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說博覽 > 言情小說 > 穿越做蕩婦

第15頁 文 / 綠光

    「大夫人……」雙菱趕忙將她拉住。「你別衝動,冷靜一點。」

    「可是喜芽……」

    「她要上場之前,必定設想過這種情況,她不會在意的。」

    「怎麼可能不在意?」她真恨不得衝向前去撕了那些人的嘴。「可是,最不應該的是我……我竟然沒能設身處地為喜芽想,一頭熱地想著自己的計劃,還給她排了四套衣裳……」

    她氣那些口無遮攔的人,更氣自己做事不經大腦,只擔心著墨澈會受人訕笑,卻忘了喜芽的處境更容易引來他人的嘲諷。

    等到喜芽走回,她的臉上還是帶著笑,瞧鐵凝香氣得紅了眼眶,她不由得笑瞇了眼。「有什麼好氣的?再難聽的話,在青樓時早就聽到不想聽了,剛剛那些話,我不痛不癢……我的聲音不夠大,所以你沒聽到我回了他們,想要我躺上床,也要他們滿足得了我才行。」

    說著,她一笑,卻見她仍是氣呼呼的,眼淚在眼眶裡直打轉。

    「怎麼了?」

    「別在我面前故作不在意。」鐵凝香一把將喜芽摟住。「等一下,你不要上去了。」

    「咦?可是,我還有兩套……」

    「不要穿了。」她悶聲道。

    「很可惜耶,那兩套我很喜歡呢。」

    「我送給你。」

    「哈哈,那我可賺到了。」喜芽笑著,眼眶泛紅。「可是,最後一套月牙白的精繡羅裙,是要和墨澈搭配,要是我沒上場,他要怎麼上場?」

    「可以換人……」

    「不然,你代替我上場吧。」喜芽笑睇著她。

    說到底,她還是很想將兩人湊成一對。

    「嗄?」

    「雖然你是常家大夫人,可你是寡婦,一旦離開常家,你就是自由的,就算改嫁了,也沒有人能道你長短……你不是我,就算我離開了青樓,還是去不掉額上的烙印,到死,我還是個花娘。」她笑得自嘲苦澀。

    淚水在眸底打轉,鐵凝香咬牙忍下,承諾道:「喜芽,我向你保證,有一天,我會讓所有看不起你的人,都跪在你腳邊求你。」

    喜芽一愣,勾笑瞬間,淚水滑落。

    她嘗盡人情冷暖,所以就曾經汲汲營營地想要抓住依靠,可是在她最落魄的時候,她收留了她,教她甘心為她做牛做馬,就算面對再多訕笑譏諷,她都能夠一笑視之。

    這是何其珍貴?她竟能遇到一個無條件信任自己,把自己視為姊妹的人。

    「也許,我們改變不了過去,但我們可以改變未來。」鐵凝香抹去她的淚水。

    喜芽笑著,淚水掉個不停。在她面前,她藏不了自己。「大夫人,先從改變現在開始好不好?」

    「嗯?」

    「走,我幫你換衣裳,你得代替我壓軸演出。」

    「可是,我比較矮,那裙子的長度……」

    「放心,剛剛好。」抹去淚,拉著她往小房間走。

    「……為什麼會剛剛好?」

    「因為從一開始就是依你的身形裁製的。」喜芽笑得很賊。

    第八章粉墨登場

    原來,她是被算計的。

    不管今天發生任何狀況,這票她最信任的女人,早就打定了主意要打她推入火坑……喔,不,把她推上壓軸。

    「該走了。」

    身旁人催促著,鐵凝香不禁抬眼。

    墨澈長髮束環,身形頎長,不過分壯碩也不單薄,穿著她設計的月牙白錦袍,非常有型。

    尤其當他勾笑看著她時,她的心就會失控……唉!真是沒定力。

    「你怯場了?」他道。

    「我會怯場?」她失笑。

    不是她自誇,她從小就獨立自主,膽子更是被工作訓練得很大,要不然,她怎能在這個世界適應得這麼好?

    「該走了。」

    「等等。」她回頭。「雙菱,幫我把我今天帶來的小籃子拿來。」

    雙菱聞言,趕忙將小籃子取來。

    鐵凝香打開籃蓋,取出她昨晚剛編織好的圍巾。

    這是她用棉紗編織的,質地極柔,重量很輕,最重要的是,還具有保暖效果,絕對可以帶動時尚潮流。

    「你彎下來一點。」緩緩將圍巾抖直。

    「大夫人,這是帔子嗎?」

    「不是,這是圍巾,不管男女都能使用,而且比帔子還要保暖。」鐵凝香簡單解說著,等著他彎腰,把圍巾給他披上。

    然而,等了好一會,他卻動也不動。

    鐵凝香疑惑地抬眼,卻見他難以置信地瞪大眼。

    她不解地皺地眉,發現他的視線是落在她手上的圍巾……這圍巾,有這麼教人驚訝嗎?

