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頁 文 / 華甄
「算了,我不能讓你去,太危險了,這件事我們另想辦法。」
芷芙在他懷裡抬起頭,「除非你願意看著輪台被攻打,否則,只能讓我去。」
「如果輪台因此失守,我將自責終身,可如果你出事,我……」
他說不下去,憂鬱的眼睛看到她肩上的弓弩,它們提醒了他,她將獨自面對未知的危險。
「我不會出事。」芷芙親吻他,低聲道:「相信我,我能應付的。」
這是她第一次主動親吻他,常惠望著她誘人的紅唇,心裡的矛盾激烈衝突著,然而最終讓他放開她的,是她說的話:「青煙會帶我安全回來。」
常惠替她戴上連頸皮帽,用帽耳上的面巾,遮住她美麗的容顏,再緊緊地抱了抱她,然後沉默地退開,注視她上馬,往東北方向馳去。
他站在雪地裡,直到再也聽不到沉悶的馬蹄,才悵然若失地回到氈房。
站在溫暖的火塘邊,看著寂靜的一切,他感慨道:「曾經寂寞寒冷的牢房,因為有了她,而變成溫暖快樂的家。」
忽然,他的視線定在了火塘邊的車堆上。
那裡本該捲著芷芙睡覺用的毛氈,怎的……成了一堆草?
他走過去把它扒開,發現只有兩張用蘆葦編製的草蓆,哪有毛氈!
常惠渾身一顫,忽然明白:他抬起頭,注視著修整完好的屋頂。
燒了個洞,換兩塊毛氈就行!
我用毛氈補好了。
芷芙曾對他說的話貫穿腦際,原來她把睡覺的毛氈,拿去補了被燒穿的房頂。
常惠跌倒在草蓆上,感到無比自責,慚愧。
她救火、救他、救氈房,他卻麻木地讓她獨自睡在這冰冷的草蓆上……
他怎會如此粗心?他早該拋棄狗屁「自尊」,逼她睡到他的床——那張她為他鋪就的舒適氈床。
事實上,他對她的感情早已超出了試探、等待的階段,在他向她求親的那夜,如果不是張勝忽然放火搗亂,他已決定與她共譜人生。可是後來他受傷昏迷,康復後又遭狐鹿姑施暴逼降,以至於拖延了行動。
此刻,他多麼希望芷芙就在他面前,那他將加倍地補償她,感謝她!
芷芙走了,額圖也離開了,但常惠並不感到孤單,因為芷芙的身影無時無刻不陪伴著他。夜晚他想著她入睡,清晨他按她的方式照顧羊群。
白天在煉鐵場幹活時,他會猜測她的行蹤、計算她的歸期。
依他算來,近千里的風雪路程,芷芙起碼得五天才能回來。
第四天深夜,他被不知名的感應驚醒,睜開眼,聽到氈房外似乎有響動。
不可能是芷芙!他側耳屏息,可心臟突然不受約束地狂跳起來。他倏地起身,來不及穿上袍子就跑向門邊,一掀開氈帷,便看到熟悉的身影自小氈房出來。
「芷芙!」他驚喜地張開雙臂迎上去,而她也柔若無骨的倒入他的懷抱,欣然接受他熱情的擁抱,可嘴裡卻說著相反的話。
「別抱我。我又髒又冷……」
常惠不在意,強烈的思念讓他沒有絲毫克制力。
待他熾熱的唇找到她冰冷的嘴後,立刻就將她吞噬。
芷芙幾乎站不穩,她從沒想過,一個男人可以用這樣的方式帶給女人歡愉,也沒想到自己會喜歡這種感覺。
她想回應對方,可一摸到常惠單薄的身體時,她立刻掙脫了他的擁抱,堅決地說:「進去,這裡太冷,而且我好累。」
最後這句話,終於冷卻了他高漲的熱情,他立刻抱起她,急匆匆地返回了氈房。
當他有力的臂膀環繞著她時,芷芙為曾經衰弱無比的他恢復了體力而驚喜。
「天啦,你這是……」火光下,常惠看清了芷芙被撕得破爛的衣服,和身上的斑斑血跡,不由得驚得面色蒼白。
「沒事,是狼。」芷芙推開他,脫掉身上的衣袍。
常惠突然醒悟,自己只顧一解相思,卻忘了她千里迢迢,辛苦備至。暗自自責,他取來盆子,將火塘上的鐵壺裡的熱水注入盆中,再抬到有帷氈遮蔽的床邊,而她也拿著乾淨的衣裳跟了過去。
「慢慢洗,我給你準備吃的。」常惠說完,就拉上氈子。
「我要吃烤肉。」芷芙在氈帷後面,「我帶了好多肉回來,放在小氈房裡。」
「太好了。」常惠在火塘邊,邊為她烤肉,邊聽她說話。
「事情辦妥了。」她混著水聲低道:「如果不算今晚被兒狼圍擊,一切順利。」
「你有受傷嗎?」此刻,常惠不關心其他事,只在意她。
