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頁 文 / 龍瑤
「我哪裡自取其辱啦?男人都一樣的,只要多試幾次,他也會樂得跟我上床!」方韋伶故意拿話刺激姐姐,「姐,倒是你,別妄想超過我!從小到大,你過得比我慘,現在也應該一模一樣,你不准擁有比我好的東西,就算你敢有,我也會不擇一切手段的搶過來!」
方可頤悟出了重點,「韋伶,你只想搶我擁有的東西,對不對?」
「傻瓜!我不想再跟你廢話什麼,總之,你那個優質男友我會追到手的!」
「韋伶,你不許掛電話!」方可頤急忙喝止她,「我一定要弄清楚,如果阿樹不是我的男朋友,你還打算去勾引他嗎?拜託你回答!」
方韋伶悶哼了一聲,並不答話。
方可頤急急地往下說:「好,你不肯明說就算了,我知道一定是這樣的,對不對?那我現在告訴你真相,阿樹他不是我的男朋友,那天在訂婚宴上全部是假扮的戲碼。」
「姐,你說什麼!?」方韋伶嚇了一大跳。
好吧,事到如今,她再也不在乎家人、親戚會怎麼羞辱她了!
方可頤有氣無力地說:「我剛才說了,我跟阿樹只是假扮的情侶,因為訂婚宴上我不想被你們再一次嘲笑,所以拜託阿樹扮演我的男友,幫我扳回面子,就是這樣。」
「姐,你不會在耍我吧?」
「我有必要拿這種事來騙你?」方可頤近乎苦口婆心,「韋伶,阿樹跟我完全沒關係,你的搶奪原則不適用他,拜託你不要再去騷擾他了。」
方韋伶半信半疑,「你騙鬼吧!那天我去飯店,你們明明上過床了!」
「沒有!」方可頤頭痛地把手指插入濕漉漉的頭髮,「我和阿樹之間是清白的,你哪只眼睛看見我們上過床了?」
她的鄭重申明卻惹來方韋伶更加的不屑,「姐,你那麼激動幹嘛!哈哈,你是不是怕我去告訴定宇,你當年嫌他窮酸,三年都不肯讓他碰你,現在找到一個有錢的,立馬就把你寶貴的處女貞操交出去?」
「你——」方可頤被她惡毒的言語氣得無話可說,憋了半天才反擊,「下賤!」
別把所有人都想得和你一樣!
她氣惱的掛斷了電話。
跌跌撞撞地站起來,正巧門鈴響了,方可頤走去打開門,差點跌進來人的懷裡。
「搞什麼!」刑遠樹心疼地扶穩她,「你身上怎麼弄得這麼濕?」
「有什麼大不了的!」方可頤無力地嘟囔:「我只是被雷陣雨淋了……」
「那你腿上又是怎麼回事?」刑遠樹眼尖地發現她膝蓋下有兩處瘀青,在原本白淨無瑕的皮膚上十分顯眼。
「那只是擦傷……」方可頤輕輕從他懷中掙開,帶著幾分心虛。
那是擦傷沒有錯,不過是她在躲閃那個色狼老闆的鹹豬爪時,不留心撞上了那家工廠的鐵製機械。
刑遠樹的目光變得敏銳,捕捉著她臉上的神情,不漏掉一絲,但是他並沒有追問。
「先去洗個澡吧,我在客廳等你。」
*****
刑遠樹送方可頤回家來,她已經呈半醉狀態。
她在餐廳裡破天荒的喝了好多酒。
刑遠樹幫她脫了鞋,然後徑直把她抱到了床上,「小傻瓜,睡一覺吧,明天醒來,一切都會變好的。」
見他轉身,方可頤慌忙的拉住了他的手,「阿樹,你要走了嗎?」
傻瓜,女人喝醉了酒,一雙眼睛就會變得像湖水一樣誘人,你想誘惑我嗎?刑遠樹真想把這句話告訴她,但他忍下了,只是笑笑,「我不走,只是去倒杯水給你。」
誰料方可頤卻坐起身,撲進了他懷裡!
