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說博覽 > 言情小說 > 夢寐良妻

第16頁 文 / 蘇曼茵

    「回來,回來我這裡。」

    他星眸半掩,伸手將她勾回懷中,溫熱的掌心撫遍她滑嫩凝肌,熾烈的慾望如野火燎原,他手掌來回逡巡她玉腿,推開雙膝,將她分敞開來。她不知所措地赧著臉,比任何時刻都要嬌媚動人。

    他的手逐漸伸向她最私密隱晦的地帶,她咬牙,心蕩神馳地忍下一串呻吟。

    「可惜我不能動,只好任你「為所欲為」了……」他低笑,將她的腿橫拉跨過他粗壯的大腿,扶著她的蠻腰,端坐在他腿間。

    「呃……嗯……」璇翎頓時紅霞滿面,苦惱地睞他一眼。不依從他,恐怕不行,依從了他,日後要拿什麼臉來見他呢?

    突然,他不由分說地拉她一把,將自己推入她體內。如此嚴絲合縫地火熱結合,惹得她倒抽一口氣,再也顧不得其他了……

    睜開眼,刺眼的光線教她不由得瞇起眼睛。

    滿室陽光裡,暈染出一個男人的身影。

    憶起他的傷勢,璇翎頓時翻坐起來驚呼:「天,我竟然睡得那麼沉——」

    她這嗜睡的毛病似乎越來越嚴重了,竟連丈夫身負重傷也能睡得死沉。

    被褥底下是一片光裸雪嫩,令狐雅鄘略微失神,盯著她胸前半掩半露的春色說道:「整理好衣服,便扶我起來吧!」

    「啊……」璇翎低頭一瞥,連忙懊惱地轉過身,翻找著床上的衣裙肚兜,一件件往身上套,狼狽地轉身說道:「你別起來,躺著靜養才好。」

    「我會,但……不上朝總得找個借口。」他正在欣賞她手忙腳亂的模樣,聞言便露出苦笑,說道:「我受重傷的事最好保密,若是保密不了,至少不能讓人看出我傷勢如何。」

    璇翎困惑地瞅著他,可跨過他大腿下床時,粉頰不禁羞紅。那羞恥惱人的回憶如排山倒海而來,簡直教她一生一世抬不起頭。

    「先扶我起來穿件便衣。」他體貼地忽略她的異樣,話鋒一轉。「我已經差人去請大夫來了。」

    「是麼?」既然要看大夫,何必起身更衣呢?璇翎不解地攙扶他起身,仍舊依言取了外衣服侍他穿上。

    他臉色十分蒼白,揉了揉臉,才硬擠出些血色。一切整頓好後,便坐在床尾,背倚著床柱稍歇。

    門外傳來通報。「少爺,孫大夫到了。」

    令狐雅鄘回過頭,對璇翎說道:「你躺下來。」

    「我?」璇翎一頭霧水。

    「聽話。」他示意她照做,璇翎只好脫下繡鞋,回到床鋪躺下。令狐雅鄘為她順了順頭髮,才對外頭喊道:「進來吧!」

    丫鬟把門打開,迎進一位臉覆薄紗的女子。

    那女子樸素沉靜,低著頭,肩上背著一隻沉重木箱,進來後,便朝他們福了福身子,簡單地開口致意,「令狐大人、夫人,小女子孫懷繡請安。」

    「孫大夫請吧!」令狐雅鄘揮手示意。

    丫鬟協助大夫把藥箱放在桌上,她挽起袖口,從藥箱裡取出病枕,便來到床前,開始為璇翎把脈。

    璇翎莫名其妙地望著丈夫,又看看這位「大夫」。

    沒想到對方是位年輕姑娘,更奇怪受傷的明明是他,卻找了大夫來替她看診?

    而房裡除了一位貼身侍候的丫鬟之外,外頭似乎還多了三、四個半生半熟的面孔。

    這群丫頭片子不做事,圍在房外探頭探腦的做什麼?

    女大夫診脈完畢,便收拾病枕,起身屈膝行了一禮。

    「恭喜夫人,您有喜了。」

    「有喜?」璇翎愕然。

    「是,我會開些安胎的補方,孩子沒什麼異狀,只是給夫人補身而已,請夫人按時服用。」孫懷繡移坐到藥箱旁邊的椅子,取出紙張筆墨,準備寫下藥方。

    從大夫口中吐出「有喜」兩個字,外頭便吱吱喳喳起來,活似一群麻雀擠到門口討米似的。

    令狐雅鄘的目光越過門楹,打趣道:「瞧瞧你們,一個個嘴巴都快咧到耳後根去了。」外頭陣陣哄笑,他便朝她們揮手。「去吧去吧,去把消息傳給奶奶和我娘,留個丫頭在外頭候著,待會兒送孫大夫出門便行了。」

    「是,少爺。」有丫鬟轉頭便跑。

    「等等,」雅鄘叫住她們,又道:「派人通知一聲,我今天要陪伴夫人,不進宮去了。」如此借口是孟浪輕狂了些,但眼下也沒有別的選擇了,總不能叫他負傷入宮吧!

