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頁 文 / 明星
顏若箏笑了,在他耳邊小聲道:「皇上吃醋的樣子真可愛。」
他似笑非笑的看她一眼,「你在床上向朕求饒時的樣子更可愛。」
聽到這話,靠在他懷中的她,臉一紅,氣惱地在他肩上狠狠咬了一口。
被咬的人還沒發出痛呼,就見太子殿外殷麗梅正急忙帶著宮女往裡面闖來,當她看到皇上懷中的顏若箏時,俏臉上瞬間閃過一抹嫉妒的恨意。
皇甫絕很意外她會在這時辰出現在太子殿,見她幾乎是用跑的到自己面前請安問好,他俊臉上卻仍冷冷的,沒什麼表情。
「皇上,臣妾聽說太子病了,所以特意來太子殿探望……」
「真是有心,不過太子已經睡去,麗貴人也早些回去歇著吧。」
殷麗梅面有難色,咬唇看著他,「臣妾有事想與皇上私下商議……」
他因折騰了一晚早就睡意正濃,此時自然沒什麼耐性。「朕倦了,有什麼事明日再說。」
「可是皇上……」她還想再說什麼,皇上卻已抱著貴妃,頭也不回的走了。
回到泰和宮後,顏若箏始終無法忘記,當皇甫絕抱著自己離開太子殿時,麗貴人那抹妒恨和不甘。
「皇上,麗貴人也許真的有很重要的事要與你商議。」雖然她打心底不喜歡殷麗梅,但對方三更半夜特來求見,肯定有什麼要事。
褪了彼此的衣裳、重新躺回龍床的皇甫絕,擁著這具令他越來越愛不釋手的嬌軀,不以為意地道:「如果後宮的女人每個都像她這樣,不看場合和時辰,隨時想見朕,朕就必須接待她們,那朕從此也不用睡了。」
「可她們好歹是皇上的妃子。」
「朕的妃子沒有一千也有八百,每個都這樣對待,朕豈不累死?」
靠在他的懷中,她忍不住戲謔道:「皇上既然將這麼多女子納進宮,就該有精力把她們每個都哄得眉開眼笑。」
皇甫絕怔了好一會兒,突然抓起她的手,放到自己的胸膛上,低啞的開口,聲音在黑暗中迴盪,帶著幾分魅惑的氣息。
「朕心裡的這個位置很狹窄,一旦放了人,不管別的女子有多麼好,朕恐怕都沒辦法再騰出空隙來,讓別人進駐。」
顏若箏聽了一時震懾,她放在他胸口的手感覺著他強而有力的心跳,令她也不由得心跳加快,莫名的緊張起來。
她看不清他臉上的表情,可卻感受到他抓著自己手腕的力道,帶著一股不容反抗的霸道,彷彿在向她宣誓著什麼。
也許,這只是她的錯覺,可這一瞬間,她真的有種他已經猜到自己與納蘭貞貞根本就是同一人的感覺。
第6章()
自從皇甫玉上次因為吃太撐而生病,被陳太醫下禁口令後,好長一段時間裡,送到他宮裡的膳食都是令他難以下嚥的清粥小菜。
對這樣的待遇,他小聲抗議了幾次,不小心傳到皇上耳中後,沒多久,一道聖旨便下來,警告他如果不乖乖遵從太醫的指示而任性妄為,下場絕對會非常慘烈。
從那以後,小太子便不敢再對那些清淡膳食發表任何意見,畢竟惹惱了父皇,他肯定沒好日子過。
就這樣又過了好幾天,他終於忍不住向好不容易抽空來探望自己的醜娘訴苦,話語間,除了對父皇的命令表達強烈的不滿外,也隱隱透露自己最近表現得非常乖巧,希望丑娘能看在他好好養病吃藥的份上,稍微獎勵一下他。
每個孩子都希望自己的努力能得到大人的讚賞,就算皇甫玉身為一國太子,可他畢竟一樣只有七歲。
顏若箏心想,兒子如此乖巧懂事,很少讓自己為他操心,難得聽他開口要求獎勵,便二話不說的答應,還誇下海口言明只要她能做到的,就算上刀山下火海也在所不惜。
可是當粉雕玉琢的兒子眨著天真無邪的大眼,向她提出想要出宮見世面的請求時,她徹底傻了眼。
別說她只是區區一名貴妃,就算是皇帝想出宮,也不是說走就能走的。
但兒子難得提出要求,回絕的話,小傢伙一定會露出失望的表情……
思來想去,最後她決定鋌而走險,喬裝打扮一番,帶兒子出宮去。
最近皇甫絕因滁州一帶天災的事忙碌不已,這些日子以來,他被一群大臣們纏著不放,整日在御書房裡談論國事。
如果他們早上出宮,接近黃昏時回來,在沒有人告密的情況下,相信他是不會輕易察覺的。
計劃好一切後,顏若箏便偷偷向柳順借了一道出宮的腰牌。
