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頁 文 / 寄秋
不過棍棒無眼,多多少少難免有些閃失,雖然對方被他打得很慘,幾乎是潰不成軍,可他身上也掛了彩,紅紅的腫塊令人觸目驚心。
人多勢眾卻打不過一個學生,說出去也丟臉,臉上挨了一記的劉強發了狠,抽出暗藏的殺魚刀,假意跌了一跤倒向一旁,卻趁其不備的揮刀。
「小情,小心—」
劉強的目標不是鷹子揚,而是他以為嬌弱的於濃情,他想至少要傷一個才好交差,警告這小子別想和虎頭老大過不去。
他想撿軟柿子吃,沒想到死得更慘,鷹子揚的驚呼剛落下,橫掃而至的雪白大腿便一晃而過,他牙床一陣鬆動,三顆牙順著噴出的血飛向草叢。
「子揚,別再打了,再打下去會出事的。」送了劉強一記掃堂腿,於濃情連忙制止鷹子揚。
「出事就出事,我要讓他們一個個再也不敢靠近你半步。」他狠戾的一腳踹向劉強的下腹,仍不罷手的抓著另一個混混的頭去撞樹。
「子揚—」於濃情生氣的捉住他的手,拉著他往回走。
爬不起來的一票混混抱著身體呻吟,看著逐漸走遠的身影鬆了口氣。
另一邊,看著被死命拉著的手,加上女朋友生氣的臉,鷹子揚怒氣散了,連忙安撫,「不要緊,一點小傷。」
「小傷也是傷,不能放著不處理。」
於濃情沒放手,拉著他沿著田間小路,走向一幢古色古香的三合院老宅院,平屋外頭原是菜圃,如今改建成中國式的樓房,佔地約兩百多坪。
對小鎮而言,其實這樣的坪數不算大,扣掉老式的曬穀場,能住的空間不大,所以才有新建的房舍,容納彼此親近的一家人。
「這裡是?」走過客廳的鷹子揚,剛開始以為是一座祠堂,因為神桌上擺放不少牌位,比一般家庭多。
「我家。」
「什麼,你家」他一聽差點奪門而出,畢竟哪有混混去警察家自投羅網的
「別擔心,上班時間家裡通常不會有人在,你想碰到一個警察應該很難。」她出言解釋。
出了十幾名警察的警察世家,在家卻看不到一名警察,說來也挺可笑的,難怪人家說最危險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她自嘲的想。
鷹子揚面上一訕,跟著她走近一間像是女孩子的臥室,「你家的警察沒告誡過,叫你不可以隨便帶男人到房間嗎?」
「囉唆,坐下。」她將他按坐在床上,自個兒拉過房裡唯一的椅子坐著,替他上藥。「他們沒告誡我,但如果有進過我房間、又不姓于的男人……呃,應該會在棺材躺很久吧!」
「所以你想謀殺親夫……嘶……」他深刻感覺到說錯話了,她專挑他最痛的地方按。
「打架不是好事,鼻青臉腫想讓誰傷心?皮肉傷傷久了也會傷筋骨,不要仗著年輕就什麼都不在意,等你老了就知道了。」
「你說話的口氣真像我媽。」他笑道,但是小手一拍,又痛得抽氣。
「我不是你媽。」她悶聲瞪了他一眼,這人怎麼老愛耍嘴皮子。
「是是是,因為你是我老婆。」鷹子揚臉泛柔光的覆住她嘴唇,趁機偷了個香。
「子揚,你……」於濃情有些訝異,他們還很年輕,他卻說的很認真。
但這吻太深太長,讓她的想法混沌、模糊了,漸漸只記得他傳給她的熱度,任由他雙手一提一抱,將她按向床鋪。
只是吻而已,他並沒有想多進一步,只是她的味道太甜美,體香太誘人,讓人忍不住想要得多一點,想再吻深一點而已。
「咳!咳!侵犯未成年少女是重罪喔,請三思而後行,就算是未遂也是犯罪行為,所以,我以現行犯逮捕你。現在有一把槍指著你的後腦,你慢慢的起身,千萬不要試圖激怒我,子彈可不長眼……」
「於守風,你在幹什麼?快把槍放下。」一看清來人,於濃情怒罵這個不長眼的大笨蛋。
「沒禮貌,叫堂哥。」吾家是有女初長成,可也不能長得太快吧,他不想太早升格當堂舅。
「叫你把槍放下聽不懂啊,別把它指著我朋友。」氣呼呼的於濃情怕他誤傷人,連忙上前要奪槍。
「哎呀,別擔心、別擔心,小心走火……」
砰!結果,槍枝真的走火。
望著天花板上多出的破洞,三人的表情各異,暗想著這個意外可真驚險。
第二章
「有沒有駕照?無照駕駛要罰款。」話落,一張駕照遞到說話者眼前。
偏偏,穿著制服的執法人員似乎刻意刁難,薄薄的駕照前前後後看了十來遍,留下汗濕的指紋,只差沒把駕照磨破,才不甘願的物歸原主。
接著又用審問犯人的口吻說道:「十九歲了啊,怎麼比人家晚了兩年還沒畢業?留級嗎?有沒有前科?有沒有進少感院?父母是誰?交過幾個女朋友?檢查過身體健康了沒?有沒有跟人家亂來?我看你的樣子很像是負心漢,甩過幾個女人了?」
「於守成,你玩夠了沒?我上課要遲到了。」於濃情一臉不悅,出言警告,再繼續聽他念完,天都黑了。
不料,於守成才張口沒說話,另一道聲音先揚起。
「等等,小妹,哥哥有話跟他聊聊。」於守業輕輕的將於家公主往旁邊推開一點,直勾勾盯著她身後的人,打算換手上場盤問。
於濃情一翻白眼,今天是什麼好日子?