    「是。」應答聲傳來,門外的嘈雜終於遠去。

    孫懷繡寫完了藥方,轉交給丫鬟,合上藥箱之際,忽然從裡頭端出一隻木匣子擺在桌上,躬身道:「這是我祖傳的金創藥,對外傷十分有效,大人不妨留著備用保身。」

    丫頭訝異地瞪了木匣一眼,顯然覺得唐突。璇翎抿唇望著丈夫,只見令狐雅鄘點了點頭,微微一笑,便讓丫頭送大夫離去。

    「恭喜你了,你不是很期待這個孩子嗎?」他回眸盯著她瞧炯炯的眼神蘊著迷離似幻的火花。

    「是啊……」璇翎茫然望著他。

    大夫恭喜她的時候,他似乎一點也不驚訝,眼神也不像是歡迎這個孩子……為什麼呢?這也是他的孩子啊!

    不上朝要找個借口、不上朝要找個借口……大夫進門前,他是這麼說的。難道他的借口,就是孩子?

    所以他早就知道她有孕了?那為什麼不說?

    她胸口忽然沒來由地涼了,猜不透他意欲何為。

    「那怎麼還露出這種表情?」他摸摸她的臉,笑意卻不及眼瞳。

    「嗯?」她困惑地蹙眉。她?她有什麼表情?

    「像受了什麼驚嚇……我瞧你可真好笑,對岳父總算有了交代,不是該開心嗎?另外也恭喜你,從此可以擺脫我了。」

    他的笑容教她不安。

    「擺脫什麼,我聽不懂……」

    她甩甩頭,連忙翻坐起來。「咱們是夫妻,有孩子不好嗎?你快躺下來休息吧!」眼前最重要的是他的傷,其餘的,她不願多想。

    令狐雅鄘目光炯炯地注視她,品味著她的話。

    他們是夫妻,有孩子不好嗎?

    這句話倒像是個普通的妻子,自然地懷了孩子,一切理所當然的模樣。

    但她是因岳父之命,不得已委身於他,不得已才懷他的孩子啊……

    藉著她的攙扶倒回床上,璇翎一幫他打理妥當便急急起身。

    「你上哪兒去?」他立刻護住她的手,銳利目光緊盯著她。

    她想離開他嗎?想回復從前冷若冰霜的模樣,拒他於千里之外嗎?

    「你得吃些補品,我去叫人張羅。」她憂心忡忡說道。

    他聽了,這才緩緩放開手,臉容轉向另一側,疲倦地合上眼眸。

    第7章()

    一把寬扁的白玉髮梳,順著光滑柔軟的烏絲梳理而下。

    「真美。」令狐雅鄘放下玉梳,朝銅鏡裡的嬌妻淺淺一笑,璇翎霎時粉頸酥紅。

    他真是個謎樣的男人。史璇翎思忖著,縱使成親已有一段時日,她依然猜不透他心思。

    那日他負傷回來後,隔天便修書一封,差人送進宮裡。不知他到底找了什麼借口向朝廷告假,竟然從此不出門,成天和她膩在一塊兒,讀書下棋,談天說笑,彷彿忘了外頭的花花世界和官場。

    他深居簡出的這段時光,她聽聞左相趙惟秉遭人彈劾,被罷黜官職收押入獄,鬧得朝中人心惶惶。

    原以為他足不出戶僅是為了養傷,不知不覺,一個多月晃眼就過,他身子早已無恙,仍是終日守在她身旁,一點都不像他,她卻不知他究竟是何意思。

    「肚子好像開始隆起了。」令狐雅鄘自她身後鬆鬆攬著她,雙手摩挲她小腹,整個身子幾乎挨到她身上。「還困嗎?或是想吃什麼、想做什麼?」

    璇翎側身躲開他,真不知該哭該笑抑或惱怒。為什麼,她總覺得他刻意留在家裡陪她,似乎是別有用意——

    「你自己去消磨吧,我只想待在房裡做些女紅。」且離你越遠越好。她在心中默默補了一句。

    自從發現自己對他的感情,她心思清明了,卻也想要逃得遠遠的,希望他天天早出晚歸,最好互下相見。

    因為她真是怕了,怕他對她笑,怕他對她太好,怕自己過分沉溺此刻的溫存,忘了他是個風流種,不過是閒居在家,自然只得把心思放在她身上,並非真心真意?

    「做女紅?那我多無聊啊……」聞言,他失望地垮下俊臉,挨著她肩頭大歎:「你若嫌衣服不夠,請師傅量身裁製就好了。」

    「我想縫給孩子的,針針線線都想自己來。」

    「喔。」令狐雅鄘自討沒趣地摸摸鼻子。「那麼,我就在旁邊看書陪你,嗯?」

    「隨你。」她起身從櫃子裡取出放置針黹的竹籃,坐到床畔,低頭穿針引線。

    他信步走到她嫁時放書的書箱裡隨意挑了一本,正要坐下來翻,門外忽然響起敲門聲,帳房管事的站在門外喊:「少爺,有事想和您商量一下。」

    「進來說吧!」令狐雅鄘道。

    「少爺。」帳房一推門進來便道:「戶部李大人家、吏部張大人家早上都派人送了禮來,現正堆在廳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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