得知這對母子想背著皇上私下出宮,他心裡很擔憂,可看小太子可憐兮兮的瞧著自己,目光中充滿期望,他便心軟了,決定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兩人出宮前,他千叮嚀萬囑咐,要他們一定得在皇上忙完朝政前回來,否則挨罵受罰的可不只是膽大包天的他們,連太子宮殿的人、負責把守皇宮的侍衛,都會跟著受罰。
顏若箏拍胸脯向柳順保證兩人會準時回來後,便和兒子換上了太監服,打算以小太監幫主子出宮辦事為由,外出閒逛一陣。
然而不知是兩人太倒霉,還是皇上的警覺心太強,當他們成功穿過御書房,就要抵達皇宮東門的時候,皇甫絕坐的龍轎剛巧從東門的方向被抬了進來。
而或許是兩人的身影太過鬼祟,東門的守衛一見他們就輕喝一聲,「你們兩個站住!」
顏若箏和皇甫玉聞聲同時一頓,互看了眼,都覺得大事不妙。
不過,現在後悔已經來不及,她索性硬著頭皮往那守衛的方向走去,一邊走,一邊在心底盤算著要如何安然脫身。
「你們是哪個宮的?來東門是想出宮?有腰牌嗎?」
莫怪這守衛盤查得如此詳細,實在是最近宮裡常有太監偷了值錢的東西外出販賣,再這樣下去,若上面的怪罪下來,他們這些當差的一個也別想好過。
顏若箏低著頭,小聲解釋自己是某宮裡負責外出採買的太監,而身邊的皇甫玉則不久前才剛淨身入宮,兩人奉主子之命外出,說著還將柳順交給她的腰牌遞上,以證明自己所旨不假。
只是她雖然刻意降低音量,可還是讓隔著一段距離的龍轎慢慢停了下來。
是他聽錯了?外面那個與守衛說話的太監,聲音居然如此熟悉?
隔著轎簾,剛剛從戶部回來的皇甫絕向外探看,直到掀開轎簾的那一瞬間,看到不遠處正和守衛拚命解釋的一大一小身影時,他心下頓時瞭然。
早在龍轎經過身邊時,皇甫玉就嚇了個半死,當龍轎停下後,見轎簾掀起,他本能的抬頭望去,正好就與望過來的皇甫絕四目相交。
他還想再躲,可卻已清楚看到父皇朝他露出一記意義不明的淺笑。
也不知是不是做賊心虛,他當場腿一軟,直挺挺的就這麼跪下去,隔著龍轎,心不甘情不願地喚了聲,「父皇……」
正與守衛周旋的顏若箏聽到此話,忍不住向天翻了個白眼。
他兒子怎麼會沒出息到這種地步,皇甫絕又不是殺人不眨眼的劊子手,有必要嚇成這副德行嗎?
既然事跡已經敗露,眼看皇甫絕悠悠的步下龍轎,她也只能硬著頭皮下跪請安了,暗地裡狠狠掐了兒子的屁股一把,彷彿在說:都怪你這個小傢伙。
皇甫玉委屈的揉著被掐過的屁股嘟著嘴。他也不想這樣嘛,誰讓他每次看到父皇,都忍不住被父皇的氣勢嚇到。
兩旁的守衛聽見小太監朝龍轎的方向叫了聲「父皇」,當下便明白那個粉雕玉琢的小人兒就是當今皇上的獨子,而他身邊的那位,恐怕就是傳聞中與太子處得極好的顏貴妃。
這下,他們想也不想,便自己跪下向兩人請安。
皇甫絕似笑非笑的步下龍轎,來到兩人面前,上下打量他們一番後,揶揄道:「莫非你們想背著朕私逃出宮?」
顏若箏被這莫須有的罪名氣得直翻白眼,小聲反駁道:「我們只是想出宮見識見識。」
「喔?私下出宮?這罪名可大了……」
皇甫玉聞言,急忙挺身上前,「父皇,是兒臣央求丑娘帶兒臣出宮的,如果父皇要罰,就罰兒臣一人好了。」
皇甫絕鄭重其事的點頭,冷下俊臉,面無表情道:「的確該狠狠責罰才是。讓朕想想……私自出宮這項罪名,是該責一頓板子,還是罰跪三天三夜不准吃飯?」
接下來,就在皇甫玉為自己可能遇到的責罰而擔憂不已時,事情竟有了巨大的轉變。他怎麼也沒想到,前一刻還口口聲聲說要罰自己的父皇,居然領著他們回泰和宮,要兩人一同換上便裝,然後自己帶著他和丑娘一同出宮?!
他不相信父皇是如此好說話的人,所以一路上一直屏著呼吸,大氣都不敢喘一聲,就怕不小心惹惱父皇,讓父皇有借口反悔。
直到京城西大街熱鬧繁華的景象,出現在眼前時,他才明白父皇一開始說要責罰他,不過是故意嚇唬人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