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頁 文 / 寄秋
驀地,她想到驕縱得無法無天的呼蘭格格,不自覺地撫著自個頰上腫瘀未消的面頰。
看到她的舉動,元真的烏瞳森冷一沉。
「以後看到呼你巴掌的女子就離她遠一點,別和她正面碰上。」這門親事要盡快解決,否則恐怕他和樂樂易生變量。
「咦,她不是你妹妹嗎?」看他深惡痛絕的表情,難道是她弄錯了?
「那種刁鑽無禮的格格怎會是我妹妹……」
一見她驚訝得睜大眼,面露狐疑,他當下生硬地一轉語氣,「呼蘭是表妹。」
端親王爺是當今皇上的堂兄,而呼蘭格格是皇上胞姊之女,以宗族譜系來看,確實是表兄妹,只不過長公主是皇室正統,端親王則是旁系皇親,在血統上,呼蘭格格一向認為自己高人一等,不把禮統掛在嘴上,而多有傲慢之舉。
「元真,你和張大哥究竟瞞了我什麼?」他臉上一閃而過的慌色,讓她更確定事情應該與她有關。
「張大哥?」誰?
微生的妒意浮現眼底,他不允許她口中喊著別的男人。
「張騫南張大哥呀!我剛才昕見你們談起我,似乎有件事你們並不想讓我知道。」她不知情,你還不清楚京裡的情況嗎?怎能由著她胡來。他是這麼責怪一心為主的下屬。
「你不必叫得那麼親熱,以後不許再讓我聽見你叫他張大哥,」他板起臉,大為不快。
「元真……」他在說什麼呀?張大哥又不算外人。「我吃味。」他坦白了,低身一吻。
「你……你吃哪門於乾醋嘛!人家……心裡只有你……」她說得嬌羞,桃腮暈酣。
元真眼神一柔地盯著她的櫻紅小口。「樂樂,可以嗎?會不會傷到孩子?」
「可以什麼……」水眸映出他飽含慾望的幽瞳,她頓時瞭然於心地輕點蜂首。
「小心一點應該沒關係。我好想你……」
「我也想你,我嬌艷的小花兒……」他細細啄吻,以指挑開她胸前盤扣。
他先是溫柔地親吻她彎彎的柳眉,再舔吮含嬌雙眸,輕吻銷魂嫩唇,以舌頂開編貝皓齒,探取甘津,蜜愛憐惜地度卷她聲聲喘息。
等候寵愛的嬌顏是如此媚人,星眸半閭的帶著天生媚態,誘人的香唇微微噸起,那玉頸下酥滿香腴一「兒呀-我要當姥姥是不是?快讓我瞧瞧孩子的娘生得何等模樣,討不討喜,將來能不能多生幾個白胖孫子……」歡喜不已的聲音由遠而近,元真急忙翻身而起,立整衣衫,他懊惱地看向羞得縮成蝦狀的小女人,連忙上前擋住逕自推開房門,急欲探看的母親。
「別擋著我呀!讓我瞧清楚,咱們府裡要添喜了,還不讓開。」這根大木頭杵在這幹什麼,瞧他能蹦出個子嗎?
元真微惱地將她帶出內室。「額娘,誰告訴你這事兒來著。」
定嚴懲不宥。
「不就是張騫南帶回來的那位周姑娘嗎?她說我穩抱金孫,來年再添個小貝勒或小格格。」
什麼,周恬玉?
該死,千防萬防,居然忘了防範那個大嘴巴,這事若傳至禮親王府……
不行,要立即防堵,絕不能讓她四處招搖,就找張騫南看管她。
第9章
「你說什麼?皇上賜婚。元真貝勒早有婚約在身,他的婚配對象就是那個鼻孔朝天的呼蘭格格?」紙包不住火,天底下沒有瞞不了的秘密,雞蛋再密也有縫,何況是眾所皆知的事,要堵住悠悠眾口是何其困難,無異緣木求魚。
剛聽聞這些事兒的周恬玉忙不迭的尋到後院涼亭來,她神神秘秘的貼在來此透氣的陶樂梅耳邊,小聲地轉述廚娘胡二婆子的「閒話家常」
奉命看管她的張騫南是要防止她將陶樂梅有孕一事從端親王府流出,但誰也沒想到府內流傳的八卦更震撼,即使它並不是秘密。
周恬玉那張大嘴巴是無蓋的海,大到難以預料,她以為大家都知道的事沒必要隱瞞,茶餘飯後的把它當聊天的話題講出來。
「陶樂梅,你雙眼全佈滿血絲是怎麼回事?
看起來很像咱們村裡傳說的吃嬰夜叉。「怪恐怖的,膽小的人准讓她嚇個半死。
「我想殺人。」他騙了她。
「喝!」周恬玉冷抽了口氣,連退三步,不想沒命回桃花村。「你……你想殺誰?」
「元真。」滿口花言巧語的騙子。
「元真貝勒?一」天呀一她瘋了,膽敢殺害皇親國戚?
