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頁 文 / 佟蜜
怪了,既然下午那麼急著找他,怎麼之後又一點消息也沒有?
他沒多想,安頓兩個孩子上床睡覺,之後回書房處理一些瑣事,回復幾封信件。此時毛母和毛治平才回來,兩人已在農場餐廳用過晚餐。
母子倆看來心情不錯,他將整理好的幾份職缺數據交給毛治平,讓他參考選擇,他欣然感謝。毛母聽兒子放棄原先的工作,寧願選擇職位更低的,臉色稍沉,但沒有反對。
然後紀澤惟才回到房裡,換上睡衣,躺在妻子身邊,瞧著她睡顏。她睡得真香甜,渾然不覺他這晚受了多少折騰。
他伸臂,將她攬入懷抱。她囈語了聲,主動偎近他,臉頰貼在他肩上。
身體的渴望又來咬嚙他,但感覺她在懷裡輕輕呼吸,嗅著她身上淡淡馨香,不需更多激情,心靈已經饜足。
他輕輕親吻她,鼻尖蹭著她的,相擁著,沉沉睡去。
毛秀忻直睡到凌晨才醒來。
她摸索床頭,按開壁燈,一盞暈黃溫柔吐亮。她瞇眸,看見丈夫睡在身畔,床頭電子鐘指示著凌晨四點。
她感覺身體酸疼,有點餓,有點渴,見床頭桌上有杯茶,便拿來一口氣喝光。
記得她和丈夫跟兩個孩子出門玩,下午回來時她累極了,想小睡一下,之後的事就沒印象了。
她好像沒換睡衣吧?但毛秀忻聞聞自己,沒有汗臭,皮膚乾爽,長髮鬆軟,她何時洗了澡?一點印象都沒有,可是模模糊糊記得自己躺在浴缸裡,丈夫溫柔地對她說話……難道,是他幫她沐浴?
她瞧向紀澤惟,他穿薄汗衫和短褲,睡得好沉。結婚這麼久,除非親熱,他還是不太會在她面前完全赤裸,更衣也是速脫速穿。
她一時興起惡作劇的念頭,脫掉他汗衫,然後搖醒他。「澤惟?」當她碰到他結實胸肌,還不客氣地用力摸一把。
他醒來,惺忪地睜眼,一看自己沒穿衣服,反射動作地扯毯子來遮,裹著另一半毯子的她被這股力道一拉,咚地摔下床。
「毛毛?」他嚇一跳,連忙把她撈上床。
毛秀忻哈哈笑。「我沒事。你衣服是我脫的啦!」
難怪,他鬆口氣,拿回衣服穿上。看她笑盈盈,眼眸閃亮,他問:「睡得好嗎?」
她點頭。「你是不是幫我洗過澡?」
「嗯,你睡著了,叫不醒,我想你不喜歡身上黏膩膩的就睡,所以抱你去浴室洗過。」
「真的是你……」她感動,在自己疲累不堪時,被心愛的人仔細照料,還有什麼比這更窩心?
「不然還有誰?」紀澤惟微笑,瞧了床頭鍾一眼,關掉燈,摟她躺下來。「天還沒亮,再睡一下。」
「嗯……」當他身軀從背後貼上她,她呼吸一窒,感到他腰下的「異狀」抵著她臀後。這是男人清晨的生理反應,不過今晨的反應似乎比平常……激烈得多。
「不是說要去看日出?」
「還是算了,我怕你太累,現在時間也太遲了。晚點我帶你去附近的茶園,主人是一位老先生,他跟我交情不錯,我們去找他喝茶。睡吧。」他抱緊妻子,嗅著她髮香,滿足地又要睡去。
毛秀忻卻輾轉難安,挪挪手臂,動動小腿,哪個姿勢都不對,她臀後囂張的他是個嚴重的干擾,更別說他手臂沉甸甸地壓著她的腰,他的呼吸暖熱著她頸後,讓她皮膚敏感地發燙髮癢。他身體放鬆,慵懶的男性身軀有意無意地釋放性感力量,害她陣陣心悸,呼吸不穩。
這樣她哪睡得著?她最好先解決這問題。
「澤惟。」
「什麼?」他昏昏欲睡。
「我有點好奇……如果我使用那張黑卡,你要怎麼做?」
他瞬間清醒,還沒回答,她多此一舉地補充。「我只是好奇問一下,沒別的意思,你不要亂想。」
「嗯……」他玩味著她嗓音裡的故作矜持。她是在試圖挑逗他吧?「我想你也猜得到是怎麼回事。」他的鼻音可惡地性感好聽。
「那個套房在哪裡?」
「就在這裡。」嬌軀軟綿綿,教他的慾望甦醒,他大手游移過她曲線,貼住她平坦小腹,將她壓向自己——
「喔?這……這裡我很熟,不太神秘耶……」她呼吸斷了一瞬,他絕對是故意的……
「關燈不就神秘了?」他的手滑過她修長的腿、纖細的腰,恣意探索。
「那也是和現在一樣,好像不是很特別……」她忘了說話,他佔據了她所有知覺,粗糙的指尖,溫暖的手心,略帶刺激地愛撫。他的鼻尖畫過她頸後,火熱的呼吸讓她輕輕顫抖,她迷眩著,身體滲出甜蜜濕熱,渴望他……
「剛才為什麼脫我衣服?」紀澤惟輕吻她耳垂。
「好玩而已……」她熱得像要燃燒,他還在等什麼?她焦躁。「你……到底要不要?」
他故意壓抑地歎息。「我記得你說過,你累的時候,我還想要,讓你覺得很煩,你昨天累壞了,現在一定沒精神做這件事。我承認我是慾望的動物,提到這件事精神都超好,但是既然你不想要,我願意為你忍耐,當個體貼的丈夫——」
「夠了!」毛秀忻失去耐性。「你就是想逼我承認我想要對不對?!」他真會記仇!
