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頁 文 / 佟蜜
兩個小孩驚歎,她連忙搖頭要他們小聲些,一手猛拉丈夫,用眼神告訴他:你看!好神奇!它停在我手上!
紀澤惟微笑,看妻子驚喜得像個小孩。她瞧著蝴蝶,他眼裡只有她。
這附近沒有花,蝴蝶怎會飛來呢?也許是被他們的甜蜜氣氛誤引來吧?
不知受了什麼引誘,蝴蝶又翩翩飛去了。毛秀忻失望歎息,對丈夫道:「它好美啊,是不是?」
在他眼中,最美麗的是她……
不理會孩子在旁,他傾身給她一個熱情的吻。
下山時,他帶他們去拜訪一處山泉,泉水清冽甘甜,他在泉水邊煮茶,吃著帶來的餅乾點心,遠離塵囂的幽靜,讓毛秀忻幾乎不想下山了。
正當紀澤惟帶著兩個孩子去尋找松鼠的窩,她留在泉水邊,慵懶享受山林間的芬多精時,突然,一陣鈴聲響起。
是丈夫的手機,擱在她身邊的岩石上,叮叮作響。
她瞧了手機一眼,屏幕上顯示來電者是謝棋雅。她接起,才說了個「喂」字,對方就掛斷了。
她把手機放下,沒兩分鐘它又響了,依然是謝棋雅。她再拿起來接聽,同樣只問了聲「喂」,對方又掛線。
她納悶,為何謝棋雅一聽到她的聲音就掛斷?紀澤惟不在,她這個妻子代接丈夫手機也沒什麼不對,有什麼要緊事也可以讓她轉達,為什麼非得找她丈夫才能說?
只隔了幾秒,鈴聲第三度響起,依然是謝棋雅來電。
她接起。「是棋雅嗎?怎麼一直打來又掛斷?是不是要找澤惟?你等一下,我馬上幫你叫他,還是你要跟我說,我幫你轉達?」哩啪啦飆一串話,對方總該聽到了吧?總該說點什麼回應吧?如果再掛斷,這麼刻意迴避她,就有問題……
「秀忻姊,對不起,我是臨時有事想找老闆,打通了才想到他有交代,今天沒重要的事不要找他,沒想到剛掛斷就聽到你的聲音,我趕快打第二通,結果斷訊了……」謝棋雅的聲音模糊不清。
「嗯,大概是山區收訊不好。」只是這樣嗎?「你有什麼事情要告訴他,我幫你說吧?」
「不必啦,也不是什麼重要的事,等他回來我再跟他說好了。你們現在還在山上嗎?好不好玩?」
「還不錯,我們等等就要回農場了。」
「是喔?老闆對你真好,你一來,他馬上放下手邊的事陪你,他真的是個好先生,小瑞也好可愛,你的家庭真的很幸福美滿,我好羨慕你……」
「棋雅,你在哭嗎?」雖然收訊不良,但謝棋雅的聲音聽起來帶著濃濃鼻音,像是哭過。
「咦?沒有啊?」她聽起來有些慌張。「好啦,我不打擾你們,等晚點你們回來,我再找老闆說,掰。」
「等等——」她又掛斷了。
毛秀忻瞪著手機,心中疑雲重重。謝棋雅這麼十萬火急地打來,顯然有急事,卻語焉不詳,嘮嘮叨叨地說羨慕她的家庭……
她越想越不對勁。
究竟是什麼事,只能對她丈夫說?小妮子平日和她親親熱熱,若真把她當成親愛的秀忻姊,有事為什麼不能告訴她?莫非,她的熱情,只是偽裝?
仔細回想,婆婆警告過她,謝棋雅和丈夫太親密,她也曾從電話中聽到他們互動熱絡,謝棋雅很熟悉農場小屋裡的擺設,出入自如,白璦琳也曾以自身經驗警告她……
她還在想,紀澤惟已經帶著兩個孩子回來了,她道:「棋雅剛剛打來找你。」
他訝異。「她打來找我?說了什麼?」
「什麼也沒說。你不知道是什麼事?」她觀察丈夫,他臉色坦然,毫不心虛。
「我不知道啊?」他思索著。「嗯,也許是廚房出了問題,但是廚房有黃叔坐鎮,再不然有哥在,都可以先找他們。我打回去問看看。」
毛秀忻將手機給他,看他撥號碼,然後搖搖頭。「她好像關機了。」他又改撥回農場。「喂,哥,是我,棋雅在嗎……沒事,她剛打來找我,好像有重要的事,你看到她的話,問她一聲。」
他收線,聳聳肩。「可能是工作上的問題吧!棋雅求好心切,有時候碰到一點小問題反應就很大,哥會處理的。」
「你真的不知道棋雅為什麼找你?」
他莫名其妙。「當然,我人在這裡,怎麼會知道農場的事?」
倘若他和謝棋雅真有曖昧,他應該立刻想辦法掩飾,以免她起疑,但他像是和她同樣一頭霧水。
他細心地送她招待券當禮物、陪她和孩子出遊,他的快樂不像作假,若他有外遇,還在她面前扮演好丈夫與好父親,他就是太厲害的雙面人……
不,他最不會的就是對她說謊。
毛秀忻內心的疑慮一個又一個,一會兒相信丈夫清白,一會兒覺得一切都可疑,最教她納悶的是,謝棋雅要說而說不出口的,究竟是什麼事?
