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說博覽 > 言情小說 > 藍副總的危機

第4頁 文 / 七巧

    「你、你是數學老師?」她納悶不已。一般數學老師應該也無法輕易背出圓周率無止境的數字,或者他是個數學家?但感覺又不像研究學者。

    「我只是個商人,來台灣是為一場重要會議,如果無法出席,會丟掉飯碗。」藍斯刻意強調,希望她別再逼他去醫院。

    「他看起來應該沒事,既然不用就醫,我要去忙創作了,再耽擱下去,靈感都跑光了。」闕井澤捉捉頭髮,逕自轉身往後院走去。

    「你的腦袋真的沒事?」

    闕南璇一放開他的手臂,他立刻飛快地敲打起鍵盤,而上面的長篇文字不像英文。

    「你打的不是英文?」她對他的行為產生一些好奇心。

    「德文。」此次收購的企業是德國公司,因其握有半數股權者為台灣的投資商,才選定台灣為出售公司之競標地點。

    一旦收購這家企業,將讓羅德集團打進德國藥廠的通路,更能擴大許多附屬投資事業,可觀的利益引起歐美許多大財團參與競爭。

    家族的大老將此任務交給他執行,便是信任他對數字的敏銳及對企業的經營遠見,他花了數個月謹慎評估,計算出競標價,擬定收購後之原股東權利與企業經營方向計劃,相信定能順利取得得標先機。

    這一次的大型收購案一旦順利得標,對他的能力將是一大肯定,更可穩固他的聲望,平息權力鬥爭的大小風波——現在許多家族長輩對他年輕得志份外眼紅。

    「你是德國人?」闕南璇不禁在他旁邊坐下來,見他不到幾分鐘已打出數頁文章,彷彿完全不需任何思考。

    「不是,美國人,我母親是中國人。」中英文只是他的母語,除了德文,他還具備多國語言能力。

    「既然你是來台灣出公差,怎麼會昏迷在山裡?」雖然他打著她不懂的語言,但看得出並非長信,像是一大長篇計劃書,他的腦子應該非常清明,不需再擔心腦袋撞傷問題。

    「被人陷害,為了阻止我今晚的行動。」面對她,他竟少了防備戒心,也許因為她是救命恩人,更感覺她直來直往的性格,不具複雜心機。

    「商場的醜態?」她問得有一絲唏噓。

    「家族醜態。」他輕應。若僅是商場醜態,他能無懼地全然應對,偏偏面對家族親戚們的鬥爭,令他感到疲憊與失望,卻難以絕情的斬草除根,只能小心翼翼觀察搜證。

    「家族醜態?」闕南璇聞言納悶,推敲著他的身份。

    「沒什麼。」他不應向只是外人的她提到任何家族之事,意外脫口令他不免怔了下,對她,他確實太沒防心。

    「是我的上司的家族利益之爭,為他做事的我,當然被牽連。」不便讓她得知真實身份,只能把自己當特助身份解釋。

    「那為什麼不報警?」回想在山裡,他阻止她報警的舉動,一度令她懷疑他做奸犯科,但跟清醒後的他短暫談話,便感覺他是個正經嚴謹的人。

    「我需要的不是警方協力,而是趕赴今晚的重要會議。」藍斯邊說著,雙手仍飛快打著文件。

    約一小時後,他已將腦中記憶的二、三十頁計劃書內容,詳盡不漏地全部文字化。

    最後,敲下最重要的機密數字——投票金額,藍斯將全部文件列印出來。

    雖然闕南璇一直坐在他身邊,但他並不需要顧忌她,除了一開始她看了眼螢幕上未知的語言時提出疑問外,之後她和他閒聊之際,視線未曾再注意置在他膝上的螢幕。

    即使她不小心瞥見,他也毋須擔心她竊密之餘,不僅因她不懂,他對她更有單純的信任,除了商場與家族間的往來,他並非時時刻刻對人存有猜疑。

    他站起身,打算走往前方辦公桌,拿取印出來的文件。

    才跨出一步,他再度腿軟,身體一晃,往後坐倒。

    「你連路都無法走,怎麼去參加會議?」闕南璇走往辦公桌,幫他拿取列印的一疊文件,再翻出一個牛皮信封,遞給坐在沙發的他。

    「就算坐輪椅,我也一定要趕赴會場。」藍斯擰起眉心。他雙手已恢復些力氣,但一雙腿仍難以成行,從軟禁地點逃出,已耗費他所有力氣,現在要恢復體力更為困難。

    「就算我能幫你弄台輪椅,難道你能自己推去會場?你不是說遭人暗算,這種狀況還堅持出席,豈不更容易半路被攔截。」闕南璇理性勸告。

    「即使有風險,我仍需放手一博。」他神情堅定道。

    為了這項收購案,他花了數個月時間去瞭解該公司組織及運作,反覆思量才擬訂出完整的收購計劃內容,並詳細計算出投票金額。

    對這項由他全權主導的案子,他有十足把握能得標,但若最後一刻無法將文件依規定遞送出,一切全都白費了。

    第2章(2)

