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說博覽 > 言情小說 > 毒魅八皇子

第22頁 文 / 湛露

    懷素心疼地接過那個湯罐,從兵部側門將公孫若慈帶了進去。

    難得這一回她沒有把雞湯煮壞,味道還頗為鮮美,又累又餓的他一口氣喝了三碗,整個肚子都喝撐了。

    公孫若慈托著腮,笑咪咪地看著他的吃相,得意揚揚的,「我的手藝是不是有進步了?」

    「嗯,進步了一點。」他又夾起一筷子雞肉,大口地嚼了起來。

    她不滿他吝給讚美之詞,擠靠著他坐下,哼哼道:「你就是這麼言不由衷,以後看我還給不給你做好吃的。哼,我都餓了一下午什麼也沒吃,你也不先慰勞慰勞我。」

    「當我不瞭解你嗎?你在廚房一下午,還能少偷吃什麼?」懷素斜睨她,嘴角勾挑著笑容。

    公孫若慈不依地奪走湯罐,「人家辛苦半天,一句好話換不來,你還要奚落取笑,別吃了,一口都不給你吃了。」

    懷素與她於是上演了一場爭奪湯罐的戰爭,他搶過湯罐抱著滿堂跑,她就在後面追,好在堂內寬敞,也沒有別人,但她想追上他幾乎是不可能的事。

    於是公孫若慈假裝絆到桌腳,「哎喲」一聲地坐到了地上。

    這一招果然奏效,懷素立刻放下湯罐回身來問她傷到哪兒了,她趁勢將他撲倒在地上,居高臨下地壓著他,嘻嘻笑道:「還不是被我抓到了?」懷素從下往上仰視著她那張嫣紅的俏臉,手指輕輕撫摸著她散落下的一縷秀髮,情不自禁的起身,在她唇上偷吻了一記。她輕吟著響應,就在兩人吻得纏綿譴蜷的時候,外面突地傳來紛亂的腳步聲,接著只聽到一個男子滑溜的聲音響起——

    「老八,原來你喜歡這個調調啊?」

    兩人立刻站起來,公孫若慈躲到懷素身後去,他直視著帶著一群人,闖到自己地盤的兄長!四皇子秋野。

    「四哥帶這麼多人到兵部來,一副興師問罪的樣子,是出了什麼大事嗎?」懷素又恢復平靜如石的表情。

    秋野的眼珠子轉了轉,目光繞過他,打量著藏在他身後的公孫若慈。

    「我這裡有個人,不知道你是否認識。」

    自他身後站出一個男子,懷素看著那人,搖了搖頭。

    秋野詭笑一聲,「你真不應該不認得他,他是你敬愛的三哥府上的。」

    懷素心中陡然警惕起來,但神色更加淡漠,「那又怎樣?三哥府中的奴才多了,難道我個個都得認得?」

    「不錯,是奴才,奴才這東西很有趣,他們是主人身邊的一條狗,有時候忠誠無比,捨生忘死,但有時候,也會跳起來反咬主人一口,讓你防不勝防。」秋野的表情陰陰冷冷的,「我這樣說,你大概還很糊塗,我不妨再說清楚一些。這個人,是百媚樓的一個熟客。」

    懷素的心裡更加雪亮了,他將公孫若慈向後推了一把,示意她趕快走。

    秋野看到了他的動作,一笑道:「別藏著了,這樣的小美人兒,當初能打動老六的心,說不定今日也能打動我的心,是我未來的八弟妹吧?不如站出來讓我這個做哥哥的好好瞧瞧。」

    「四哥,你想要什麼?」懷素直視著他,微一沉吟,說:「這裡人多嘴雜,我們到後面去說話。」

    秋野大刺刺地甩甩手,「好啊,我倒想聽聽你怎樣辯白。」

    他先一步往後面走,懷素看著他帶來的那群人,低聲對公孫若慈說:「一會兒想辦法從側門先走,去刑部找我二哥,告訴他,計劃有變,今日要提前行動!」

    公孫若慈緊張且詫異地盯著他,下一刻,輕輕點頭,假裝跟著他一起走向後堂,實際剛剛走出幾步,就一側身從夾道旁邊的角門疾步跑了出去。

    秋野在後院轉了轉,見懷素一個人走進來,挑眉一笑,「你想讓你的小美人兒跑掉嗎?別作夢了,外面我也佈置了人馬,她沒那麼容易跑掉。」「四哥是想帶我去見父皇問罪?」懷素緩步走到他跟前。

    秋野又是一笑,「若要拿你去問罪,我也不必跟你單獨說話了,對不對?我是好心,多給你一條活路。我知道老六的死必然和你有關係,而和你有關係的事情,也就和老三有關係,你若是個明白人,就趁早明哲保身、棄暗投明,跟著老三,你一點便宜都佔不到。」

    懷素也笑了,「原來四哥把我當作三哥身邊的一條狗,也想讓我反咬三哥一口。」

    第0章(2)

    秋野冷笑,「你別把你那個三哥想得那麼偉大。我知道,你心中一直記恨老六,認為當初是他送毒酒給老三,結果差點毒死你。不錯,老六是送了一罈酒過去,那酒中也下了點藥,但老六曾經指天誓地的和我說,那不過是些拉肚子的瀉藥,他百思不得其解,為何最終會變成了腐骨穿腸的毒藥?