他笑了。「我怎麼敢逼你,一個體貼的丈夫絕對不逼老婆——」
她猛然翻身吻住他的唇,他也不客氣地熱情索吻。
他們野蠻地扯掉彼此衣物,讓身體赤裸,灼熱的肌膚蹭著彼此,他熱情地佔有她,滿足地喘息……
漆黑裡,春光正濃郁,渾然忘我之際,敲門聲忽然響起。
「爸爸?」是紀修瑞。「你還在睡嗎?」又敲幾下。「爸爸,你醒了沒?」
兩人嚇得差點滾下床去,驚慌地抱緊彼此,手忙腳亂地扯來毯子蓋住身體。
紀澤惟忽然想起。「糟糕,我沒鎖門……」兒子和白唯茉睡在隔壁的房間,兩個房間有門相通,當初是考慮孩子年紀小,方便照顧的設計,現在門一開就毀了!
「什麼?」她喘吁吁,腿還纏在他腰上,黑暗中摸不到睡衣哪去了,只好縮在他身下,低聲道:「你問他要幹麼,千萬別讓他進來!」
遮掩好彼此,他揚聲道:「什麼事?」
「你醒了嗎?不是說早上要去看日出?」
原來如此。他低聲對妻子道:「我忘記告訴他要取消了。」他提高聲音:「不去了,媽媽昨天太累,還在睡,我們改天再去。」
最好是還在睡……她躲在他懷裡吃吃笑。
「是喔?我還撥鬧鐘耶,鬧鐘一響我就起床了,那現在怎麼辦?」
「反正不去了,你回去睡吧。七點再起床幫媽媽做早餐。」他祈禱兒子別多問,快回去睡覺。
「喔……好吧。」終於,腳步聲遠離門邊。
在黑暗中默默等候了幾十秒,毛秀忻小聲問:「他回去了嗎?」
「應該吧。」他頹然趴在她肩頭。「我還以為他會直接開門進來,嚇得我……」他在她耳邊歎氣。「差點軟掉……」
她瞠目,忽然爆笑。「你不行了喔?」
「男人做這種事受到驚嚇,當然會有影響,情緒被打斷——」妻子越笑越厲害,他捉住她肩頭嚴正澄清。「我沒有不行,還可以繼續——」
「你、你被兒子嚇到不行,哈哈哈哈∼∼」毛秀忻把臉埋進枕頭狂笑。
「我說我沒有不行!」沒用,她笑不停,做不下去了。紀澤惟鬱悶地躺回床上。「算了,睡吧。」
等天一亮,他就把那扇門封死!
紀修瑞七點起床,外婆和舅舅說想要吃農場餐廳提供的早餐,出門去了,於是他只為親愛的爸爸媽媽、自己,和某個小跟班做早餐。
爸爸喜歡吃烤吐司,媽媽喜歡法式吐司,他自己想吃個花生厚片,小跟班和他吃一樣的好了。
他剛做好兩種吐司,白唯茉醒了,來到廚房,用軟軟的聲音喚他:「小瑞哥哥,我肚子餓。」
「等一下,早餐還沒做好。你先吃這個。」他遞給她一片烤吐司。吐司烤得太酥脆,怕她咬不動,他把吐司去邊,切成小塊,放在盤子裡給她。
「有沒有牛奶?」
「有。」他倒了杯鮮奶給小女孩,看她唇邊沾著麵包屑,他拿紙巾幫她擦去。
白唯茉吃著吐司,看見桌上有個攤開的小筆記本,筆記本裡沒半個字,卻畫了很多圖,她問:「這是什麼?」
紀修瑞回頭瞧見。「這是我的『好男人筆記本』,記了很多要成為好男人要注意的事。」他還不會寫字,所以畫圖記事。
「當好男人很重要喔?」天天聽他掛在嘴邊。
「當然,我媽媽說當好男人會很受女生歡迎,不必怕娶不到老婆。」
「你不會娶不到老婆啊,我會嫁給你。」
「我昨天就說我沒要娶你啊!」煩耶,講都講不聽。「你幹麼要嫁給我?」
白唯茉嘟起柔潤小嘴。「因為我媽媽說,結婚要嫁給喜歡的人,你對我很好,我喜歡你,而且你是好男人,所以我要嫁給你。」她小手拉住他衣擺,楚楚可憐地懇求。「我要嫁給你啦,好不好?好不好?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