    「或者,你願意為我跑一趟?」忽地想到另一種較穩當的作為,他抬眸問她。

    「我?」闕南璇愣了下。「我怎麼幫你參加什麼會議?」

    「很簡單,只要幫我交遞這份文件便可。」藍斯在標價及計劃書上簽上名字,放進牛皮信封,密封妥當。

    他竟願意把這機密文件交付給她,即使是他的下屬,他還未必能如此放心。

    「只要當個信差,就這麼簡單?」闕南璇接過牛皮信封,神情有些狐疑。

    「不瞞你說,這是場企業收購的競標會議,你只要把投標文件遞出便可離開,不需等開標結果。」藍斯在信封封口處簽上名字,並在信封上寫下幾行字,再拿起茶几上的便條,寫一封短信。

    「參加投標者,需有邀請函與通行證才能入場,我身上的東西全被拿走了,你到會場時,把這短信給招待看,如有疑問,再請對方交給經理級幹部。」藍斯仔細地寫下身份及文件證明,讓她能順利進入競標會場。

    只要她細看英文短信內容,就會知道他的真實身份,現在的他無法顧慮被她得知身份的事,不過其實他認為她連短信都不會偷看。

    「另外,可能要麻煩你換個套裝,比較適合前往會場。」藍斯見她仍身著登山勁裝,委婉提醒。

    「小事一件。」距離競標會開始,還有充實時間讓她沐浴梳妝。

    闕南璇立刻旋風似的動作,沐浴洗頭,換上正式套裝,還化了濃淡適宜的妝,前後不過僅花了半小時。

    當她再次出現在藍斯面前時,令他怔愕不已。

    他不僅佩服她的火速動作,更對裝扮過的她感到驚艷。

    在東方女人裡,她算是五官分明,容貌清麗的美女,可穿登山褲裝的她,個性強悍,少了女人的纖細,但一換上合身套裝,卻顯出她的曼妙身材。

    上了妝的臉蛋多了分柔和與美艷,原本隨意紮起的發自然披落肩背,更增添一份魅力。

    倘若她能穿上一襲露肩的黑色絲質晚禮服,襯著她獨具個性的成熟五官及如絲的墨黑長髮,肯定更加養眼。

    他一雙眼,大膽地審視她,令她感到怪異。

    「你、你看什麼?這樣穿不行嗎?」她低頭看看自己身上黑白相間的套裝,無疑是出席商場的正式穿著。

    「很好看,你適合穿裙裝。」薄唇一揚,他大方讚賞。

    「神經。」闕南璇美目橫他一眼,對他的讚賞竟感到扭捏。

    她不是沒被男人稱讚過,但男人對她的第一眼印象很快會幻滅,她不適合穿裙裝,不是個優雅的女人,褲裝更適合行動大剌剌的她。

    然而因工作所需,她常需有正式的打扮,展現女強人的形象外貌,一如她為弟弟塑造的另一美好樣貌。

    雖身為藝術家經紀人,但她可非單純負責藝術文化交流,更要涉及商業行銷,將闕井澤的才能應用於商業設計與廣告,才更奠定他的名氣,成為名利雙收的裝置藝術家。

    她與許多廠商、企業家接觸合作過,幫闕井澤接拍平面廣告,辦國內國外大型展覽。

    她並非真正擁有行銷金頭腦的女強人,沒有複雜的商業心思,憑的是不屈不撓的毅力,不肯認輸的強勢,及對闕井澤才華的自信,讓她傾盡一切,從旁協力,將他推上事業的顛峰。

    「我會順利送達文件。」闕南璇將A4的牛皮信封放進駝色公事包,對緊盯著刀子的一雙眼強調道。

    她有些猜不透,他一直注目她的視線,究竟是對她的行動不放心,或僅是單純的欣賞目光。

    他的視線很直接,但她並不覺得無禮,反而莫名的有些心慌不自在。

    他見識過她的真本性,大嗓門、急性子,不該對打扮正式的她有什麼錯誤的幻想才是。

    「麻煩你了。」藍斯輕勾唇角,目送她的身影離去。將如此重要大事交託給才認識半天的她,他心裡並沒有疑慮,反倒鬆了口氣。

    他相信,她可以順利完成所托,他只要等待最後贏得得標勝利的好消息。

    再次開啟筆電,他連續發出訊息給FBI的熟人,一名前資深駭客,請求對方協助追捕內奸,先追蹤查詢試圖入侵隨身筆電的入侵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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