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頁 文 / 凌若耶
「真的？」莊百原開始心動了，「涵涵啊，那個小孩子叫什麼名字？」
「他自我介紹說他叫沈小天。」
老頭子用枴杖在地板上敲擊幾聲，「凡凡，馬上去把那個孩子給我帶過來瞧瞧。」
他可是本著「寧可錯殺一千，絕不放過一個」的念頭下這道命令的，單純的寶貝孫子女不會說謊，他百分百相信有這麼一個小孩子存在。
雖然他也相信孫子在外面不會亂來，但是……年輕人，這種事誰能打包票呢？
「爺爺，涵涵的腦袋有問題，難道你老人家也和她一樣瘋嗎？」
「凡凡……」莊羽涵立刻不高興地擰起眉頭，嘟著嘴巴埋怨：「你居然說人家的腦袋有問題……」
「那個孩子已經快七歲了，而我才二十五歲，我怎麼可能在十八歲就跑去和人家生孩子，拜託你們用腦子想一想，你們覺得我會無緣無故多了一個那麼大個的兒子嗎？」
老頭子板著一張威嚴的老臉，「誰知道你在讀書的時候是不是背著家裡在外面花天酒地啊？」
「爺爺……」
「凡凡，你妹妹的第二個小孩都快要出生了，可是你到了現在卻仍然沒有交上一個女朋友回來給爺爺看看。我不管，要麼你盡快結婚給我生個曾孫，要麼就把那個很像我曾孫的小孩子給我領進家門讓我看看，二選一，你隨便選一個吧。」
這個死小子到底明不明白，他年紀大了，已經沒有幾年好活了，早早地看著他成家立室才能放心地離開他。
「爺爺……」莊羽凡有些哭笑不得地皺起眉頭，「我才二十五歲……」
「二十五歲怎麼了？我像你這麼大的時候，你們老爸已經滿地跑了。」
莊百原突然繃起面孔，「當然，如果你兩個都不選的話，我只好替你選擇了，下個月六號你駱伯伯會帶著他女兒妮妮來參加我的壽辰，到時候如果你還不盡快解決你婚姻問題的話，我就決定讓你和妮妮結婚。」
聽到這裡，莊羽凡的表情變得超級難看。
他對駱妮妮這號人物可以說是深惡痛絕，那個女人是自己在讀大學時的同班同學，仗著自己家裡財勢雄厚就刁鑽任性為所欲為。
當年他剛剛踏進校園大門之後，駱妮妮就將他當成了一隻勢在必得的獵物對他進行了不擇手段的追求。
在被他拒絕N次之後，居然還偷偷在他的飲料中下了藥想要令他乖乖束手就範，幸好他的意志夠堅強，才躲開那女人的設計。
那真是他人生之中的一個污點，更讓他忘不掉的是，他還在控制不住之下，和一個小太妹發生了關係。
七年前曾發生過的那些事令他終生都難以忘記，也因為這個原因，這些年來他對女人這種生物一直都敬而遠之。
而駱妮妮這號人物的存在也令他深惡痛絕到了極點，如今他爺爺竟然還提議要讓他和駱妮妮結婚，開什麼玩笑？
「爺爺，我現在才二十五歲，婚姻大事暫時還不想考慮，況且涵涵已經給你生了一個可愛的曾孫了，如果你抱孫心切，就去安家和安沛南的爸爸去搶宇男回來玩，我突然想起酒店還要事等我回去辦，先走了……」
「莊羽凡，你這個不孝的壞小孩，如果你不想娶駱妮妮的話，快點去把涵涵說的那孩子給我抱回家來讓我看看……」
不理會爺爺呼喊，他轉身再次離開家門，駕著自己的跑車行駛在燈火通明的街道上，心底深處突然閃現出一絲沒來由的煩燥。
沈小天那張可愛的小臉不自覺地在他眼前浮現出現，突然間就連他自己都覺得很奇怪，涵涵不說他還沒有發現，那個孩子的面孔同他小時候還真是很相像。
而且當他喊自己爸爸的時候，他居然發現自己的胸口在莫名其妙的顫動。
那種感覺十分強烈，他怎麼會對一個陌生的孩子產生那種奇怪的情緒？
當他回過神來的時候才發現，自己在不知不覺中將車子駛到了前不久曾來過一次的便利店門口。
他突然覺得自己的行為有些好笑，他怎麼會莫名其妙地來到這裡？
「爸爸……」
「爸爸……」
就在他愣神之際，耳畔處傳來一個孩童的呼喚，本能一怔，看到便利店內跑出來的一個身穿白色海軍服的可愛小男生。
瞬間，莊羽凡的胸口再次一緊，他居然在這裡又遇到了這個小男孩。
「爸爸，你是來找我的嗎？」沈小天提著兩瓶啤酒一路小跑到他的車前，漂亮的小臉上還綻放出招人疼惜的笑容。
