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頁 文 / 凌若耶

    他微一皺眉，努力地在自己的腦海中尋找這副尊容所代表的主人。

    「怎麼？CEO先生該不會是不認識我了吧？」

    沈妙萱氣人地將自己的面孔湊到他面前，「我不過就是在很不小心的情況下噴了你一身水，你就利用自己的權勢將我開除，CEO了不起啊？CEO就可以不顧他人感受隨便公報私仇嗎？」

    「喔……」莊羽凡發出一道沉聲，「你是那天在酒店門口的那位歐巴桑？」

    不可能！這女人怎麼可以擁有一張這麼年輕的面孔？難道她在這幾天突然間做了整形手術？

    「歐巴桑？」聽到這三個字，沈妙萱更是氣不打一處來，「事實上我覺得我的年紀已經老得可以做你的奶奶了，既然CEO先生這麼懂禮貌，來來來……」

    她一把將自己的兒子扯到莊羽凡面前，「這是我兒子，叫叔叔！」

    「叔叔！」沈小天立刻很乖地叫了一聲。

    「笨小孩，我是讓他叫你叔叔！」她兒子怎麼可以這麼笨。

    「啊？」沈小天有些為難地眨眨大眼，「可是老媽……」

    莊羽凡的表情也有些詫異，眼前這個可愛的小男孩不就是不久前他在便利店有過一面之緣的那個小傢伙嗎？

    難道他是這女人的兒子？不可能吧，這麼天真可愛的孩子怎麼會是這種野蠻潑辣的女人的兒子？

    「兒子你知道嗎，就是這個壞蛋害得你老媽我目前失業在家吃老本，我告訴你哦，這個傢伙不僅人壞，心眼小，而且還是一個超級無敵大壞蛋。如果以後走在路上不小心看到他的話，記得一定要拿小石頭丟他的屁股，還要用噴水槍噴他的臉，另外我不介意你在他的車上放花炮……」

    「你都是用這種方式來教育你兒子的嗎？」莊羽凡有些不認同地瞪著沈妙萱。

    「怎麼樣？」她氣人地揚高下巴，「總比你這個偽君子好，擺出一副酷得要死的死人臉，表面上裝出一副作正義凜然的樣子，背地裡還不是作風不正，搞大了人家的肚子所以要來這打胎，否則你一個大男人怎麼會出現在婦產科？」

    懶得和她一般見識的莊羽凡有些不耐煩地瞪了她一眼，「你這種女人也能嫁得掉，可見上天真是不公平到了極點。」

    「喂——你說這話是什麼意思？」

    「字面上的意思！」他酷酷地說。

    沈妙萱沒好氣地衝到他面前，「我告訴你，老娘不僅嫁得掉，而且嫁的還是這個世界上最英俊最有錢最體貼最溫柔的男人！怎麼樣？嫉妒吧？」

    「老媽！」沈小天再次小心地搖了搖她的手臂，「如果我沒記錯的話，我好像沒有爸爸！」

    一句話，令剛剛還得意忘形的沈妙萱頓時漲紅的面孔，這個死小孩還真是會拆她的台。

    優雅地翹著長腿坐在原位紋絲不動的莊羽凡忍不住沉聲一笑，「原來是一個未婚媽媽，說我的作風不正，我看你的作風似乎也不怎麼樣。」

    「喂，你……」

    「凡凡……」

    就在這時，婦產科的大門被人拉開，從裡面走出來一個白嫩嫩、胖嘟嘟的年輕女子，她雙手小心翼翼地抱著小腹的部位，步履緩慢地向外走來。

    「涵涵……」

    見她出來，莊羽凡立刻站起身去扶對方的手臂，「醫生怎麼說？」

    對方咧開一記笑容，「當然是母子平安嘍……」

    被曬到一邊的沈妙萱看到這幕場面後，忍不住打了一個大大的冷顫。

    凡凡？涵涵？惡！真是令人作嘔的稱呼。

    看到人家小兩口親密無間，她本想拉著兒子轉身走人，可是眼珠一轉，一絲惡作劇的念頭居然油然而升。

    「小天！」

    突然，她的聲音在醫院的走廊內顯得極為刺耳，「你爸爸果然是個沒良心的壞男人，始亂終棄地把我們母子二人拋棄在外不聞不問整整七年，害得我們母子倆吃苦受難，現在我們終於找到他了，可是他的身邊卻有了別的女人……嗚嗚……小天，我們母子二人的命真是好苦啊……」

    一下子被她抓到手中的沈小天忍不住張大了小嘴，「老媽，誰是我爸爸呀？」

    沈妙萱一下子將手指指向莊羽凡的鼻頭，「不就是他嘍！兒子，聽老媽告訴你，想當年你老媽我年輕美貌就像一朵盛開中的玫瑰花，你這個沒天良的老爸用盡了手段追求我，你老媽一時不察上了他的當。他把你製造出來以後就翻臉不認人，嗚……我的寶貝兒子，你好命苦啊，居然會有這麼沒有天良的老爸……」