為免受牽連,周恬玉再退後三步,和她劃清界線,免得被人誤會她們是同黨。
「他到底在哪裡?馬上把他給我找出來,我要把他剁成八塊喂狼,讓他永不超生!」敢把她當傻子耍,千刀萬剮死不足惜。
人家說孕婦的情緒起伏大,此際滿臉凶狠的陶樂梅真的氣瘋了,她不惜千里路遙來尋情郎,為的就是他的誓言,她相信他非她莫娶的承諾,可是她是最後一個才知道,使君已有婦,雖只是未婚夫妻,但名份已定,那她算什麼?格格、貝勒閒來無事把玩的寵物嗎?
哼!什麼叫他等回來,要是她真傻呼呼的在桃花村空等。等到的也不是她的良人,而是別人的丈夫。
「別衝動啦一你要真把人剁成八塊,起碼要找把大一點的刀子,而且要磨利,不然你一刀也砍不斷……哎呀!你幹麼拉我衣服?男女授受不親欸,難道你想娶我?」那她勉強讓他扯一下。
一臉驚嚇的張騫南趕緊放開手,「周姑娘,你少說一句,別推波助瀾、火上添油。」
她居然慫恿陶姑娘把刀磨利,是想見血才能消除心中大火是嗎?
「是你們貝勒爺先騙人哪!要是在我們桃花村,早就被浸豬籠、泡豬油,一把火燒成灰燼了。」男人不能寵,一寵就爬上天了。
雖然踏進繁華的北京城。周恬玉根深蒂固的女尊男卑觀念並未改變,她仍認為男人要乖乖聽話,不可以違抗至高無上的女人。
張騫南嘴角抽動了一下。「如果你不多嘴,什ど事也不會發生。」
她一聽,不太高興。「全怪在我頭上不成?
你們有誰告訴我不能說的嗎?你出去街頭巷尾打聽打聽,有誰不知道元真貝勒要迎娶呼蘭格格,擇日下聘,風光大娶的。「
「……」這女人,叫她別說還說個不停,唯恐天下不亂呀。
「陶姑娘,貝勒爺」抱病上朝「就是為了徹底解決這樁婚約,請你再委屈幾天。」
「你說他佯病是為了拖延婚期?」陶樂梅一手插腰,一副質問到底的潑辣樣。
「是的。貝勒爺對你的情意可表日月,他是真心喜愛你,也期盼與你共結連理,絕非戲耍玩弄。」張騫南這輩子當屬今天的話最多,幾乎是他一年份的量。
「那賜婚叉是怎麼回事。皇帝老兒嫌日子過得太苦悶了,隨手捉了一對亂點鴛鴦譜。」黃河大患,江西蟲害,漠北缺糧。為什麼不去管一管,他一聲令下可救萬民。
「那是呼蘭格格請求的緣故,她喜歡貝勒爺,求皇上送她滿十六歲壽辰的」賀禮「。」而正有此意的皇上便做了順水人情。下旨賜婚。
「拿人當賀禮?」陶樂梅為之瞠目。
「貝勒爺也百般不願,多次求皇上收回成命,可龍口一出,斷無戲言。」
他也不想背後論人是非,但是心中有話,不吐不快。
「依你看呼蘭格格的性情,真有人敢娶她為妻嗎?若非皇上做主,朝中大臣、貝勒、貝子早逃得一個不剩。她這輩子的姻緣恐怕就此斷送。」
「真的沒人敢娶她?」她頗為同情地問道,若在他們村子,只要有錢,不一怕買不到丈夫。他重重點頭,以示話中的真實。
「所以請陶姑娘多給貝勒爺一點時間,不要增加他的負擔,貝勒爺的心裡也不好受。」
「我是他的負擔?」她原本降溫的火氣,又因這句話而高揚,「你們都要我為他著想,可有誰替我想過,萬一皇上不肯成全,你要我怎麼辦?
眼睜睜地看我的男人迎娶格格嗎?「
「這……」他無言。
陶樂梅的話不無可能,皇上偏寵呼蘭格格有目共睹,或許是因為皇上自幼與長公王感情甚篤,對容貌神似其母的呼蘭格格也寵愛有加,私心的要為她尋得一門好親事。
因此,要讓皇上改變心意是難上加難,除非呼蘭格格主動退婚,要不這場婚禮勢必舉行,而挺著肚子的陶樂梅,到時她只能心碎地看著情郎拜堂,他身邊的新嫁娘不是她。
「喂!那個女人,我有話問你,給我過來。」
說人人到,說鬼鬼到,才在口中談論的呼蘭格格忽然到來,神色輕慢地以輕蔑口氣使喚人。
「陶樂梅,她叫的是你,快去快去。」怕受池魚之殃的周恬玉缺德地把她的鄰居推出去,引來張騫南一記冷瞪。
陶樂梅走得不快,慢條斯理,她不忘腹中胎兒需仔細呵護,小心足下每一步,不過因為走得慢,惹得金枝玉葉不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