于氏宗親護衛隊聲勢浩大,一個個在她家前院佔位子,老中青三代不缺,還個個雙手環胸、面露不善,活脫脫像是一群刺蝟。
有夠誇張的,平常想看到一個於家人都有點困難,三個以上更是難度加倍,他們最有可能是在案發現場遇到,至於全員到齊,那根本是不可能的任務,他們家連圍爐都有人缺席,婚禮還可能要找新郎。
可是現在卻為了一點小事——她交了男友,以及一點小意外——昨天帶他回家被好事鬼堂哥於守風發現,竟破天荒的除了在國外受訓趕不及回來的人之外,一個個全像來抓奸一樣,裝備齊全。
這些於家男人像是說好似的,全把警察制服拿出來,燙得又直又挺,國家頒的勳章掛滿一身,尤其是每個人的槍都別在超顯眼的位置,不知道的,還以為她家有多少重大強槍擊犯等著圍捕。
「臨檢,把手舉高,兩腳打開,有沒有帶違禁品?有沒有吸毒?現在去趴在牆上,不許反抗,你要是敢輕舉妄動,我馬上賞你一顆子彈。」於守業盡責的接下盤問的任務。
「於守業,把你的槍收起來,再拿出來獻寶,我就把它丟進馬桶沖掉,讓你去寫報告。」於濃情眼一瞇,表情比對找麻煩的小混混還凶。
「小妹……」一個身高一百八十幾的大男人,露出懊惱的表情。
「叫大姐也沒有用,不准給我亂來。」於濃情杏眼一瞟,捉到一名正在對鷹子揚下手的「現行犯」。「於守功,你的手在幹什麼?想練十字鎖喉是不是,等我下課再陪你練。」
聞言,於守成連忙鬆開手,故作沒事的拍拍被他扣住咽喉的男孩的制服,「我看他夠不夠壯,能不能保護你。」
「不必,我自己可以保護自己。」真是的,這群於家男人當她只有七歲,很容易被誘拐嗎?「於守正,不要再瞪我的男朋友,不然我要翻臉了。」
「什麼!男朋友?!」
老中青三代皆露出如喪考妣的神情,震驚的程度彷彿看到恐龍復活,幾乎一致發出的震耳欲聾的咆哮聲,悲慟中夾著憤怒。
他們怎麼可能接受於家最優秀的小女兒被這個渾小子拐走,她才十七歲,對他們而言,談感情太早了,實在很容易被騙。
「咳,咳,小妹,不要急著長大,以後交朋友的機會多的是,我們慢慢挑,鑽石就等待有耐心的人發掘。」中年人的聲音隱隱帶著不甘心,他家小公主不是才在學走路嗎?怎麼一轉眼就成了亭亭玉立的漂亮女生,馬上就要被拐走了。
等會他要好好修理於守風,說什麼是小妹的朋友?!朋友跟男朋友對於家男人來說可是天差地遠。
「要我說幾次你們才懂,不用管我,於守……呃,爸!」一回頭,於濃情吐吐舌頭,有些不好意思。
好像太衝動了,罵上癮,結果差點罵到自家老爸,但也怪於家男人的聲音都很相似,加上老爸跟所有人一樣喊她小妹,害她以為是別人多事。
「爸爸不是管你,是關心你,要不是你媽媽走得早……」於志剛臉色一黯。
她沒好氣的打斷父親,「我媽還沒死,別說些令人誤解的話,她在美國陪憐心養病。」
於憐心是小她三歲的妹妹,身體不好,長期在美國養病,所以她母親才會跟著在那陪她。
連這都拿出來說嘴了,真是夠了!於濃情的無奈寫在臉上,偏偏大驚小怪是於家男人的專利,自己想一一擺平還得費一番功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