她甚至緊緊抱住了他的腰,近乎嗚咽地說:「阿樹,我不想找工作了,讓我做你的女朋友,你養我,好不好?」
這女孩只是醉話,刑遠樹很明白,所以他微笑,輕輕撫摸她的長髮,「好啊,答應你沒問題,但你為什麼選擇我?」
酒後吐真言嘛,他想從她的回答裡聽出一些真實的心跡。
誰知方可頤衝口就是一句,「至少比那個老色鬼好啊!」
什麼老色鬼?刑遠樹立刻警覺地皺眉。
像水閘開啟,方可頤乾脆把自己這段日子以來的辛酸和委屈統統都傾洩出來。
「那老色鬼會不得好死,他以為他那間小破公司我稀罕啊?居然威脅炒我魷魚,除非我答應陪他在賓館裡鬼混……混他的大頭鬼!我、我寧可餓死在家裡,也不會跟他那種噁心的人……」
她說著說著,竟然哭了出來,委屈的淚水,點滴全落在刑遠樹昂貴的休閒衫上。
「我想逃走,他居然強摟住我的肩……現在回想起來我還想吐!好噁心!阿樹,我怎麼辦?我的積蓄快用光了,可是我還找不到新工作……家裡還要每月給錢,不然媽一定會打電話過來罵死我的……我怎麼辦?公車上好擠,又熱又臭,我差點被擠成人肉丁,下了車又被雨淋得快死掉,生活太艱難了……」她停止了哭泣,茫然地喃喃重複著那句話,「現在經濟不景氣,生活太艱難了,沒有別的辦法,也許只有答應那老色鬼了——」
「傻瓜!」刑遠樹耐心地聽完,忍不住一把抱緊她,「我不會讓你再吃苦了。」
他緊緊地抱著她,在她耳邊溫柔而鄭重地許下諾言。
可惜,方可頤真的醉了,她此時的意識渙散,根本聽不清他的許諾。
她只隱約聽清了三個字——「我愛你……」
刑遠樹看著她的眼睛,溫柔低喚,每個字都像一個小精靈,聯合起來偷走了她的思緒。
然後,他吻了她,在今晚的氛圍下,這動作根本是水到渠成。
他抱她上床,隨後自己壓上去,隨著唇舌糾纏,隨著衣物的逐漸褪去,兩個人赤裸如一對新生兒。方可頤有那麼一瞬間的回神,似乎酒醒了,可是刑遠樹在肢體上的溫柔和熱情,幾乎在同時又讓她淪陷,發出令人迷醉的低喘迎合他,直到交付出她甜美的全部……
*****
一夜宿醉,再加上纏綿透支體力,方可頤一直睡到天大亮才醒來。
噢,頭還好痛!
她皺眉,費力地睜開眼睛,往窗外看了幾眼,才驀然驚悟。
完蛋了!她渾身上下都能清楚感受到來自另一具軀體的溫度,甚至還聽見呼吸聲……昨……昨晚她和阿樹做了那種事!?
完全像一個掩耳盜鈴的小偷般,她屏住呼吸,慢慢地抬起眼,然後,很不幸,不出意料地看到一張睡美男的臉孔。
刑遠樹的鼻樑好挺,閉住的眼皮,微微隆起,而又長又密的睫毛簡直讓身為女生的她都快妒嫉了……這張該死的臉,方可頤忍不住在心裡歎了一口氣。
現在她完全相信那句話了,「男人太帥也是種罪」。
記得他們第一次見面,她還嫌他太帥,怕自己吃不消,結果眼下她卻已經把他吃了。
好吧,這一切全都是幻覺!她再度掩耳盜鈴地催眠自己。
「這不是真的……我什麼都沒看見,這只是一塊叉燒……」她一邊低聲念叨,一邊隨手拿過枕頭粗魯地蓋在刑遠樹臉上。
「喂,我不是叉燒。」
刑遠樹不再裝睡了,把枕頭從自己的俊臉上拿開,哭笑不得。
方可頤一見他睜開眼睛,立刻羞得臉發燒,笨拙地想從他懷裡逃開,卻被刑遠樹用右臂牢牢地「囚禁」住。
力量上的懸殊讓方可頤喪氣,但仍羞惱地試圖推開他,「放開啦,我要起床了。」
「喂,別推我這隻手……噢嗚!」刑遠樹突然皺眉,倒抽了一大口涼氣。
方可頤立刻嚇得不敢動,「你左手怎麼啦?」
「還不是你的床!」刑遠樹忍下酸麻的感覺,沒好氣地說:「一個人睡都嫌小,我怕你半夜滾下去,一整夜都拿左手當護欄,早知昨晚就帶你回我那裡去——」
方可頤紅著臉打斷他,羞惱地嘟嚷:「關我的床什麼事,我又沒讓你上來,你現在跟我邀功啊?要不要臉?」
「我是不要臉,」刑遠樹笑得眉眼彎彎的,故意逗弄她,「不過,昨晚有個女人,在我臨走時死摟著我的腰不放,還懇求我養她,你說這個女人,是不是更不要臉?」
這下換方可頤倒抽氣了,「那……那都是我喝醉了胡說八道的,你幹嘛當真啊?」
「哦!」刑遠樹笑得更得意,藉機半翻過身輕壓在她身上,「搞不好是我胡說八道的,你怎麼一聽就相信了?」他說著,俯首吻了吻方可頤的嘴角,淺淺的,像小鳥啄一樣。
方可頤說不出話,因為刑遠樹看她的眼神好溫柔。
她在他的眼神裡讀出了那三個字,她記得,昨晚他也曾對她說過——我愛你……她還在迷醉,刑遠樹卻忽然沮喪地垂下腦袋靠在她肩膀,「可頤,我肚子餓了。」前一刻明明還是掌控的強權派,下一刻卻變作孩子對她撒嬌。
什、什麼東西?
方可頤在幾秒鐘後才反應過來,「……那你放開我,我去幫你弄早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