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說博覽 > 言情小說 > 大假閨秀

第6頁 文 / 湛露

    「那是自然的。在商言商,我們既然要合作,自然是要分工明確,不過胡某可以保證,方家的投資在三年之內必然回本無慮,盈利有餘。」

    胡老闆信心滿滿,方少良謙遜鄭重,兩人相談甚歡了一個多時辰才散。

    曲醉雲跟著方少良送客出門時,胡沖忽然回頭看著曲醉雲,說道:「曲少爺,日後胡某若真的建酒廠,自己卻不能常過來打理,不知道你願不願意先跟著胡某到天府去做一陣子學徒?」

    曲醉雲一愣,本能地看了眼方少良,發現他的臉色沉了下去,不知為何,心中忽然有種得意想笑的感覺,便說道:「好啊,我會是個好學的弟子。」

    「雲弟雖然好學,可是無奈我姑媽只有他這麼個獨子,不會輕易放他遠行的。胡老闆要想找個好弟子,我可以另派他人。」方少良淡淡的開口,替他「婉拒」了這件事。

    曲醉雲不理他,繼續說著,「我娘一直希望我能成材,但並不願意我走仕途,我看經商也不錯,何況難得胡老闆這麼厲害的人物願意收我,等我回去問問我娘,她若答允……」

    「姑媽不可能答應的。」方少良的語氣已經冷了,「你大概是忘了,姑媽這幾年身休並不好,你不在身邊照料她,還讓她為千里之外的你擔心,這算是孝子之道嗎?」

    見狀,胡沖笑道:「既然如此,那胡某也不勉強。曲少爺可以先回去和令堂商議一下,我還會在此地多停留幾日。若曲少爺果真不行,那就請方少爺再另委他人好了。」

    胡沖走後,方少良壓低聲音問:「就那麼想逃離方家?」

    曲醉雲淡淡地說:「只是要離你遠一點。」

    「你以為你走得掉嗎?」他冷冷哼笑,「我不放人,你能跑到哪裡去?」

    「你以為你管得住我?」曲醉雲學他的口氣,「早晚我也是要走的,我姓曲,不姓方,不會一直在你們方家吃白飯的。」

    「那……等你先還清了欠方家的飯錢再說。」方少良壞壞地斜晚著他笑,「連本帶利,你若能算情楚了,還乾淨了,我可以考慮放你走。」

    曲醉雲咬了咬牙,「好,你等著。」

    第3章()

    倚雲苑中,曲醉雲輕輕撥著面前的古琴,這是母親出嫁前的舊物,並非什麼了不起的名琴,加上母親不大喜歡彈琴,自然不怎麼愛護,使這張琴顯得更舊了。

    曲醉雲自從結識了聖藏影之後,對彈琴有了興趣,故而將這張琴從母親那討要過來,偶爾撥弄一番,聊以抒懷。

    但今天彈得很漫不經心,坐在這裡半個多時辰,也沒有彈出什麼完整的曲調,滿心都是白天的事情。

    還沒有和母親說胡沖邀自己去天府的事,不知道母親會不會應允,大概……不會吧?可是自己又是如此迫切地揭望脫離這個深宅大院,去外面的廣闊天地走走看看。該如何說,才能讓母親同意放自己離開呢?

    說自己想外出遊學?不,這一招對母親沒用,她是寧可把自己關在家中讀書。

    那……結果說方少良騷擾自己呢?

    從兩年前起,方少良就開始在旁人不知的情祝下,一點一點地試探自己,直到去年年關,方府全家人外出至月麓山賞月看花燈,方少良竟然在月麓禪院的門後將自己推壓在牆角,輕薄強吻。那一次,方少良徹底露出了他那惡的本性,讓原本對他有些懵懵懂懂且敬畏著的自己,開始對他產生恐懼。

    這人是個妖魔!他要什麼,只要決定了,絕不放手!無論自己怎樣躲避逃離,但終究是在一府之中,哪裡躲得開?

    只有逃出方府,才能完全脫離方少良的掌控和枉桔。以前,自己不敢將此事告訴母親,是怕母親知道後會憤怒責罵,但現在,自己有逃離的去處和方法,母親若知道了,只能選擇俏然送自己離開才能避免此事變大。