莊羽凡忍不住下車並揉了揉男孩的短髮，「我不是你的爸爸，你認錯人了。」
「怎麼會呢？」沈小天突然皺起眉頭，「媽媽說你是我爸爸，那你就一定是我爸爸，難道爸爸討厭我嗎？還是爸爸不喜歡我所以才離開我和媽媽？」
「不是的……其實……」
莊羽凡不知該如何與一個小孩去討論這種事情，現在他有些憎恨那個年輕的歐巴桑，居然把他的立場害得這麼不鮮明。
看到他手中提著的啤酒，他忍不住斂起眉頭，「又是你媽讓你給她買的嗎？」
「嗯！」沈小天乖乖地點頭，「媽媽說她今天出去找工作，但是沒找到，所以她說要為自己好好慶祝一下子。」
莊羽凡忍不住笑出聲，「沒找到工作也要慶祝嗎？」
「媽媽說慶祝之後心情就會變得超好，然後當她再去找工作的時候就會帶著很好的心情去和人家交談，這樣找工作的成功率就會變得很高。」
「這是什麼見鬼的謬論？」莊羽凡不禁歎氣，只要一想到小天的老媽，他的氣就不打一處來。
突然間他將眼前的小男孩抱在自己的懷中，「帶我去見你媽媽好嗎？」
禍是她闖出來的，如果不讓她來幫自己收拾這個爛攤子的話，他真是不知道自己要怎麼收場。
沒辦法，他這個寶貝爺爺要是固執起來，十頭牛都拉不回來。
他敢打包票，如果他不盡快把這件事搞定的話，不出三天，他爺爺就會親自派人調查出這對母子的行蹤，然後再來一個綁架行動，到那個時候事情就鬧大了。
五分鐘後，莊羽凡被小男孩帶到了離便利店不遠處的一幢老舊公寓的第十七樓，剛剛踏出電梯，就看到臉上敷著面膜的沈妙萱正在出門倒垃圾。
「老媽，快看爸爸來我們家了。」被抱在對方懷中的沈小天咧著嘴巴興奮地說道。
頭髮高高束起，臉上貼著一大塊白色面膜的沈妙萱看清抱著自己兒子的男人後，立刻提高了警覺。
她突然扔掉手中的垃圾筒跑到莊羽凡的面前一把將自己的兒子扯了回來，「CEO？你怎麼會出現在我家？你對我家小天怎麼了？」
「莊羽凡！」
「呃？」
「我的名字叫莊羽凡！」他垂頭看著眼前比自己矮上整整一個頭的女人，「不要叫我CEO！」這個稱呼給人一種很諷刺的感覺。
「我管你是莊羽凡還是閒羽凡，我在問你，你為什麼會出現在我家？」
她突然將兒子手中的酒瓶拎到他面前並對準他的俊臉，「說，你把我兒子怎麼了？」
莊羽凡忍不住瞪了她一眼，「他此時此刻還安全地活著。」
「那你來我家想幹什麼？」
這女人的脾氣還真不是普通的差，他撇撇嘴，憤恨地吐了一口氣，咬牙切齒地道：「我是來找『我兒子的媽』談點事情的！」他特地用諷刺地加重了「我兒子的媽」這幾個字的語調。
哼，讓她不知死活地開玩笑，現在驚動了他爺爺，他看她要怎麼收場。
「呃……」聽他突然提起這件事，她忍不住心虛起來。
看著她心虛的樣子，莊羽凡高傲地環抱起雙肩，「昨天在醫院，你當著我妹妹的面演的那場戲，害得我爺爺以為我在外面和你有了私生子，這件事為我們家帶來了不小的震憾，既然這個禍是你闖的，那麼就要由你來負責……」
「我……我憑什麼負責你家的事？」沈妙萱抓著自己的兒子就向房內倒退，當她退到門內的時候，莊羽凡突然一把將門攔住。
他雙眼陰鷙地瞪著她，「沈小姐，做人就要敢作敢當，如果你不當著我家人的面還我清白的話，我想我會找律師控告你損害了我的名譽權！」
「喂……」
「還是你想乾脆和我打官司搶『我兒子』的撫養權？」他驀地提高了嗓門。
看著他這副他說了就算的霸道模樣，沈妙萱差點被氣死，她毫無悔過之心地跟他嚷嚷起來，「你胡說什麼？小天是我的兒子，你不可能搶得走他！」
「那你要不要試試看，在權和錢的作用下，你兒子到底會不會變成我的？」他面容猙獰地把臉孔湊到她眼前。
「你這個……」沈妙萱還沒想得出來用什麼樣的形容詞才能貼切地形容出莊羽凡此時的惡霸，聲音就被莊羽凡打斷。
「明天上午九點，我會來這裡接你和小天，記得見了我爺爺後不可以耍花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