。

    那沙啞溫柔的呼喚,幾乎在瞬間逼出她的相。

    「我常在想,如果你記得我,會擁抱我還是推開我,會恨我還是繼續愛我……我想知道,一個人犯了錯,是不是可以重新來過?」

    她緊閉雙眼,就連唇也抿得死緊。

    「歌雅,我不奢求你愛我,只求能夠讓你開心……我會記住承諾,帶你回家。」他幽幽低喃著,彷彿如此依偎已是他此生最大的願望,不敢再奢求其他。

    淚水緩緩滑落,她忍住嗚咽。

    謊言……謊言!

    就算一切重來,他還是想騙她!就算一切重來,傷痛還是存在,那個來不及出世的孩子曾經真實存在過,卻被他害死……這些痛,她永遠忘不了,所以她不可能原諒他。

    她的愛戀如火,他的虛情是風,就算火燒得再烈,也禁不起他一再的撲滅。如今火早己滅了,連殘灰都不留,他能刮動的,只有她心底的傷。

    她不會讓他發現,她也記得一切,從此之後,他們只能是陌路人。

    別想再騙她……

    第十八章孤嶺拜七夕()

    大雨過後的情晨,天空分外湛藍。

    感受到晨風中的涼意,梁歌雅驀地從睡夢中驚醒,陌生的環境教她有一瞬間的恍神,直到頭頂上傳來沙啞而熟悉的呼喚,她才徹底清醒。

    「歌雅醒了?」

    她抬眼望去,就見花借月正在纏上頸問的布巾。他臉色蒼白,渾身還隱隱顫抖,像是痛極卻拚命忍著。

    沒有細想的,她探手輕觸他的額。

    燒已經退了,但整個人冰冷得很。她趕忙起身,要幫他取未衣物,卻發現自己竟是睡在他的腿上。

    「你……你要起來怎麼也不叫我一聲?」她嗅怪著,轉頭找他的錦袍,這時火早就滅了,衣服雖然不怎麼幹爽,但已經能穿。

    「我瞧你睡得熟,不想吵你。」花借月笑瞇眼接過她遞來的錦袍。

    梁歌雅輕咳了聲掩飾羞窘,低聲道:「我看你還是回旅舍和他們碰頭,先找個大夫醫治吧。」

    「不用了,我出門時跟旭拔說過,約在映春城南碰頭。」

    她皺起眉。

    「為什麼約在城南?」難道他忘記映春城即將地動?

    「為什麼不能約在那裡?」他不解的反問。

    她頓了下,不想讓他發現她也記得一切,於是解釋道:「我的意思是說,你還是執意要去映春城?」

    「是。」

    「先醫好你身上的傷吧。」那傷嚴重得很,為了達到目的,他真能如此作踐自己,不把自己的命當一回事?!

    「就算要醫治,也是要到映春城吧,否則那旅舍前不著村後不著店,上哪找大夫?」他苦笑道。

    他說的不無道理,梁歌雅為之語塞。想了下,她拿出包袱裡的乾糧。

    「你將就點吃干悖吧。」

    「不了。」他搖搖頭。

    「出門在外不比在家山珍海味,這干悖雖然硬了些,但味道還不錯。」

    「不是……我吃不下。」他指了指咽喉上的傷。

    聞言,梁歌雅想起這一路他鮮少吃東西,就算吃也只吃些熬得軟爛的粥,再想起他一上藥就痛得渾身發顫,心就忍不住發疼,但她旋即掀唇自嘲起來。

    她以為自己的心己死,結果還是會感覺到痛,而且偏偏是因為這個人。

    她到底要拿他怎麼辦?

    歎了口氣,收起乾糧,她決定提早上路。

    「走吧。」

    「你不吃?」

    「我要是沒記錯,再往前就是芙蓉鎮,到那裡再吃。」她開始收拾包袱。

    「不過你得忍著點,大概要晌午才能到。」

    花借月笑柔眉眼,喚住她。

    「等等。」

    「做什麼?」她不解的回頭問。

    「我還沒上妝。」他接過包袱,拿出胭脂水粉。

    梁歌雅不禁眼皮抽動。

    「你沒帶衣袍,卻帶了胭脂水粉?!」

    他哈哈笑著,隨即又搗著脖子,一張俊臉因為痛楚而扭曲著。

    見狀,她雙手動了動,但還是強迫自己不靠近他。

    「快點,我先到外頭等你!」

    看著她的背影,花借月笑意依舊,他痛得甘之如怡。

    離開勤無崖,到了半山腰,便可以瞧見山腳下有座小鎮,但梁歌雅並沒有加快速度,而是和他齊身並騎,還不時地注意他。

    進了芙蓉鎮,找了家小飯館,兩人隨意點了幾道菜,還要了一碗粥,將就地吃了起來,但花借月發現每一道菜都熬得熟爛,幾乎是入口即化,不由得看著坐在對面的人。

    「太硬嗎?」察覺他的視線,梁歌雅低問。

    「不會。」

    「嚥下時會很痛嗎?」

    「不會。」

    瞧他吃一頓飯,吃得額上佈滿細碎冷汗,梁歌雅質疑這叫不會?

    他說話聲音粗啞,想必是傷及喉嚨,竟然連嗓音都變了,不敢想像進食時會有多疼。

    「待會趕一下路,也許可以趕在醫館休息前進城。」他一會發高燒,一會渾身冰冷,這傷要是再不趕快診治,說不準連命都沒了。

    「可我想去孤嶺山。」

    「你去那裡做什麼?」她詫問。

    「我想去千花洞,我曾經答應一個女孩要帶她去那裡賞花。」他幽幽的回答。

    梁歌雅怔愣地看著他。

    是她嗎?

    她真是迷惑了。他是個擅長作戲的人,她總是看不清他的一言一行有幾分是真有幾分是假,而現在,她不想賭了。

    「可以去嗎?」他滿懷期望問她。

    「我身上的傷只有上藥時才比較痛,現在覺得好多了。」

    梁歌雅垂斂長睫,思索半晌才道:「我告訴你怎麼去,你自己去。」對他,她非得硬下心不可,既然看不穿他,那就什麼都別管,因為她不想再被他所傷。

    「好吧。」他淡笑著。

    他不勉強她,雖然孤身前去是寂寞了點,但至少能親眼瞧瞧曾經教她流連忘返之處。

    原以為他會死纏爛打一番的,沒想到他竟這麼輕易放棄,梁歌雅不禁愣了下,旋即哼笑了聲,暗罵自己竟對他生出期待。

    用完膳後,兩人朝映春城的方向而去,到了孤嶺山下,梁歌雅才拉住緩繩。

    「城門快關了,你不先進城嗎?」她淡聲問,刻意讓自己的口氣冷到極點,藉此拉開被此的距離。

    「不了,我想先到千花洞。」

    「你又沒帶燈火,雖然千花洞是在半山腰,但你不熟悉山道,一個不小心說不準會連人帶馬摔落山谷。」

    「有月光。」他指著上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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