第7章()
一家人在傍晚回到農場。紀澤惟事先叫人準備好花瓣,打算灑在床上,不過可能是山上收訊差,員工聽錯了,送來的是——
「這些繡球花要幹麼的?」毛秀忻莫名其妙地看著一籮筐一籮筐的繡球花堆在客廳裡。
「……」紀澤惟無言。他也很想知道員工怎會送繡球花來,他要一顆一顆的繡球花幹麼?放在床上滾來滾去嗎?
他只好放棄花瓣滿床的浪漫計劃。「你先去洗個澡,我做晚餐。」
他下廚做飯,都是些家常菜,兒子跟著幫忙。然後他去庭院摘玫瑰,插在瓶中,佈置餐桌,白唯茉跟著他給建議,挑選最大最美的玫瑰。他將一朵盛開的紅玫瑰插在小女孩耳畔,她笑了,嬌憨笑顏也甜麗似玫瑰。
他開玩笑問:「茉茉,你天天來找小瑞玩,是不是喜歡他?以後要不要嫁給他?」他喜歡這活潑的小女孩,倘若他和妻子有個女兒,一定也像她一樣可愛。
「好啊!」白唯茉笑得燦爛,露出一口細白貝齒。
紀修瑞卻撇嘴。「我才不要。」
白唯茉問:「為什麼不要?」
「你太小了,我不喜歡比我小的。」都要他照顧,很麻煩。
「我會長大呀!」
「你會長大,我也會長大,等我長大了,你還是比我小,我不要。」
白唯茉想了想。「那你先不要長大,等我長大,跟你一樣大,然後我們一起長大……」
「我幹麼要等你?」
紀澤惟聽著童言童語,莞爾,一大兩小談談笑笑,完成一頓溫馨晚餐,他還點了蠟燭,更添浪漫,但遲遲等不到女主人下樓。
他上樓去,一進房就見愛妻手裡拽著換洗衣物,趴在床上睡著了。
「毛毛?」他連喚幾聲,她不醒,睡得很沉,看來登山讓她累壞了。
浪漫晚餐只好也作罷。他替她蓋好毯子,下樓陪兩個孩子吃飯,飯後又再上樓,她依然熟睡,他正打算幫她換睡衣,忽然想起她愛乾淨,平日再累也堅持洗過澡才上床睡覺。既然她昏睡不醒,他至少幫她擦洗一下吧,往日他喝到不省人事,她不也每次都把他洗得乾乾淨淨,讓他舒舒服服地在床上醒來?
於是他輕手輕腳地抱著妻子進浴室,放了一缸溫水,解開她衣物,當她柔潤的胸脯展現在他眼前,他又感到慾望蠢動。
紀澤惟深吸口氣,漠視它,繼續脫下她的腰帶、長褲,當她曼妙嬌軀徹底赤裸,他無法將視線從她移開,感覺自己身體繃緊,血液沸熱,心臟因慾望而急躁鼓動。
他想起他曾如何愛撫她每一寸潔白肌膚,每一處性感曲線,他熟記她每一處敏感部位,他知道如何使她狂熱哀求,哀求要或者不要,使她熱情綻放,讓她因極度的快樂而哭泣……
有一瞬間,他想不顧一切喚醒妻子,和她瘋狂做愛,他有辦法讓她立刻清醒,他幻想著和她結合,與她放縱整晚,一起耗盡體力,讓他寂寞數月的身體得到解放,再一起滿足地相擁入睡……但她夠累了,他不能為了滿足自己而害她明天下不了床,於是他痛苦地忍耐,逼自己無視她凹凸有致的嬌軀,將她放入浴缸,盡快替她洗個澡。
但他無法不感覺到他碰觸的嬌軀有多柔軟,每回碰到她肌膚都像觸電,他幾乎無法克制愛撫她的渴望,只好在心裡猛背九九表。
她曾矇矓地醒來數次,愣愣看他,他每次都希望她是真的醒了——也許他辛苦的壓抑就能立刻得到釋放,但她眼光呆滯,顯然是半夢半醒,於是他只柔聲道:「你睡吧,我馬上幫你洗好,等一下你就可以在床上好好睡了。」
於是她又睡去,留他繼續當伺候她的苦命男僕。
沐浴過的她更是致命誘惑,柔膩溫軟,散發濕潤香氣,抱她上床又是一番和慾望的辛苦對抗,他迅速替她穿好睡衣,擦乾長髮,蓋上毯子,然後下樓開冰箱,給口乾舌燥的自己灌一大杯冰水。
喝冰水時,他一面打電話給謝棋雅。她手機依然沒開,宿舍也無人接聽,他改打給堂哥,堂哥下山去找朋友了,說謝棋雅後來並沒有聯絡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