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說博覽 > 言情小說 > 新娘不該是你

第12頁 文 / 風光

    然而他卻不願面對現實,面對她的示好,他根本分不清是真心抑或假意。可是她炙人的眼神又節節逼近,他只能再度以不善的言詞偽裝自己。「夠了!先是金錢,現在是去處,你就這麼想控制我嗎?」

    又一次,韓沁再度被他刺傷了。他可以不信任她,卻大可不必一再的傷害她。

    閉上了眼,她深深吐出一口氣。「你一定要這樣尖銳嗎?不願意的話,直說就好,我不會逼你,不必夾槍帶棍的說話。」

    由她受傷的神情,凌煜煒知道自己太過衝動,不小心讓她成了他倔強性子下的犧牲。

    可是道歉的話他卻說不出口,因為他不想向她示弱,於是他不再多說,將她的手仔細包紮好事,有些有自在的轉移焦點。「包好了。你剛才究竟在看什麼,怕我看到?」

    「沒……沒什麼啊!」突然跳到這個話題,她有些不自在。

    「是嗎?」他突然迅雷不及掩耳的,越過她打開梳妝台抽屜,將最上面的一張折的紙取了出來。

    韓沁情急之下撲上去想搶奪,兩人就在掙扎間不小心跌到床上。

    「別看!」她伸手想搶回,卻敵不過他的力量。最後,她見他就要打開紙了,只能使出大絕招,翻身壓上他,硬是吻住了他的唇。

    這記吻像是天雷勾動地火,瞬間燃起了兩個有情人壓抑許久的曖昧情願。凌煜煒反客為主的回吻她,大手壓住她的後腦,像是要將這段日子錯失的纏綿一一討回,更像是怕這麼甜蜜的人兒會在他的懷中消失。

    韓沁沒料到他的反應這麼激烈,不由自主地沉醉在他火熱的吻中。這種親密又溫暖的感覺,讓她忘了他的敵意與譏誚,雙手也摟上他的肩背,本能的回應他。

    彼此都忘了究竟為什麼會變成這個樣子,不知道過了多久,一吻既畢,韓沁幽幽與他對視,冷不防的一個伸手,就想取加他手中的紙。

    然而凌煜煒早有防備,立即便把手住後一抽。

    嘶啦——

    畫紙瞬間被撕成了兩半,恰好一人拿著一端,再也不用搶了。

    韓沁就像被點了穴,再也無法做出任何動作,心幾乎要隨著畫紙撕裂。這張素描是她維持愛情與勇氣的唯一慰藉,他為什麼要拆穿,又為什麼要破壞呢!

    眼淚一滴滴在凌煜煒的臉上,他才驚覺她哭了。以往,就算他用再尖酸的話攻擊她,她也不曾哭泣,然而只是撕破了一張紙,卻引動了她所有悲傷的情緒,他真的不知道這張紙對她有這麼重要。

    被她激烈的反應嚇著,他的懊悔也漸漸升起。只見韓沁瞪了他半晌,由他手上將另一半的畫紙抽起,自床上起身,狠下心將兩張破紙揉成一團,扔進了廢紙簍。

    她提起地上的公事包,離開房間,再也不看他一眼,而凌煜煒直到她走遠了,才由廢紙簍裡將紙團撿起,小心翼翼地攤開來。

    待看清了畫紙,他也不知道還能說些什麼了。她的愛,已經表露無遺,然而他卻用自己的魯莽與自以為是,將它破壞殆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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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阿義,我快搞不清楚自己在想什麼了!」

    凌煜煒煩躁地抓著頭髮,一向瀟灑有型的髮型被弄得亂七八糟,但他似乎沒察覺,只一心煩惱地找人訴苦。

    「我想恨她,卻沒辦法恨她;我想遠離她,卻一碰到她就無法自持……」悲慘的是,到現在他還在回味與她親密親吻的美好感受。「現在不過是撕了她一張畫,我竟覺得自己是天大的罪人……明明,明明那是我畫的呀!」

    「那你就再畫一張還她不就得了。」阿義瞧倔這副模樣,只覺得他真是咎由自取。「你只是面子拉不下來罷了。唉,這樣簡直是自欺欺人,你為什麼不順著自己真正的心意與她相處呢?畢竟你們都結婚了,試著好好相處不行嗎?」

    「即使知道她的一舉一動都是帶著心機與算計?」想到曾有的欺騙,他微熱的血液又冷卻下來。「尤其她接近我的動機,又是為了利益權勢。阿義,我真的很矛盾,想接受她,又得提防她,為什麼愛情會這麼辛苦呢?」

