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頁 文 / 夙雲

    「砰」一聲的關上門，她下樓，他緊跟在後面。

    巷子裡停著一台進口大車，司機和助理站在屋簷下聊天，一看到總裁下來，立刻立正等待吩咐。

    看著前方的進口名車，她沒好氣地說：「下次請不要隨便把車開進巷子裡好嗎？這樣居民走路很不方便。」

    「你說的對，下次來，我會直接騎我的哈雷機車，如果你願意，我可以載你，就像婚前我們約會那樣。」他樂得眉開眼笑。

    「哼！誰理你！」

    他哈哈大笑，向司機揮手示意他不需要車，連忙跟上她的步伐一起走著。

    幼稚園就在前方，小孩的嬉鬧聲不斷傳來。

    這是一間小型幼稚園，獄王站在校門口，一看就不是那麼滿意，綠地不多，遊樂設施太少，遊戲區的木板好像磨損也很嚴重。

    獄王在心底作下決定，為了讓孩子有更好的教育環境，應該盡快把他接回家才是。

    校門口的老師用擴音器喊著唐傳億的名字。

    「媽媽∼∼」正在玩溜滑梯的傳億，從遊戲區衝到大門口，還是另外一個老師叫他要背書包，他才又折回去拿書包。

    「謝謝老師。」小蠻跟老師說。

    「傳億今天很乖。」老師笑說。

    傳億一下就跳到小蠻身上，要媽媽抱他，小蠻柔聲地說：「喔！你玩得全身都是汗耶！」

    「老師再見！」

    傳億跟老師揮手告別，緊抱著媽媽，發現媽媽身邊多了一個陌生人，好奇地看著他。

    他們離開校門口，傳億和獄王一直盯著彼此看。

    獄王內心滿溢著感動，傳億簡直就是他的翻版，跟他小時候長得好像。

    奶奶和小蠻把他養得很好，手臂壯壯的，一身細皮嫩肉，濃眉大眼，是個小小帥哥。

    畢竟對陌生人有一定的戒心，走了好一大段路，傳億看到陌生的大男人一直跟著他們，忍不住問媽媽。「媽媽，他是誰？」

    「他是……」小蠻突然口吃了。「傳億，他、他是……他是……」

    熊熊不知道該怎麼介紹唐獄王，孩子還很小，對突然冒出來的爸爸應該覺得很奇怪吧！

    「我是爸爸啊！」獄王搶著開口，受夠了小蠻扭扭捏捏不乾脆的介紹。

    「來，給爸爸抱抱。」

    獄王張開雙手表示友好，傳億有些怯意，看到媽媽點點頭，父子天性，也就不怕生地投入爸爸的懷抱。

    唐獄王把傳億緊緊抱在懷裡，內心湧上無比的感動。

    看他們父子好不容易團圓，小蠻也為此動容，雖然心裡對獄王還有一些疙瘩，但是沒說什麼。

    「爸爸把你放在我的肩膀上，好不好？」

    傳億點頭，小心翼翼地抓著陌生「爸爸」的手。

    獄王輕而易舉地把兒子抱到自己的肩膀上，小小的傳億一下變得好高。

    「哇！傳億好高喔！比爸爸、媽媽都高。」傳億興奮地大喊。

    「以後爸爸天天都這樣背你回家。」

    獄王得意洋洋地在路上走著，誰知傳億突然蹦出這句話：「爸爸不是在美國，怎麼回來了？」

    獄王斜瞄小蠻一眼，小蠻不安的抿嘴。

    「爸爸從國外回來了嘛！」

    真是老掉牙的說詞，就像電視上演的那樣，獄王忍不住對小蠻小聲抱怨：「你不能有創意一點嗎？這樣騙小孩。」

    小蠻一臉無辜。「難道要說你上天堂嗎？」

    他咬牙切齒地瞪她一眼。可惡的女人，讓他又愛又恨。

    此時傳億在獄王的上方又冒出一個問題：「爸爸，你會不會又離開我們？」

    小蠻的心揪了一下。

    「不會，永遠不會。」獄王篤定地說。

    「萬歲！」傳億大喊。

    「我們回家吧！吃曾奶奶包的水餃。」獄王開心極了，一路上搖來晃去，逗得小朋友哈哈大笑。

    「萬歲！」傳億又嚷著：「爸爸是馬，我在騎馬。」

    「好！爸爸是馬，馬兒這次要用沖的喔！坐穩了喔！一、二、三∼∼」獄王像馬兒一樣地衝出去，急得小蠻在後頭邊追邊喊。

    「小心一點，不要摔下來了！」

    傳億一直「啊！啊！啊」的尖叫，覺得好刺激。

    熟悉的道路上，以往一直只有孩子和媽媽的身影，不然就是孩子和奶奶的身影，如今，身影多了孩子的爸爸，小蠻不由得眼眶泛紅。

    第7章()

