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頁 文 / 寄秋
當然,也沒顧慮到耿仲豪跟沙士泰黑了大半的臉。
「不可能,誰會希望喜歡他們的人是有目的的接近,而不是出自真心。」只為了背後那道光環才被喜歡就太可悲了。
頓了一會,她突然說:「你很有感而發?」他也有張招禍的俊臉。
聞言,駱天朗隨即笑出口,「是的,我十分擔心自己的貞操不保。」
貞操?!駱天朗的兩名至交好友睜大眼,嘴都闔不攏,差點被口水噎死。
「你……你認真點,鷹子揚,不要亂開玩笑、不准亂想。」一點也不好笑,於濃情橫瞪了他一眼。
見她臉色微變,染上緋紅,他知道她想起他們在保鍵室那一夜,「小情,你又忘了不該提起我以前的名字,我祖母是個很好的女人,她十分樂意我使用她的姓氏。」
改名字是為了重新出發,拋棄舊我。
鷹子揚有前科,坐過牢,留下不甚光榮的記錄,還是昔日青鷹門的少門主,這樣的人若與警界之花在一起,只會給她帶來無窮的麻煩,而駱天朗的過去很完美,是學成歸國的經商奇才,只有這樣的自己,才能與其匹配。
「駱先生,這樣可以了嗎?」於濃情狠瞪誑了她的某人一眼。
掩唇輕咳的耿仲豪避開眼,假意欣賞牆上優美的……畫框。
「小情你聽我解釋,我沒打算欺瞞你,我以為你知道,畢竟……」他忽地一頓,未說完下文。
當年他入獄時,除了於濃情外,幾乎所有於家人都來了,他們看著他時,溢於言表的感激不言可喻。
之後,他陸陸續續接到於家男人的來信,每封信裡都有意無意洩漏某些消息,讓他可以安心的坐完牢。
一直到現在,他和於家人始終保持聯繫,透過他們各知心愛女子的動向,以期更充實自己,早日達到他自我要求的目標。
換言之,有一大半警察監視著她的一舉一動,幫他守住她,好讓他專心打拼事業等他覺得夠資格追求她之後再放手。
而於家人也答應,等時候到了,會幫他把蝴蝶送還給他。
「畢竟你和我父親勾結,還用賄賂的方式送了他幾瓶價值不菲的洋酒。」私下送禮給公職人員是違法行為,於濃情氣嘟嘟,卻對他跟家人都沒轍。
她知道老爸是故意不跟她說他出獄後的下落,是捉弄或者是想讓她在兩人見面之前沒負擔,她不知道,但可以肯定的是,這十年變得最多的是她老爸,現在整個心都向著駱天朗。
才會要她調查這案件,順便當他的保鏢,讓兩人有舊情復燃的機會,所以這件事也不能算他的錯,但……他們都不懂,她最最在意的不是這件事。
駱天朗不無意外的揚眉,低聲笑道:「觀察入微,不愧是警界最優秀的女警。」
「你那點小伎倆還瞞不過我,鷹子……駱執行長,你想出有誰想加害於你,或是你得罪過誰了嗎?我得做出一份名單從中篩選,找出對你不利的目標。」
於濃情一副公事公辦的模樣,讓先前還算平和的氣氛一轉沉鬱,少了朋友間的和樂。
「小情,不用太認真,隨便查查就好。」他不在乎誰想害他,也不認為誰有本事傷到他。
當初會把威脅信拿給於伯父,只是讓小情回到他身邊的手段而已,他相信那種惡作劇,過陣子就會沒事了。
誰知於濃情聞言立刻火冒三丈,「我在你眼中是個很隨便的人嘍!」
「我不是那個意思……」他想解釋,但是苦無機會,發怒的女人就像被踩到尾巴的迅猛龍,毫無理性可言。
「請你配合警方的調查,不要浪費警力,外頭有更多需要保護的無助人民,你要是沒有生命危險,請撤銷請求貼身保鏢的申請。」她寧可多捉幾個犯人,多打斷幾根家暴者的肋骨。
「小情,你……」她太激動了,完全不讓人有插嘴的餘地。
「我以我的工作為榮,你最好學會尊重我。一旦我接下的案子,我一定會查個水落石出,絕不讓犯人逍遙法外。」她的志向是消滅所有的犯罪者,將他們繩之以法,打造零犯罪城市。
於濃情剛回台灣任職那一年,有位白目主管不識她是何人,竟拿她當花瓶用,叫她泡茶打公文,她一怒之下搶下幾個大案子,而且破得漂亮,讓該名主管顏面無光,自請調職。
自此後,她最恨人家有眼無珠,把她當成沒用的花瓶,擺著好看卻派不上用場。
顯然的,駱天朗的話刺激到她,讓她大為光火,忍了幾天沒發作的女王脾氣一揚,首當其衝的自是說錯話的男人。
「我只是不希望見到你受傷。」一想到她身上有傷,他就沒法忍受。