    「你們該談一談。」阿義一針見血地指出重點,一切都是凌煜煒的逃避,才讓兩個人的心結越來越大。「至少現在,除了她曾隱瞞你的那部分,我還看不出她做了什麼過分的事。一般女性總會希望丈夫位高權重賺大錢,但她似乎從來沒有逼迫或要求你接下龐大的家族企業,否則你哪裡還能這麼逍遙的從事你喜歡的藝術與慈善事業?」

    「或許她只是想自己獨攬權力。」他覺得挺有可能的。

    「兄弟,你才是有繼承權的那個人,她就算做了一輩子,凌威企業也不會變成她的。如果她願意鼓動你進公司,到時候忙碌的就是你了,她可以坐享少奶奶的生活,何樂而不為?所以我覺得,她會這麼辛苦工作,一定還有其他的意義。」

    「什麼意義?」凌煜煒的心像被觸動了什麼。

    「傻瓜!還會是為了誰啊?她在進門前,也只認識你而已,你動動腦筋想一想好不好?」阿義真想拿把槌子從他頭上敲下去。

    凌煜煒語塞了,他從來沒往這方面想過,一心只把她當壞人,認為她進公司就是要謀權。或許是的,她想在工作上獲得成就感,但他老爸也不是死人,不可能真的讓她坐大,另外,公司有一堆反對她的聲音,那她還願意這麼辛苦,究竟是為了什麼?

    想得越多,越是冷汗涔涔,她的那些心機算計,真是他想的那樣嗎?

    「算了,你自己回去慢慢想吧!」阿義搖了搖頭,突然拿出一個文件袋。「對了,有件事想找你幫忙,關於芹芹的。」

    「芹芹?」凌煜煒接過文件袋,把裡頭的東西拿出來。

    阿義指著他手上文件解釋,「上回她畫的蘋果,你不是寄去國外參加比賽嗎?現在得將通知寄回來了,而且還是首獎!主辦單位希望芹芹到國外去領獎,而且願意提供她一個藝術進修課程,讓她能接受更廣泛的繪畫課程。」

    凌煜煒聽得眼睛一亮。「那太好了,你沒有快點把這件事告訴芹芹嗎?」

    「我說了。」他苦笑著搖頭。「但問題不是把她送出國這麼簡單。」

    「說的也是,而且她一個小女孩,孤伶伶的在國外……」

    「你錯了,這件事倒好解決,學校的美術老師願意陪她去,照顧她的起居,因為老師也剛好要出國進修,而芹芹本人也十分樂意去。」阿義由文件裡,抽出一張清寒證明。「最重要的原因是,芹芹家裡很窮,供不起她出國進修。」

    「這樣太可惜了。」凌煜煒不免為之扼腕。芹芹的天分是百年難逢的,難得有這個機會,說什麼都不能輕易放棄。

    「這就是需要你幫忙的地方。」阿義握住他的手,相當誠懇地道:「大衛,你們凌威企業的基金會,不是一直有在贊助藝術發展嗎?有沒有什麼獎學金之類的能夠讓芹芹申請?」

    「是啊!我怎麼沒想到呢!」他輕敲一下頭,「基金會的財務我不清楚,必須問問看。但就算沒有獎學金,應該也能特地撥一筆經費出來專案處理芹芹的事。」

    凌煜煒立刻由口袋裡掏出手機,打電話回凌威文教基金會詢問。旁觀的阿義只見他的表情越發詭異,最後甚至整個板起臉來,方纔的笑意都不見了。

    掛斷電話後,他沉默了一下,才深重地道:「你不是要我跟韓沁好好談談嗎?現在非談不可了。剛才負責基金會會計事務所的小姐跟我說,韓沁把基金會的管理權拿了過,要有這麼大筆的支出,還得經過她的許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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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為了芹芹的獎學金,凌煜煒踏進了凌威企業這個他許久未踏進的大樓。向秘書處打聽了一下韓沁的辦公室在哪裡後,他轉身前往副總經理辦公室,卻在路上聽到員工之間的蜚短流長。

    「喂!大少爺要找正宮娘娘,是不是來算賬了啊!」

    「他一定是知道了最近公司要與韓氏企業競爭美國百威企業的代理權,所以來警告她不准放水的吧?」

    「誰知道?董事長特地把這個案子交給她,聽產就是要測試她的忠誠度,看她會不會出賣我們凌威企業,把我們的條件洩露給韓氏企業,大少爺會緊張也是應該的,他應該是聽到什麼風聲吧……」

    「依我看,正宮娘娘位子鐵定坐不穩,瞧她老是插手董事長的決定,所有經理都不服她,現在加上不管事的大少爺都出馬了……」

    聽著這些不堪入耳的指控,凌煜煒有些心寒,他遺憾自己竟分不清楚惡意的攻擊,是事實抑或純粹抹黑。韓沁在公司的地位岌岌可危,還要遭受四面八方的壓力,她卻從來沒在他面前提過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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