    正忖著,她聽到他喊,「雅君。」

    她瞬間頭發麻,瞪直了眼。他……

    「大夫人,品兒已經繞到左側長廊了。」雙菱掀開簾子說。

    鐵凝香聞言,決定先摒除雜念。「快點,彎腰。」雅君?這應該只是巧合吧,說不定他剛好也認識一個叫做雅君的姑娘……

    墨澈緩緩地彎下腰,內心激動著,眸底滿是無法理解的疑惑。他想要將她擁入懷,問她,她到底是不是雅君,可是,她又怎麼可能是她?

    雅君死了,就死在他面前。

    她不可能還能出現在他面前,可是……

    「好了,走了。」沒心思分析他的激動,鐵凝香推開簾子,逕自往前走。

    隨著節奏,她走到定點,停頓一會,垂眼環顧四周,就見底下的賓客不敢光明正大地指指點點,而是偏著臉,把話含在嘴裡議論。

    真是一群無聊又八卦的人。

    她非讓今天的秀成功,把他們荷包裡的錢全挖出來不可。

    然而,越往前走,私語越響。

    她忍不住想,喜芽剛剛遭遇的,只怕比眼前這些更令人難忍受。

    真是一群混蛋!她暗罵著,眉眼笑得更媚,唇角勾得極彎,帶著蓄意的誘惑,揉合著甜美純真和挑逗治艷,讓底下的賓客看得一愣一愣,連話都忘了說。

    但身旁的墨澈像是無法容忍,一把將她拽進懷裡。

    她呆了下,回過神,想起自己正站在長廊上,而底下還有一大票的賓客……想也沒想地掙扎起來,但他雙手環在她腰上,不容她脫逃,急得她快跳腳。

    他到底在想什麼?非把這樁事給鬧到檯面上嗎?

    以為這麼做就可以逼她就範?

    瞬間,底下議論四起。

    「簡直不像話,只有不正經的女人,才會在大庭廣眾之下偎在男人懷裡,根本就是失德蕩婦!」

    鐵凝香聞言,微瞇起眼。

    別說她是蕩婦,那真是太污辱正牌蕩婦了!

    她這種舉止要是算蕩婦的話,那麼二十一世紀的台北街頭,就可以看到滿坑滿谷的蕩婦了!

    「不過,蕩婦配著三等奴,倒也挺搭的,還真是絕配。」那人再道。

    一聽到三等奴,鐵凝香瞬間失去理智,比聽到有人罵她蕩婦還要教她不服氣。

    「你又是誰?三等奴礙著你什麼,由著你說嘴?給我收回去!」

    她討厭這給人身份烙上印記的階級制度,彷彿處於底層就活該遭人謾罵欺負,完全忘了人的本質,只在乎那個名諱。

    「你憑什麼要我收回?也對,敗壞夫家門風的蕩婦難怪敢口出狂言,甚至起用一干奴婢花娘拋頭露臉,髒了咱們的眼。」

    鐵凝香氣得銀牙暗咬,也不知道打哪生出來的力氣,硬是從墨澈懷裡掙脫,大步走到長廊邊上,指著那人罵道:「大伙都是人,親王是人,奴才也是人,花娘更是人,沒有誰比較清高、誰比較低下,大伙都是要吃喝拉撒睡,流出的血一樣是紅的,時間一到一樣要下黃泉,就算躺的是不一樣的棺,但去的地方都一樣,你囂張什麼?!」

    要不是她修養太好,還真想問候他全家!

    可惡,昨天沒睡好,害她罵起來人好喘,頭好昏。

    「你……一個失德蕩婦,你才囂張無禮!」那人氣得臉紅脖子粗。

    「誰無禮?你站在誰的地盤上?又是憑什麼瞧不起咱們?花娘難道就不能洗盡鉛華重活一遍,難道奴才就不能另辟人生,活該倒霉被你這種無禮的傢伙恥笑?」她罵得暢快淋漓。

    喜芽剛剛遭受侮辱,她一直想找機會吐口惡氣,現在剛好讓她逮到……她突然頓住,想起這事端全都是起於墨澈抱著她……他無端端的抱著她,難道……

    忍不住的,她回過頭看著他。

    墨澈面無表情地走到她身旁,沒瞧那人,反而是瞪著那人身前,身穿官服的那位,就開口道:「去年……三十一萬兩。」

    鐵凝香呆住,丈二金剛摸不著頭緒。這文法有問題呀……

    坐在墨澈面前的男子,正是戶部尚書季辛寅。他原本不解,但後來像是想起什麼,突然臉色大變。

    「你這個不要臉的……」

    那人正張罵出,季辛寅已經起身,不由分說賞了記耳刮子。「混帳東西,禹親王在此,你胡說八道什麼?」

    鐵凝香覺得有哪裡不對勁,但一時之間又理不清。

    這個穿著官服的人打了後頭的人,那就代表那是他帶來的家僕吧。而禹親王在場,外頭流言滿天飛,這官肯定知道墨澈和她的流言,怎會放任家僕大放厥詞,直到墨澈開口才制止?這似乎不合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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