    瞬間，正在行走中的患者以及莊羽凡和他身邊的莊羽涵同時怔在原地。

    看著沈妙萱一臉惡作劇的模樣，莊羽凡的臉色一下子變得難看起來，「你在搞什麼鬼？」他忍著怒氣低吼。

    「爸爸？你就是我爸爸嗎？」沈小天十分親暱地跑過去抓住莊羽凡的手臂，並仰起天真無邪的小臉，「爸爸，為什麼你從來都不來看我和媽媽，難道你討厭我們嗎？」

    被小男生拉住手臂而且還大喊爸爸的莊羽凡感覺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他的身上。

    「凡凡？這到底是怎麼回事？難道這個小孩子真的是你的兒子嗎？」

    「涵涵，你不要聽那個瘋女人胡說八道。」

    「喂，我哪有胡說八道？」躲在一邊看熱鬧的沈妙萱壞壞地衝他擠擠眼，「你本來就是一個始亂終棄的壞男人……」

    「這位小姐……」

    莊羽涵緩步走到沈妙萱面前並摟住她的胳膊，「那個孩子真的是你和我哥哥的小孩嗎？」

    「呃？你哥哥？」這回換沈妙萱詫異了。

    「對呀！」莊羽涵微微一笑，「我叫莊羽涵，我老公去法國出差了，所以凡凡就陪我來醫院做產檢了，小姐，你千萬不要誤會我們之間的關係喲。」

    「啊？妹妹？」沈妙萱的表情開始變得有些誇張，「你……你是那個CEO的妹妹？」老天！事情怎麼會發展到這種地步？真是糗大了。

    「乖孩子，快過來讓姑姑看看……」莊羽涵溫柔地將沈小天抓到自己的面前仔細打量，「天哪！真是和我家凡凡小時候長得一模一樣，告訴姑姑，你今年幾歲了？叫什麼名字？」

    沈小天很乖巧地歪著小腦袋，「我今年六歲半，我的名字叫沈小天！」

    「涵涵，我根本不認識這個女人……」

    「對呀對呀！」見戲已經收不住場的沈妙萱覺得自己今天的醜真是出大了，本想整整這個傲慢的臭男人，沒想到卻弄巧成拙。

    她一把將兒子抓到自己的手邊，「CEO先生的妹妹，事實上我知道我和我家小天出身貧寒而且沒有社會地位，我們也知道我們兩個都配不上CEO高貴偉大的身份。放心吧，我們兩個是很有自知之明的老實人，今天的事純屬是一個誤會，所以CEO的妹妹，你千萬不要往心裡去。我和我家小天是不會對CEO糾纏不清的，對不起我們還有事所以就不打擾了，CEO再見！CEO的妹妹再見！」

    一口氣喊完，沈妙萱拖住兒子急三火四地就向外跑去。

    「爸爸再見——姑姑再見——」

    臨走時，沈小天還衝著二人揮手。

    「喂喂……等一等啦，小姐，我話還沒有說完……喂……」

    莊羽涵扯著喉嚨喊，可是沈妙萱卻抓著兒子跑。

    「凡凡，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被那女人搞得焦頭爛額的莊羽凡瞪著沈妙萱逃跑的方向，不禁怒上心頭，那可惡的女人惹完了禍就拍拍屁股一走了之，他最近到底是走了什麼倒楣運了？

    第2章(2)

    「羽凡，你真的在外面有一個私生子？」

    剛剛踏進家門，他的祖父——也就是在商場上赫赫有名的龍頭老大莊百原拄著枴杖向他投過來一個爆炸性的問題。

    手中還拎著車鑰匙的莊羽凡看到客廳內除了爺爺之外，還有他的寶貝妹妹莊羽涵。

    瞬間，他明白了一切，肯定是涵涵多嘴，將昨天在醫院發生過的那件離奇事件告訴給了他爺爺。

    「沒有！」他懶得解釋，看來女人的嘴果然比機關鎗還要快。

    像涵涵這種沒智商的女人，他很懷疑當初那個比猴子還要精明的商界菁英安沛南怎麼會愛她愛得死去活來。

    「可是涵涵都已經將昨天發生過的那些事告訴給我了，她還說那個小男孩長得和你十分相像。」

    「爺爺，陌生人和陌生人長得像的人在這個世界上數不勝數，況且我一點也沒覺得那個孩子哪裡和我長得相像，別忘了我才二十五歲……」

    「爺爺，我告訴你哦……」

    正在吃酸梅的莊羽涵親暱地坐到老頭的面前，「那個小男生和我們家凡凡小時候的照片至少有八成相像，因為那個孩子的嘴巴長得像媽媽，不過眼睛鼻子和凡凡小時候一模一樣。當時我看到後都沒敢相信，而且你知道嗎，他們不只模樣長得像，就邊表情都像是從一個模子裡打出來的一樣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