    「我想了好久,才終於想明白,你那個三哥啊,其實才是最狠最狠的角色!他為了拉攏你,不惜下毒害你,然後再嫁禍給我們,讓你一心一意輔佐他,可憐你這個傻瓜,還被蒙在鼓裡,把他當作救命的神仙呢!」

    懷素的臉色在他悠然輕蔑的取笑聲中冷凝成冰,他捏緊手指,咬著牙道:「你不要以為三言兩語就能離間我和三哥的感情。」

    「我知道離間不了,只是你自己想想,你三哥平日做事的手段是否夠毒辣?他對你,難道真的那麼愛護備至?別作夢了,你只是他手下的一條狗而已。」

    懷素深深低著頭,將牙齒咬得咯咯作響。

    秋野看出自己已經說動了他,於是又柔聲說:「現在是個大好的機會,只要你供出老三造反的實證,我就能在太子和父皇面前保你平安,若是你執迷不悔……那麼對不起了,不僅你的三哥你保不住,你心愛的小美人也一樣保不住。」

    也許是胸口太痛,懷素將身子彎得更低,等了許久,他才緩緩地說:「那……我就……給四哥您一個痛快……」

    秋野以為他想通,堆著笑湊過來要扶他,突然間,一道寒光從懷素身上竄出,筆直地、狠狠地扎進秋野的胸口。

    秋野張大眼睛,一句話都說不出來,只是楞楞地看著他。而懷素冰冷凝重的望著他,眼中是毫不動搖的堅定,「任何人犯了任何錯誤,我都可以為他說話開脫,但是倘若他想打我心愛之人的主意,我就只能殺了他!對不起了,四哥。」

    秋野轟然倒地,懷素擦淨了匕首上的血跡,大步走到外面。那些正在等待兩人的秋野家臣還渾然不知後院的變故。

    懷素冷冷掃了他們一眼,順勢坐進自己的桌案前,將剛才沒有喝完的雞湯,又一口一口地喝下去。

    眾人面面相覦,不知道後院到底發生了什麼事,主子怎麼還不出來?

    有兩個護衛想到後院去看,懷素沉聲喝止,「站住!兵部後堂乃是重地,任何人不得擅闖!你們主子累了,有些事情還沒想明白,要一個人清靜清靜,等他想明白了,自然會出來。」

    被懷素這樣一喝,自然沒人敢再上前一步,只好傻呆呆地繼續等待。

    而懷素,貌似慢悠悠地喝著湯,心中卻焦慮地擔心著,不知道公孫若慈能否平安地跑出秋野佈置的包圍?是否能夠順利地將二哥的人馬帶過來?

    就在他被解禁的前一天晚上,堅白和琮鳴一起到他府上看他,三個人那時候達成了聯盟,準備發動一場政變,將太子趕下台。但是那時候他們並沒有約好行動的時間,一切只待時機而已。沒想到,時機來得這樣快。四哥秋野現在是太子的左膀右臂,只要剪斷他,就等於讓太子斷了一臂,失去掙扎的氣力。五哥清越則是不問世事的人,朝中自然沒有人再可以和他們抗衡,到時候,父皇也不得不對他們的力量低頭。

    但是現在他壓根不關心能否幫助堅白完成大業,讓他心急如焚的只有一個人的生死:公孫若慈。

    隨著時間的流逝,雞湯已經涼透,他的心卻還在熾熱地燃燒著,恨不得每時每刻都跳起來,衝到外面去找尋公孫若慈的下落。

    終於,他聽到兵部大門外響起琮鳴洪亮的聲音,「將這群謀逆之人給我抓起來,一個都不許放走!」

    懷素終於鬆了口氣,剛剛起身,才發現雙腿已經酸麻得動不了,隨即跌回椅子中。

    就在這時,一道纖細的身影衝過堂內亂轟轟的人群,筆直地撲進他懷裡。

    他立刻將那個身影抱住,死死緊緊的抱住,生怕她再從自己的懷中消失。

    風雲終有消弭日。

    半年之後,西嶽已有了翻天覆地的變化。自從懷素殺了秋野,琮鳴以謀反之名加諸到秋野頭上,上報皇帝。堅白趁勢又拿出一大堆以前秋野貪贓枉法的證據,並暗指這些證據與太子也有著千絲萬縷的聯繫。

    皇帝備受打擊,又大為震怒,雖然心中也不免懷疑這其中有堅白等人搞鬼,但是眼看堅白、琮鳴、懷素三人連手,實力已經坐大,不得不順水推舟了結了這個案子。同時皇帝對太子的狹隘貪婪也頗為失望,三個月後,宣佈廢太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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