    傳億一進門，直接奔向廚房，抱著玫瑰的大腿。「曾奶奶，我有爸爸了，我有爸爸了！」

    「我知道。」玫瑰也笑得合不攏嘴。「曾奶奶也好高興喔！」

    獄王和玫瑰相視一笑。

    「要不要跟爸爸一起包水餃？」獄王蹲下身問傳億。

    「好。」

    小蠻在後面喊：「傳億，先去洗手，再把髒衣服換下來。」

    「好。」傳億先洗手，洗完手後跑回房間，讓媽媽幫他換下髒衣服。

    此時玫瑰已經把所有食材擺好在餐桌上，傳億一換好衣服，飛快的跑回爸爸身邊，一起坐好等著包水餃。他因為爸爸回來了，顯得特別高興，滿口都是爸爸，忽略了媽媽。

    窄小的餐廳一下子多擠進一個人高馬大的大男人，小蠻覺得好不自在。

    「我先去洗衣服！」

    她不悅地走到後陽台，把髒衣服放進洗衣機裡，加入洗衣粉，注滿水，啟動洗衣機，在等待的時間裡，她假裝不經意地從後陽台的窗戶看進去，看到小餐廳裡一幕天倫之樂的畫面。

    如果，當年沒離開他，結果會不會不同？

    她繼續的裝傻下去，以為他愛她，他們依然會有傳億，爺爺和奶奶晚年能廝守在一起，這幕畫面一定會不斷上演……

    不！她做不到，她無法若無其事的跟一個不愛她的丈夫一起生活，想到當時知道實情的痛苦，她的心再度揪痛不已。

    獄王從沒包過水餃，他這輩子被人伺候慣了，現在卻願意跟著孩子一起學包水餃，看在奶奶的眼裡，是很令人感動的一刻。

    傳億用包水餃的玩具模型包出不同形狀的餃子，一個像向日葵，一個像元寶，一個像扇子，還熱情地招呼：「爸爸，你一定要吃喔！」

    「一定，傳億好會包水餃喔！」獄王不忘讚美。

    「爸爸要吃幾個水餃？」

    「我要吃四十個。」

    「那我要包四十個水餃，曾奶奶呢？」

    「奶奶吃十五個。」

    「那我要包……」他數著盤子上的水餃。「一、二、三、四……」可是，他只有學到十，怎麼算也算不出總和。

    玫瑰提醒道：「傳億，你都沒有問到媽媽要吃幾個水餃喔？」

    「對喔！」傳億好像這時才想起媽媽，回頭探出窗戶問媽媽：「媽媽，你要吃幾個水餃？」

    小蠻吃醋地回道：「真是的，傳億，你都忘記我了！」

    獄王笑了出來。「媽媽不高興了，我到陽台去安慰媽媽一下。」

    他起身來到後面的陽台，乘機想跟小蠻說一些悄悄話，洗衣機的吵雜聲剛好蓋過他們的談話，讓奶奶和小孩聽不到。

    「你什麼時候要跟我回家？」他正經地問。

    「回家？」她一邊忙著把洗衣機裡糾結的衣服弄開，一邊指使唐獄王幫她收掛在陽台上的衣服。

    「對，回我們的家。」他喜歡她的手沾有洗衣粉的味道，有一種家的感覺。

    「我不會跟你回去，包含孩子。」她決定一次說個清楚。「這裡就是我家。」

    她打定主意不回去，就不相信他能對她怎麼樣？

    誰知，唐獄王還是不死心，厚臉皮地說：「你不跟我回家，我就住進來。」

    「什麼？」她挑眉瞪他。「我們這裡容不下你，房間那麼小，你打算打地鋪嗎？你不用上班嗎？你不是很忙嗎？」

    他兩手一攤，一副無所謂的樣子。

    「爸爸，媽媽要吃幾個水餃？」傳億突然跑來後陽台。

    「二十個。」小蠻立刻露出笑臉回答。

    「二十個！」他人小鬼大地裝出疲累的樣子，摸摸自己的頭，轉身回到餐廳，一邊喃喃自語：「那我很累耶，要包好多個水餃……」

    獄王和小蠻看著傳億的背影，忍不住笑了出來，完全忘了剛才討論的話題是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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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水餃終於煮好了，奶奶還不忘讓獄王拿一些餃子給樓下的司機和助理吃，以免他們餓肚子。

    用完餐之後，一整晚傳億還是都黏著獄王，要爸爸幫他洗澡，獄王當然說好。

    浴室門沒關，傳億坐在浴缸裡邊洗澡邊玩水，水噴得獄王一身西裝都濕答答的。

    但他一點都沒生氣，也沒打算讓助理去幫他買換洗衣物，他另有打算。

    好不容易洗好，他把傳億濕漉漉地從浴缸抱起來，笨拙的拿浴巾為他擦拭身體。

    小蠻連忙走過來幫忙，抱起孩子，突然發現他的衣服都濕了，忍不住叫道：「啊！怎麼辦，你衣服都濕了耶！」

    「沒關係，一會兒就干了。」

    「隨便你。」小蠻不想給他好臉色看，逕自抱著孩子回房，獄王則跟在後面。

    回到房間，獄王替孩子換上睡衣，傳億要求：「爸爸，你晚上要跟我一起睡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