「哪個警察沒受過傷,你想看我左肩的槍傷,右下腹的彈孔,還是我親手把子彈挖出來的傷口?」那個害她差點被醫生罵死的傷口,她到現在記憶猶新。
前些年一場槍戰,對方火力是警方的十倍,那次總共死了三個警察,五名歹徒,幾乎所有員警都有掛綵,首當其衝的她更是免不了。
「為什麼沒人告訴我你受過槍傷?」驚跳而起的駱天朗怒不可違,目光冰冷的拉開她扣緊的上衣,只見左肩下側靠近心臟的位置有一元銅板大小的痕跡。
她勾起唇,因為他總算有一件不知道的事而開心,「你不曉得於家人一向報喜不報憂嗎?他們擅長隱瞞事實。」
因為她不愛出鋒頭的因素,家裡的那些男人不讓媒體打擾她,因此報上看不到她諸多英勇事跡,以及她重傷昏迷,差點領國家撫恤金的事。
不過,不跟他說應該是故意的吧,大概是怕他衝動做出什麼事來,她家人的性格,她很清楚。
「你不是自認很行,沒有什麼人可以擊倒你嗎?怎麼這麼不會照顧自己。」因為擔心,他忍不住加重語氣。
於濃情一臉無奈,「子彈無眼,難道你要對他們說:『不要來找我,我是血內之軀』嗎?」
「你……你真是……可惡,讓我這麼擔心,還有心情開玩笑。」他狠狠的抱住她,擁緊的雙臂似乎想將她嵌進骨肉裡。
察覺出他的恐懼擔憂,忍不住放軟口氣,她安撫著他,「子……天朗,我沒事,野草的生命力向來旺盛,不容易被擊倒。」
「不要動,讓我抱一下。」他居然不曉得自己差一點失去她。
她苦笑,也只能讓他抱個過癮,只是……「把你的手從我的衣服底下拿出來,我是專業的女秘書,不是供應老闆取笑的小蜜糖。」
聞言,駱天朗笑了。
不是故意要吃她豆腐,只是太想感受她的體溫,不過……供老闆取樂的小蜜糖嗎?嗯,不錯的建議,令人相當期待的未來生活。
「小扣,收集指紋,先排隊涉案的……」於濃情一頓,他們是見到鬼了嗎?為什麼這麼大聲驚嚇。
「小扣?!」三個男人不約而同的驚呼出聲,同時指著跟於濃晴一起進來,他們以為是女警所扮的助理秘書,一臉不可置信。
順著他們的食指所指,於濃情看向黑髮如瀑,美目盼兮的清秀小佳人,一臉不解。「有什麼不對嗎?秘書助理不都是女的,我不過要他穿上女裝而已。」
因為小扣習慣戴著棒球帽,所以很少人知道他留了一頭及腰長髮,發一放下有如清純小女生。
其實小扣家境優渥,又是家中的獨子,從小就極受父母寵愛,不過母親死後,父親再娶,跟繼母十分不合的小扣索性離家出走,正好在流落街頭的時候讓於濃情撿了回去。
當然,於濃情救他的時候,是存著十分正義九十分奴役的心思,在後來發現他是男孩子時,本來有想放過人家,但實在是因為小扣又聽話又好用,兩人就住在一起了。
「你住這間。」
聽著駱天朗的指示,小扣打開房間門。
很大,很舒服,還有個人浴室,白到像雪花的大床,落地窗拉開是三坪大的陽台,有桌有椅可以乘涼,屋外一片綠意盎然,環境極好,比起住在於濃情家書房充當臥房的待遇,實在是好太多了。
但是……
「為什麼離學姐的房間那麼遠?」有點被發放邊疆的意味。
「我有你學姐的保護就夠了,不需要你來礙手礙腳,」尤其是漂亮得像個女人的小子,簡直礙眼。
「不是吧,我也很厲害耶。一點也不輸學姐,只要給我機會我……」哇!一定要這麼狠嗎?居然用頭錘推他入房,難怪可以跟他學姐湊成一對。
「小孩子不要玩太晚,早睡早起身體好。對你的發育有幫助。」
砰地一聲,門板被用力摔上。
跌坐在地的小扣一臉哀怨,偷偷的圈圈叉叉幾句,十六歲就一百六十八公分的他,過了七年,還是一六八,這也不是他願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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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邊,駱天朗才不管他的哀怨,逕自帶了另一名房客走向走朗的另一頭,跟小扣房間的距離越拉越遠,剛好是離得最遠的兩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