「沒有,敢咬我的狼還沒出生呢。」芷芙輕快地說。「你呢?」
「我很好。」知道她沒受傷,常惠頓時感到輕鬆,看她抬著盆出來,他急忙迎過去,接過了盆:「外面冷,你別出去。」
芷芙看看自己的單衣,沒有反對,趁對方出去倒水時,她拿起破袍子,可一看到火上的烤肉,她立刻扔下衣服,拿起肉,然後忘了一切,大口開吃。
看她吃得飛快,常惠曉得她餓壞了,又為她熱了羊奶。
吃飽喝足後,芷芙邊洗手邊對他說:「你明天還要幹活,去睡吧。」
「我等你。」
常惠看著她,而她則看向火塘邊自己的「床」,臉上露出訝異之色。「嘿,我的床呢?」她原本放床的地方空蕩蕩的。
「那是床嗎?」在她擦身而過時,常惠一把摟住她的纖腰,將她再次抱起。
「快放下,你不累嗎?」
芷芙驚訝的問。
「不累,我從未像現在這樣強壯過。」他發覺沒穿袍子的她,修長又輕盈。
「你要抱我去哪裡?」她不由得心跳加速。
「去你早該去的地方。」常惠把她放在床上,雙目灼灼地凝著她。「我不准你再跑開,今後,你只能睡在我的身邊。」
芷芙先是靜靜地望著他,然後對他粲然一笑。「我也不想再睡在其他地方。」
常惠頓時迷失在她的話和那一笑中,他凝視著對方美麗的眼睛,那暗棕色的眸子彷彿巨大的引力,牽引著他,讓他看到了她的靈魂,看到了她令人悸動的激烈而原始的狂潮熱愛,那,激起了他的熱情。
「你還在等什麼?」芷芙忽然伸出雙臂,摟著他的肩膀拉下他,並送上自己的香吻。
當他們的嘴再次相遇時,他完全迷失了,為了享盡芳澤,他不在意從此滅頂在波濤洶湧的情慾潮水裡。
他的親吻挾著滾燙的激流,注入她的身體,帶給她一種極不尋常的感受。
她的全身變得既火熱又敏感,就連他手指碰到她的耳朵,肋骨,甚至是頭髮,她都會顫慄、酥麻。
呼吸不暢,迫使他們略微分開,可她竟扭動著身軀祈求他的靠近,還揚起臉摩挲他長了髭鬚的臉龐。
她被牢牢地壓在他的身下,可她仍嫌不夠,她無法控制地張開雙臂,緊緊抱著他,仿若要將他擠進自己的身體。
常惠總是能滿足她,當他攫住她,用舌頭碰觸她的唇瓣時,她會開開啟配合他,當他逼進時,她會迎上來靠緊他,並伸出手臂摟著他。
她微涼的指尖滑過他的髮根,令他身體一陣顫慄,而後她輕柔地歎息,舞動生疏的唇舌,對他訴說她的情意。
常惠滿意地接收著她傳遞給他的資訊,感到體內湧動著漸增的慾望。
他告訴自己不要急,他們有足夠的時間,可以慢慢地品嚐彼此,可是一觸碰她,他就像踩上了雲端。
她給他的感覺像春天盛開的花,溫暖而芳香,雖然不太濃郁激烈,但卻綿綿不絕,清新甜美,那感覺比醇酒更能醉人。
迫切需要的渴望壓倒了常惠的理智,更幾乎粉碎了他的自制。
可是他何必自製?
他愛芷芙,她早該屬於他,他又何須克制自己?
於是他微微拉開些距離,在她歎息時問她:「芷芙,做我真正的夫人好嗎?」
「好。」芷芙嫣紅的臉蛋寫滿渴望,迷濛的雙眼注滿深情。
常惠的心,因為這個令人滿意的回答而快樂地顫抖,他的手滑下她的身體,摸索著她的衣帶喃喃的問:「就從今夜開始,好不好?」
「好。」她毫不矜持地應答。並在他臉上四處吻著,不願與他分離須臾。
他著急到無法解開她身上的束縛,於是芷芙慷慨地幫助他,同時也對他做出了同樣的事,不過她的動作快多了。
「哦,快點!」芷芙急促地喘氣,扯開他的衣服,十指交叉地抱著他,不斷將他壓向自己的嘴。
常惠滿足了她的願望,他雙手摸上她光滑細膩的肌膚,那起伏的峰巒、圓潤的身軀讓他的心裡充滿了收穫的喜悅。
雖然他們都未經歷過男女之歡,但當內心極度膨脹的激情需要一個爆發口時,本能驅使他們佔有對方。
常惠擁著她,強迫她張開眼睛看他。
「芷芙,給我。就是現在。」他吶喊。心跳失控之際,仍不忘尊重她,
看著他臉上因慾望而繃緊的肌膚,正綻放出炫目的光彩,芷芙沒有說話,因為她無法開口,但她用行動做出了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