    曲醉雲越想越覺得心情激動,越想越覺得此事有可能成功。終於,推開面前的古琴,拉開房門,直奔向母親的廂房。

    此時,卻有人在敲著小院的大門,於是站住腳,看了眼坐在院子石桌旁,正在噎瓜子的兩個小丫鬢,那兩個女孩完全沒有起身去開門的意思,於是自己笑了笑,親自走到院門口

    天已黑了,院門上了門門,當曲醉雲抽開門門,拉開門的那一剎那,不禁倒退了幾步--

    月色下,那穿著一襲銀色長袍如月夜魅影又似是地獄修羅的男子,俊美的五官一邊輪廓清晰,一邊藏在暗影中,正似笑非笑地看著自己。

    「你果然還沒睡。」方少良提著一個食盒款款地踏進門來,院內原本還在說笑的兩個小丫鬟一見是他,驚得將瓜子掉了一地,連忙奔過來。

    一人搶著接過他手中的食盒,一人陪笑道:「大少爺怎麼會到這裡來?紅鶯姊姊和綠墨姊姊都沒跟過來嗎?」

    方少良看向她們時,烏黑如墨的眼瞳中閃爍寒光,「你們這丫鬢是怎麼當的?竟然讓表少爺來開門?大晚上的也不見你們值守,倒悠悠哉哉地坐在那裡噎瓜子?明日和西府管事說一聲,你們就不用來這裡祠候了。我自會派兩個懂事能幹的丫頭過來,省得我雲弟和姑媽被你們給氣死,我還被蒙在鼓裡。」

    他以前幾乎不到西府來的,兩個丫鬢哪想得到他會在半夜三更突然出現,驟然被他看到她們偷懶已經嚇得魂兒都沒了,而他這番重責,明顯是要將她們趕出府,對於她們這種世世代代都在方家為奴為婢的小丫鬢來說,這無疑是要她們的命,因此,都嚇得掩面哭了起來,連聲哀求大少爺饒過她們這一次。

    曲醉雲盯著方少良,壓下心裡的煩躁,為兩個丫鬟求情,「是我看她們忙了一天太辛苦,才要她們坐在這裡,由我來開門的。沒想到我這麼多事倒害了她們,表哥若是要攆人,不如把我也攆出去好了。」

    方少良走過他身邊時,在他耳邊輕輕說了句,「你想得美。」然後踢了踢跪得最近的那個丫鬢,「表少爺為你們求了情,我就饒你們這一回,去通報我姑媽,就說我過來探望她。倘若姑媽已睡下,就不要叫起了。」

    這時的方怡藍還沒有睡,聽說侄子突然造訪,她也很是奇怪,換了件外衫便出門迎接。

    「少良,這麼晚了你怎麼會過來?是老太太那邊有事?」她最怕的就是母親出事,因為母親是她留在這府中免受委屈的唯一支柱。但少良那笑盈盈的臉看上去風平很靜,似是並無大事。

    「姑媽別緊張,我知道是我來得魯莽。因為今天晚上我和老太太吃飯時,說起姑媽也愛吃酒釀小圓子,恰逢今晚桌上有這道菜,老太太便說讓廚房多做一份,給姑媽送來。這麼晚了,我又怕下面的人辦事不穩妥,所習就親自過來一趟。

    「再說,我也有一個月沒見姑媽了,聽說姑媽前一陣子身體不舒服,不知道怎麼樣了?請過大夫看了嗎?吃的什麼藥?咱們府裡的庫房中還有些人纂鹿茸,可又怕藥不對症,所以沒敢擅自給姑媽送來。姑媽想吃什麼儘管差人和我說,若下人服侍得不周到,姑媽也和我說,我自有辦法調教她們!」

    只見方少良溫文爾雅地笑著,一番話如沐春風般,讓方怡藍這平時不愛笑的冷美人都不禁綻出笑顏來,「你這孩子真是有心,其實這點東西讓丫鬟們送來就好。既然來了,到我房中吃杯茶再走吧。」

    他忙說:「我剛剛在老太太那裡喝了酒,姑媽房中供著菩薩呢,我一身酒氣不敢去衰讀了佛像,不如我先在雲弟屋裡坐一會兒,姑媽儘管去休息,不用管我。」

    方怡藍笑了笑,「也好,你們表兄弟平時見面也少,是該多親近親近。雲兒,替我照顧好你表哥。少良走時也不用和我說了,回去告訴老太太,就說我身子好多了,勞她老人家費心惦念,這一兩日我就去東府看她。」

    方少良施然轉身,望著曲醉雲微笑道:「雲弟,那就打擾你了。不知道你那裡有什麼好茶可以讓我喝的?」

    曲醉雲氣得心都要著火了,沒好氣地說:「我那裡哪有什麼好茶?無非是些茶葉渣子罷了。」

    「雲兒,你怎麼這麼不會說話?前日你舅舅送過來的碧螺春不是還有不少?讓鶯兒她們去抱一壺送過來就是了。」方怡藍臨走時聽到這回話,又喝斥了幾句。

    曲醉雲只好低頭回應,「是,娘,我這就去和鶯兒說。」

    鶯兒就是剛才被方少良訓斥的兩個小丫鬟之一,院子不大,方怡藍的話她也聽到了,不等曲醉雲吩咐連忙答應著,「奴婢知道了!請大少爺先在房內坐一坐,奴婢這就去燒水抱茶。」

    方少良嘴角嗜著笑,走進曲醉雲的房內,四下環顧,「你這房中還真是簡拮乾淨,和我想的差不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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